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新的攝影店生意越來越好了,寶寶百日、生日來拍紀念照的,情侶結婚來找他拍婚紗照的,俊男靚女們來找他拍**集的,上門的人絡繹不絕。大新的心情也輸出,有了錢賺,那就有了享受的資本,可是他心中還是有些不滿,怎麽說自己也是個專業的攝影師,要是技術不好就不會有這麽多顧客登門了,隻是他厭倦了自己當老板什麽事都得操心的日子,倒是羨慕起了在企事業單位上班的人來。


    市裏有錢人家結婚都想請這裏最好的攝影師給他們錄像,於是大新就成了不二人選,這麽長時間以來都是雙方合作愉快,可這次他卻遇到了難題。鄧家和楊家都是這裏有錢的大戶,他們選在了同一天結婚,於是他們都來請大新去給錄像,可是大新又不會分身術,兩家的邀請都接受那是不可能的,可答應這家吧又會得罪那家,真是左右為難,經過反複斟酌最後還是答應了楊家。因為爭搶攝影師這件事,鄧楊兩家一直鬧得很不愉快,這事被一個號稱關注民生善於捕風捉影喜歡興風作浪的記者知道了,於是他強拍硬訪,憑著他那三寸不爛之舌硬是添油加醋地把這事渲染成了本事的轟動新聞,甚至連大新也借電視台出了點名。


    有個訪談節目的製片人慧眼識珠,覺得大新是個可塑之才,便想把他挖到欄目組當攝影師。大新早就夢寐以求去一家事業單位工作,所以他十分欣喜地接受了製片人的好意。這個欄目組主要就是對一些行業巨頭及行業新秀作專題采訪,在這裏,基本工資不是很高,但要是成績顯著那麽薪水能翻好幾倍,所以每個人都竭力地獨立完成采訪。


    與其他人相比,大新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紮實的攝影功底不說,開攝影店的時候也練就了一副好口才,加上虛心的學習,悟性極高的他已經與欄目組裏的當紅記者平分秋色。此時領導覺得,如果整天讓大新跟著在別人**後麵錄像,那實在太屈才了,不如直接讓他去采訪。


    聽到領導的決定,大新感激涕零,隆重地對領導的器重與栽培表示了深深的感謝。


    領導安排他第一個采訪的對象是田青青。


    田青青是前年剛從理工科畢業的大學生,但是卻有著很高的文學造詣,而且擅長多種體裁,她的散文清新明麗,詩歌浪漫憂傷,小說立意新穎,議論見解獨到,她那行雲流水般的文字總是讓人流連忘返。她的風格時而粗獷,時而溫婉,時而陽剛,時而陰柔,如同魔鬼一邊讓人捉摸不透。


    田青青並不是追名逐利的人,她對於文字的駕馭能力完全來自她對文字的熱愛。而且,她是個十分與眾不同的人,愛好買彩票卻從來沒去兌過獎。之所以她能成為欄目組要采訪的對象除了她經常發表文章且有了一定數目的讀者群外,還因為她獲得了去年本市文學比賽一等獎,但是沒去領獎。對於這麽一個既有文學潛質又特立獨行的人,欄目組豈能放過。


    隻是有一點領導沒有告訴大新,欄目組裏所有的記者都去采訪過田青青,但是都吃了閉門羹。第一次就給他安排這麽個任務確實有點難為他,領導倒是很希望出生牛犢不怕虎的大新能夠搞定田青青,不過失敗了也沒關係,因為田青青接受訪談的希望本來就很渺茫,而且這樣既能鍛煉鍛煉大新,又能磨磨他的銳氣。


    當然有一點大新也沒有告訴領導,他和田青青的關係可不一般,他們曾經是三年的戀人,想想從前那段風花雪月的日子,田青青對他可是百依百順,什麽事都以他為中心,他在她的心中永遠都排在第一位,包括現在,所以她不可能不幫這個忙。


    說到大新的愛情,他並沒有覺得是自己不珍惜,所以失去了,因為他本身追求的就是那種蜂飛蝶繞的感覺,而對於田青青所給與他的關懷,他隻是一味地欣然接受,仿佛天經地義,別人對他好是應該的。那時候他一心想成為一個攝影藝術家,而在他的意識裏,藝術家的愛情就應該由轟轟烈烈走向灰飛煙滅,然後去迎接,或者說挑選新的愛情。


    大新忽然覺得,他這次將要進行的采訪一定會很成功,而且自己馬上就要成名了,等他成了第一流的記者,那就不是他整天圍著別人轉而是電台媒體都以他為中心了。他覺得上帝對自己真是太照顧了,那眾星拱月的感覺他向往了不是一天兩天了。


    大新想,是不是應該先打個預約電話通知以下田青青?要不算了吧,給她一個驚喜,於是他一邊想象著田青青見了他之後欣喜若狂的樣子,一邊扛著攝像機往她家裏走去。


    在路上,大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田青青幾乎從來不照照片,她生來對照相就有一種莫名的畏懼感,對錄像就更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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