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泥犁經第四卷]第四章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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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弦外之音


    天上飄飄灑灑都是都是櫻花的花瓣,夾雜著些許桃花,天空中飄滿了粉色,一大片一大片,像是粉紅色的棉花糖。周圍稍許的綠點綴其中,使粉色顯得更加嬌豔可人。


    學校裏的人群總是很熱鬧,就算在這個很出名的醫學院,到處飄散著福爾馬林的氣味之中,某些時候也是顯得很溫馨的。不會總是讓人想到那冰冷的手術剪刀或者鉗子一類的,也不會讓人想到血淋淋的屍體或是被腐蝕過的神經組織。


    同學中自然也有很多談戀愛的,大學校園的生活本就該是豐富多彩的,談個戀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學生中三三兩兩的情侶也是很多的。不過很奇怪的現象就是,大多數情侶都不是同班的同學,或許在醫學院這點比較正常。因為再親密的同學變成情侶,也不希望看到對方在手術台上那冷酷無情的表情。或許這是人類最後的一點人性吧?


    那天是學校出了名的音樂節,每年的音樂節都伴隨著漫天飛揚的花瓣,所以又被學生們稱為粉紅色的浪漫節。因為那個時候,表白的成功率總是很高。


    學校從藝術樓會不斷的響起各類音樂聲,很多學生會隨著音樂翩翩起舞。要是天氣好,陽光明媚,學生們會索性跑到教學樓前拉起號角,吹起喇叭,彈奏鼓聲。這個時候歡快的人就更多了。


    而樂器裏有把最出名的胡琴,常常是最顯眼的,雖然它模樣不好看,時間好象也經曆好久了,但就是一直存在著,沒人知道為什麽。彈奏它的人隻有一個,是學校藝術係的係主任。隻有他能好好彈奏這把胡琴,胡琴的頂有一排凹進去的印子,那琴除了係主任,其他人是自然不能靠近的。就算靠近也不能碰,隻能傾聽。估計那上麵的印子大概就是囚牛造成的吧?


    每當胡琴聲音一響,別的樂器都會自覺暫停,為它讓路。不知道為什麽,那聲音飄出來,就有種安逸,飄渺的感覺。使人安心,使人忘記了煩惱。


    現在大概哈尼了解豔豔為什麽這麽做了,因為藝術樓被關閉了,她隻能在教學樓門口彈。試著看看能不能把囚牛的頭引出來,因為那琴聲是囚牛最熟悉的。不過她這個舉動會不會太冒險了,別囚牛沒引出來,倒把惡鬼引來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天空中旗杆上飄下的東西落入了花壇裏,吸引了哈尼的注意。它跑上前,對著那塊布看了又看。發現隻是張普通的旗子,本來還有點懊惱。豔豔的聲音卻還沒間斷,似乎囚牛不出來她是不會停止的。哈尼急了,他左右看看,後來他抬起頭,望向旗杆上方。那顆囚牛的頭,不正好在旗杆上掛著嗎?


    原來囚牛聽到這熟悉的琴聲,會不自覺的搖頭擺腦,要是好聽,身體就會很安逸。要不好聽,就會全身抖動,氣個不停,正因為豔豔彈的不好聽,所以囚牛擺動浮動很大,才會導致蓋在上麵的旗幟掉了下來。於是當先豔豔停了琴聲,便爬到旗杆上,把頭拿了下來。然後往屍體上一按,頓時拚接完成了。


    就在這時,豔豔抱起囚牛的屍體就往校門口狂奔過去。哈尼在後麵緊追不舍,隱約覺得好象附近有什麽東西出動了似的。聲音不斷從耳後開始傳來。


    豔豔幾乎是拿起了平時罕見的衝刺速度,瞬間爆發體能而顯現出來的。她幾乎每次都是剛一腳離開,身後的樣子就產生了變化。惡鬼不會那麽輕易使她把囚牛的屍體帶離這裏的。


    果然周圍的氣氛開始變化了,空氣變的不一樣,周圍景色的波動越來越小,時間仿佛凝結。任憑豔豔怎麽跑,就是光看的到校門口的石碑,卻就是跑不到。她已經急的滿頭大汗了。再這麽下去,時間都用完也是跑不到的了。


    校門口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結果豔豔索性把身體騰空,往前一衝,撲了過去。摔在了實驗樓的門口,裏麵的骷髏跑了出來,雖然明知道是班主任變的,但這時豔豔已經冷靜了很多。知道真正的班主任已經死了,於是隻見她站起身,一鞭子揮舞下去,那骷髏便散架了。然後她再次抱起囚牛的屍體往門口衝去,幸好這次順利抵達了石碑的地方。沒有再遇到什麽阻礙。哈尼一路跟著也看的有驚無險。心裏急的半死。


    那石碑此刻發著幽暗的光芒,囚牛的影子處若隱若現的發著微弱的光芒。豔豔舉起手裏的囚牛屍體,往上麵相對應的地方一放,登時相互嵌了進去,如此天衣無縫的貼合在一起,令豔豔也沒想到。哈尼也很佩服這個巧奪天工的技藝,看來此物若非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這話果然不是假的。


    第一個就這麽順利的結束了,也算有驚有險,富貴險中求。求到了就萬事大吉。隻是不知道接下去的還會多少驚險,一定要更加小心才是。


    此時鑲嵌了囚牛圖案的石碑自己轉動了起來,轉的很快,不知道轉了多少圈,停下來的時候,掉下來一張紙。上麵寫著:恭喜你破了第一關,以後的關卡會越來越難,希望你能繼續。命運之輪已經被打破,所以惡鬼的牢籠已經打開。成群的惡鬼將被釋放。祝你也能一番風順。落款處是寫著張俊。


    豔豔心裏一個咯噔,張俊怎麽會和這石碑有聯係?難道他把自己的精血溶入了這個石碑之中不成嗎?還是他已經?豔豔看著自己手臂上的月牙形胎記發呆,這印記曾經是他們相愛,共同轉世時的記憶,眼下正在逐漸淡去。


    莫非張俊真的已經消散了嗎?化為了鬼界裏的一絲塵埃?飄散而去了嗎?豔豔流著淚,但沒有哭出來,她已經比以前堅強很多了。哈尼把她的思路拉了回來,讓她還是看清楚前方,不要再受什麽影響才好。張俊一定不會希望豔豔留在鬼界出不去的。豔豔點點頭,表示同意。


    張俊此刻在地獄深處,終於狠了下心,希望豔豔以後過的好,自己就要做出取舍。路是自己選的,就沒有後悔的道理,隻能狠起心腸去做。他希望豔豔恨他,越恨越好。隻有恨才能取消對他的愛。這樣他才會覺得好受。


    豔豔站在石碑前,看著石碑上第二個印記的顏色已經開始浮現,那個是:睚眥。睚眥,是老二,平生好鬥喜殺,刀環、刀柄、龍吞口便是它的遺像。這些武器裝飾了龍的形象後,更增添了懾人的力量。它不僅裝飾在沙場名將的兵器上,更大量地用在儀仗和宮殿守衛者武器上,從而更顯得威嚴莊重。


    豔豔實在想不起來學校哪裏會是打打殺殺的地方啊?不該是書香聖地嗎?莫非以前是戰場?這點可著實為難起來。畢竟找樂器還勉強講的通,可要講兵器?學校以前確實有過武術隊,後來就是因為人太少了,才解散了。那些兵器也全都是假的,哪會是帶這個圖案的啊?


    豔豔索性往地上一坐,現在好象是過程還未產生,就已經迷失了方向?難道學校能變成一個戰場不可嗎?但那些鑲嵌有這個圖案的兵器一般也是將門之後才能擁有啊?非凡夫俗子可輕易得到的?自己又不是舍太君,老當益壯,能培養一群將門之後?


    武器?武器?莫非?哈尼一把跳了起來,對豔豔說:“我知道了,武器在哪?”豔豔開心,忙問:“在哪?”


    “會不會在食堂啊?你們食堂吃飯用刀叉嗎?”豔豔剛一有信心,便被徹底打散了,她用幽怨的眼神看著哈尼,對他說:“你再亂說一句,當心我把你當狗肉煲,真是的,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不知道我是誰了?”哈尼隻得閉嘴。


    不過豔豔想了想說:“莫非在學校地宮之中?”哈尼悶了下,忙問:“什麽地宮?我怎麽不知道?”豔豔說:“上次進入鬼界,我們就去過學校的地宮,還差點喪命了呢?”


    “鬼界很少會連續幾次場景都相同,它不會那麽傻的,這次肯定不會有地宮再出現。”哈尼篤定的說。“不然我們一進這裏,我就能感應到了。”


    “那現在怎麽辦?想想還有哪還會有兵器出來的,你要抓緊時間啊?我不知道惡鬼什麽時候會出來。”哈尼對豔豔說到。


    豔豔一急說:“好拉,你不要催拉,我想就是了。不過我本來還期望可以在地宮之中有線索的呢?最起碼陪葬的武器上或許能有那個圖案吧?”


    “除了地宮想想別的,別老糾結於地宮上,別的呢?應該不止這一個呢?“哈尼催促到。


    “知道了,我想就是了,你別催嗎?”於是豔豔又開始認真的想起來。不亞於參加一場重要的考試。


    腦海裏浮現出一幅幅和兵器相關聯的事,比方說:藝術樓的裝飾品?以前武術隊用下來存放假兵器的舊倉庫?還有男生們愛看的武打小說?甚至是實驗室的解剖器具?學校校史室的陳列品?一一在腦海中閃過,可一一被否決了,覺得哪個都不像啊?


    豔豔就這麽自言自語起來,把地方一個一個說了下去,哈尼一聽到陳列室和展覽品,頓時覺得這個可以啊?於是趕忙叫豔豔去找。豔豔鬱悶了老半天,陳列品而已,也許是贗品,找了也沒用啊?豔豔倒情願相信武打小說的封麵,但那個比較不切合實際。


    “你管它是不是贗品啊?能找到相關的就行。還不快去。“豔豔不情願的起身,帶著哈尼往學校的校史室走去。哈尼對她解釋到:“醫學院自古煞氣就重,拿這種東西壓製邪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而且校長這方麵不會不肯下血本的,又不是沒錢。弄個贗品有什麽意思?以前人家倒賣僵屍的,裏麵還要放根玉做的蔥呢?就是為了取衝的諧音來抑製邪氣。”這麽一解釋,豔豔倒是反而開朗了很多。沒想到還會有這層意思。


    看來現在的人真是聰明啊,什麽都想的到。隻是不知道能不能順利走到校史室的地方去?隱約記得校史室在辦公大樓頂樓,隻要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在石碑的正對麵才是。隻是現在怎麽?


    豔豔發現自己一直在離辦公大樓相反的地方前進?越走離辦公大樓就越遠?遠到大樓被濃霧一擋,幾乎看不見了。


    她想回頭,但發現無論如何就是回不了頭,必須往前走。而且身邊總有一些很奇怪的聲音傳來。很近,但卻又聽不清楚到底是什麽?


    此時周圍的景色變了,故事又似乎拉回到了以前的場景,以前在人界的場景之中。那時老校長還不是校長,還是哪個意氣奮發的少年。那時的學校由於基業還未穩固,而且學校的類型在當時社會很被排斥,很多人都抵製這種血腥的行業?認為這是不道德的。


    外加屍體被解剖這在當時是很道德淪喪的行為,大家都一致希望可以入土為安,有多少人會覺得該被拿把刀子當實驗對象一樣被劃來劃去呢?血肉模糊不算,肢體都被分解,那是真正的死無全屍啊?


    而且那些學生大多都沒什麽經驗,下手沒有輕重,很容易一刀下去就腸穿肚爛了。於是當時的實驗品一般都是生病後沒人認領的,或是死刑的。幾乎沒有人是自願被解剖的。也或者是別的學校做交流經驗之用,相互贈送的,但那些很少。


    這個時候其實校長也不是絕對的無神論者,但他又要穩定社會上的言語與學生的心情。於是在當時,沒有經過審批,便自作主張,問別的博物館購置了大量的用於辟邪的東西,就是那些帶著睚眥圖案的刀劍,放在學校裏,當時是放在實驗室的。因為那裏是解剖的第一現場。為此,若有煞氣的話,那裏最重。


    當時的刀劍共有5把,分別是三把刀和兩把劍。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隻留下了一把,或許是太值錢了。有些人眼紅,偷了去賣錢吧。因為當時那些刀和劍都是沒有經過保護,赤裸裸的在空中掛著而已。就是取其可以辟邪的意思。後來唯一的一把就被放在校史室了,就是再怕被偷去,外麵還特地照上了透明的玻璃以保護那把刀。


    後來大家的理解就是,到底是刀保護大家,還是大家該保護那把刀呢?辟邪就是該和冤靈做鬥爭的才對,又何必封閉在一個小房間裏受苦?難道那些沒有生命的資料照片也需要保護嗎?


    還有個說法就是:那些消失的刀和劍其實是和冤靈已經展開過鬥爭了,所以都陣亡了。才會消失,因為當時的民風淳樸,大家一般不會去動那些文物的念頭。外加當時大家對文物也沒有多大的概念,所以基本上不會去覺得那些刀和劍有多值錢。


    而且僅剩的那把刀上,也有著些須裂紋,或許確實真的打鬥過也說不定呢?豔豔此刻腦海裏浮現這樣一個畫麵,一個寂靜無人的夜,一個空洞無人的實驗大樓,一個裝著死人身體的大罐子。五把不知道有沒有殺過人的刀。


    乘著月黑風高夜,那個屍體的怨念匯聚成了一個冤靈,然後想把那些支解過他身體的都消滅掉。大步向學生宿舍前去,因為值班的老師在那也有休息的房間。


    它看著自己被支解的身體,氣就不打一處來。那些罐子裏還分別裝著他的內髒和神經血管。甚至大腦還被單獨放在一個罐子裏,他的身體卻被當成廢物一般,明天就要遭受丟棄。它恨,恨這個學校,恨這個學校的老師和同學。也恨那些槍斃了他的警察。


    但是當他走到外麵,剛一來到實驗大樓底樓的時候,就被那五把帶有睚眥圖案的刀劍發現了。它們怎麽會輕易放過它呢?於是化身成五個正義的戰士,和它做起了鬥爭。最後那個冤靈被順利消滅,但是五把刀有四把陣亡了,最後一把也有了很大的缺口。但幸好是老師和學生都得救了,沒人因此再遭受不測。


    後來當初的校長還是對此事心有餘悸的,他屬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於是派人加緊打造了一個透明的玻璃棺,放置在校史室裏,再把唯一的那把刀放置其中,就是生怕再出什麽差池。因為一但鬥爭過的事被大家認可,他這個校長會被開除。所以他寧願讓大家相信是被偷了去,而不是自己消亡的。這樣他才可以保住麵子。


    但畢竟用的是公款買這些,所以免不了還是被批,不過情節已經遠遠好很多了。至少地位保住了。


    那個冤靈的意念被打散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怨念出來作祟過。其實要是他們敢出來,也會發現那些守護的已經沒有了。可惜怨念的膽子一般比較小。成不了什麽氣候。陽氣一盛,它們就嚇的沒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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