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泥犁經第四卷]第二十五章詭異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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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詭異的火


    大樓外荒涼一片,處處是廢墟的景象。大樓裏麵也好不到哪去,到處是焦黑的殘屍,以及破舊碎裂的物品。每走一步,就會踩上一些很奇怪的物品。


    豔豔還踩到過好多好多的錢幣,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因為人在命都保不住的情況下,錢要了又有何用?之後在死的一刹那才會體會出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的感受。活著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如此大的覺悟呢?


    有些人的屍體,在死的時候也保持著手上拿著一些錢幣的姿勢,那些人更好,到死還沒辦法清醒過來。但豔豔此刻看到這些根本沒有心情笑,也笑不出來。她隻是覺得很可悲,很可氣。確實,當初在現場看的時候,隻是在外麵。


    那個時候她本以為其實很多人還是有機會逃生的,結果卻自己硬生生放棄了機會。她當初還為那些人氣過,因為最起碼最基本的逃生機會也該懂一點啊。現在看來,如果當時她也在裏麵的話,這些話估計未必再說的出口了。畢竟人自己在危機關頭,存在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實在沒有辦法判斷何為正確的。


    哪怕有的時候和正確的方向背道而馳,或者離出口僅僅隻有幾步路了,卻已經沒有了逃生的可能,這些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不能百分百確定什麽決定是錯的,什麽決定是對的。大家其實都在賭,和老天在賭,隻是你有多少籌碼,輸不輸的起而已了。


    豔豔還看到好多屍體是相互交織在一起的,倒在地上。看來該是奔跑的時候相互推搡引起的,最後因為濃煙太大,導致了辨別不清方向,摔到地上以後,再被後麵的人推倒,最後沒有機會逃生。


    豔豔發現聚集在門口的屍體是最多的,他們其實離出口已經是相當近了,可惜就是沒有了機會。連呼吸一口氧氣的機會都沒有了,實在很可憐。隻希望他們的魂魄可以不用再逗留在此地,早日去輪回才是正道。不然因為亡魂出來作弄,不僅會嚇到那些還活著的人,也會讓自己不得安生。


    可惜現在那棟大樓已經外牆都被封鎖了,不然多照射點太陽,興許會加快他們去輪回的步伐。不然一直待在陰暗的角落,導致記憶一直是很陰霾的。就算生前再開朗的人,也不會願意那麽輕易的放棄一切記憶去輪回。


    一共二十五層的大樓,火焰似乎是從中層開始燒起的,所以五到十層的地方是最黑暗,也是燒的最嚴重的。再上麵的反倒是外牆比較燒的嚴重,裏麵都是煙霧熏的比較厲害。所以一般特別高層的這種時候拿塊濕布若是能堵住口鼻,往下衝還是有一線生機的。怕就怕在沒有頭緒,往電梯裏傻衝,就會導致被悶死在電梯裏。因為電梯裏是最悶的,空氣也是最不流通的。


    豔豔在走到十二層樓的時候。看到電梯的鈴聲一直在響,湊近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氣。電梯門鈴響是因為門一直關不上。門是被一雙腳卡著,那雙腳早已燒的發黑,都已看不出形狀了。焦黑的上麵都碳化了,依稀隱約還有黴點,豔豔不小心踩上去一點點,就發出一聲很清脆的喀拉的聲音。


    豔豔看到電梯裏坐著一個人,雖然全身被燒的不算很嚴重,但身邊的物品全部散亂在地上,唯一還剩下的珠寶首飾此刻掉在了一邊,再也沒有人會去拿了,也不會有人欣賞了。豔豔心裏覺得此人生前一定非常美,也肯定很虛榮,到死都不願意舍棄那些奢侈品。


    話說豔豔原來也很喜歡珠寶首飾,但此刻看到像鴿子蛋一樣大小的戒指時,卻反而沒了感覺。估計至少認清楚了生命至少比金錢來的有價值吧。人活著一切皆有可能,人沒了,什麽都是假的。


    豔豔和哈尼走了過去,裏麵的屍體看多了,也就沒什麽感覺了。但她們沒有發覺,就在剛走過去的時候,那個電梯裏的女屍體突然一下把眼睛睜開了。她是被煙熏死的,所以全身的器官還在。


    她緩緩動著手腳,慢慢直起了身子,然後向電梯外爬去。看了看眼前的哈尼和豔豔,嘴巴一裂,發出了一陣詭異的笑。然後跟著兩人前進著。


    因為到處都是焦碳的味道,所以哈尼並沒有聞到什麽特殊的氣味。也就沒有往身後看,要是看一眼的話,會發現不僅是那個女屍,還有那些樓下看到的屍體,都緩緩往她們這裏爬去。


    可憐她們還在往樓上走,絲毫沒注意到周邊發生的情況。豔豔還突然看到一扇半開著的門,她一眼瞄到房間裏掛著很多字畫的樣子,便推門而入了。


    推門的時候,由於她們是側著身子,哈尼的眼睛還看到一眼地上的屍體,當下雖然表示過懷疑,卻沒有仔細去想,便跟隨豔豔一起進去了。他隻是覺得有點奇怪,不過鬼界看到屍體不是什麽大問題,所以當下並沒有表示懷疑。不然他會預感到敵人就在附近,她們已經大難臨頭了。自己卻還一點不知。


    那些屍體由於是匍匐著前進的,所以看到她們一側身子,便把腦袋低了下去。要是她們仔細看一下,便會發現地上屍體的數量已經明顯不對了。


    那房間的字畫多的驚人,不僅是字畫,還有很多玉器古玩。可憐很多東西雖然沒壞,卻被燒的變形了。特別是一些小形的煙鬥和鼻煙壺一類的,都被燒的麵色都不對了。


    雖然碎玉的價值還是比瓦片高,但至少也要分的清材料才行啊。眼下這些肯定已經無法辨別了。估計這房子的以前主人肯定是個古玩收藏家,而且財力不匪,不然哪有那麽多的錢財去收藏此類用品呢?大多數人隻有先顧好自己的身子和肚子,才會有精力去想別的事情呢?


    豔豔由於投胎的人家條件較好,從小接受過這方麵的教育與熏陶,自是了解不少此類的信息。她還在牆壁上僅存的字畫痕跡裏還看到了唐寅的《富春山居圖》,至少從筆墨痕跡,以及紙張材料判斷,應該不會是贗品。


    唐伯虎的畫作雖談不上國寶,至少也是很多人爭相收藏的作品之一。世麵上仿的連車堆馬拉都拉不完,但真跡卻在這裏,可惜被燒的已經一塌胡塗了,豔豔覺得實在是可惜。


    看著那幅被燒毀的畫作,心裏一陣淒涼。繼續往內室走去,裏麵的椅子上坐著個老人,恐怕就是這房子的主人。死的時候麵部表情坦然,手裏玩握著一塊上好的古玉。哈尼上前聞聞味道,卻發現此塊玉是從墓道裏坑出來的,因為帶著明顯的土味。說不定是哪個皇陵裏挖出來的,應該是佩帶在皇後或太後身上的才對,因為上麵雕刻的是鳳,而不是龍。


    豔豔也注意到別的東西再貴重,也是擺放在外麵供人觀賞的,隻有這塊玉是老人隨身拿著的,雖然被火燒過,但依舊改變不了那溫潤的色澤,看來定是塊好玉。老人這下估摸著,不僅有錢,更有門道。不然就算再有錢的人,如果沒有門道。也不會買的到如此古玉。


    她覺得那玉挺養眼的,順手把玉拿了起來,對照著窗外僅存的一死光線,看了起來。那玉透著柔和的色澤,使人覺得心情沉澱,沒有一絲雜質。


    但也與此同時,豔豔看到了一段極為不好的影象。那就是從玉反射的角度來看,一大群惡鬼居然已經從門外往她們這裏來了。而且把門已經堵的很嚴實,根本沒有逃出去的可能了。


    豔豔和哈尼猛一回頭,就看到有個惡鬼已經把手伸著,往她們撲來。那本來坐在椅子上,拿著玉的老人也騰一下站了起來,向她們揮舞著手爪。


    豔豔和哈尼被這一幕嚇到了,但隨即明白過來,這一切定是那個惡魔的意思。這裏的每個屍體都是一個惡鬼,就等著時機成熟向她們攻擊而已。


    豔豔一把把手裏的玉扔了出去,那個老人倒是看到玉,心裏咯噔一下,畢竟心裏還想著生前最寶貴的東西。於是一個反身去追玉了。那玉被豔豔拋到了窗外。老人也順著那個窗戶,縱身往下一跳。十五樓啊,就算不死也摔的殘廢了,肯定沒有力氣再爬上來了。


    雖然解決掉一個,可眼前還有幾十個呢?豔豔舉起了手裏的鞭子,至少把自己和哈尼先防護起來再說。鞭子的光頓時大盛,但似乎打在那些焦黑的惡鬼身上,不僅沒有用,頂多隻能刮下一點碳灰而已。


    突然哈尼衝了出去,那些惡鬼裏有一大半追了出去,隻剩下僅存的一小部分去盯上了豔豔。豔豔心裏不斷替哈尼擔心著,手心裏滿是汗,自己手裏的鞭子恐怕抵擋不了多久了,不知道眼下該怎麽辦了。


    隻見哈尼一個箭步衝了出去,然後就往走廊盡頭跑去,再一下跳上走廊盡頭處的消防報警鈴上。一下敲響了警鈴。頓時鈴聲大作。那些本來很囂張的惡鬼們,手都快碰到豔豔的臉了,在聽到了鈴聲之後,頓時雙手捂住耳朵,痛苦的不得了。倒在了地上。


    然後乘機哈尼又跑回了屋子裏,拉著豔豔就跑。一邊跑還一邊推倒了很多字畫,順便還點燃了一根煙頭,頓時整個房間再度燃燒起來。且火光不亞於當初的火災。那些惡鬼紛紛往外逃去,再次重演了當初的一幕逃生景象。


    乘此機會,哈尼拉著豔豔就往樓上跑,因為電梯不能用,到二十五樓的高度必須靠兩隻腳。所以很耗費體力,而且往上跑的速度絕對比往下要累的多。


    畢竟火災延續不了多久的時間,他們一旦反應過來了,就會繼續追上來的。而且畢竟他們已經暴露了,所以之後的攻擊不會再如此遮遮掩掩,肯定就是明的了,所以一定要小心。


    話還未說完,就看到樓梯拐角處一下衝出來一個男的惡鬼,手裏還拿著椅子,就往她們身上砸。豔豔她們一個側身躲了過去,椅子正好砸到了樓下的一個惡鬼身上。頓時腦袋開花,腦漿四射開來。


    豔豔此刻心有餘悸,看來惡鬼已經大開殺界,再也不會手下留情了。之前的任務都算小兒科,現在的是真正的戰鬥。惡魔是打算把她們封死在大樓裏啊。


    火災順著當初沒完全燒盡的窗台上的泡沫一路往上燒,可豔豔分明又看到有什麽在努力滅火。是一隻有著魚尾巴的一樣的動物。就在窗戶外麵。可看的到,抓不到?


    莫非這就是豔豔尋思著要找的那個?mygod,居然是活的,那怎麽抓?自己又不會輕功,看來這下麻煩了。難道要先練飛簷走壁的工夫才可以嗎?


    那東西隻是現了一下身,便又一下不見了。豔豔發現,所到之處確實火焰都沒了蹤影,地上似乎比剛才更黑了。該怎麽找呢?沒了火焰的光亮,自己猶如身處黑暗之中一樣,一點光亮都感受不到。隻怕怎麽死的都看不清楚。


    自己眼下在二十樓左右,還有五層左右的距離,但依靠鞭子的亮度,發現樓上樓下似乎都聚集滿了惡鬼,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就等著她這隻小羊羔呢?該怎麽辦?橫豎都是死,隻能硬拚了。


    終於依靠鞭子硬是衝上了頂樓,還差最後一層,打開那個蓋子就可以上天台了。此刻的豔豔已是心力交瘁,來不得半點刺激。她剛想打開蓋子,順著梯子往上爬。可腳被底下衝上來的惡鬼,一把拉了下去。急的她拚命想甩,可怎麽也甩不掉。


    底下的惡鬼眼看越聚越多了,哈尼也被拉的毛都拔掉了好多,尾巴被惡鬼死死的拽住,動彈不了。他再次對豔豔說:“別管他,先想辦法上去找那個螭吻再說。眼下豔豔也是自身難保,該怎麽辦呢?


    底下拉著她的惡鬼爪子已經深深嵌進了豔豔的肉裏,疼的豔豔臉上的汗水都滴了下來。血已經順著傷口流了出來,那些惡鬼一看到血,像蒼蠅看到腐肉一樣,興奮的不得了。越拉越緊,越拉豔豔越疼。


    哈尼一發威,畢竟心裏想著最起碼也要讓豔豔上去,不然兩個都完蛋了。此刻至少能保一個還是有希望的。於是索性一發狠,對準拉豔豔腳的那個惡鬼就是一口。直接咬的對方手被拉了下來。


    惡鬼是被火燒過的,皮肉骨頭本就是很脆弱的,雖然有力氣,但也經不起狠咬。於是整個手被拉了下來。哈尼因為一下用力過度,牙齒也蹦掉了幾顆。


    豔豔的腳上還掛著那個殘肢,但至少把門打開了,爬了上去。她剛想回頭救哈尼一把,卻看到哈尼被一大群惡鬼已經埋沒的看不到方向了。


    她隻能忍著淚,然後往天台走去。至少天台上還是很空蕩蕩的,還沒有被惡鬼所占領。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那個螭吻此刻就在大樓頂上四下跳來跳去。嘴裏不斷往下吐著水來滅火。它還是很盡責的。可豔豔已經沒有多大的時間和力氣與他周旋了。


    她的腿不斷流著血,明明很痛,眼睛卻還要不斷瞄著那個螭吻。它跳到哪裏,豔豔就要跟到哪裏,不然就前功盡棄了。她必須要在時間到之前,把它帶回去,放進石碑裏,才算完成任務。她不能光看到就以為任務完成了。


    可惜那個螭吻跳躍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豔豔實在跟不上。再加上腿疼的厲害,被抓的地方一直在流血。出血的麵積已經很大了,要是時間一長,她會因為失學過多而死的。但此刻她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隻要能抓到那個螭吻就好。她現在一心隻想著那個螭吻,就算哈尼是生是死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底下那些惡鬼已經順著天台的梯子也爬了上來,豔豔已經沒時間管那麽多了,因為她心裏知道,那個蓋子本就拖延不了多少時間的。時間也快到了,她爬樓梯耗費了大量的時間與精力,此刻累的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了。


    終於,底下的火似乎被全部熄滅了,那個螭吻再度回到了天台的最邊緣,慢慢身體開始石化起來。豔豔心裏一急,若是真的石化的話,和房子一但連在一起,那除了把房子砸壞,沒有第二個辦法可以把這個螭吻帶回去了。若是真的要砸房子,還要對付那些惡鬼的話,自己可是沒有那麽多的精力與時間的。於是豔豔心裏一橫。


    就在螭吻即將全部石化的狀況之下。豔豔對準那個方向,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往那裏一撲。直接抱住了那個螭吻。使得那個螭吻免於了被粘在房子上的危險。但這也就意味著豔豔已經此刻騰空了,人直直的從二十五樓的高空摔了下去。


    此時時間即將到來,還差幾秒鍾而已,而豔豔離校門口的石碑還差了好遠的距離。她的身體,在空中成了一個直線,直直往下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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