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走在荒郊野外,周圍顯得格外安靜,分明之前一直都是一個人行動的,但現在卻有些不習慣了,司魅斂了笑容,眸中的神色明滅不定。


    因為周圍早就已經沒有了人煙,司魅自然就不必保持普通人的行走速度,涼笙從骨瓷中探出頭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周圍飛速後退的景色。


    “好快……”轉過頭看著司魅的側臉,涼笙忍不住發出感歎,當然,這樣的話,是得不到司魅的回應的。


    “司魅!”沉默了半晌,涼笙突然開口叫了司魅一聲,司魅微微側過頭看向她,她猶豫了一下才開口:“你,是不是要去青丘!”


    聽到涼笙的話,司魅將目光放回前方,良久之後,才聽到他的口中吐出一個字:“是!”


    “果然……”涼笙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因為這裏會發生一些會讓瞳瞳傷心的事情,所以就直接氣走她,不讓她跟著嗎?”


    沒有回答涼笙的問題,司魅漸漸放緩了前進的速度,,青丘,到了。


    看著前方和周圍沒有什麽區別的景色,涼笙自然是看不出什麽來的,隻是看到司魅往前邁出了一步以後,身子就感到了一陣拉扯的力道,之後,眼前的景象就完全改變了。


    原本看不到盡頭的樹林不見了,出現在眼前的是青煙繚繞的大山。


    一開始的愣神過後,涼笙便明白過來,他們這是到了青丘裏麵了,就在涼笙愣神的時間,司魅已經來到了一座恢弘的宮殿前,不等涼笙細細觀察一番,司魅便抬腳走進了宮殿之內。


    宮殿內的地麵不知是用什麽材質鋪就而成的,光潔得能夠倒映出人的影子,,而落在上麵的腳步聲,每一下都清晰可聞。


    “司魅先生!”就在涼笙還在感歎著這不似凡間的事物的時候,一位身著桃紅色宮裝的女子迎了上來,對著司魅施了一禮:“先生可是來找王的!”


    “瑾煊在哪!”微微點頭算是回禮,司魅沒有廢話,開口問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上次先生離開後,王也離開了青丘!”那女子畢恭畢敬地回答:“王臨走之前吩咐我們,若是司魅先生尋上門來,便給您帶一句話!”


    “什麽話!”司魅的聲音裏麵,帶著自己沒有察覺的焦急。


    “勿來尋我!”女子不緊不慢地說出這句話,對著司魅深深地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


    而司魅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麽?好饞時間都沒有一點動靜。


    沒能從司魅的臉上看出什麽?涼笙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卻被司魅給堵了回去:“走吧!”


    “去哪!”看到司魅說完之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涼笙忍不住開口問道。


    “送你去柳州!”司魅腳下不停,回答了涼笙的問題,聽到司魅的回答,涼笙不由得一愣,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什麽?”


    “送你去柳州!”用沒有起伏的聲音,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司魅回頭看了一眼,對上司魅的眼神,涼笙一個激靈,連忙跟了上去,。雖然,就算她不這麽做,她也會不由自主地跟著司魅走。


    “司魅你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看著麵無表情地趕路的司魅,涼笙能夠感受到他心情,向來都不會輕易表露出情緒的人,竟然露出了這個模樣,涼笙心裏有些擔心:“為什麽不在這兒再多等一段時間呢?我並不急著去柳州!”


    “不管我在這兒等多長的時間,他都不會回來!”司魅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莫名的苦澀:“我們相互之間,都太過了解了!”所以,瑾煊才會知道,他一定會來這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聽到司魅的話,涼笙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沉默地跟在司魅的身後,一時之間,周圍隻能聽到威風中的鳥鳴聲,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壓抑。


    “說起來,我聽瞳瞳說,從瑜城到青丘,不是要走上一天多嗎?”忍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涼笙挑了個話題打破了沉默:“她還說過,如果不是步行的話,是找不到青丘的位置的!”


    “那一條規則,對我沒有作用!”司魅的話讓涼笙感到很意外和好奇:“為什麽?”


    “因為,那是三界之中的規則!”頓了一下,司魅繼續說道:“而臥,並不屬於三界!”


    “什……”話還沒說完,涼笙就覺得眼前一花,再看清時,兩人已經在瑜城的城門裏了,而周圍的人,並沒對他們的出現表現出任何的驚訝來。


    “我去雇馬車!”司魅說著,朝著一家店麵走去。


    等到司魅打點好一切,坐在馬車裏的時候,涼笙才想起來要問:“為什麽要雇馬車,不是說不必要嗎?”


    “你不是說過你不急著去柳州!”司魅側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涼笙。


    “我不是這個意思……”話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司魅這是在開玩笑,涼笙頓時愣住了,張著嘴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柳州和瑜城的距離到底太過遙遠,若是真的坐馬車,至少也要一個月才能到達,司魅不過是坐了一天的馬車,當天在客棧歇下之後,等到涼笙第二天從骨瓷裏麵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兩人已經到了柳州。


    “你知道章府在哪兒嗎?”看到司魅將骨瓷收入懷中準備出門,涼笙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司魅看了涼笙一眼,沒有說話,來到街上,看到司魅隨便抓了個人來問的涼笙,隻覺得自己剛才的問題蠢透了。


    按照之前那個人所說的,司魅來到了章府的大門前,不等司魅上前敲門,就見到側門裏走出來一個青衫男子。


    “爹爹!”一看到那個男子,涼笙就忍不住喊出聲來,但那人卻絲毫沒有聽到,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朝兩人的方向走了過來。


    “章欣漠!”就在男子和司魅擦肩而過的時候,司魅突然開口,章欣漠的步子頓時一頓,轉過頭看著司魅:“不知你是?”


    “路人而已!”司魅笑著開口:“不過是受人所托,將一件東西送到你的手裏罷了!”


    “受人所托!”章欣漠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沒能想出是誰會讓人帶東西給他,隻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司魅。


    “那人讓我帶話給你!”將放有骨瓷的木盒取出來,司魅看著章欣漠開口說道:“有的事情,並不是逃避就能夠解決的!”


    聽道司魅的話,章欣漠不由得一愣,在司魅遞過木盒的時候,下意識地接了過來,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司魅已經轉身離開了。


    “等等,你……”上前了兩步,章欣漠想要攔住司魅,卻在下一個眨眼間,失去了司魅的蹤影,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眼前來往的人群中,卻還是沒有司魅的身影。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章欣漠才確定,剛才的人真的在自己的麵前消失了,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木盒,章欣漠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回府上去,畢竟,當街打開特任送來的東西,可是極其不符合禮數的事情。


    隻是,章欣漠沒有想到,這個盒子裏麵裝著的,竟是自己留在瑜城的那一套骨瓷製成的茶具。


    看著那柔和潤資的瓷質,章欣漠沉默良久,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確實,有些事情,並不是逃避就能夠解決的!”


    命人燒了熱水,章欣漠親手將其倒入茶壺中,不多時,涼笙就從中顯出身形來。


    除了在司魅的身邊還有他的店鋪之內,涼笙若是要顯出身形來,必須有人使用這套茶具,這也是當初蘇子明一直沒有發現她的存在的原因。


    但是,在熱水注入茶壺之中之後許久,章欣漠也沒有看到那個會笑著喊他“爹爹”的女子,壺中的熱水還在冒著熱氣,章欣漠的心裏卻一寸一寸地涼了下去。


    在桌前靜靜地坐著,直到壺中的熱水變得冰涼,章欣漠才提起茶壺,將杯中倒滿,清澈透明的液體入喉,寒涼入骨。


    “爹爹,怎樣泡出來的茶是最好的!”看著章欣漠從茶壺中倒出帶著些許青色的茶水,涼笙的眼中滿滿都是好奇。


    “茶水澄澈透明為最佳!”將茶杯推到涼笙的麵前,章欣漠笑著答道。


    “若是不加茶葉,白水是透明的,而最佳的茶水,卻和白水一個顏色,這是不是說明,世間的東西,都是最初的東西最好!”端起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涼笙有些笑著問道。


    “說不定就是這樣呢?”看到涼笙的模樣,章欣漠的話語中,不由地帶上了幾分笑意:“下次,涼笙不如自己學著泡茶,如何!”


    “那就麻煩爹爹教授了!”聽到這話,涼笙的雙眼頓時一亮,但也沒有忘記禮數。


    將茶杯放回桌上,章欣漠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苦笑,現在的結局,都是他自找的,他並沒有埋怨任何人的理由。


    將壺中已經沒有溫度的白水倒掉,把這一套茶具重新裝入木盒中,章欣漠將它放在了自己的書房裏。


    “我說到底,還是一個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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