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想尋尋宇文家兄弟倆的晦氣,卻不想冤家路窄,竟然碰到了當年追殺自己和小絳雪的猥瑣男,往事曆曆在目,新怨舊恨加在一起,羅士信更加不能就此善罷甘休。


    “呔!羅士信,我們宇文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負的!小的們,跟我上!”


    羅士信這一鞭子下手可夠狠的,直把猥瑣男抽的是滿地找牙。這下宇文家的人可不幹了,宇文成趾當即就想招呼手下過去搶人,宇文成基比他哥能理智一些,知道誰的地盤誰做主的道理,一把將宇文成趾給拉了回去,不過卻沒有就此罷休,氣勢洶洶地走到羅士信跟前,指著還兀自在地上打滾兒的猥瑣男,厲聲向羅士信質問道:


    “羅士信,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別以為你仗著自己靠山王的太保就可以為所欲為,今日你要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說法兒,這事兒我們沒完!”


    “沒完?哼...”,羅士信不屑一哼,滿不在乎地問道:“我倒要聽聽,你打算怎麽個沒完法兒呢?”


    “你無故毆打我家家奴,我要讓我爹告上朝廷,請聖上撤了你的監門校尉之職!”


    “我好害怕呦...哼哼,無故毆打...”,對於宇文成基的威脅,顯然羅士信很不在意,很挑釁的說了一句,然後立刻把臉一沉,“義正言辭”道:


    “你這狗奴侮辱契丹使節、意欲挑起兩國爭端在先,以下犯上、羞辱本將軍在後。你說,你這狗奴該當何罪?!”


    所有人聽羅士信這話都是一愣,原本隻是一場普通的爭執,卻被羅士信扣上這麽大一頂帽子,別說宇文成基,就連摩會和那些契丹人。也沒想到這黑臉將軍會把問題提上到兩國爭端的高度。要是真如羅士信所說,那別說抽猥瑣男這一鞭子,就是砍了他也絲毫不為過。


    “嗯?信口雌黃,誣陷好人!”,待回過味兒來,宇文成基才想起來爭辯。


    “好人?哼,這些契丹的朋友不遠萬裏來到大興,那就是客人,可你們是怎麽對待人家的?態度輕蔑,肆意羞辱...”,羅士信說著轉向還有些呆愣愣的摩會,向他道:


    “摩會王子,剛才羞辱貴國人民的都有誰,你隻管一一指認出來,本將軍絕不會輕饒了他們!”


    不必了吧...”,摩會並不想把事情搞大,可也不想表現得太軟弱,吱唔道:“隻要他們收回剛才侮辱之言就好,在下不想傷了和氣...”


    “我呸!本公子怎能向契丹人低頭,你做夢吧!”,摩會話還沒說完,那邊宇文成趾又開始叫囂起來。


    “契丹人怎麽了?契丹人憑的都是自己的雙手吃飯,比你個一天到晚混吃等死的紈絝少爺強上不知多少。你還腆臉說人家...”


    羅士信一方麵固然是想借此機會惡心惡心宇文兄弟倆,另一方麵對於他們那種盛氣淩人的態度,羅士信也的確是看不慣,因為羅士信自己就是地主家的長工出身,從小被人肆意**,他知道那種淒涼的感覺。


    “羅士信,你說誰混吃等死?!”


    “二哥,稍安勿躁!”,宇文成基喊住即將飆的宇文成趾,然後接著與羅士信理論道:


    “羅士信,我家這下人又何時羞辱過你了!”


    羅士信聞言冷冷一笑,沒有回答他,而是走到猥瑣男的跟前,一把將他揪了起來,向他喝道:


    “本將軍問話,你要是敢扯謊,休怪本將軍刀下無情!”


    猥瑣男臉上挨的那一鞭子可是不輕,一口豁牙子被敲掉好幾顆,現在還有點兒懵,迷迷糊糊中見那黑羅刹又來問話,心膽具顫,急忙點了點頭,吭吭哧哧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我且問你,你有沒有說過我是小畜生...好好想想...當時還有一個小女孩兒...說!”


    羅士信說的是當年在曆城的時候,那群追殺他們的惡奴都這樣稱呼羅士信,猥瑣男有印象,但記不太清了,現在被這凶惡的黑鬼如此逼問,哪裏還有思考的餘地,急忙點頭應是,生怕哪句話沒有隨了他的意思,這廝再抬手來一鞭子。


    “怎麽樣?”,羅士信鬆開還有些迷迷瞪瞪的猥瑣男,衝宇文成基得意一笑,道:“他自己承認了,你沒話說了吧?”


    之前和猥瑣男的一番“敘舊”,羅士信是壓低了聲音,外人隻見到兩人說話,然後羅士信就給了那惡奴一鞭子,但卻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麽,所以現在那猥瑣男一承認,宇文成基還真以為他剛才辱罵了羅士信呢,一時間有些語塞,正尋思如何應對,卻見羅士信突然抽出腰間佩刀,轉身手起刀落,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當場了解了猥瑣男的性命。(.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誰能想到羅士信會這麽狠,剛才還一臉笑意,轉頭就痛下殺手,刹時間所有人都定在了那裏,直勾勾看著羅士信。


    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猥瑣男當年欠了幾十條人命,今日得到命運的審判,也算是罪有應得。羅士信一刀劈死猥瑣男,心中默念一句“殺人償命”,然後用那死鬼的衣裳蹭了蹭刀頭之血,收刀回殼,昂頭向眾人高聲道:


    “這廝辱罵契丹王子在先,以下犯上在後,兩罪並罰,殺!”


    經過初時的安靜,現場一片嘩然,圍觀百姓和禁衛軍騎士都議論紛紛,不明白事情怎麽突然展成這樣。宇文家的人被羅士信的雷霆手段所震懾,一個個噤若寒蟬,收斂不少。而以摩會為的契丹人則既驚詫又感動,契丹人何曾收到過這樣“公正”的待遇,甚至把惹事之人當場就給砍了,這是摩會做夢也不敢想的。


    “宇文成趾,宇文成基,看在許國公的情麵上,今日我姑且不追究你們的過錯,帶著你家狗奴的屍,快快離去!”


    “羅士信你等著,這事我們沒完!”


    宇文成趾、宇文成基兄弟倆也不笨,清楚羅士信此刻風頭正盛,鬼曉得他還能做出什麽沒譜兒的事來,扔下一句狠話,叫人抬著猥瑣男的屍,倉惶離去。


    “將軍怎麽...嗨,您讓我怎麽說啊!”


    此刻最焦心的就屬謝安國了,他明白宇文成基的話絕不隻是隨便說說而已,莫說死的是當朝第一大世家宇文家的奴才,就是換做一個普通百姓,無論他犯了什麽法紀,按律都應該先抓起來,交給專門機構審過再判,也不能隨便把人當街砍死。羅士信現在擅自決斷,不管因為什麽理由,他這黑鍋都背定了。


    “那個人必須得死!”,羅士信低低說了一句,旋即才現謝安國焦急的神態,釋然一笑,一副滿不在乎的語調,笑嘻嘻道:


    “謝大哥不必擔心,大不了這個監門校尉不幹了,沒什麽的...”


    “羅將軍,請受我等一禮!”,羅士信正與謝安國說著話,摩會帶著一群手下走了過來,二話沒說,先行了一套契丹禮,才道:


    “羅將軍能如此公道,不輕視我們契丹人,我摩會代表我的族人感謝將軍,這幾張貂皮不成敬意,希望將軍能收下!”


    說著摩會轉身從屬下手中接過一摞上好的貂皮,遞給羅士信。見此情形,羅士信不由無奈一笑,羅士信雖然也看不慣宇文家的人那樣歧視契丹人,但他殺猥瑣男卻是因為自己的理由,而摩會還以為羅士信是為了給他們契丹人出氣才做的那樣極端。


    個中緣由羅士信當然不能向他解釋,這貂皮當然他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搖了搖頭,把貂皮推了回去,道:


    “王子這禮物我不能收,那惡奴狗仗人勢,目中無人,本將軍也是一時激憤才殺了他。”


    “不管怎麽說,將軍剛才也仗義替我們說了公道話,我們契丹人向來不喜歡繞彎彎,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要是羅將軍看得起我們契丹人,就請收下禮物!”


    “這...”,摩會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羅士信也不好在矯情,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我便從這裏挑兩張皮毛,再多,我是決計不要的。”


    “哈哈,行!”,摩會爽朗一笑,然後親自從這摞貂皮中挑出一張紫貂皮和一張雪貂皮遞給羅士信,道:


    “我摩會把羅將軍當作朋友了,以後如果有用到摩會的地方,請將軍盡管開口,摩會一定盡力而為!”


    羅士信不認為自己有什麽事會求到摩會頭上,聞言隻是淡淡一笑,道:“摩會王子還有什麽要羅某人幫忙的?”


    羅士信這隻是一句客氣話,意思是如果你沒事,我就要閃了,可不想這摩會實在得很,以為這是羅士信的肺腑之言,稍一沉吟,道:


    “羅將軍能否幫我們尋個落腳的住處,帶著貢品和這些毛皮,我們不敢投宿到一般的客棧,所以...”


    羅士信聞言微微一愣,外國使團都會被安排在驛館之中,摩會他們怎麽會沒有落腳的地方呢,不解問道:“怎麽,禮部難道沒有為王子等人在驛館中安排住處嗎?”


    “唉!”,摩會輕輕一歎,道:“萬國朝會使團太多,驛館都分給那些有來頭的使團了,像我們這樣的小國隻能住在客棧裏...”


    摩會雖然沒有明言,但羅士信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人窮就會被看不起,契丹這樣的弱小國家在萬國朝會中著實抬不起眼,怎會受人待見。


    “這樣吧,”,羅士信看這所謂王子也不容易,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反正對他來說也是舉手之勞,拍了拍摩會的肩膀,道:


    “王子要是不嫌棄,就來我家小住吧,反正我家也大得很。”


    “嗬嗬,如此那多謝羅將軍了...”


    羅士信留下謝安國清理一下現場,然後領著摩會和契丹使團回到了靠山王府。剛剛看到“靠山王府”這個大門匾時,摩會驚呆不已,靠山王那是多大的名頭,皇帝的叔叔,天下兵馬大元帥!摩會之前也看出這黑臉兒小將軍有些來頭,卻怎麽沒想到他竟然靠山王府的人,這下對羅士信能那樣對他們“平易近人”就更加感激不已。


    “小王爺,有人給您送來一封請柬,請您過目。”


    羅士信讓人給摩會他們安排了住處,正想回署衙,等著宇文家來找他算賬,這時卻有下人給他送來一封便箋。羅士信拆開便箋一看,還真是小吃了一驚,內容倒沒什麽,就是邀他今晚去迎賓樓吃飯,讓羅士信吃驚的是這封便箋的落款,清清楚楚寫著三個字沈法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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