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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點,貴陽市月朗星稀,別墅在月亮的照射下,在地上投出大片大片的陰影。


    氣溫越來越低,眾人凍得在地上不停的跳腳。


    奚晴嘴裏呼出白氣,小聲的問魏楠,“馬天成為什麽沒來?”


    “明天差不多到了。”魏楠小聲的回道。


    其實馬天成能不能來,魏楠說不準。因為今天他根本就沒有聯係到馬天成,不僅是馬天成聯係不上,連孔二的電話也打不通了。


    魏楠心中犯疑,兩個老爺們,手機會同時沒電?就算沒電,自己這裏有事,他們也不會一直不聯係自己啊?


    他擔心,可是這話他不想對任何人說。這就好像心裏有個忌諱,本來沒有事情,可是一說出口,壞事就成真了。


    在外麵又凍了將近二個小時,手機上的阿拉伯數字跳到淩晨一點。


    別墅裏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周圍一片死寂。


    魏楠在心裏暗道,看來今晚要白守了,鬼嬰是到別的血親那裏吸血去了。


    魏蘭凍得直哆嗦,張行一再讓她回去休息,她都搖搖頭拒絕了。


    魏楠皺著眉頭再次看時間,一點半,離天亮還有一段距離。


    氣溫越來越冷,神經被凍得有些發木。魏蘭和奚晴坐在地上,相繼磕睡,就連張行也是上眼皮粘下眼皮。


    魏楠打了個哈欠,隨後又打了個冷顫精神了起來。再看時間,已經淩晨二點半,看著磕睡的三人心裏有讓他們回去的意思。天就要亮了,鬼嬰不會來了。


    正想開口,一聲慘叫劃破天際。聲音是別墅裏傳來的,瞌睡的三個人神經瞬間清醒!


    魏楠‘噌’得跳起來,抬腳就往別墅裏跑。


    “魏楠,你看那裏!”奚晴指著別墅三樓靠左的窗戶大叫。


    魏楠回頭,隻見一道紅色影子淩空而下,夜色中向著別墅後麵飛奔而去!


    汪汪見紅影一閃而過,從奚晴的懷裏跳下,呲著牙跳進肖家前院在後麵拔腿就追!


    一紅一白,瞬間消失在了別墅後麵。


    肖家保姆把門打開,幾個人衝著別墅後麵就衝了過去。可是那裏還有鬼嬰和汪汪的影子?


    奚晴急得幹跺腳,一臉焦急。魏楠卻對她一擺手,不追了,先去看肖長國。


    肖長國一身正裝的坐在書桌後麵的椅子上,閉著眼睛沉默不語,一夜時間仿佛老了五歲。


    書桌上除了一部合著的筆記本電腦,一些雜亂的文件外,還放著一把斷了的木劍。


    魏楠四人在書桌對麵的椅子上坐下,看著肖長國也不說話。


    保姆進來放下一壺熱茶,又退了出去。


    直到四人把一杯熱茶喝進肚子,窗外的黑色變淺,肖長國才張開了嘴。


    “我相信你們。”


    魏楠正視肖長國,冷笑,“不見棺材不落淚,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這話十分難聽,可是卻是實話。如果不是鬼嬰今晚跑到肖長國的家裏害人,又正巧被肖長國看到,他哪裏會信有這種邪惡生物的存在?


    肖長國聽了這話後沒有生氣,反而自嘲的笑了。伸手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一本支票道,“多少錢,你們說吧。無利不起早的道理我懂,保我家人沒事!”


    魏楠心中鄙視,他想了很多少種肖長國開口的方式,卻沒想到他一張嘴就提錢。


    奚晴本就擔心汪汪,一聽到肖長國張嘴提錢,眼睛立馬瞪了起來。這人,認為有錢就可以買命?


    “姑奶奶不缺錢。”魏蘭冷哼。


    錢?她魏蘭從小在錢堆裏泡大的,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


    “我認識你。”肖長國無視眾人的態度,笑嗬嗬的看著魏蘭道,“你是魏嚴風的長女,按輩份你應該叫我一聲肖伯伯。看到你在這我就知道你們要的不是錢。明人麵前不說暗話,你說吧,你想要什麽?”


    肖長國這話一出,在座的幾個人突然反應過來。


    肖長國是什麽官?稅務局副局長!魏蘭家是幹什麽的?是做生意的。


    這做生意的,無論到什麽時候都和稅字掛個勾,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哪裏是他們這群毛頭小兒能弄懂的?明白了這些,魏楠和奚晴的眼睛都暗暗看向了魏蘭。


    “罷,我也不問你。”肖長國一揚手道,“等這事過去,我請你父親喝茶……”


    “肖長國,你就這麽確定,我們能保你一家人性命?”魏楠把眼睛從魏蘭身上拿打,把話題岔了過去。


    “不能保?不能保你們來這幹嗎?”肖長國吸了根臉,整張臉都埋在了煙霧後麵,“最近貴陽不安寧,魏家的生意一落千丈。稅務局長又馬上就換人了,魏家以前在稅務方麵的努力付諸東流。換上的人如果是我,魏家在五月的年檢上還好過關,如果換上的人是新調來的那個副局長,那魏家可就不是花錢的事了?兩害相權取其輕,你們當然想我沒事,我不死,魏家才能繼續風光。我死了,魏家倒台,還不就是朝夕之間……”


    其實肖長國還有話沒有說出來。


    魏家兩坎之間,自己家裏突然就出現了鬼嬰這等怪事。而來找自己的年輕人中又有魏家的長女……


    那是不是說,這事和魏家有關係。


    可是這話他說不出口,不能說不敢說不可以說!


    因為自己一家人的性命都在這些人的手裏捏著。要想活著,就要先學會當狗,隻有把狗當好了,才能翻身咬人。


    一兒一女兩條人命,肖長國的心裏流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仇,不會就這麽算了!


    魏楠和張行奚晴從小沒有接觸過經商,雖然日子過的苦,可是也沒有遇到過什麽勾心鬥角的事,現在聽到肖長國的一番議論,內心早已經翻江倒海。


    自己家裏三天連亡三口,居然還能坐在書房裏分析利弊。肖長國這種人,是應該誇他遇事冷靜,還是罵他冷酷無情?


    魏蘭在聽完肖長國的一番話後,臉已經煞白了。


    隻因為,肖長國說的都是真的!


    魏家和杜家的關係不淺,不然也不會在貴陽市混得風生水起。杜家倒台,魏家受到的波及最大。眼下魏家風雨飄搖,再受不起一點風波。可偏偏稅務局長卻要換人,如果換得人,真是眼前的肖長國,那還好說。畢竟每年魏家喂他的狗糧不少,可是如果肖長國倒了,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魏蘭的臉色又正常了。


    天無絕人之路,正磕睡就有人送枕頭!好死不死,此時肖長國落在了自己的手裏。


    “肖伯伯真不像個當官的,你比家父還像個買賣人!”魏蘭對著肖長國嫣然一笑。


    肖長國見魏蘭笑了,臉上也笑得燦爛,“哪裏,過獎。”


    這笑裏的含意太多,多到魏蘭和肖長國的交易達成,多到魏楠幾個人根本就不知道,魏蘭一個笑就把他們賣了。


    受不了肖長國和魏蘭這樣左一句右一句像打太極一樣的說話,魏楠直接把話題拉到了正題上,“保不保得了,都是後話。帶我去看看屍體。”


    鬼嬰不達目的不罷休,既然能從肖家離開,那就一定是得手了。


    而且在別墅外時,那一聲慘叫分明是一個女人。從他們進來到現在也沒有看到過肖長國的老婆,看來受害的就是她。


    “屍體?”肖長國聽了魏楠的話微微一愣,隨後一指桌子上斷了的木劍道,“沒有,今天沒有死人。正巧我們臥室的牆上掛著一把辟邪用的木劍。慌亂中我拿這劍一砍,那鬼嬰就跑了。不過劍也斷了。”


    魏楠把桌子上的斷劍拿過來細看,上好的桃木,在劍鋒處還有一層暗紅。魏楠以為那紅色是鬼嬰的血,還暗想這劍的威力居然如此之大,能把鬼嬰傷到。等用手輕撫,才發現那暗紅色居然是豬砂。


    桃木本就辟邪,再加上豬砂,怪不得鬼嬰無功而反。


    魏楠心中鬆了口氣,不管怎麽說,好在沒有死人。現在鬼嬰吸了兩個人的血,傷了兩條性命,還不算難對付。


    把桃木劍放回桌子上,魏楠道,“想保你家人,就要把鬼嬰抓起來。想把鬼嬰抓起來,就要把所有和鬼嬰有血緣關係的人集中在一起。”


    “如果我們都讓他們殺了呢?”


    “你要是信不著我們,我們就不在這裏剃頭擔子一頭熱了。”


    “肖伯伯……”魏蘭輕叫。


    “別!”肖長國看眼魏蘭,隨後一咬牙,“就到我鄉下的老母那裏吧。我父母年紀大了,經不起舟車勞頓。”


    聽完肖長國這話,魏蘭心中一陣冷笑。經不起舟車勞頓?怎麽不直接說怕在貴陽把事鬧大了不好收場呢?


    魏楠則沒有想那麽多,地方越偏僻對他們行動越有利。如果不出意外,天亮後馬天成也能聯係上了,到時隻要馬天成一出手,管他什麽鬼嬰還是人嬰,還不全是手到擒來?


    奚晴在一旁,邊聽他們聊天邊看著窗外,她擔心汪汪一去不回。畢竟汪汪隻是一隻貓,而鬼嬰……


    張行見奚晴麵色焦急,則在一旁小聲安慰。魏蘭在後麵狠狠的掐了張行後腰一把,張行疼得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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