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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行隻遠遠隔著窗看了魏楠一眼。


    不是他不想走進去和魏楠各種哈呼,好好說說話。隻因為,魏楠的身後,魏蘭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頂著魏楠的太陽穴。


    高興慶左眼包著紗布,被魏蘭的舉動嚇得心驚肉跳,就怕魏蘭手指一個動就結果了魏楠。


    他不怕張行殺了魏蘭,卻怕自己這隻池魚遭到殃及。現在的張行,殺他這樣的人就和玩一樣。


    電話另一邊的魏蘭右手持槍,語氣裏充滿占據上風的優勢,“人你看到了,完好無損。隻要你帶我進落雲穀,我絕對不會傷害他。”


    “放了他,我和你進落雲穀。”


    “從落雲穀出來,我放了他。”魏蘭威脅道,“不然,現在,在你的眼前,我就殺了他。”


    魏楠坐的角度看不見張行,卻知道張行一定能看到他。於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用口型一直說,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好……”張行看懂了魏楠的話,放心的一笑,對魏蘭道,“我帶著你落雲穀。你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不然,我都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來……”


    魏蘭心中無比淒涼,她從來沒有想過張行會用這種對待仇人的語氣和她說話,“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兄弟的。”


    張行到貴陽的第二天,一隻由他,魏蘭,高興慶,三個外國人,四個中國人組成的隊伍組成了。


    魏蘭對張行簡單介紹了下。那三個大個子高鼻梁,帶著一身體味的外國人分別是紅頭發的約翰,黃頭發的彼得,還有紮著一條小辮的查理。這三個人無一不拿著吳成在廣西山洞裏找到的那種瑞士刀。


    約翰和查理的中文很好,和眾人勾通沒有問題。彼得的口語略差一些,能聽懂,可想說的意思卻表達不清楚。


    張行曾經在七爺那裏聽說過他們,這些人隸屬於國外的一個叫敵對者的組織,其目的就是尋找定魂珠。


    而那四個中國人就有說頭了,其中有兩個人張行認識。不是別人,正是在廣西下墓時和七爺在一起逃出來的醫生呂厚和錢眼錢贏利。


    另兩個人分別是三十歲上下。話不多的周明和被周明喊娘娘的武為良。


    魏蘭毫不遮掩的對張行道,“呂厚,錢贏利,你應該不陌生。七爺的人。周明,武為良,四爺的得力幹將。”


    錢贏利拍了下張行的肩膀,嘿嘿笑道,“小兄弟。咱們又見麵了,最近哪裏發財啊?”


    張行挑眉,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三股人會齊集在一起。


    魏蘭仿佛看明白了張行所想,悠悠的說道。“天底下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張行冷笑出聲。“利益?隻怕最後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魏蘭知道現在她說什麽張行也不會給她好臉色,轉身茬開話題去問高興慶的眼睛是怎麽回事。


    高興慶看著張行背上。嘴裏含著他眼球玩得正樂嗬的鬼嬰道,“沒啥,不小心碰到了。”


    魏蘭見高興慶不願意多說,也便不多問了。


    有了敵對者這個組織的加入,他們所準備的裝備也趨於國際水平,最後除了張行外,其餘九個人的身上多少背了東西。


    一行十人直飛長春,轉站白河,在白河停留了一天後,直紮入山,按照張行記憶中的路線尋找落雲穀。


    張行看著眼前白茫茫的雪山,內心裏升出很久沒有出現過的平和。那種對大自然的敬畏和虔誠,讓他在心裏覺得自己的靈魂髒。


    可這種念頭也隻是一閃而已,張行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麽,周圍在發生著什麽。


    其實,他現在就完全可以把眼前的人都殺死,可是他沒動手。


    因為他產生了好奇,他也想看看那顆定魂珠到底是什麽樣的奇世珍寶,居然能讓這麽多人下手去搶。


    魏蘭帶著張行出發的第二天,假奚晴帶著魏楠也出發了,目的同是長白山深處的落雲穀。


    魏楠好笑,問,“即然你也要去落雲穀,為什麽不和他們一起走?”


    假奚晴抿著嘴唇,淡淡的道,“因為我不想看到張行。”


    魏楠挑眉,沒有問假奚晴為什麽不想看到張行,隻又道,“那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我對你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你還帶著我幹什麽?”


    “我放了你你自己也會跑去,所以,不如結個伴……”


    魏楠無語,假奚晴說中了他的心思。他不可能讓張行一個人和那些人去落雲穀,無論用何種方法,他都會跟去。


    於是,倆人結伴而行。


    在白河劉奇的飯館裏,魏楠知道了張行的行蹤,他已經早自己兩天離開了。


    劉奇還好奇道,“你們三個即然都來了,怎麽不在一起走?還有,我看他身邊的人都不像好人啊,我暗示過張行,張行卻說沒事。”


    魏楠雖然不知道張行到底和什麽人一起走了,卻也猜得出那些人肯定是魏蘭找來幫忙的。


    至於張行對劉奇的暗示視而不見,應該是擔心把劉奇拉下水吧。張行為人善良,一定是不想給劉奇添不必要的麻煩。


    在白河整頓了一天,魏楠和假奚晴選擇在夜色降臨的時候進了山,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山之中。


    魏楠和假奚晴走後的第二天,劉奇的店中又來了一位熟客。


    老板娘一見心中一樂,問道,“你咋又回來了?”


    來者眯著大眼一笑,道,“我忘了些東西在這裏,回來拿一下。”


    “那快去取,可別讓人久等。”


    來者搖頭一笑。道,“沒事,我們已經約好了,我在這裏住一天再走。”


    老板娘自是歡喜。拉著來者的手問東問西。


    次日,來者告別了老板娘,直奔雪山,目的落雲穀。


    魏楠和假奚晴雖然是後出發的,卻比張行一夥人先到落雲穀。


    穿過落雲穀上方的濃霧,沿著小溪,魏楠帶著假奚晴來到了周生的小屋前麵。


    周生正在裏麵睡覺,聽見魏楠的叫喊聲睡眼迷茫的走了出來。他先是看到了魏楠。臉上一笑,道,“終於回來了!”


    後是看到假奚晴,滿是皺紋的臉上微愣。然後仰天大笑起來,對著穀上的濃霧喊道,“老天,你讓我等了一世又一世,一世又一世……這一世。又白等了……”


    假奚晴上前兩步站到周生的麵前,道,“你知道我不是她。”


    周生停住笑聲,看著假奚晴的雙眼充滿睿智。“我知道。”


    “你知道為什麽嗎?”


    周生點點頭,又搖頭“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告訴你。”


    假奚晴的臉上掛滿失望,轉身走到小溪旁邊不再說話。


    魏楠被這倆人的話弄得糊塗。剛想問周生是什麽意思,就聽周生對他道,“張行呢?”


    “張行,張行也來了,不過不和我在一起。”魏楠語氣略急的問,“周生,那座墓裏到底有什麽寶貝?為什麽有人會想進那墓裏找寶?”


    周生一挑眉,“寶?”


    魏楠點頭。


    周生無奈的一歎,轉身回了樹屋,邊走邊道,“其實,這世界上沒有寶,隻有人的**。”


    魏楠多少了解周生的性格,知道在周生這裏是問不出來什麽了。


    假奚晴在小溪旁坐夠,對著魏楠道,“帶我進墓。”


    魏楠搖頭,“我不會帶你進墓。”


    “你不怕我殺了你?”


    魏楠繼續搖頭,“你不會殺我,你說過你不會傷害我和張行,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可是我信了。”


    假奚晴定定的看了魏楠很久,最後冷冷的道,“我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會殺,何況是你。”


    魏楠走回自己和張行曾經住過的小樹屋,回頭笑笑道,“你和魏蘭還真是一丘之貉,她殺自己的弟弟,你殺自己的妹妹……不過,你想殺就殺吧,總之,張行不來,我不會帶你進墓。”


    魏楠和假奚晴到了落雲穀的第四天,張行一夥人到了。


    不過原來十個人的隊伍,隻剩下了七個。高興慶一路上離張行遠遠的,魏蘭看張行的眼神亦充滿了探究。


    不為別的,隻為約翰,查理和呂厚的死太過離奇。眾人一路上沒有遇到雪雪崩,也沒有遇到什麽特殊情況,可那三個人卻在紮營的時候無故沒死了。而三個人死的時候,張行都在身邊,就那麽靜靜的坐著,身邊的氣息比雪山上的風還冷。


    除了高興慶,沒有看看到鬼嬰正抱在受害人的左手臂上,除了高興慶,沒有人看到張行和鬼嬰之間的那跟白絲。當然,除了高興慶也沒有人知道張行坐在那裏,是剛剛吃完了他的甜點。


    魏蘭曾經在背後問後高興慶張行是怎麽了,高興慶也想告訴魏蘭,可是張行成魔的話一到他的嘴邊就如被卡住了一般,怎麽也說不出口。


    張行和魏楠一樣,到了落雲穀後沒有帶眾人直接去古墓,反而甩開眾人到了周生住的地方。


    不可避免的,魏楠,張行,假奚晴相見了。


    張行看到魏楠和假奚晴的時候,腦袋就如被雷劈了一樣。


    他死死的看著假奚晴,想證實自己不是看到了幻覺。奚晴明明已經死了,怎麽會出現在落雲穀?


    魏楠的震驚不比張行小,因為他清楚的看到了張行身上的鬼嬰,也看到了鬼嬰手裏把玩的那顆人眼。


    “丫頭……”張行的嗓子就如被棉花堵住了一樣,皺著眉道,“你沒死?還是你從陰陽巷裏出來了?”


    沒等假奚晴說話,魏楠大步衝向張行,指著他背上的鬼嬰問,“阿行,你背上這是什麽?你怎麽會和它在一起?”


    張行仿佛聽不到魏楠的話一樣,在這一瞬。他感覺自己心底的某處,慢慢融化了。


    張行心中高興,魏楠平安無事,奚晴失而複得。這似乎是他最近幾個月來最開心的事。


    周生拄著一根拐棍,看著站在一起的三個人突然感歎命運不公。


    “唉……”周生深深歎了口氣。這一歎,裏麵充滿了滄桑,無奈,憐憫……


    魏楠並沒有讓這溫馨持續太久,他拉住張行,問題一個接著一個,“這段時間你到底去哪裏了?你背上的鬼嬰是怎麽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張行眼裏充滿柔情。用手揉著假奚晴的頭發道,“發生什麽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平安無事,丫頭也回來了。我能摸到她。她不是鬼,你看,我能摸到她……”


    魏楠看著張行這樣嗓子發堵,他以為隻有自己知道了奚晴的死,沒想到張行早知道了。他以為魏蘭會瞞著奚晴的死。用來加大威脅張行的籌碼。沒想到,魏蘭心中如此狠辣。


    “你和我真像。”假奚晴毫無表情的開口道,“都會騙自己……”


    張行揉假奚晴頭發的手一抖,停下了。


    “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他。你也知道我不是你的奚晴。”假奚晴冷笑,“可是在見麵的那一刻。卻都在心裏騙自己……”


    假奚晴的話直刺張行心底的軟處,一痛。張行的手從假奚睛的頭發上滑下。


    “不過,假的就是假的,我醒的比你早……”假奚晴繼續道。


    張行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在魏楠以為他在哭的時候,張行突然抬起頭,對魏楠一臉陽光的笑道,“哥們,告訴我,你不是假的吧。”


    “我不是假的。”魏楠見張行強顏歡笑的樣子,心就如被割了一樣,“我是活的,好好的站在你麵前。”


    張行點點頭,直接無視了假奚晴,拉著魏楠坐到小溪邊,絮絮的道,“魏楠你知道嗎?我從鄭州走是被高興慶帶走了……然後我們進了鬼街……我進了陰陽巷……那裏的人會吃人,我是被天雷劈進去的……”


    魏楠就坐在那裏安靜的聽著,內心翻騰。


    “……”張行繼續說,“你知道我在陰陽巷遇到了誰嗎?我遇到了丫頭……”張行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我幻想,丫頭把我拉出了陰陽巷……”張行的臉突然變得陰暗,“可是,當我真的出了陰陽巷的時候,我就知道丫頭死了……我給她和奶奶燒了數不盡的冥幣,想讓她們在陰間過上好日子……”


    “可是,有一天我做夢,我夢到丫頭在活人巷的生死宅中,被一口大鍋煮在裏麵,周圍是數不清的人,就等著吃她的肉……”


    魏楠聽得心中一哆嗦,道,“阿行,這都是假的。沒有什麽陰陽巷,也沒有什麽可以複活的生死宅。丫頭也不在那裏,這都是你的幻想。”


    張行不正常,此時的張行不正常。魏楠不知道要怎麽幫他,他想幫張行,可是卻找不到方法,魏楠第一次感覺自己如此無力。


    張行搖頭,對魏楠道,“我知道你不信,可是我沒有辦法給你證實。不過,我要告訴你,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有這個地方。我去過,和高興慶去的,我在那裏看到了丫頭……”


    魏楠的拳頭緊握,關節握得咯咯做響,一拳揮過去打在了張行的臉上,“張行,你醒醒。丫頭死了誰都不好受,可是你不能,你不能……”


    被打進溪水裏的張行起身回喊道,“那不是幻想,那都是我親眼看到的,我也沒有瘋!!”


    張行說這句話的時候,鬼嬰已經衝著魏楠奔了過去。魏楠躲了兩下沒有躲開,被鬼嬰撲倒在地。


    張行爬起來一腳把鬼嬰踢飛,然後掐著鬼嬰的脖子狠聲道,“如果你敢碰他一下,我就掐死你!”


    鬼嬰被張行凶狠的樣子嚇得哇哇亂叫,直到乖乖點頭了張行才把它放開。


    張行把魏楠拉起來,指著自己的大腦對魏楠道,“魏楠,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沒有瘋,我和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魏楠爬起身來,見鬼嬰重新趴回到張行的肩膀,連看都不敢再看自己一眼。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張行道,“我想清楚了,好人其實沒有好報……其實,我也不想做什麽,我就是想變強了,然後到陰陽巷裏把丫頭的靈魂救上來。然後,她想在陰間好好的過日子也好,她想投胎也好,都行……我隻想把她救出來,然後保護我的家人不受傷害……這樣就足夠了……”


    “阿行……”魏楠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那裏正在一跳一跳的痛,“我,我不知道我想說什麽……可是,可你怎麽可以……你知道你……”


    “我知道,”張行平靜的打斷魏楠的話,“我都知道。”


    是的,張行都知道。除了吸青木空的靈魂時張行的大腦是茫然的外,其餘的時候他都知道,而且心裏很明白。他是故意去吸食那些靈魂,因為在吸完青木空的靈魂後,他發現他的精神力更勝以往,對鬼嬰的控製越來越強,而鬼嬰對自己也更加畏懼。


    張行曾經害怕過猶豫過,,他怕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也怕自己遭報應。可是後來變強的願望讓他拋棄了心裏的一切底限,因為隻有他變強,奚晴的靈魂才可以從陰陽巷裏出來,隻有他變強,自己的家人才不會受人欺負,隻有他變強,自己在意的人才不成為別人刀下的魚肉。


    “魏楠,我頭腦很清楚,”張行閉著眼,很冷靜的對魏楠說,“我知道所有,一切的後果。可是,我不後悔,真的不後悔。”


    張行真的不後悔,他現在,一心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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