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妘鶴就這樣被不尷不尬地請進來,跟著老太太走進客廳,在角落裏坐下來。<s。好看在線>


    過了一會兒,郭岩岩陪著一位上年紀的小老頭兒走進客廳。穀歌正好出來迎接他們。


    律師開口說道:“我正準備上樓去找你們呢,你們似乎對遺囑有些誤解。你丈夫景華電話告訴我,他認為遺囑在我手裏。這就是我來到這裏的原因,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遺囑不在我這裏。如果我猜得不錯,我想老先生應該把遺囑放在保險箱裏了。我想你應該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吧。”


    穀歌震驚地長大嘴巴:“你是說我公公的遺囑嗎?不,當然不知道。你不會是想說樓上那個該死的女人把遺囑毀了吧?”


    律師淡定地搖了搖手說:“哦,先別這麽說,別妄下斷語。我建議你們打開保險箱看看,和遺囑內容無關,隻是你公公把遺囑放在哪裏的問題。”


    “他不是把遺囑給你了嗎?他確實給你了,簽署完遺囑後他對我們這麽說過。”


    “不,它不在我這裏。”


    穀歌立即大嚷說:“天哪,她竟然把遺囑毀了。我知道是她幹的。”


    “媽媽,別瞎說,事情還沒有明了,她不會這麽蠢的。”


    “她才不蠢呢,沒遺囑的話她會繼承一切的,那我們就完了,全完了。”


    但事實上,保險箱裏也沒有遺囑。屋子裏所有的人被這突然的情況嚇壞了。就連一向萬事不管的郭京華都被驚動了:“我不知道我哥或小姨會不會知情~~~岩岩,你去把他們叫過來,我們要開一次家庭會議。”


    但招呼過來的郭春民也幫不上任何忙:“荒唐,懷疑我們實在是太荒唐了。爸爸簽署完遺囑後明確說過第二天會送到律師那兒去。”


    律師又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他靠在椅子上,半閉起眼睛:“去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我根據郭振山老先生的指示擬了份草稿。他認可了這份草稿,又還給了我,我根據這份草稿做了遺囑正本。然後送給他簽署。一周以後我提醒他還沒把簽署好的遺囑給我,詢問是不是有什麽地方需要修改。他說他對遺囑非常滿意,而且補充說回頭把遺囑一簽完就送給我。”


    郭春民急切地說:“說得沒錯,的確是在去年十一月底的時候。景華,你應該還記得吧。有天晚上爸爸把我們召集在一起,向我們宣讀了他的遺囑。”


    郭京華點頭回答說確實有這麽回事。律師又看看郭岩岩,她也記得這件事。畢竟遺囑是非常敏感的東西,是正常人都會記憶猶新。


    “那麽遺囑的內容是什麽?”這個問題是何寧提出來的,這裏似乎隻有她對這個話題壓根沒興趣。


    律師正想回答,卻被郭春民搶在了前麵:“遺囑非常簡單,要知道我和景華以及景華的孩子們是父親僅存的親屬。爸爸在遺囑裏寫明了這一點。他給田姨留下一千萬養老錢。給鄧娜留下兩千萬和這套房子。如果她願意的話,也可以在其他的任何地方買棟房子給她。剩下的遺產被分為三等份,一份給我。一份給景華,一份給岩岩、琳琳和文鵬他們三個孩子。徐律師,我說得沒錯吧。”


    “大體上這些就是我擬定的遺囑條款。”老頭子有些不滿,這些台詞本來該他說的。


    “爸爸向我們當麵宣讀了遺囑的條款,”春民說。“問我們有沒有異議。我們自然不會有,他做得很公平,我們都沒有什麽好說的。再說了,老爺子把錢怎麽分是他的自由,他已經給我們夠多了。”


    這個時候,照海手裏拿著一遝文件走進客廳。他挨著妘鶴坐下,然後從裏麵抽出一份文件。遞給律師說:“你們說的是這份遺囑嗎?”


    律師接過來那份這疊好的文件,臉上露出無比震驚的神色:“這不可能,太不可思議了。我完全弄不明白,這是在哪兒發現的?”


    “在死者的書房裏發現的,和其他作廢的文件混放在一起。”


    郭春民湊過來問:“到底是怎麽回事,遺囑找到了?這太好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律師納悶地回答:“春民,這就是我替你父親準備的、要他簽字那份遺囑,但是,這份遺囑並沒有簽字!”


    “什麽,沒有簽字?可能這隻是當初的那份草稿吧?”


    律師堅定地說:“根本不是什麽草稿。老先生把那份草稿還給我了。之後我依照草稿寫就了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份遺囑。”他用手指點了點遺囑說:“然後交給他簽名,可這份遺囑上什麽都沒有。”


    毋庸置疑,這份被發現的遺囑上確實沒死者的簽字,也就是說這就是一份不具備任何法律效力的廢遺囑。一時,現場很沉悶。


    過了一會兒,律師又恢複了那種謹小慎微的律師模樣:“現在的情況需要好好研究一下,這份遺囑在法律上沒有任何意義。看來我們要重新考慮一下遺產的事情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喧鬧聲,數穀歌的聲音最大:“天哪,我就知道是那個女人幹的,這就是她的目的,她想侵占我們家的財產!”


    現場鬧成了一團,所有人都站起來氣勢洶洶。照海使個顏色給妘鶴,示意她應該出去,這裏不適合他們繼續留下。妘鶴當然明白照海的意思,她跟著照海悄悄溜出客廳。郭琳琳正攀在門口的樓梯上蕩來蕩去,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


    “警察真傻。”她當著照海的麵這麽說。


    照海懶得和她計較。她一定又躲在門口偷聽了,這個孩子真是個不小的麻煩。


    在院子裏,他們坐在一張椅子上,照海沉思說:“你也看到了,該問的都問了,可什麽都沒打聽出來。他們誰都不缺錢用。而我們的嫌疑人鄧娜,也隻是和家庭老師有些**,但這並不能證明他們殺了死者。”


    妘鶴眼睛望著遠處,輕輕地說:“也不算沒進展,起碼我們知道郭春民原本準備離開這裏。他在老人死的那天和父親大吵了一架。老人似乎發覺有什麽事兒不對勁兒,郭春民也承認是自己不對。”


    “這麽說郭春民有問題嗎?”


    一時妘鶴沒有說話。事實上她喜歡郭春民。她喜歡誠實可靠的人,而郭春民似乎就是這樣的人。況且這些話是從郭琳琳嘴裏說出來的,她說的話就一定可靠嗎?她似乎對家裏的一切了如指掌,這正是妘鶴擔心的。


    照海又說:“看來,我們要對‘郭大碗’連鎖公司調查了。如果郭琳琳的反應屬實,那麽整個局麵就完全扭轉了。郭春民真像郭琳琳說的那樣侵占了公司的資產,而後又被父親發現的話,那讓老頭兒閉嘴,然後偷偷逃離那就勢在必行了。”


    如果謀殺真和公司有關的話,妘鶴倒認為這件事很可能是何寧做的。她行事冷靜,什麽都做得出來,郭春民就不一樣了,他不是那種能下手的凶手。


    事實上,經過調查,‘郭大碗’連鎖公司經營確實不妙。他們沒發現郭春民侵占資產的跡象。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讓公司陷入了困境。他壓根就不是經商的料兒,他就像是個傻瓜。他一點兒判斷力都沒有,該收斂的時候往前衝,該大膽的時候卻又裹足不前。在用人方麵也出現了重大失誤,該用的不用,不該用的卻成了親信。他完全不該做生意,但他是郭家的長子,他必須接手父親的生意。


    因為他的經營失敗,公司已經麵臨倒閉的危險,除非有一大筆資金打進來。他或者需要父親的幫助,但父親拒絕了他。案發當天,他去找死者請求幫助,但死者是個精明的商人,他拒絕在沒利潤的生意上繼續投資。他們吵起來,那就是小丫頭聽到的內容了。或者這就是郭春民殺人的動機了。


    無論如何,他們得敲山震虎。


    在警局,他們非常禮貌地進行了問詢工作。他和往常一樣匆忙行色匆匆。他進來的時候,毛躁地踢翻了一把椅子。妘鶴更加認為這件事情不可能是他幹的。如果他要做這件事情,他不是把瓶子打碎,就是把藥液弄灑,絕對成不了事。這件事如果和他有關係,那麽下手的肯定是何寧。


    他一進門就不停地說起來:“你們要見我?有什麽新發現了嗎?你們能告訴我~~~”


    照海公事公辦地說:“我們找你來不是要告訴你什麽信息,而是想從你這兒得到信息,某些你以前隱而不報的信息。”


    他臉上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隱而不報?可是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告訴了你們,完完整整地告訴了你們。”


    “不,你和死者在他死的那天下午進行過一場對話,是嗎?”


    “是的,沒錯。我和他一起喝了茶。這件事我告訴過你們。”


    “你確實這樣說過,但問題是你沒把談話的內容告訴我們。”


    “我們,我們,我們隻是簡單聊聊而已。”


    “我想你們聊的更多是‘郭大碗’連鎖公司吧?”


    一開始,他們或者還期望在這件事上都是郭琳琳杜撰出來的,然而他們的希望很快就破滅了。郭春民的臉色變了,從剛才的熱切期盼一下子變成了現在的近乎絕望。他跌坐在一把椅子裏,雙手捂住臉:“哦,我的天,你們知道了?我原本以為沒人會知道呢,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麽有人會知道。”


    “這下,你可以告訴我們實情了吧?我想公司已經在破產邊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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