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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長國父母所在的村子叫木依村,離城鎮並不算遠,卻被一座不高不低的山隔離在了繁華之外。


    肖長國的父親肖玉財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這輩子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省吃儉用讓肖長國念了大學。


    肖玉財自己窮了一輩子,吃了一輩子苦,連臉上的皺紋都皺成一個個苦字。他這輩子就有兩個願望,一是有錢,二是兒孫滿堂。可惜他福薄,就肖長國一個兒子。所以兒子在外麵亂搞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最後生下的孩子都是他肖家的種。


    肖長國的母親在沒嫁人時,是地主家的小姐。在那個年代為了不被批鬥不挨打,嫁給了當時木依村最窮的肖玉財。也正是有肖母在家為小姐時私藏下來的一些金銀首飾,才勉強讓肖長國走出了山溝。


    一行人到肖玉財家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魏楠在肖玉財家前前後後轉了幾圈,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


    肖家的房子是橦二層小樓,守在木依村的邊上,和別人家的老式石板房有段距離。小樓的前麵有個小園子,裏麵種著一些叫不出名的花木,紅紅綠綠,一眼望去煞是好看。


    看了一會後,魏楠在心裏做出了結論,好,很好!這個好不是說肖家的房子樣式有多好,也不是說肖家的房子風水有多好,單單指房子夠偏僻,晚上和鬼嬰打架的時候免得傷及無辜。


    由於事情發生的突然,肖長國的父母還不知道肖家三天亡了三口,拉著肖淩雨一個勁的問他哥哥姐姐呢。


    肖淩雨年紀雖然不大,卻也知道了不少事情,看了眼父母,轉身跑進房間裏不出來了。


    吃過晚飯後,肖家五口外加魏楠四人坐在一樓的客廳裏開了個小會。


    在這裏,肖長國也把自己三個兒女的死,盡量委婉的告訴了自己的父母。


    肖母一聽三天時間裏自己就死了三個孫子孫女,捶胸大哭。


    肖父聽過後則仔細問了問關於鬼嬰的事。聽明白後對肖長國道,“先讓小師傅把一家人的命保住,孩子可以再生。”


    一聽肖玉財這話,奚晴衝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可下找到肖長國這種思想的根源了,合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就這樣的家庭居然也敢說家教也敢談家風,真是諷刺!


    山裏天黑的早,一轉眼便擦了黑。


    肖家眾人不敢睡,在客廳裏聚集著,等魏楠幾人使什麽法術把鬼嬰抓住。


    魏楠此時也想自己會什麽牛逼的法術,直接把那鬼嬰抓住往死了抽。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他不會。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肖家人聚在一起保護起來,以他現在手上的東西,十五錢的豬砂,一根捆仙索,支持一個晚上還是沒有問題的。


    餘下的就是祈禱明天能聯係上馬天成,隻要馬天成來了他就什麽也不怕了。


    想來想去,還是要用那個五行捉鬼陣。


    這是魏楠唯一會的陣,雖然是個殘陣,卻也有剩於無。


    布這陣魏楠和張行是熟門熟路,拿著準備好的東西幾下就在肖家的客廳裏把陣布好。魏楠在心裏發狠,這次不能手下留情,隻要把鬼母子困在五行捉鬼陣中,他再上前用捆仙索一綁就萬事ok了。


    在陣中心放了幾把椅子,肖家人就坐在了中間。


    魏楠四個人則一個方向一個的人坐在了外圍。鬼嬰還沒長成,對他們的威脅不大,隻要自己不上前死磕,完全可以確保安全。


    過了晚上十二點,氣溫開始越來越低。


    奚晴搓著手問鬼嬰是不是來了。


    一聽奚晴這話,除了在肖長國懷裏睡得踏實的肖淩雨,其餘幾人都把耳朵堅了起來。


    魏楠對著眾人搖搖頭。


    現在的冷隻是山區正常的氣溫變化,和怨氣無關。鬼嬰和女鬼已經有了實體,來的話不用感覺,直接就能看到。


    一提到鬼母子有了實體,魏楠又有疑問。


    鬼母子到底是怎麽死的?為什麽怨氣會這麽重?


    聽到這話眾人不語,都默默的沉思了起來。


    肖母神情閃爍,內心做了良久的鬥爭,最後怕自己一家人都死在這裏,於是對魏楠提起來一件事情。


    這事,恰巧就是和林巧有關。


    肖長國在外麵有情人從不瞞著自己的老父老母,林巧懷孕的事也是一樣。


    肖母聽兒子說林巧野心不小,想要毀了他的前程,在心裏暗暗的較上了勁。林巧生孩子可以,要錢可以,但是想要毀她兒子的前程,那是萬萬不可以。


    肖母左思右想,想用個什麽辦法可以把林巧肚子裏的孩子弄沒了。隻要孩子沒了,林巧也就失去了威脅肖長國的籌碼。


    這也是山溝裏農婦狹隘的想法,林巧肚子裏的孩子沒了,她兒子做下的荒唐事也能沒?


    最後她想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十幾年前來到木依村的,名叫鄭懷。鄭懷到木依村的時候,已經年過五十,北上有個羅鍋。村裏年紀輕點的人,叫他一聲鄭老爺子,年紀長一點的,就叫他鄭羅鍋子。


    鄭懷年輕時不簡單,是走江湖吃陰飯的。看個陰宅相個麵,相相風水指指墳,他都拿得起放得下。


    靠著這門手藝,鄭懷在木依村立了足,時間久了,也成了村裏的名人。哪家有個婚喪嫁娶,搬家遷墳的事都願意去找他。


    肖母當時就找到了他的門前。


    鄭懷本來不願意管這事,因為有損陰德。


    可是肖母當時就放話,他兒子在城裏可是大官,要是不幫著把這事辦明白了,那木依村他鄭懷也就別待了!


    大棒打完又給個蜜棗。


    肖母承諾,隻要把這事辦好了,三萬塊錢馬上送到鄭家的石板房內!


    鄭懷咬咬牙,衝肖母伸出了右手的五根指頭——五萬!


    成交!


    五萬換他兒子前程,值!肖母次日點了一萬放在了鄭懷的手裏,並許諾,隻要事成,餘下四萬馬上兌現!


    肖母說到這裏則歎了口氣,“可惜天不幫我,那羅鍋子死了。就在一個多月前。他當時和我說馬上就成功了,誰知道他就突然間死了?我那一萬塊錢啊……”


    魏楠問肖母知不知道鄭懷是怎麽處理的事,肖母皺著眉頭搖搖頭說她不知道。魏楠聽後心裏犯嘀咕,那這鬼母子的死,到底和那個鄭懷有沒有關?


    可惜鄭懷已經死了,鬼母子又見不到,這個答案是沒有解了。


    轉眼過了淩晨二點,不僅是肖家人受不了了,就連魏楠四個人也哈欠不斷,神經上有些發木。


    奚晴盯著陣法的紅線,眼睛一動也不動,腦袋直線向地下磕過去,一頓,又清醒了。盯著一點再看一會,腦袋又向下一沉……


    魏楠站起來四處走動,淩晨二點是個坎兒。這個時候人的精神力最差,而鬼神又最容易出沒,沒準哪個磕睡一打下,鬼嬰就來了。


    此時唯一清醒的,也就是汪汪了。


    汪汪蹲在奚晴的肩膀上,眼睛瞪得猶如銅鈴,一對耳朵像雷達一樣不停的前後亂轉,仔細聽著周圍的細小動靜,偶爾外麵風吹樹葉,它都能把尾巴炸起來。


    平時汪汪對奚晴寸步不離,隻有在看到鬼嬰時才會發了瘋一樣追出去,沒人能搞清這中間的關係。


    淩晨三點半,一聲雞鳴過後,天邊開始變白,天亮了。


    這一夜,平安的過去了。


    肖家人在陣中心多少還睡了會,魏楠四人是一眼沒合。上午四個人補覺,吃過中午飯後,魏楠提出去鄭懷家裏看看。


    肖母聽到魏楠的要求,心裏有些不情願,畢竟那裏剛剛死過人,連百天都沒有過,她心裏忌諱。


    可是一想魏楠是兒子找來幫她們家消災解難的,本事肯定了得,也就同意了給魏楠他們指路。


    鄭懷住在村子的中間,屋後種著兩棵碩大的柳樹。看到這柳樹,魏楠心裏一活。把鬼嬰捉住後,不愁沒地方埋了。


    鄭懷到木依村的時候是孤身一人,後來在村裏混得有些起色,就辦了一個寡婦,兩個人搭夥過日子。倆人無兒無女,十幾年來相依為命,日子倒也過得有滋有味。


    鄭懷的死對寡婦打擊不小,魏楠幾人去看她時,她的眼睛還是紅腫的,仿佛鄭懷剛剛咽氣。


    寡婦不會說普通話,肖母就在中間當翻譯。


    鄭懷是在屋後的柳樹下被發現的,發現時雙目流血。村裏人沸沸揚揚的傳,說鄭懷是這輩子違良心的事做多了,被厲鬼勾了魂。


    寡婦一個婦人,從小在山裏長大沒見過世麵,匆匆把鄭懷的白事辦了。隻覺得鄭懷入土為安了,村裏的那些謠言也就隨鄭懷到土裏。


    可誰曾想,寡婦門前是非多,鄭懷的屍身前腳剛落土,後腳就傳出寡婦和別人家的男人有染,鄭懷是被寡婦的相好的下毒害死的,不然怎麽可能雙目流血?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寡婦除了每天以淚洗麵外,想不出別的折來。


    說著說著,寡婦的睛圈又紅了。


    張行聽不懂寡婦說話,就站起來在屋內四處看。隻見石板屋的後牆上,隱隱貼著一張黃裱紙,由於年代太久,已經和牆融為一色,看不出本來麵貌。


    張行輕輕捅了捅正和寡婦聊天的魏楠。


    魏楠順著張行所指一看後牆,的確是一張符咒。心中暗道,看來這鄭懷還是茅山一脈的,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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