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高岩的分析,司徒允使勁地一拍桌子:“你說得太對了!按照這條思路來說,嚴妍的表弟潘旭和寒賦兩人都是被下咒者或是其他惡魔們滅的口。”


    高岩點頭,表示讚同司徒允的意見。


    如此來說,他們完全可以推斷,潘旭作為嚴家的親戚在嚴家遭遇如此大難後可能後悔了,受到了良心的折磨,而且搞不好他的母親,也就是嚴妍的姨母方茉,在事前或者事後,對兒子的作為多少也是知情的。


    於是下咒者和其他幾個惡魔們怕這對母子良心發現後會出賣他們,所以使用咒術或者幹脆動了什麽手腳,讓方茉‘病逝’了。


    意識到母親的死沒那麽簡單、害怕自己也遭到滅口的潘旭趕緊逃離了故鄉。可多年的隱姓埋名並沒有讓他最終逃脫追殺,最後還是死在了下咒者手裏。”


    “自己躲避了多年的下咒者突然再度出現了,這也解釋了黃明亮記憶中,潘旭盯著樓下遠去的黑衣人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高岩又說道。


    “但既然如此,潘旭為什麽不繼續逃跑,而是留在原地等死呢?”司徒允疑惑道。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了,我做出的推測的是,下咒者可能和潘旭做了一個交易!”


    “交易?”司徒允看著高岩,隱隱意識到了他想要說什麽,“你是說,潘旭手裏握有什麽下咒者需要的東西,所以多年後下咒者找到他,並沒有立刻就殺了他,而是留給了他一定的時間。”


    “是的,”高岩肯定地說道,“下咒者很可能和潘旭做了一場交易,那就是拿他手裏的東西換他妻子和孩子的命,但對於潘旭這個知道他們所有內幕的叛逃者,這一次,下咒者和其他的惡魔們肯定是不會放過他的。下咒者留給了潘旭一定的考慮時間,最後為了妻子孩子,潘旭最終交出了自己手裏的東西,並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最終換來了老婆兒子的平安。”


    “可潘旭手中究竟有什麽東西呢?我們是不是應該找黃明亮問問,看他印象中有沒有他父親特別珍藏在意的東西?”司徒允問道。


    “也許是足以證明下咒者他們犯下的罪惡的證據吧。不過無論這個東西是什麽,現在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它肯定已經落到了下咒者手裏。問問黃明亮也可以,說不定會發現什麽意外的線索也不一定。”


    高岩隨後從邊上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一本筆記本,放在桌上攤開,拿起一支筆開始在上麵寫字。


    司徒允湊過去一看,發現他寫的正是“惡魔之子”們的上一輩,也就是潛在的“惡魔們”的花名冊:


    方振的父母(其中父親是船王方權海,母親情況暫不詳)


    雷霆的父母(父親外號“雷老虎”,母親人稱“惡婆娘”,住在潮落村,與玄巫邪神同一個地方)


    李靜靜父母(父母離異,母親再婚在外地;父親在本地,經常不在家)


    黃明亮父母(父親潘旭,嚴妍表弟,已死亡;母親與此事無關)


    寒薇凝父母(父親寒賦,已死亡;母親不祥)另注:寒賦一直未婚,三十年前(當時他十九歲)曾帶一個女嬰離開暮顏島,在外生活多年後,帶女兒寒薇凝回島。


    司徒允看到高岩寫的最後一點後,頓時驚詫不已:“你這段話是什麽意思,是說寒薇凝是寒賦的私生女嗎?啊,不對,不對!就算十九歲的寒賦未婚生子,那這個女嬰現在也應該三十來歲了,絕對不可能是寒薇凝啊?莫非寒薇凝還有個姐姐?高岩,你這是從哪裏弄來的小道消息?會不會弄錯了?”


    高岩搖搖頭:“這些都是上午的時候方瑩藍悄悄說給我聽的,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這一切是真是假。”


    接著,高岩把方瑩藍雇了私家偵探暗地裏調查的情況以及她要他小心寒薇凝的理由都詳詳細細地告訴了司徒允。


    司徒允聽了,抽了抽鼻子,冷哼了一聲:“這女人的話不能信!她還暗指我是個殺人凶手,並借此挑撥我們的關係呢!另外,你別忘了,她也是‘惡魔之子’。”


    “我當然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我已經拜托黃明亮幫忙查一下她說的那些關於寒賦的情況到底是真是假了。”高岩說道,“反正寒賦出事,他們警方肯定要徹查他的社會關係,明亮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好好查查他的過往以及跟他來往密切的那些人。對了,你說我們要不要把寒賦可能死於情人之手這一點告訴明亮?”


    “等一下我給他打個電話――不過估計連我們這種外行人都能料到的事情,警察肯定也會想到的。現在明亮老弟可有的忙了,既要查寒賦的命案,又要抽空找方瑩藍師父的下落。”司徒允說到這裏,突然眼睛一亮,叫道,“你說方瑩藍師父會不會是讓她自己給做掉了?”


    “啊?”高岩愣了愣,不知道司徒允怎麽會突然想到這一層麵上去了。


    “這個女人也就發現了她的父母中的一個甚至是雙方跟三十年前嚴家慘案有關,當她發現自己師父對這一切知情時,怕他走漏消息,就把他給滅口了,然後再來了個賊喊捉賊。哼,還說我是個殺人凶手呢,我看她才是!”司徒允看來是和方瑩藍卯上了,盡管後者今天早上剛剛才救了他們幾個的命。


    不過這也難怪他,就連高岩對這個方瑩藍感覺也有點怪怪的,畢竟她說的那些關於寒薇凝和司徒允的話是他最不願意聽到、也是不願意相信的。但,這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忠言逆耳”呢?


    唉……光是追查嚴家慘案、尋找幕後真凶的事情就已經夠他累的了,沒想到現在嚴妍和方瑩藍都要他小心身邊人,讓他不得不去懷疑原本相依相靠的朋友,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為此,高岩發泄似地大吼了一聲,將一旁的司徒允嚇了一大跳:“幹嘛,發什麽神經啊?”


    “煩啊!”


    “煩什麽煩,你看多好,現在我們有了一大堆嫌疑人可以調查,完全比之前瞎子摸路似的,一團迷霧要來得好多了。你說,這些人中,我們先挑哪個下手呢?”司徒允用右手食指背敲著筆記本上高岩列下的那一長串名單,“嗯,黃明亮和寒薇凝的父母都已經沒戲了,那就從三個小家夥的父母著手吧!方振老爹,也就是所謂的船王我們算是認識,但有方瑩藍在,估計不太好問話。雷霆的父母是一對大惡人,現在正跟學校鬧得歡騰,估計根本就沒有心情會理我們,那麽就剩下李靜靜了,哈,剛好這小姑娘現在住在我們這兒,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我們剛好可以先跟她打探打探她父母的情況!”


    “對了,李靜靜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放學了吧?”在經曆了上午一係列驚心動魄的事件後,高岩發現自己竟然將這個還處於危險之中的小姑娘給忘了個一幹二淨,“她一個人回來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怎麽,你想去學校接她?”司徒允也站了起來,探出身子朝窗外下麵的院子張望了一番,結果隻看到葉明秀在院子裏剝一籃毛豆,不禁奇怪道,“小潔呢,她不是暫時不用去學校上課了嗎?怎麽今天一下午都沒看到她?”


    “哦,聽外婆說她上午在鎮上遇到了一個以前的同鄉,告訴她說她父母的墳頭快被邊上的雜草淹沒了,所以她下午去她父母的墓地除草去了。”


    “原來是這樣,小潔也挺可憐的,小小年紀就沒有了父母照顧。”司徒允來島上後,曾聽高岩大致提起過淩潔的身世,但不知道具體細節,現在既然說到了她的父母,就難免有些好奇起來,“她父母究竟是因何原因而去世的?”


    “她母親是病死的,父親則死於一場意外……”高岩說到這裏,突然怔住了。


    “哇,你怎麽了,一臉見了鬼的樣子?難道嚴妍又出現了?”司徒允一邊說一邊迅速地東張西望,“不對啊,我現在不是也能看到鬼了嗎?怎麽我就沒看到她呢?”


    “不是嚴妍!”高岩費力地吞了口唾沫,喃喃道,“我之前怎麽就沒想到呢?被你這麽一問,倒是馬上就想起來了!”


    “你想起來什麽了?”


    “小潔父母的死因!”因為激動和不安,高岩的語速比平時明顯要快,臉上隨之浮現了層層陰雲,“我記得以前在qq上跟小潔聊天時,曾聽她說起過一次她父母的事,她說每次她父母出事前,她都會都會做惡夢,夢到一條又黑又粗的獄蛇盤踞在她家天花板上!”


    司徒允終於明白高岩神色大變的原因了:“居然又是獄蛇!”


    “沒錯,據說她第一次夢到獄蛇後沒幾天,本來隻是因為普通感冒在家休息的母親突然渾身抽搐、口吐白沫,送到醫院後就不治身亡了,最後就連醫生都說不清楚她得的到底是什麽病。等她第二次夢到獄蛇出現在她家裏後不多久,她父親就莫名其妙地淹死在了海水養殖場裏。你絕不覺得這兩起死亡事件跟黃明亮父親之死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沒錯!”司徒允一個勁地直點頭,“也許她根本就不是夢到獄蛇,而是跟黃明亮一樣,是真的看到獄蛇出現在她家裏,隻不過她那時年紀太小,所以稀裏糊塗地把這一切都當成了夢境!這麽說來,小潔的父母很可能都和潘旭一樣,是死於下咒者之手,也就是說,她父母也和潘旭一樣,和嚴家的事有牽連?”


    “惡夢之子!”高岩倏然瞪大了眼睛,“司徒,你說小潔會不會是又一個惡夢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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