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麵色凝重的回到廳內,向李淵和羅士信沉聲道:


    “王家店鋪的人全死了!”


    “什麽!”


    李淵和羅士信聞言同時一驚,李淵更是指著李世民問道:


    “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我詳細說來?”


    “是!孩兒點齊人馬後不曾耽擱,立即撲向了西街王家店鋪捕人。可是等我們趕到之時,卻現王家上下一十三口人全部被人襲殺致死,未曾留下一個活口!”


    “這是殺人滅口啊!到底是誰要與我們李家過不去,讓我找出來,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李淵聽李世民說完,咬牙切齒的道。


    “孩兒在現場還現了...現了...”


    李世民看李淵在那裏飆,吞吞吐吐的有話想說還不敢說,李淵瞪了他一眼,喝道:


    “有話便說,吞吞吐吐的像什麽樣子!”


    “是!孩兒在凶案現場現了凶手留下的一樣的東西,請父親大人過目!”


    說罷李世民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李淵,李淵接過來仔細一看,臉色頓時嚇得蒼白如紙,後退幾步,倒坐在胡椅之上。


    羅士信斜眼兒一瞧,見李世民交給李淵的東西是一塊銅牌,那銅牌的形狀,竟是與半路上襲殺李世民等人的馬賊頭領所佩戴的腰牌一般無二。羅士信看見了也不由得一驚,難道那毒害李母的幕後之人也是來自大興禁宮?


    真是那些凶手所留?”


    李淵顫抖著聲音向李世民問道。


    “正是!不過在孩兒看來,此事有諸多蹊蹺之處,應該並不像表麵這樣簡單!”


    “此話怎講!?”


    李淵最怕的就是這一連串的事兒真是隋煬帝楊廣在背後指使,想象一下自己的頂頭上司要陷害自己,而且這個上司沒事還喜歡抄個家殺個頭什麽的,這事兒擱誰身上,他都睡不著覺。所以李淵聽到李世民這樣說,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兩眼放光,急切的向李世民問道。


    “若是他們想殺人滅口,又怎麽會輕易的留下線索,讓我們有跡可尋呢?這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也許...也許是他們倉促中掉下的呢?”


    關鍵時候,李淵果然沒有李世民那種鎮定自若的氣魄,難怪後來會“遜位”給李世民。


    “這個...”


    李世民也不知道怎麽向自己這個無知的老爹解釋,茫然無措中就聽羅士信在一旁插言道:


    “有一個詞叫做毀屍滅跡!”


    李淵聞言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羅士信,問道:


    “賢侄此言何解?”


    “正如世民兄所說,如果那些殺手確實想殺人滅跡,那隻需一把火就足夠了,點把火並不費時,卻可以讓我們永遠無跡可尋!”


    “賢侄的意思是說,這腰牌是殺手故意留下的?”


    “他們是不是故意留下腰牌小侄不敢肯定,但有兩點還望伯父早作準備。”


    “哦?賢侄有話請講!”


    “第一,這些殺手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王家滅門而不驚擾四鄰,說明他們不僅手段凶悍殘忍,而且組織相當嚴密,進退有據,伯父對這股曆不明的勢力不可不防啊!”


    “對對對,賢侄所言在理。不過隻要他們不是那個人指派而來,老夫又有何懼哉!”


    見李世民和羅士信都對那腰牌的來曆有所質疑,李淵略有寬心,又向羅士信問道:


    “那賢侄所言的第二點又是什麽呢?”


    “小侄所要說的第二點就是...”


    羅士信向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向李淵父子道:


    “短時間內他們就能得到消息進而殺人滅口,這說明李府之內一定有內鬼!”


    “什麽!”


    李淵聞言一聲驚呼。羅士信這話可把李淵嚇得不輕,自己府中潛伏著一個不知是何來曆的內奸,先不說他會不會什麽時候來了情緒,在水井中下個毒或趁人不備行個刺什麽的。單說那內鬼若是探聽到什麽李府的秘密之事,傳將出去,那李家上下也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啊!


    李世民卻沒有像他老爹那樣丟人,淡淡一笑道:


    “為兄也是回來的路上才將這些關節想通,可賢弟一聽之下便得出這樣的結論,賢弟果然高才啊!”


    “世民你怎麽還笑得出來?”


    “父親,我們應該高興才是啊。(.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此話怎講?”


    李淵疑惑的看著李世民,問道。


    李世民微微一笑,答道:


    “先,我們知道府裏有這樣一個內鬼,就可以按圖索驥,將他挖出來,這樣總比一無所知來得好吧!其次,羅賢弟既然能說出母親的病因所在,那他一定也有醫治的辦法,若能將母親的病症醫好,難道還會有比這更讓人高興的事兒嗎?最後,我們李府能夠得到羅賢弟這樣文武雙全的貴人相助,這不是上天對我們李家的眷顧嗎?”


    李世民侃侃道來,不僅讓李淵聽得臉色由陰轉晴,還捎帶腳拍了羅士信一記馬屁。


    李淵哈哈一笑道:


    “世民說的在理,是老夫多慮了。賢侄啊,你真的能醫好我那夫人的痼疾嗎?”


    “其實伯母隻要離開了毒源,再多吃些胡蘿卜,然後慢慢的就會好轉過來。”


    “哦,這樣啊!哈哈哈,果如世民所說,賢侄就是我李府的大貴人啊!”


    .....................................


    昨夜李淵父子一再的挽留羅士信,希望他能投在李府門下。羅士信知道李世民早晚能成大氣候,所以他很想應下,可是他已經答應乾坤子在九月初九前趕到湖州武康,不得已隻能暫時推脫掉,待湖州事了後再作打算。李淵父子無奈,隻好退而求其次,留他在李府多住幾日,等李母的病情穩定後再行離去。羅士信也不想這麽早就離開,兩手空空而來,幫他李家做了這麽多事,豈能又兩手空空而去。所以他便應下了。


    第二天羅士信起得很早,經過這些年來在三寶觀的修煉,他早已養成早起的習慣。羅士信原本想找處清淨的場所做些例行的晨練,可是他現李府上下到處都風風火火的,好像在準備什麽大事。羅士信無奈,隻好在自己的客房中老老實實的呆著,直到一個小丫鬟給他送來早點,羅士信才趁機開口問道:


    “這位姐姐,貴府上下一大清早都這樣忙活,不知所謂何事?”


    “公子有所不知,夫人這怪病害得有一段時間了,查又查不出、醫也醫不好。老爺怕有什麽意外,就派人通知了在長安的大公子,讓他回來看看。昨日大公子叫人來報信,說今天就能趕回太原,柴紹柴公子也跟著一起回來了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如此就謝謝這位姐姐了!”


    羅士信很有風度的向小丫鬟道謝道。


    “嗬嗬...”,小丫鬟一聲輕笑,道:


    “公子這不是折殺小婢了嗎?您一來就找到了夫人的病因,您才是李府的大恩人呢!”


    羅士信淡淡一笑,道:


    “舉手之勞而已,不值一提。對了,你說柴紹柴公子也一起隨行而來,這是怎麽回事?”


    “這個小婢就不清楚了,不過柴公子回來,四小姐該開心死了。嗬嗬...”


    “四小姐?是秀寧小姐嗎?”


    羅士信聞言一愣,問道。


    “對呀,四小姐和柴公子從小就定了娃娃親,四小姐對柴公子那真是...嗬嗬,不說了...”


    小丫鬟的話就像一把鐵榔頭,重重的敲在羅士信的腦殼上。從見到李秀寧的第一眼起,羅士信就對這個才貌雙全、秀外惠中的小姑娘產生了好感,雖然知道曆史上李秀寧是嫁給了柴紹,可知道是一碼事,親耳聽到又是另一碼事。我愛的人愛別人,這話說起來順口,可無論落在誰身上,都是一樣的不爽。


    “公子若是沒什麽吩咐,那小婢就先告退了。”


    小丫鬟見羅士信突然沒了剛才的精氣神兒,變成一副活不起的衰臉,於是告了聲罪,退了下去。


    羅士信也沒了剛起來時的精神頭兒,像頭死豬一樣倒回榻上,對自己應不應該繼續留著李府上產生了懷疑。


    “賢弟,你在嗎?”


    羅士信正兀自在那鬱悶,就聽李世民突然在門外喊道。


    “嗯,我在。”


    羅士信有氣無力的答應了一聲,然後起身把門打開。一開門,就見門外不隻李世民一人,李秀寧居然也跟了來。李世民奇怪的看著羅士信,訝異的問道:


    “賢弟,昨夜你不曾休息好嗎?怎的變成這樣了呢。”


    “無礙的,換了床,睡得不太踏實。”,羅士信應付道:“世民兄和四小姐找我所為何事?”


    “哦,是這樣的,稍後我大哥李建成和柴紹柴公子要回到府中,賢弟也隨為兄去迎接吧,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對呀,紹哥哥今日回來,你救了秀寧的性命,紹哥哥一定會重謝你的。”


    羅士信看著兩眼春光四射的李秀寧,心裏這個苦啊,心想我用得著他謝嗎?你要來謝我還差不多。還讓我去迎接他們,搞笑啊,看著你們一對狗男女卿卿我我的樣子,那還不如一刀捅死我算了。


    見到李秀寧這副春樣,羅士信更癟茄子了,他向李世民兄妹一抱拳,推辭道:


    “小弟不太喜歡人多熱鬧的場麵,嫌煩。正好小弟也沒來過太原,我就自己去逛逛太原城吧。”


    “這...”


    羅士信不想去,李世民也不好強求,便道:


    “那好,賢弟喜好清淨,為兄也不強求於你,等改日人少了,我再單獨介紹你與我大哥和柴公子認識。”


    “行,既如此,世民兄你們去忙吧,不要在意小弟了。”


    “這樣,今日府中事兒多,等明日忙完,為兄帶你將這太原城好好的玩上一遍,如何?”


    “那小弟就謝過世民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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