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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


    對手不是新手,那就意味著必然擁有許多優勢因素——更強的戰鬥力,更豐富的經驗,當然也有更犀利的武器。


    看過那份兌換物品表後,路嘉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檢查著路上其他幾具死屍上的彈痕,路嘉心情越加凝重,死者的彈孔大都是在頭部,雖然不是槍槍正中眉心的誇張,還有那麽兩個土人的致命傷在身上,其中一個還在地上艱難地掙動著,吐著血沫的嘴裏呢喃著低沉的土語,痙攣的肌肉已經撐不開眼皮,當然也看不到路嘉的靠近。


    撿起地上的竹管吹箭,收集了十幾枚箭頭,路嘉小心滴撚著箭尾,用箭頭紮了一下還在掙紮的垂死土著的脖子。


    土著抽搐的身體在箭頭刺入的刹那抽搐了一下,隨即發出一串漸漸微弱地慘叫,飛快地停止了掙紮,路嘉靜靜觀察完土著的反應,隨後小心地將一枚毒箭放進吹管中。


    “吹管毒箭:有效射程12米,麻醉型毒素,最快起效時間:45秒。(朋友,鼓足你的肺活量。)。”


    全無穿透力的輕質箭頭決定這東西隻有射擊到裸露部位的時候才能奏效,他沒有經過任何訓練,拿這玩意遠程放倒對手的概率近似於零,即使射中了脖子,45秒的時間,足夠那人給自己身上留好幾個槍眼。


    不過在兩三米之內,他還是能夠保證準頭的,也未必不會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路嘉收起吹箭,在地上找到一把骨刀和一根短木矛,用一根很可笑的細繩係在身上,骨刀磨得很鋒利,似乎有些殺傷力,短矛的尖頭卻是純粹的木刺,這一身打扮看上去倒像是個野蠻人。


    沿著踩踏的痕跡又走了兩步,足印沒有停下,屍體卻沒有了。


    換位思考一下,路嘉否定了對方打光手槍子彈的可能性。


    如果是他,那麽手槍裏至少還會留下一個彈夾,專門準備用來對付不知道會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的對手。


    支持他這一想法的另一論據是他尋找過周圍——剛剛的路上散落著一個打光的彈匣,但這裏卻沒有,說明那把槍裏麵仍然有著子彈。


    “追上去的土著仍然很多,而且……”觀察了一陣地上的腳印,路嘉走了十幾步,在另一具屍體前停了下來。


    屍體身上中了四槍,其中兩槍掀開了頭蓋骨,慘烈非常。


    土著手中的木矛尖端沾滿了鮮血,吸引了路嘉的全部注意力。


    路嘉隱蔽身形,繼續向前走去,在更深的密林口處停了下來。


    他排除了對手故意誤導他的可能性——路上倒下的野人隻有十幾個,而以那座聚落的規模,全部壯年男丁怎麽說也有幾十個,不會這麽快就被殺光,追擊一定還在繼續。


    這才是真正的布局優勢。


    路嘉心中思索,究竟要不要追進去。


    以他絕對外行的潛行技巧,進入獵殺圈中,見到對手之前很有可能先被土著人發現。


    但若任由那個人擺脫野人,那麽路嘉的優勢就會削減——失去了趁亂取勝的可能,那個人的劣勢僅剩下一些不知道輕重的傷勢。


    路嘉相信那個人擺脫野人的時候身上的傷一定不會太重。他確信‘對手’一定能夠擺脫野人,就像他能夠擺脫那隻美洲獅一樣,死神絕不可能任由任何一方因為‘地圖’的因素陷入絕境。


    兩種選擇,無論哪一種都有很大的可能讓路嘉陷入被動。更重要的是,除了有槍之外,路嘉對那個人更無所知,他很忌諱這一點,眼前的戰鬥攸關性命,他不能直接賭命一樣衝進去。


    路嘉思索一陣,轉身潛行到野人聚落附近,端起吹箭用力一吹,肺部空氣嘭地通過小小一根竹管噴發出去,那赤身露體的守夜土人後背中箭,麻藥作用下,隻是感覺微微一痛,當他後背徹底麻木感到有些不對勁時,伸手在後背上摸到那枚箭頭,臉色大變,剛剛張嘴驚叫一聲,就軟軟倒在地上。


    一群土人衝了出來,趁著這小段時間的功夫跑遠的路嘉輕手輕腳地從另一側進入了聚落,將幾個插在木樁上的火把,丟在旁邊的木棚上。


    雖然是多雨濕潤的叢林,但發生火災的幾率卻很高,高溫、沼澤地、腐殖質、種種危險因素決定在叢林中點火時如果不做好防備措施很容易引發災難。


    村落裏當然也有防止火焰蔓延的舉措,密林中的土人對火的使用是十分慎重的,但若是有人故意縱火,那就另當別論了。


    路嘉表情凝重,在土人沒察覺之際,已經點燃了幾撮小小的火苗。


    發現後院失火的土著驚叫著做出補救,然而終究慢了一些,兩個不太起眼的火頭飛快點燃了整座木屋,將聚落上空的天空點亮。


    路嘉毫不遲疑地轉身急奔,很快消失在夜晚的叢林中。


    ……


    凝視著眼前的扇形區域,路嘉維持著這一個姿勢整整十一個小時五十五分鍾。


    他全身浸泡在一個沼澤地裏——手邊一根繩子係在身後這株大葉子灌木下端,確保他不會沉到沼澤深處,而灌木垂下來的大葉子陰影,正好遮蔽住他冒出泥沼的半個腦袋。


    他的整張臉塗滿了泥,頭頂上也用爛泥蓋得嚴嚴實實,即使有人掀開他頭頂上的灌木,多半也隻會把他當成泥沼裏鼓出來的一團泥泡。


    過去十一個小時零五十五分鍾裏,有五十二個土著人與六頭猛獸在這片泥沼前經過,但除了幾隻蟲子和一條草蛇之外都對他的隱藏一無所覺。


    值得慶幸的是森林裏的蟒蛇體型不大,這片窄小的泥沼似乎也不適合蟒蛇或別的什麽動物清洗身體。


    土著反複搜索著昨晚路嘉放火逃竄的那片叢林,路嘉就在這路邊的泥沼池裏冷眼旁觀著。


    這是一個陷阱,隻要另一個獵人對昨晚發生的事情產生警覺,就多半會找到這裏。


    對於對方有沒有這樣的警覺性路嘉並無把握,畢竟雙方沒有彼此碰見,但是夜間看到的那具被掀開腦殼的屍體讓他有所判斷。


    無法控製住心中凶性的人,不可能會有多好的耐心。


    他靜靜等待著,時而用很隱蔽的動作擦拭著眼鏡片上的汙泥,又很小心地避開可能照進來的光線。


    這般枯燥的等待,路嘉並沒感到絲毫的煩躁,連續十幾個小時,路嘉心靜如止水,困意全無。


    他沒有受過訓練,不可能在受到驚動的時候立即醒過來,一旦陷入睡眠,很容易再也醒不過來。


    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結束。這個念頭方一浮起,路嘉腦袋就是一陣鬆弛,很快又迅速緊張起來。


    絲~


    一條蛇從後麵的灌木上探下身子,從路嘉臉側輕飄飄地溜了過去,路嘉木然不動,仿佛真的變成了個泥團。


    這一刹他的注意力那都集中在泥沼前三十米外的那一棵樹下。


    綠色的野戰馬甲,厚重的運動鞋,一張與307有些神似的麵具。


    所不同的是這張麵具上還能看得到鼻翼和嘴唇,隻是具體的五官模糊不清,尤其是那雙眼睛——好像兩個閃光的空洞。


    額角的汗液一滴滴流下睫毛,混著泥水淌落下來,路嘉從泥沼池下悄悄抬起了那兩頭堵著石塊以防止泥漿滲入的吹箭筒,在灌木葉下控幹了管子裏的積水。


    獵人就在泥漿池外的樹林中走來走去,搜檢著路嘉刻意留下的熄滅火堆與那幾件撕碎的破衣服的殘骸。


    路嘉抬起手臂,朝著泥漿池外遠遠地丟出一個東西,路嘉舉起吹箭筒,將吹管兩邊塞著的石頭抽去,放在嘴邊。


    受到驚動,剛剛遊進泥漿池的小蛇跐溜一聲,順著草叢滑了出去。


    獵人遊蕩到水塘旁邊,那張惟妙惟肖的人皮麵具上露出急躁的表情。身上的傷勢也顯然比路嘉預想得要嚴重得多。


    他的右手層層包裹,鮮血不斷從中滲了出來,近在不足三米的距離上,路嘉看得一清二楚。


    細密的汗珠爬滿了他的腦海,泥沼的溫度,仿佛也提高了幾分。


    路嘉深吸口氣,就在獵人附身撿拾那枚腰帶扣時全力一吹,毒箭‘噗’地撕破空氣,從灌木下的陰影電射而出,正端詳著腰帶扣的獵人左手一顫,表情立刻僵住。


    帶著一蓬泥水跳出泥沼,路嘉手中木矛一挺,捅上麵具男腹部,噗嚓一聲,木矛僅僅刺進幾厘米,意外地被夾克的厚麵料卡住。


    麵具男驚怒地長叫起來,一把就抽飛木矛,力量出奇地巨大,狠狠將路嘉撲倒,單臂一支,扼住路嘉喉嚨。


    路嘉眼前一黑,心跳如同擂鼓一般砰砰加快。他死命用膝蓋頂著對方的胸口,趁著麻藥發作造成的乏力,路嘉獲得活動空間的右手極速一揮,一道寒芒陷入獵人的脖子。血液不斷地從手指縫之間流出來,麵具男的雙眼一瞬間充滿了驚恐,不可思議和絕望。


    不符合年齡的凶狠出現在路嘉的雙眼之間,這一刹那,誰也不會想到他是個以前連雞都沒殺過一隻的普通學生。


    殺


    殺……


    殺了他


    一刹那釋放出十幾個小時積壓的壓抑和絕望,路嘉猩紅雙目下,麵具男喉嚨裏嘶啞的‘嘎嘎’聲不斷響起。


    麵具男沙啞地慘叫一聲,用最後的力氣撐開那隻要命的右手,血箭噗第一聲就從脖子側麵崩了出來,


    定定地盯著路嘉中指套著的凶器,不過是把磨得尖銳無比的銅鑰匙,驚愕和怨恨同時出現在他的臉上,脫力的身子則緩緩沉入泥沼。


    路嘉渾身一鬆,雙目死魚一般瞪著天空,大口地喘著氣。


    望著一片平靜的泥沼池,路嘉心中一陣莫名其妙的煩惡,視野也開始眩暈……


    叢林,泥沼,眼前的景色變得混沌,身體也越來越輕,仿佛漸漸飄上天空……


    結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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