“小心你手上藥鼎,別摔壞了,那可是我花了一千兩銀子買的。mianhuatang.info既然避不了,葉揚就大大方方轉過身,看到方子虛把藥鼎托在手上,他沉著臉,慢慢走了回來,昂頭看著站在二樓走廊的方子虛道:“你是大瑞國仙宗名門淩天閣弟子,不至於想要搶走我這個藥鼎吧?”


    客棧裏住客、食客眾多,聽到葉揚的話,紛紛都朝二樓看去。


    方子虛輕衫博帶,俊逸出塵,秦敏清麗俏美,明豔動人。


    這兩人竟是仙宗弟子,眾人嘩然出聲,又驚又羨,都心想,仙人果然風姿卓絕,氣質不凡。


    方子虛根本沒認出葉揚,以他天縱之姿,怎麽會對世俗之人多看一眼。倒是站在一旁的秦敏一眼就認出了葉揚,俏美的臉上頓時起了狐疑之色。


    方子虛哈哈一笑,道:“這樣的鼎就算再精致,又怎會放在我眼裏,倒是你,你這書生怎會知道是我來曆?”說到這裏,方子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強大的神識如天劍行空,直刺向葉揚。


    這道神識在外人看來無形無質,葉揚卻如遭千鈞大捶擊中,腦中一空,噔噔噔連退三步才站住,眼耳口鼻中都有鮮血滲了出來。


    見到葉揚被無形之力推出數步遠,一下子七竅流血,客棧裏眾人轟地一下子退開,生怕波及到自已。這下子大夥兒全信了,樓上那人眼不動,手不抬,隔著老遠就傷人於無形,不是仙人還能是什麽!


    葉揚全身無一處不痛,連站立差點都不行,這時萬萬不能示弱,那日方子虛和秦敏兩人在對話中提到他們分別是玄天宗和淩天閣派來護守江都城,同擔護守之責,又相互製約監督,兩人同為修仙者,隻要挑明對方身份,那麽方子虛應該不會在公眾場合傷害自已性命。


    葉揚咬牙忍住痛,大聲道:“方仙師,你是淩天閣仙人,高高在上,卻沒想到以你仙人之姿竟為了一個藥鼎就想濫殺人命,我雖隻是一介小民,也不懼你。”


    葉揚死死擠兌方子虛想要奪他的藥鼎,大夥兒雖然不說話,但眼中看到方子虛手上托著的藥鼎,都露出恍然之色,心想,這個小夥子膽子也大,麵對仙人也敢挑釁,不怕死嗎?不少人悄悄溜出客棧,跑去了街對麵遠遠地看,仙人要是生氣了,弄不好手輕輕一揮,這房子就夷成平地了。不過有一些膽大的仍站在客棧角落裏看熱鬧。


    葉揚踏前一步,大聲道:“秦仙子,你是玄天宗弟子,玄天至寶天師受萬民香火,護佑萬民,你對此也裝作視而不見嗎,玄天宗就是這麽對待朝夕朝拜玄天至寶天師的信民嗎?”


    秦敏聞言,咯咯一笑,道:“你膽子倒大,那天居然被你騙過,以為你是一個農夫,沒想到你這會兒打扮成書生,還會煉藥。真是不可小視。你也不用拿話擠兌我,玄天宗若是因你一兩句話就怕事,又怎麽屹立仙宗數千年?”


    葉揚哼了聲,道:“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小民,你們是仙人,你們想怎樣,我又如何能做什麽?”


    “哎呀,那女仙人原來是玄天至寶天師的弟子。”


    “是啊,仙人怎麽能這樣做?”


    “不要胡說,玄天至寶天師怎麽會有這樣的弟子?”


    街上的人越來越多,衝著店裏指指點點。


    秦敏秀眉皺起,忍不住低聲對方子虛道:“這人隻是個凡人,方師兄的神識查探之術不是世俗中人能承受得起的,再次傷了他魂魄就不好了,現在人越來越多,方師兄要是沒覺得此人有什麽異常,咱們還是先離開此地為好,咱們讓幽鬼暗中盯著他就是。”


    “再次?”方子虛認真打量葉揚一眼,終於記起葉揚,咦了一聲,道:“是他,難怪知道我來曆,這人受我纏魂絲怎麽一點事也沒有?”


    葉揚聽到方子虛的話,大聲道:“我有師父贈的九轉還魂靈丹,不然讓真你把我變成白癡了。”


    方子虛嗬嗬一笑,他何嚐不知道葉揚想借民眾壯勢的想法,不過淩天閣不同於玄天宗,不在民間設立神位,根本不在意百姓小民想法,他問道:“你師父是誰?”


    葉揚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秦敏看看街上越聚越多的人群,神情有些不耐煩,道:“方子虛,你有完沒完,盤問這些做什麽?找不到妖狼線索,咱們先離開為好。”


    方子虛輕輕一笑,道:“秦師妹,此人大有可疑,紅纓老祖死時,他在附近,妖狼現身時,他又在附近,我百發百中的纏魂絲也對他毫無效果,你不覺十分蹊蹺嗎?”


    秦敏俏臉一沉,道:“那又如何?咱們護守江都是為了防止魔門死灰複燃,提防厲魂妖獸擾民,這人不過是個平民,絲毫法力也沒有,就算會煉丹藥,但天下會煉藥製藥的人不在少數。方子虛,我再說一次,咱們現在該走了。”


    方子虛低頭沉呤了一下,道:“也罷,我將他帶到候府盤問就是。”說著手虛空一抓,葉揚身上一緊,像是被絲帶緊緊捆住,腳離開地麵,向二樓飛去。


    葉揚心中大駭,用力掙紮,但身子像是被僵住了一般,連個手指都動不了。


    這是什麽法術,好生厲害!


    眼看著自已就要飛入方子虛掌中,忽地紅光一閃,一條輕盈的絲帶纏住了葉揚,葉揚不由自主被拉到秦敏身前。


    “莫非秦師妹要把他帶到抱月觀不成?”方子虛也不惱,笑盈盈地道。


    秦敏卻板著臉,收起絲帶,道:“現在可以走了吧,方子虛,今日之事,我定會向師門稟報。”說著紅影一閃,人眨眼間不見了。


    方子虛嗬嗬一笑,腳一跺,一道銀光一亮,他也消失了。


    葉揚有點摸不著頭腦,兩人突然間說走就走了,方子虛為何這樣輕易放過自已?


    奇怪,事出反常必然有因。


    方子虛放下心中疑點,就這樣離去,莫不是想到夜深人靜再來把自已擄到候府,再行盤問?


    不會,以方子虛為人,他絕不會在意外在街上那些百姓小民的圍觀,也不太在意秦敏的反應,所以應該不會再回頭擄人。


    葉揚撿起地上的藥鼎,回到房間,將門關好。


    他心中煩亂,江都城實在是個是非之地,當時盤桓在這裏一是圖方便,二是此地離問天峰近,一旦段天涯將刀煉好,就可以找他問清玄天宗具體地址,好上門拜入仙宗,想到這裏,葉揚忍不住拿出妖刀,問道:“玄天宗在哪裏?”


    奇怪的是,貪狼妖刀一點反應也沒有,葉揚心中大為奇怪,段天涯該不會睡著了吧?


    這個假設當然不可能,兩個仙宗弟子剛走,他應該第一個跳出來才對。


    段天涯現在這個反映……應該是……


    有人在暗中監視!


    葉揚想到這樣,心中一驚。


    他突然想到了秦敏臨走時說的那句話:“現在可以走了吧!”


    方子虛一定在剛才虛空抓自已時在自已身上做了什麽手腳,而且這一切秦敏都是知道的。


    葉揚立即抱元守一,坐在床上,運內視運光法,細細查看自已身體變化。


    果然做了手腳!


    自已識海內不知何時多了一小縷若有若無的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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