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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範生也真是命不該絕,他被於員外讓下人扔到井裏後,忽然身體受涼一下子醒了過來,又多虧井水不深,也多虧那些下人驚破膽一扔進井後,再連看也不敢看的都驚跑了,他在井下著水之後,隻一會就站起來了,道是那些井水還給他洗了臉上的血和身上的血。他在井裏想挨到天黑,挨到半夜,然後再從井內爬出來逃走。


    後來,他聽到於員外和於家的下人又有說話的聲音,就聽於員外邊向這走邊道:“你們果真把他扔進去了?千萬不能讓人發現,要是讓人發現了就壞了,他沉下去沒有?可惜了我這口井,以後再別用這口井裏的水了。”


    範生聽到上麵如此說,就忙憋住一口氣,又沉到水下。於員外來到井口,向下一看,見果然井內出了石頭向下滴水聲再人影皆無,便放心的點了點頭,這才領著下人走了。那些下人見井裏已有了死鬼,就更不敢自己往這多呆一會,就也跟著一溜煙似的去了。範生在水底下實在憋得不住了,這才浮上水麵來喘氣,他喘了口氣,見井上麵再已經沒有人了,就放心的在井下呆著,一直等到半夜,估計著人都睡熟了,這才悄悄爬出井,爬牆離開了於家。


    範生回到家裏,因為他父母見兒子中午未回來吃飯,找兒子找了一下午連著天黑也不見人,正在家裏著急,一見兒子和落湯雞似的回來了,且身上還有傷,就問兒子這是怎麽回事,去那裏才回來?是被誰打的?範生不好實說,就說去朋友家裏往回走,半夜摔倒滾到河裏摔的。他父母聽了,就信以為真,這才放心,忙給兒子去換了衣服和包紮好了傷,見兒子無什麽大礙,又是窮人之家原本就不把這些小事看的當回事,又白日尋兒子尋累了,隻躺下一會就都睡過去了。範生尋了點飯吃了後,一看父母又都很快的睡了,就又悄悄喝了幾口酒,再悄悄爬出窗,又向於春豔的墓地奔來。


    他來到墓地,於春豔已早看到他了,待他來到近前,於春豔一看他身上有傷,見他又十分疲倦,就心裏感到奇怪的問:“範郎,你這是怎麽啦?如何會全身是傷?看上去又象很累。”範生聽了,兩眼呆直而難過的看著於春豔,口裏喃喃道:“怪不得你會這樣呢,原來你有個那樣的父親,你上了吊這就更不奇怪了,你生前心裏所遭受的痛苦也就更可想而知了。”


    於春豔被範生的神態和說出來的話給說愣了,滿臉奇怪的問:“範郎,你怎麽會突然這樣說呢?難道你身上的傷是被我的爹打的嗎?”


    範生道:“這還用說?”


    於春豔一下子呆了,呆了一會,才又一下子似沒有了精神似的問:“範郎,你快說,他為什麽把你打成這樣?難道是為你每晚上來嗎?”


    範生道:“不是,我那裏會把這些告訴他呢?”說著,範生便把白天送紙的事向於春豔說了,並說出了被打死扔進井裏醒過來後半夜脫身的經過。


    於春豔聽了,兩淚縱橫,也不知是心疼範生,還是憎恨自己的父親,還是自責,半餉無語。過了很久,才搭不起精神來道:“範郎,你對我的一片心意我心領了,可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你想,你大白天好好無故的拿著香和白紙去給我爹送,他會不惱怒嗎?可我沒想到我爹會這樣狠,會幾乎要把你打死,若不是你命大,今夜來的可就不是範郎了。”說著,撲在範生身上心疼的哭起來。哭了一會,又忽然把範生推開,問:“範郎,你今夜來喝酒了嗎?”範生道:“我在來時喝了幾口。”於春豔聽了,這才又上來撲在範生的身上,兩人四目淚下,一時都無話可說。


    過了好一會兒,於春豔又道:“都怪我昨夜多嘴,我不該向你說陰間之事,讓你也跟著為我擔心。”


    範生道:“春豔,你莫要這樣說,這一切都不怪你,是我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我在去你家送香紙之前應該想到,既然你有這樣的父母,能置你的生死痛苦於不顧,能害得你上吊自盡,他們那還會在乎你死後怎樣,我去之後自然是自找尋打而於事無補。”


    於春豔道:“盡管你這樣做於事無補,但你對我一片真心我已知足了,這樣比你把事情做成了我都高興,我求範郎以後千萬不要再去做傻事這樣了,我在陰間什麽也不缺,隻要範郎能經常來看我,這就是我最大的滿足了,我也不會一個人感到孤獨寂寞了。為了範郎能經常來看我,我求範郎今後再莫做傻事了。”


    範生道:“我無論是生是死都會來看你,你就是我的心,我沒有你就似沒有心,有了你我才有了心。”


    於春豔道:“看範郎的神態必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了,白天你又忙了一天,還受了傷,這樣吧,我領你到我的家去你休息一會吧。”


    範生道:“我正想看看你的家,這樣極好。”於春豔就領著範生進了家。


    範生跟著於春豔進家後,一看,這那裏是一座墳墓,分明是一座房子,雖然房子不大,裏麵點著的小燈不太亮,但擺設的分外整齊。進房子後,見房內有炕,炕上有被,炕下還有飯桌,桌上放著飯碗和筷子,碗內還盛著一點粥,範生將飯碗拿起來看了看,剛用手取了一點要嚐,於春豔連忙製止道:“範郎,陰間的飯你不能嚐,嚐了會帶上陰氣的,不久也就會離開陽世,那時我就害了我的範郎了。”


    範生隻好難過的將飯碗放了下來,問:“春豔,你吃的這是什麽飯?”


    於春豔道:“這是陰粥。”


    範生道:“你難道就天天吃陰粥嗎?飯呢?”


    於春豔猛然忍不住落淚道:“有陰粥吃已經很不錯了,我是個自殺的吊死鬼,本來陰間還是不收的,應該去當流浪鬼討飯尋替身抓吊死鬼,幸喜範郎你在我埋葬後天天來我墳前看我,城隍才許我在這裏不讓我流浪,並準我在百日之後可以出來見你,我的父母自我死後從來也不來看我,來燒紙也隻讓下人來燒,下人燒的那些紙都不管用,都閻王那裏蓋不上章,有一次閻王還為此鞭打了我,幸虧城隍和判官求情才免了我的刑罪。如今這些陰粥也是城隍救助我的。”範生聽了道:“陽間都道城隍不幹好事,難道他就這麽心好?他怎麽會無故施舍救助你呢?”於春豔道:“範郎你休要誤會城隍,你說的那是以前的城隍,以前這個地方的城隍是不幹好事,的確是個壞城隍,他因經常到人間去做壞事禍害百姓。有一次把一個姓劉的縣令惹怒了,這個縣令就把城隍廟砸了,但這個縣令砸了城隍廟不一月就從樓梯上摔下來跌死了,於是他的魂魄不服,就到閻王那裏去告城隍,說城隍報複他,並控告城隍禍害百姓的罪行,閻王接到狀告後,就令判官去查城隍,判官一查這個縣令所告的一點沒錯,於是就將原來的城隍下了油鍋後打入十八層地獄,又讓告倒城隍的劉縣令當了這裏的城隍。劉縣令上任後,專為窮鬼辦事,他說窮鬼在人間是窮人,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死了以後還是窮鬼,他不能讓他們活著時不安寧,死了後還不安寧,他又見你這樣有情,每天夜裏都來守著我的墳,還哭得令人跟著落淚,所以他懇求閻王就不讓我去當流浪鬼抓替身了,但又陰間窮鬼太多,他又有其心而無其力顧不過來,為了長久,所以隻能每天救助我們這些窮鬼吃粥,即是這樣,我們也已經很感激他了。”


    範生道:“原來是這樣?多虧這裏的城隍好,沒想到人活著是好人,死後也是一個好鬼,活著正義,死了也正義,令人欽佩。”


    說著,範生環顧視於春豔的房內,見果然家徒四壁,除此之外,再什麽也沒有。就難過的道:“春豔啊,我範生令你受苦了,沒想到你活著的時候我令你痛苦,你死後我還讓你遭受這番罪,我一直還怕人來掏你墳,是這樣誰還能來?原來是這樣。”


    於春豔道:“這一切我都不怕,隻要範郎真心待我,再苦再受罪我也不怕,我有範郎這樣的好知己好知音,我在陰世也知足了。範郎啊,你就是我心裏的支柱,有了你,我的心裏是明朗的,是甜的,外邊所有的苦我都不怕,隻有我的心是甜的就夠了,好了,這些我們再別說了。”


    範生道:“春豔,你告訴我,我怎樣才能幫你改變現狀?”


    於春豔道:“恐怕難以改變,你再別問了,我這樣挺好。”


    範生道:“都這樣了還怎麽能說挺好呢?難道我就真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不行,你一定要告訴我,我要想辦法為你改變現狀,春豔,你快說,你快告訴我辦法,你一定是知道的,我知道你是不說。”


    於春豔猛然落起淚來,落了一會淚,才終於道:“辦法是有一個,恐範郎不會依我。”


    範生見於春豔忽然落淚,雖然不知道於春豔是因何忽然落淚,但心裏也跟著不好受,就道:“春豔,我知道你天天心裏有多苦,我一定要為你改變現狀,再不讓你受苦難過,隻要能改變你再不受苦的現狀,我怎麽會不依呢?慢說還有辦法,就是沒有法我還要去想法呢,你快說有什麽法?”


    於春豔猛止住哭卻落淚道:“範郎,看來我們的緣分就真的到這裏為止了,到這裏就真的盡了呀,既然你已經不休的問到了這裏,我也應該再不能不舍了,這些話城隍也早都和我說了,就是範郎你應該回去再娶,娶後,你在三日內同你的妻子同來拜我,共同尊我為大婆,你娶的妻子為小婆,並寫在紙上,火化給閻王,確定了我們的親屬婚姻關係後,然後每到年節之時,我就可以到你的家裏去過年過節,你家的門神見我已是你的大婆,再就不會打我,不會趕我走,才會讓我同你的祖先一起進去,這樣閻王確定了我們果然是親屬夫妻關係後,才會在你給我燒的紙上蓋上章,那樣我也再不用拖累城隍了,可是,從今以後,我們就再不能直接相見了呀。”


    範生道:“如何會再不能直接相見呢?我們要相見還不是我們自己說了算嗎?如何要說再不能直接相見了呢?要是這樣,我娶了妻後再不能與你相見,我如何還要娶呢?我寧願不娶,我不娶現在就寫來燒了給閻王不就行了嗎?我已早已不想著再娶了,我的心裏隻有你,我心裏天天隻有你一人,你心裏難道不是也隻有我嗎?這樣我們心裏互相隻有你我不是更好嗎?”


    於春豔道:“這樣閻王不會蓋章,你們的祖先也不會承認,因為這樣我幹擾了陽間人的正常生活,你的祖先也不會同意讓你不娶給你們範家斷了根,如果你娶了妻,這樣對你的陽間生活不會有幹擾,況且又是你們夫妻雙雙一起來求閻王,閻王一看果是如此,這樣對陽間人也沒有絲毫影響,這才可以同意承認我是你的大婆,所以才能蓋上章,況且這一天城隍已經早向我說過了,但我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是在這種場合下被你問出來,再者,你就是不這樣做,已經到了這天,就是往後我想要再與你相見,但你也再直接見不著我了,這些不是你我能自己說了算的,這些城隍都已經早告訴我了會有這一天的,隻是沒想到回來的這麽快,這麽突然。”


    範生道:“我真混,今日我這是怎麽了?難道就因為這個我們就不能再相見了嗎?難道再就不可以挽回了嗎?不是的,一定不是的,你想想,再有什麽辦法可以挽回?”


    於春豔難過道:“什麽辦法也沒有,這不是你我想辦法就能改變了的,範郎,你就回家再娶吧,如今隻有這樣了,再一切都是無用的,你就答應了吧,這樣對你我都好,我求你了,你要不答應你會害了我的,你就答應了吧。”


    範生難過的精神恍惚道:“春豔,你讓我回去再好好想想吧,你知道這樣對我來說太突然了,讓我的心裏出了你再一下子有一個別的女人,再讓我們不能相見了,這的確要讓我好好想想才是,可我不答應難道真會害了你嗎?”


    正說著,就聽見外麵忽然雞叫了,於春豔一聽忙道:“範郎,你該走了,已經雞叫了,我們隻顧說話而沒有讓你休息。”


    範生道:“我是人,不怕雞叫,再說你已在家裏還怕什麽?”


    於春豔道:“不是我怕,是我怕你,怕你的魂在我的墳內天亮後出不去,那樣你會魂不歸身,再經過一天的風吹日曬肉身就會死的。”


    範生道:“難道我的身體沒進來嗎?”


    於春豔道:“沒有,你的身體仍在墳外站著,你趕快出去吧,遲了那我就後悔不過來了。”


    範生道:“既如此,那我走了,明天晚上我早來。”


    於春豔道:“範郎,看你亦如此疲累,又身上有傷,不如你再過半月再來吧,這半個月在家裏好好歇歇,養好了身體以備好早娶,你若不聽再來我也不出去見你了。”


    說著,又聽第二遍雞叫,於春豔就連忙著急的向外推範生,但不知能否將範生推出去,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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