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宇翔瞥了孔方一樣,語氣有點怪異地說道:“你小子沒說實話?什麽落魂破無法化解?幸好現在各大宗派的古籍對這些都沒什麽詳細的記敘,要不然你這蹩腳的謊話一下就被揭穿了。”


    孔方一臉的不以為意。事實確實正如秋宇翔所講,落魂破雖然厲害,但也並非是無法化解,就符門那位祖師記載的辦法就有三種之多,隻是不容易達到而已。


    “我這還不是為了給你減輕負擔嘛,能夠直接找到那個施法之人,自然一切都迎刃而解了。現在我手上可沒有那些製作解藥的靈草,即使有,也不會浪費在這裏。”符門的宗旨便是隻修己身,即使世間妖孽滔天,隻要事不關己,大多數符門傳人都是以漠視的態度來看待的。


    對葛家弟子的排查,秋宇翔兩人也暗中觀察過,以天眼的能力,還是能夠看出被下種之人魂魄的異常的,以此為基礎,如果秋宇翔願意,他還是能夠驅除這些異種魂力的,隻是需要耗費很大的經曆而已。守聖的責任雖然是鎮壓萬邪,但也沒好心到耗費大量的靈力為每個葛家弟子驅除落魂破,這點孔方很清楚,所以之前在講述的時候並沒有說出來。隻是看著孔方那有點發虛的神情,秋宇翔暗自好笑,原因自然不是隻有這一點,孔胖子還有其他的打算。


    “現在葛家算是高度重視這件事了,對於所謂的靈yu門弟子,你有什麽線索沒有?畢竟人家門派的覆滅和你們符門也有著莫大的關係。”對靈yu門的剿滅,守聖並沒有參與,但對此一役倒是頗有提及,畢竟這件事在當時來說,也算是道界的一件大事了。


    “這還真不好說,反正現在我是沒有任何辦法了,要不你試試?”孔方死皮賴臉地笑了笑,對著秋宇翔獻媚般說道。


    “滾一邊去,就知道你沒什麽好事。”秋宇翔好笑地搖了搖頭,對於孔方的提議,他不置可否。靈yu門對於符門而言,就是一個痛點。在整個門派覆滅後,也不是沒有漏網之魚,但都被當時的符門門主一一斬殺,而且這個傳統還保留了下來,經過幾代符門傳人的努力,靈yu門才徹底消失在世間。所以孔方對此事的態度,也在秋宇翔的理解之中。


    如果利用天眼找出那些弟子魂魄中的那絲魂力,然後追本溯源,倒是有很大可能找到下種之人。隻是這樣做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在找出那絲魂力的同時,不可避免的會驚動下種之人。如果此人在附近還好說,距離過遠,說不得就會讓人跑掉,更進一步,如此人是個狠厲之人,一氣之下將所有落魂破都引爆,那事情可就大條了。那些暴斃的弟子,雖然不是秋宇翔親手所殺,但間接的關係還是逃脫不掉的。


    “你符門的禁製可以支持多久?”秋宇翔想了想,問道。


    “大概能夠隔絕種子與本體聯係兩天左右。”孔方沉思了一下,慎重地說道:“但不保證那人留有什麽後手,如果真有這種情況,就不好說了。”


    “你說這靈yu門到底和葛家有什麽恩怨?怎麽就是對準他們下手,也沒聽其他宗教說過有相同事件呢?”相對於如何找出這位靈yu門弟子,秋宇翔更感興趣的是這件事背後所牽扯到的關係。一個已經斷絕了傳承的門派,一個ri落西山的家族,怎麽看兩者之間都沒有任何的關聯,也不知為什麽靈yu門將目標放到了葛家。


    “鬼知道怎麽回事,靈yu門的人個個都是瘋子,也許不知道是哪位倒黴催的弟子惹到了別人,才遭來了如此橫禍。”孔方不以為然地說道:“還是趕快了解這些事,都快過年了,也不讓人清靜。我總覺得葛家這地方邪門的很,這才多久,就接連發生那麽多事,真是讓人瘮的慌。”


    被診斷出下種的弟子,被隔離在了雙島的兩間相鄰小院之中。對這些人弟子,葛家高層自然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告知他們家族準備為每人量身定製一件法器,需要觀察他們的修為進度才如此安排。不久以後道盟的遴選即將召開,葛家高層這樣解釋倒也說得過去,為的就是避免這些弟子知道事情真相後,心生恐懼,到時落魂破沒有發作,反倒滋生了心魔就得不償失了。


    此時,在其中一間小院的偏房裏,秋宇翔和孔方站立在一個已經暈厥過去的葛家弟子身前。這個弟子平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就恍如熟睡過去了一般。


    “這小子資質還不錯,小小年紀就有了化神三轉的修為,葛家對這些人的培養還真是不遺餘力。”孔方砸了砸嘴說道。


    “這是顯而易見的,這些弟子中如果能夠出現一個高階修者,整個家族都會得以庇護,葛家這是張網捕魚,全憑運氣了。由此也可以看出,葛家真是快到了無以為繼的地步了。”


    “嘿嘿,這種方法好是好,不過我看葛家也堅持不了多久。加之現天地元氣匱乏,葛家的老本也應該被吃的差不多了,如果再不出現一些驚世絕俗的繼承者,其衰敗的結局就是注定了。”孔方似乎一直對葛家抱有成見,除了老葛,對其他葛家人都不太待見。


    “對了,”孔方突然想到了什麽,轉而說道:“有個奇怪的現象,不知道你發現沒有?”


    看見孔方的目光在那個弟子身上轉了幾轉,秋宇翔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是說中了落魂破的這些弟子?”


    “不錯。”孔方臉帶疑惑地說道:“落魂破種下後,最多能夠延遲七天不發作,也就是說,這些弟子都是在大比這段時間沾染上落魂破的。這段時間裏,葛家的化神境修者可不僅僅是葛家族人,還有那些被邀請而來的道友。但很奇怪,那些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被沾染上了落魂破,所有被種下種子之人,全是葛家弟子。難道這靈yu門真和葛家有什麽牽連不成?”


    “牽連?這東西不好說,就像你說的,靈yu門的人都是瘋子,誰知道他們怎麽想的。”秋宇翔一邊輕聲說著,一邊將目光投向了眼前這位弟子。


    雙眸jing光一閃,天眼開啟,男子體內魂魄狀態清晰無疑的呈現在了他的眼前。因為是修道之人,所以他的魂魄相比於普通人來說,明顯穩固和強大不少,除去天、地兩魂,其餘魂魄在天眼之下散發出各種顏sè,似乎並沒有任何的異常。因為早有了這種預料,所以秋宇翔對此並沒有多大詫異,而是很仔細地對著每個魂魄觀察起來。


    “找到了!”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旁邊同樣有點緊張的孔方突然聽到秋宇翔說了一句,jing神立馬抖擻起來,看著已經關閉天眼的秋宇翔,詢問的眼神遞了過去。


    “靈yu門的落魂破,果然名不虛傳。”秋宇翔倒是沒有立馬給孔方解惑,而是眼帶讚歎地說道:“分裂出主魂一絲侵入別人魂魄,這對普通修者來說無疑是得不償失的事情,想不到靈yu門的這種辦法,倒是奇妙。”


    “如果不奇妙當時怎麽會被那些道界眾人視為邪法?”孔方諷刺般說道。


    “這種情況倒是有點像鳩占鵲巢的感覺。下種之人的魂魄絲毫感覺不到異力的侵入,反倒有種強健異常的錯覺,這絲魂力幾乎可以媲美我的混元靈力,沒有任何突出的力量屬xing,騙過魂魄的直覺倒是在情理之中了。直到被主魂啟動,這絲魂力已經與寄主的魂魄合二為一,自然能夠輕易達成目標。如果我所料不錯,這些爆炸後的魂魄碎片,肯定是被靈yu門的弟子吸收以強化自身魂魄,畢竟一個修者的魂魄是異常堅固的,沒有外力的幹擾,一般人是吸取不到一絲一毫的魂魄之力的。”


    “得了,得了,快說說落魂破到底是怎麽回事。”孔方翻了翻白眼,打斷了秋宇翔不絕於耳的稱讚聲,急切地問道。


    “在中樞魄。”秋宇翔指了指這個弟子的丹田部位,說道:“雖然那絲魂力幾乎與中樞魄合二為一了,但畢竟是外來力量,還是有細微的差別。隻是別人沒有天眼,對於這絲幾乎不可察覺的異常,是不可能發現的,即使魂魄本身,也被欺騙了過去。”


    “能不能將它逼出來?”孔方有點忐忑地問道。


    “問題不大。”秋宇翔思考了一下,肯定地說道:“隻是這樣就會驚動主魂,你做好準備了?”


    “當然!”聽到秋宇翔肯定的答複,孔方拍了拍胸口,不知什麽時候手指裏夾住了一張黃sè的紙鶴,紙鶴上用朱砂畫著一些符咒,赫然是符門覓蹤符。


    “這家夥到底還有多少張?”秋宇翔低喃了一句。符門覓蹤符可是必須要誅地印加持的,而且所需要材料也價值不菲,如果兌換成現在的錢幣,至少是百萬一張,而且還有價無市。


    秋宇翔也沒再多廢話,將混元扇抵在了那位被兩人弄暈的弟子丹田之間,體內混元靈力緩緩輸入了他中樞魄所在之地。天眼再次開啟,在視線之中,原本蟄伏在中樞魄中的那絲魂力似乎感覺到了另外一股力量的入侵,有點sāo動起來,連帶著整個中樞魄也有點紊亂。那位原本麵無表情的弟子此時臉龐上也爬上了一絲掙紮的痕跡,嘴角低聲哼哼了幾句,流露出的那股痛苦之sè讓一旁的孔方也紮舌不已。


    與混元靈力比較起來,那絲入侵的魂力自然不值一提,幾分鍾過後,便已經被混元靈力呈三麵逼迫到了一角。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混元靈力,那絲魂力明顯表達出了一絲恐懼的信息,就在兩者即將接觸之時,它再也承受不住混元靈力散發出的那種淩厲之意,一眨眼便掙脫了**的束縛逃離出去了。


    孔方早已用符洗眼,此時發現一小團黑sè的光暈從那位弟子身體裏冒出來,便意識到秋宇翔已經成功了。這黑光肯定便是落魂破種子,沒有絲毫猶豫,隻見夾著那隻紙鶴的兩指在虛空之中畫了一個圓圈,然後將紙鶴貼在腦門之上,用手指緊緊按住。


    “天道乾坤,無極萬物,清本回溯,紙鳶現蹤,去!”


    孔方話音剛落,額頭上的紙鶴便無故燃燒了起來。黃sè火焰在指尖纏繞,原本應該頃刻間化為灰燼的紙鶴,帶著點點火光,被孔方直接扔向了那縷有點慌亂,正準備逃離開去的黑光團。


    被火焰包裹著的紙鶴,閃動了兩下翅膀,在虛空之中劃出一道火線,將手掌般大小的黑光完全吞噬。火光泯滅,黑光團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剛才的一切,勢頭不變地穿過牆壁消失在了小院之中。


    孔方和秋宇翔對望一眼,身子同時一晃,同樣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那個痛苦過後,流露出一絲甜美睡意的弟子靜靜躺在那張古香古sè的木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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