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忠宇端著一杯酒正專注地看著窗外。窗外,白雪皚皚,樹上、常青灌木叢中,一堆一堆的銀裝素裹,分外美麗。燈光下,一簇一簇的雪花依舊漫天灑下來,像是輕盈的舞者,不為別人,隻為自己而舞蹈。人生也是這樣吧,追求著自己想追求的,哪怕下麵是泥坑,也會奮不顧身地跳下來。


    這時,保姆走進來,打斷了他的沉思。


    “大哥,有位姑娘找你。”


    “姑娘?”他把目光轉回來,疑惑地問道。他很驚訝。實際上,女孩子到這裏來也不是什麽稀奇事,但在這特別的時刻,會是哪位女孩過來呢?


    保姆適時地提醒說:“不知道,我沒見過她,應該不是熟人。”


    楊忠宇反倒越來越感興趣了:“把她帶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陽台上出現一位身穿橘黃色和黑色相間大衣的女孩,伴著一股濃烈的法國香水味兒。


    她坦坦蕩蕩地坐下來,毫不客氣地說:“你就是楊忠宇?”


    “是的,”他站起來驚訝地看著對方說:“你是閆玫?”


    “這麽說你認識我了?”


    “當然,誰不欣賞閆玫小姐的舞蹈藝術呢?真的是完美無缺!”他的言詞充滿著奉承和恭維。但閆玫對這些讚揚詞似乎不在意,她心不在焉地說道:“原諒我的冒昧來訪。”


    “不,怎麽會呢?我正想有一位美女陪我聊天呢。要喝酒嗎?或者是橘子汁?”


    楊忠宇表麵上態度懇切,實際上卻嚴密地在觀察她。對於女人。他還是比較了解的,但是要應付像閆玫這樣的女人,他的經驗真的不多。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都是一路人。像他對付女人的那幾套。通常也是閆玫對付男人的那幾套,所以,用在彼此身上都不管用。閆玫是一個精明女人,這種女人通常不好對付。但現在楊忠宇能看出來一點,那就是這個女人正在盛怒中。他深知,盛怒中的女人一般都容易說露嘴。於此,隻要他保持冷靜,女人這種憤怒狀態就會成為他得到好處的來源。


    閆玫直抒胸臆地說:“我也不客氣了,你明白,我知道你。我們有共同的朋友。我聽說過你的事情。不過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另一件事。那件事。你應該明白。”她漫不經心地說,目光若即若離地看著他。


    她的暗示並沒有讓楊忠宇完全明白,他隻是輕輕哦了一聲。閆玫不得不繼續說:“好吧重生之悠然幸福。我就直說了。我知道,大家都在議論,你就是殺死康麗媛的凶手。”


    “我?我是殺死康麗媛的凶手?開什麽玩笑?”


    他的聲音沒有一點憤怒,相反卻顯得很冷淡。實際上,他認為以退為進是一種很成功的策略,這是從她嘴裏探聽虛實的最好方法。


    “可是人們就是這樣說的。”她堅持說道。


    但是,楊忠宇依舊無動於衷地說:“人們總是喜歡八卦。無所謂,我們又不是為別人而活的,要在乎每個人的話,那還不累死?”


    閆玫冷冷地一笑。黑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楊忠宇,一本正經地說:“不,你錯了,不是人們的說法,而是警方的說法!”


    “警方?”他的身體陡然顫了一下,神情明顯警覺起來。這正是閆玫想要的結果。她煞有其事地連連點頭:“是的,確實是警方的說法!你要知道,我的熟人很多,就連警察局長本人~~~”她意味深長地笑笑,有意識地停了下來,沒有說完之後的話。


    楊忠宇想套她的話,繼續恭維說道:“是啊,誰能不賣美女的麵子呢?不給誰麵子也得給你不是?”


    閆玫繼續一本正經地說:“警方認為是你殺死了康麗媛,但是我要說他們錯了。”


    楊忠宇完全同意這種說法:“當然是他們弄錯了。”


    “你隻是這樣說說而已,你知道真相嗎?可是我知道真相,我知道誰殺死了她?”


    不用猜也知道楊忠宇的表情會有多麽驚訝:“你知道誰殺死了康麗媛?是這個意思嗎?”


    閆玫再次得意地點著頭說:“是的。”


    “是誰?”楊忠宇懇切地問道。


    她煞有其事地環視了一下四周,靠近楊忠宇低聲說:“是她老公,是她老公殺了她。”


    楊忠宇後背向後一仰,臉上布滿疑雲:“這樣可能嗎?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是怎麽知道的?”閆玫放聲大笑:“嗬嗬,你太小看我了。我當然知道。我知道他背負巨債,隻有老婆的死才能挽救他。他親口告訴我的,隻要她一死,就能給他留下好幾千萬的遺產。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嗎?所以,他搭了同一班車到新湖,但她不知道。事實上,他偷偷跟著自己的老婆,趁她不注意殺死了她。事情就是這樣的,你明白了嗎?”


    楊忠宇咳了一下,輕聲說:“你這樣說也有可能,是的,很有可能。但是他為什麽要把珠寶盜走呢?這樣似乎很沒有必要啊。”


    “珠寶!”她長歎了一聲說:“啊,珠寶,是的,那些寶石~~~”隻有這點她解釋不通。她黑通通的眼睛變得迷蒙恍惚。似乎眼前有一堆珠寶在召喚她。楊忠宇了解這種表情。他認識的很多女人在珠寶麵前都會出現這樣神奇的反應。楊忠宇把她從迷幻狀態中召回到現實中來:“那麽你要我做些什麽呢?”


    閆玫收回了閃爍迷茫的目光,表情再次變得認真起來:“事情很簡單,你應該到警察局揭發他。”


    楊忠宇直直地看著她說:“警察會相信我麽?如果他們要我拿出證據怎麽辦?”


    閆玫迷人地笑著,然後爽朗地說:“那麽你就讓警察找我。我會給他們證據。”


    楊忠宇反問說:“那麽你直接去找警察不是更好一些?”


    “不,我有更好的安排。你就按照我給你說的做吧。”說完,她便一陣風似的走出了房間,像她來的時候一樣。對於她來說。她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就看那個人的反應了星河貴族。


    閆玫走後,楊忠宇思忖了好半天。這件事情他到底該怎麽處理呢?想了半天,他站起來找外套披上徑直走了出去。


    邵自新剛剛從酒吧回來,把車停好。他走進大廳,剛要搭電梯上樓,這時,一個男人走過來,對他說:“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邵自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人。他正是妻子的情人楊忠宇。他憤怒地皺起了眉頭。冷冷地說:“你怎麽在這裏?我想我們沒什麽好談的。”


    可是楊忠宇卻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我想你不會的,等你聽完我的話恐怕你就不會這麽想了。”


    無疑,楊忠宇的微笑很迷人。舉手投足也很有風度。可是這種迷人的風采隻能在女人麵前管用,在男人麵前一點作用也不起。很早,邵自新就想對著眼前這個男人的屁股狠狠來一腳,最好一腳踢到火星上,讓他永遠別回來。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妻子已經死了,於此同時,兩個男人都被列為了頭號嫌疑人,正是這種惺惺惜惺惺的感覺讓他強製壓抑住了心中的惡劣。


    邵自新笑嘻嘻地說道:“我也不想和你說太多,實際上我找你是為了一樁生意。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怎樣?”


    看著他那怪裏怪氣的樣子。邵自新的心中再次湧起想對著他屁股來一腳的強烈念頭,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既然是生意,聽聽又沒有什麽害處。他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領著對方到大廳一角的椅子上坐下。


    “你說吧,到底是什麽生意?”


    楊忠宇再次露出迷人的笑容,假惺惺地感慨道:“首先,對你妻子的死亡我感到很抱歉,也對你的遭遇深表同情。”


    那時,邵自新真的想在他的臉上狠狠地來一拳:“得了吧,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誰有功夫在這兒和你閑磨牙?”


    楊忠宇並沒有對他的粗魯表示不滿,開門見山地說:“那我就直說了。我也看出來了,馬上進入正題對我們雙方來說都好,對不對?”


    邵自新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楊忠宇慢慢地看著他說:“麗媛死了,你將會得到一大筆錢,是吧?”


    “這關你什麽屁事?”邵自新叫囂道。


    楊忠宇繼續慢悠悠地說道:“怎麽會沒有關係呢?麗媛被殺了,而現在大家有在認為是我謀殺了她。要知道是我在為你背黑鍋。你要明白我可是一個清白人,我發誓我沒有殺死麗媛。這件事,你清我楚,大家心裏都明白。所以,你明白,我需要錢!”


    邵自新詫異了:“你在說什麽?你什麽意思?”


    楊忠宇嗬嗬一笑,右手摸了一下額頭,然後指著對方一臉壞壞而看透世情的姿態:“得了,我們都心知肚明誰殺死了麗媛!所以我不揭發你,但是我需要錢。這樣夠清楚了吧,我們都是男人,你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這麽說你是在敲詐我嗎?”


    楊忠宇連連擺手:“,談不上敲詐。還是我之前說的話,這是場公平交易,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


    邵自新騰地站起來,漲紅了臉大叫說:“你給我滾,你這個混蛋,我告訴你,我一個字兒也不會給你!”


    楊忠宇可愛地站起來,樂嗬嗬地一笑,溫和地說:“很抱歉我們合作不愉快。不過,接下來你可真要為自己好好擔心一下了,因為下次來的就不是帥氣的我,而是嚴肅的警察!我可以告訴你,有一位漂亮的女孩說手裏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凶手就是你!”


    說完,他笑眯眯地離開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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