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嬌嬌幸福的暈過去的同時,景國公府中,霍寧之剛剛將霍宜之送到了院子口。


    霍宜之斂身行禮,微笑道,“二哥這些日子辛苦了,快些回去歇著吧”。


    “不急”。


    霍寧之繼續往院子裏走去,霍宜之的心頓時就懸了起來,卻沒問什麽,小步跟上他。


    霍宜之將霍寧之讓進了花廳,命人奉上茶水。


    霍寧之沒有動茶水,沉默了一會方開口道,“你還記不記得林家的七姑娘?”


    霍宜之一聽,懸著的心就放了下去,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溫婉的笑。


    “怎麽不記得?上次二哥跟我說過的,岑夫子多了個聽課的女學生,就是那位林家七姑娘”。


    霍寧之和她說起林嬌嬌是想勸她去學堂念書,不過沒有奏效。


    “過幾天,林七姑娘會辦一個螃蟹宴,也邀請了你”。


    霍宜之愕然,“邀請了我?”


    霍寧之低頭捧起茶杯,“是,你準備準備,過幾天隨我一起去赴宴”。


    霍宜之更加驚訝,“二哥也去?”


    霍寧之聲音微沉,“怎麽?我不能去?”


    “不是——”


    霍宜之連忙否認,小心翼翼看了看霍寧之的臉色,“我隻是奇怪,二哥怎麽會赴林七姑娘的宴?”


    霍寧之也知道自己此舉十分突兀,他怕霍宜之瞧出端倪,別過臉僵硬道,“她不是傳聞中那般——那般,頑劣”。


    霍宜之臉上的表情微妙起來,試探道,“我,不想去——”


    霍寧之卻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他本就十分不擅長說這種話題,更不習慣誇讚一個閨閣女子,不願多說,站了起來。


    “我已經和她說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他說完轉身就走,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霍宜之起身行禮,看著他的背影半晌,抿唇笑了笑,那笑容如曇花般在她臉上綻放,讓她本就清麗出塵的容色更加出眾,引人憐愛,卻轉瞬即逝。


    恭敬侍立在她身邊的婆子笑道,“姑娘,老奴瞧著將軍這模樣,倒是——”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另一個婆子厲聲打斷了,“佘嬤嬤,妄議主子,死罪!”


    正是霍寧之的乳娘來嬤嬤,前些日子才被霍寧之調到霍宜之身邊。


    佘嬤嬤被她訓的老臉滾燙,勉強辯道,“老奴不過是同姑娘說說玩笑”。


    來嬤嬤神色更加嚴厲,“姑娘千金之軀,又豈是你能說玩笑的?”


    霍宜之不耐擺手,“別吵了,我累了”。


    來嬤嬤躬身行禮,佘嬤嬤不甘掃了她一眼,殷勤走到霍宜之身邊托起她胳膊,“姑娘,老奴伺候您梳洗”。


    霍宜之身子微僵,點了點頭,隨著她往外走去。


    ……


    ……


    第二天一整天,林嬌嬌都像一隻快樂的小青蛙,呱呱呱,呱個不停。


    清早起來練了一個時辰字後,將螃蟹宴的請帖寫好,吩咐七二派人送出去,就跑到錦鄉侯夫人那裏蹭了個早飯,還非要替她捶肩捏背,撒了半天嬌,又跑去鬧著林延平陪自己逛街買東西。


    林延平有些奇怪她的好心情,不過嬌嬌兒心情好,他自然有義務讓她心情更好,十分痛快的帶著她出門了。


    林嬌嬌坐擁三十萬兩的嫁妝,絕對算得上大大的有錢人一枚,心情又好到爆,買起東西來毫不手軟。


    給錦鄉侯夫人買,給林延平買,給林延昭買,給林宗廣買,連遠在風雪城的哥哥嫂嫂們也一個沒落下,從上午一直買到傍晚。


    最後指著京中最有名的醉八仙酒樓豪氣道,“五哥,我的銀子夠不夠買下這個?”


    “夠是夠,隻這是景國公府的產業,這裏生意好,日進鬥金的,他們家又不缺銀子,估計不會賣”。


    林嬌嬌就挽著他的胳膊笑的直發抖,“那要不我們試試一錠銀子一錠銀子的往霍將軍臉上砸,砸一個問他夠不夠?然後再砸,再問,再砸,再問……”


    林延平寵溺敲了敲她額頭,“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連霍二你也敢打趣,我們進去?”


    林嬌嬌笑著連連點頭,林延平攙著她往裏走,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嬌嬌兒今天怎麽這麽高興?”


    “我就是高興啊!高興不行啊?”


    “行行行!怎麽不行!嬌嬌兒要是能一輩子都這麽高興,讓五哥少活二十年都行”。


    林嬌嬌就嗔怪擰了他一把,“你少活二十年,那不就成了英年早逝了?我哭都哭死了,怎麽還能天天這麽高興?”


    林延平聽的心頭發熱,恨不得像小時候般將自家妹妹摟在懷裏狠狠揉上一番,手動了又動,動了又動,半天才忍住了。


    “五哥,你給我請個教養嬤嬤吧?唔,還要個教跳舞的女夫子”。


    林延平腳步微頓,挑眉嗯了一聲。


    林嬌嬌噘嘴,“我不想被人罵沒規矩,不懂禮數”。


    林延平心頭一疼,知道她還是在介意淩玉衡的母親和妹妹的話,溫聲應了,又問,“那嬌嬌兒為什麽想學跳舞?”


    大家閨秀最基本的就是要做到行止、容色端莊,貴女們學樂器的很多,卻鮮有學跳舞的,生怕被人非議。


    “想學就學唄,有什麽為什麽的?”


    上輩子,老師教她的第一句話就是,“要想騙人——呃,重來——”


    老師微微一笑,那種沉澱了歲月和智慧的優雅幾乎晃暈了她的眼,“驕驕,沒有人有義務花時間花心思去研究你的內在美,要想贏得別人的好感和信任,第一要義就是要修煉外在的美貌和氣質。


    孔聖人有言,文勝質則史,質勝文則野,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意思就是說,氣質勝過容貌就顯得矯揉造作,容貌勝過氣質就顯得沒有教養,隻有容貌和氣質雙雙達至巔峰,才能夠文質彬彬,讓人一見你就心生好感,不忍拒絕你”。


    她其實很想提醒老師,孔聖人那句話根本不是他說的那個意思,但在老師的微笑中,竟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想也許,這就是老師口中所謂的“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不忍拒絕”吧?


    “驕驕,我們玄學派選傳人隻有兩個標準,一要漂亮,uu看書ww.uuanshu 二要聰明,你是為師從我們學校曆年來十幾萬學生中千挑萬選而出。


    聰明且不論,至少容貌是過關的,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後天氣質的修煉”。


    就為這簡簡單單“後天氣質的修煉”幾字,她從十九歲拜入老師門下,日夜不敢懈怠,連睡覺時都保持時刻的警醒,還要拿個錄像機錄,任何時候都不敢讓自己的儀態舉止出現半分差錯。


    要學的東西更是五花八門無所不包,看書、練字、學樂器、學禮儀,學微笑,練儀態,練瑜伽舞蹈,甚至還學過一段時間武術。


    整整學了十二年,老師才鬆口說她可以滿師了。


    那一年,她正好博士後修完,留在母校任教,充當老師的助手。


    老師說,我們玄學派的傳人一定要低調,對外不能說我們玄學派什麽什麽的,忒張揚!


    要說我們是華夏大學的華夏文化與禮儀學教授,是老師,看,這樣是不是就很低調?


    她雖然一直懷疑老師說的什麽玄學派根本就是他胡謅了一個名字拿來忽悠她,但重活一輩子,有些東西她根本不想丟掉,更舍不得——


    她需要一個理由“學會”老師已經傾囊教給她的東西!


    她來到這古代已經有半年時間,是時候了。


    林嬌嬌扯著林延平的袖子晃,“五哥,我要個會跳舞,還漂亮的!不漂亮,我不要!”


    林延平被她一晃,頓時什麽原則都沒有了,“好好好,隻是一時半會不一定能找到好,”


    兄妹倆高高興興在醉八仙裏吃了飯,看著天色不早了,回府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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