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瑩藍的師父竟然是個女人?她騙了我們!”


    高岩的驚訝還未結束,司徒允接著又告訴他黃明亮的另外一個發現。


    黃明亮雖然打探到方瑩藍從小拜師學藝的師父是個女的,但根據之前高岩對盲眼老巫師的描述,很快就查到了他的真正身份。


    就和楊淮剛才說的一樣,這位老巫師的名字就叫喬瑞,而且他的雙眼的確是在去嚴家驅邪後才無緣無故瞎掉的。他三十年前就獨自離開了暮顏島,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可是幾個月前他卻突然回來了。雖然島上有部分老居民認出了他,可仍然是誰都不清楚他這次回來的原因,更不知道他最近幾天究竟身處何處。


    “姓方的這女人居然把我們當猴耍,其實我早就看她不對勁,但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麽。”司徒允氣哼哼地說道,隨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興奮得一拍大腿,“哎,你說有沒有可能她真正的師父就是下咒者?你也看到了,方瑩藍能力不小,能培養出這樣的弟子,估計她師父也絕非等閑之輩!”


    “你說得很有道理,”高岩非常認同司徒允的觀點,連忙問道:“那明亮有沒有查到她師父的真正身份?”


    “還在查,”司徒允有些喪氣地攤了攤手,“隻是他現在公務纏身,分身乏術,不然肯定已經查到了。對了,他也查到喬瑞最後出現的地點是在潮落村附近的海灘上,但他現在實在是脫不開身,所以讓我們有機會就去潮落村那裏找找,看看能不能發現喬瑞的蹤跡。”


    “那事不宜遲,趁現在,我們趕緊就去!”


    “那何文強這邊怎麽辦?”司徒允有些遲疑,“另外,你不覺得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越來越危險了嗎?那個下咒者已經用獄蛇對付過你一次,要不是你體內已經有了另外一條,說不定現在也早已步了潘旭他們的後塵了!”


    經司徒允這麽一提醒,高岩突然意識到,女鬼將那條獄蛇放到他體內,不是為了害他,相反正是為了保護他!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女鬼糾纏他的原因也已經漸漸明朗。她在人間滯留了這麽多年依然不肯墜入輪回,無非就是為仇恨所累,想要報仇,卻因為遭受了封瞳、封喉術,而無非看到自己的仇人,也無法向能看到她的人訴說冤屈。


    因此,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找上了能夠看到、感覺到她存在的他,希望能借他之手,找出自己的仇人,完成複仇的心願。


    與此同時,她一定知道,他要麵臨的是一個懂得馭蛇術的強大敵人,如果沒有半點護身之術的話,肯定會命喪黃泉。所以,那日當他闖入鬼屋時,她才驅使獄蛇鑽進他體內,成為他的保護者。


    事實也證明,如果不是仰仗這條鑽進他體內的獄蛇的保護,他現在也早已死於獄蛇的攻擊。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鑽進他體內的那條銀瞳獄蛇為了保護女鬼已經被下咒者驅使的鬼火燒死了,也就是說他現在又變成了赤手空拳,沒有半點護身之力了。


    高岩跟司徒允說了這些,後者一邊點頭表示讚同他的想法,一邊開始突發奇想:“既然如此,你現在幹脆將女鬼叫出來,讓她趕緊再給你弄一條獄蛇護身,不,弄兩條,另外一條給我!”


    高岩很受不了地瞪了他一眼:“你以為她是我的召喚獸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哼,如果女鬼真的這麽聽話的話,他還至於這麽到處疲於奔命嗎?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司徒允一臉苦惱,雙手拚命抓著腦袋,“如果下咒者再用獄蛇搞突襲,又或者像昨天早上那樣驅個鬼來攔路,那我們不就隻有死翹翹的份了?”


    一想到昨天上午他們差點連人帶車墜入懸崖下的怒海之中,高岩依然還有些心有餘悸。這也讓他更加明白,如果不找到足以與下咒者的種種陰招相抗衡的辦法,那麽他們接下來肯定是寸步難行。


    其實要解決這個問題也不難,那就是找一個和下咒者水平旗鼓相當的巫師與其對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但關鍵是,這一時半會兒的,他們又能從哪去找一個這樣厲害的巫師來呢?


    本來方瑩藍雖然未必有這麽高的水平,但至少還是懂點法術的,可現在事實證明這個女人根本就靠不住,昨天她撞車救他們的行為看似英勇,實際上搞不好就是一場苦肉計――下咒者施法,她來扮演救人者身份,從而獲得他們的信任,最終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要不我們幹脆來個懸賞吧!”司徒允眼睛一亮,又想到了一個奇招。


    “懸賞?”


    “是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司徒允興致勃勃地說道,“這座島上不是出過不少巫師嗎?隻要我們在島上貼出昭示,重金懸賞有能力的巫師當我們的保護者,肯定會有人來應聘!”


    這倒不啻為一個辦法。高岩正欲點頭,卻見有個穿白大褂的護士從停車場門口處向他們匆匆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喊道:“那邊的兩位先生,有位病人想見你們!”


    一聽說是有病人想見他們,高岩和司徒允腦海中跳出的第一反應就是何文強醒了,正打算告訴他們些什麽,於是二話不說就跟著護士朝病房的方向跑去。


    但他們很快就發現,護士帶他們而去的方向並不是之前何文強待的急診搶救室,而是住院大樓。不過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很可能是急診室的醫生已經將何文強轉到住院部了。


    大概十來分鍾後,兩人跟著護士來到了住院部三樓,走進了其中一間病房。


    “孫老伯,你要見的人我給你帶來了!”護士一推開病房門,就對躺在床上、身上帶著心電監護儀的病人喊道,“嘿,真神了,你是怎麽知道他們兩個剛才就站在停車場邊上,是事先約好的嗎?”


    然而,誰都沒有心情去回答護士的疑問。


    猛然發現躺在病床上病人不是何文強,而是一個滿臉皺紋和滄桑的老人時,高岩和司徒允可是一個比一個驚訝。


    而半躺在床上的老人則緊盯著兩個年輕人,目光極為深長。


    “孫老伯,你還沒完全度過危險期,所以聊天時間不可以過長啊!”護士討了個沒趣,不悅地扁了扁嘴,丟下這麽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別發愣了,我就是垃圾孫!”護士一走,老人朝兩個年輕人露出了一個疲倦的笑容。


    麵對這張沒有了亂七八糟的頭發掩映、沒有了黑色汙垢和油膩的幹淨臉龐,麵對這副終於見了天日的似曾相識的五官,高岩和司徒允半天都緩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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