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快付四百兩銀子給小兄弟。”方老連聲吩咐喬四海給錢,好像生怕葉揚反悔。


    他把兩株百年葛茛放在錦盒之內,緊緊抱在懷裏,舍不得放手,


    喬四海尷尬地看了葉揚一眼,“三春,去帳房支銀子吧。”他看到方老的樣子,低聲道:“方老,您是製藥的大家,這等上好藥材一直任你支用,可店裏花了這麽大筆銀子收購藥材,您看是不是要先入庫登記一下?”


    方老連連搖頭道:“入了庫再領出來,手續太過煩瑣,好好的藥材怎麽能這麽折騰,藥庫裏那幾個蠢材知道這新鮮的靈藥怎麽處理?是風晾,還是曬幹?哈哈,這不是眼睜睜讓靈氣都散光嗎……你去和喬東主說,銀子直接從我薪金中扣除,就當是我老頭子私人購的。”說著轉身就走,邊走邊歎,“百年以上的靈藥要放在玉盒之內,煉丹製藥時按量取用,放在庫中不是暴殄天物麽?一群蠢材……”


    葉揚聽到這話,心中一動,他身上可是有好幾個丹方,他雖讀過不少醫經,隻是不懂製藥之法,一直擱置在神魂空間的鐵箱之中。像凝元丹、歸靈丹、調氣丹這些丹藥要等到修仙入門之後服下才有效用,但如果事先學會了煉藥的法子,到以後修煉時就有大堆靈藥可用,進境豈不是飛快?


    早先喬四海給自已看病時,顯得醫術十分高明,看他對方老這麽恭敬,想來此人對於煉藥技術必然有過人之處。


    “我還有葛茛,方老想要嗎?”葉揚盯著方老的背影道。


    方老一下子站住了,轉過身,驚道:“你還有,多少?我全要!”說著急走回來。


    葉揚伸出手指比了一下,道:“最少有十來個。”


    方老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毫不猶豫,道:“好!我付你銀票,西平銀號的,見票即付,你等著,我這就去取。”


    “等等,葛茛現在不在身上,但我知道在哪裏可以挖到。”葉揚不慌不忙道。


    方老臉上又驚又喜,“鮮活的?你能肯定都和這兩個一樣,年份上不差?”


    神魂空間中沒挖起來的葛茛還有許多,要是挖起來,絕對比剛剛賣出去的兩個更夠年份。葉揚微笑道:“隻多不少。”


    方老大喜過望,連連搓手,道:“快去挖來,呃……不,我和你一起去,最好連著土一起挖回來……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上前拖著葉揚就要出門。


    喬三春這時從帳房回來,手上提了一包銀子,四百兩銀子提在手上十分沉重,把包裹快要壓破了。他進門的時候已經聽到葉揚和方老的對話,臉上全是羨慕之色,心中暗罵,“這小子真是出門踩了狗屎,走了狗屎運了,自已辛苦一個月也才二兩八錢銀子,兩個葛茛就頂得上自已兩年不吃不喝,再來十個,自已這輩子都賺不來。”


    他把銀子放在櫃台上,咚地一響,喊道:“這是四百兩銀子,全是過稱的西平銀,公子請拿好。”


    葉揚瞧也不瞧一眼,伸手推開銀包,笑道:“銀子嘛,我一分也不要。”


    方老一怔,道:“那你要什麽,這店裏的藥材?”


    葉揚道:“我要跟你學煉藥。”


    “煉藥?”方老一臉不解。


    “不成!”喬四海斷然道,“絕對不行,方老,莫忘了你和本店有合約的。”


    “如果不行,那你把葛茛退還給我就成。”葉揚不慌不忙從一旁拖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他現在頭暈沉沉,站久了更是疲乏,就等著看方老有什麽話說。


    方老顯得頗為躊躇,喃喃道:“煉藥有什麽好學的……銀子不是更好?”他把手上的錦盒反倒比剛才抓得更緊了。


    葉揚道:“銀子,我不缺,隻是我一直對煉藥十分有興趣,還望方老不吝賜教。”


    喬四海堅決道:“不行!”他沉著臉對葉揚說道:“葉公子,我不管你此行有什麽目的,但行行有規矩,方老受聘於本藥行,也會終老於本藥行,他煉製的藥方更是絕對不能外傳。”


    葉揚搖頭道:“我隻是學煉藥之法,不需要藥方。”


    “不要藥方?”方老眼睛一亮,上前抓住葉揚的手,“你隻想學煉藥的火候和配製之法?”


    葉揚點頭道:“正是。”


    方老長籲一聲,道:“哈哈,那還不容易,我傳你半卷《藥王經》就是,哈哈!”說著把臉轉向喬四海,揚揚得意道:“四海,這半本《藥王藥》是我私人之物,不在合約之內吧。”


    喬四海黑著臉不說話。


    葉揚道:“憑書就可學會?”


    方老嗔道:“你小子比我笨麽?這經書是我年青時偶得,你從中盡可學會煉藥法子。想我老頭子年青時靠這半本《藥王經》闖出偌大名頭,你要學不會,隻能怪你蠢笨了。廢話不說,咱們快去采藥,采到了藥,《藥王經》就歸你了。”說著躍躍欲試,拉起葉揚。


    葉揚站起來,推開方老的手,道:“今天身體不適,明天我采來給你就是,明天這個時候,我給你藥材,你給我藥經,如何?”


    方老不滿地道:“采藥也是有決竅的,不旦不慎斷了根,傷了枝,這品階就要下降,你這幾株如果連根帶葉挖來,最少要提高一個等階……”


    葉揚截口道:“這個你就放心好了,我連根帶土挖來,保證不傷枝葉就是。”他現在對於鋤力十分有心得,挖了三個月,早就心手合一了。再說了,那東西在神魂空間中多得是,沒挖好,重挖一株就是了。


    方老無奈地點點頭,上下打量葉揚一眼,道:“你不過就是神魂不寧之症,我看你神氣完足,連藥也不用多吃,修養幾天也就好了。”他轉頭問道:“四海,你給他開的什麽方子?”


    喬四海道:“我看他脾氣過於亢揚,心神不寧,給他開的是七味健脾湯和朱砂歸寧丸。”


    方老搖頭歎道:“你隻知斷脈,卻不通望人五行氣運,你沒看出來他根性稟土,五行中土性渾厚,你卻去開什麽鍵脾湯,真是蠢不可及……他隻是受了驚憂,魂神不寧而已,罷了,我給你枚清寧丹吧。”說著從懷裏摸出個小瓷瓶子,倒出一枚丹藥,遞給葉揚。


    喬四海道:“這清寧丹……”


    方老嘿然道:“不就一百兩銀子一枚麽?從我薪水中扣除就是。”


    葉揚接過丹藥,聞了一下,果然一陣清靈之氣直衝腦際,隻這麽聞一下,精神就爽利不少。


    方老道:“你服下此丹,一日就好,明天此時我在這裏等你,萬萬不可失約!”


    葉揚點點頭,“就此說定!你明天帶好藥經就是。”他不再聽方老的羅嗦,拱拱手出了店門。


    出了慈恩堂,葉揚怕被方子虛和秦敏無意中看到,低頭疾走,路過一個成衣鋪子,到裏麵買了身玄色長袍換上,順帶著購了頂方巾戴在頭上,手上再拿把折扇,相信此刻有人看到他,一時也不會認出這是就早上那個愣頭小夥子了。


    轉過兩個巷子,留意到身後無人跟蹤,他就轉上大街,回了客棧。


    進了到房中,葉揚首先就到床上掀開被褥,看到妖刀仍然還在,鬆了口氣。


    此時天已正午,葉揚也無心吃飯,服下清寧丹,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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