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警官,這麽巧?”終於回過神來後,司徒允連忙朝車子裏的黃明亮擠出了一絲微笑,試探性地問道,“你這是在執勤,還是去上班啊?”


    黃明亮將車子熄了火,打開車門下了車,拋出了一個令高岩和司徒允都嚇了一跳的答案:“不,我是特意來找你們的。”


    高岩和司徒允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心中各自暗叫不好,尤其是高岩,更是悔恨當初自己嘴賤,現在引得警察一直懷疑他們跟雷霆的死脫不開關係。


    司徒允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攤開雙手道:“可是,之前我們該說的都說了,實在不明白還有……”


    “不是,”黃明亮臉上掛著微笑,朝他們擺了擺手,“你們誤會了,我來找你們不是為了上次那事——雷霆的事情已經定性了,結論是意外。”


    不是為了繼續調查他們?這實在是太好了,他可不想在對付鬼怪、下咒者的同時還得和警察周旋。不過,在鬆口氣的同時,高岩感到的是更多的不解:“那黃警官找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


    “其實還是為了雷霆的事。”


    黃明亮的這句話讓高岩和司徒允齊刷刷地都皺緊了眉頭——這小子玩我們還是怎麽的?一會兒說雷霆事了了,一會兒又說是為了雷霆的事。


    察覺到兩人的不悅和警惕,黃明亮趕緊解釋道:“別誤會,我今天並不是以一個警察的身份來找你們的,而是以我個人的身份,所以你們看我隻穿了便服,沒有穿警服,嗬嗬!”


    說著,好像為了證明他所言非虛似的,黃明亮還不忘向兩人展示了一下他身上的那件淡棕色休閑外套以及腿上的黑色牛仔褲。


    “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便衣警察。”


    聽到司徒允這句冷得不能再冷的笑話,黃明亮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加熱切了:“你們放心吧,我今天絕對是以個人名義來找你們的,和警方沒有半點關係。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對天發誓!”


    見黃明亮伸出兩根手指,一副真的要指天咒地的模樣,高岩有點受不了似的打斷了他:“好了,黃警官,發誓就不用了,能不能請你說明一下今天找我們的真正目的。”


    “好,”黃明亮收起了手指頭,正色道,“我找你們一是為了雷霆的事情,二是為了一個女孩子的事情。這兩件事情對我來說都至關重要!”


    “還是沒聽明白,”司徒允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就不能說得再清楚一點嗎?”


    黃明亮點了點頭:“既然我今天會出現在你們麵前,就說明我已經下定決心豁出去了。”


    這話聽上去與其說是在跟高岩和司徒允講,倒不如說是他在自言自語更為合適。這令高岩和司徒允更為奇怪——這個警察到底是怎麽了?


    “高先生,司徒先生,還有寒薇凝小姐……”


    一直沉默著做看客的寒薇凝突然被點到了名,不由得愣了愣,萬分訝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小子究竟是怎麽知道她的名字的?


    不過,一想到對方是個警察,她又覺得他能弄清楚她的名字也不是什麽難事。


    終於,黃明亮像是下定決心似的,神色認真地對他們三個說道:“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們一起調查你們正在調查的事情:雷霆的死,紅花崖鬼屋,還有白衣女鬼嚴妍以及當年嚴家慘案的真相。”


    “這不可能!”三個人中,寒薇凝第一個尖叫了起來,“你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


    高岩和司徒允也是目瞪口呆,不明白這個看似菜鳥級別的家夥究竟是怎麽摸清楚他們正在做什麽的。


    黃明亮像是為了緩和氣氛似的笑了笑:“你們別這麽驚訝,我畢竟是個警察,雖然還很菜,但要弄清楚你們到底在做什麽,對我來說,還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高岩猛然回過神來,叫道:“難道,你在跟蹤我們?”


    黃明亮一臉歉意地聳了聳肩,算是默認了這件事情。


    “為什麽?是你們領導讓你這麽幹的?這麽說,你們警察還是在懷疑我們?”司徒允上前一步,大聲問道——要不是對方是警察,估計他早就去揪他的衣領了。


    高岩也不高興地將雙臂交叉環抱在前胸口,不悅地盯著黃明亮,用目光告訴對方,他可一點都不喜歡被人跟蹤,尤其還是被一個大男人跟蹤!


    見狀,黃明亮後連忙退了一步,擺著雙手道:“不,我已經說過了,這跟警方完全沒有關係,因為他們已經認定雷霆的事是意外,所以不會再來找你們了。”


    “可你卻認為這不是意外,所以私底下又進行了調查?”高岩冷冷道。


    “沒錯,我是在私底下調查,”黃明亮點了點頭,“但我之所以認為雷霆的死不是意外,並不是因為我掌握了什麽他殺或是自殺的證據,而是因為我在打撈他屍體的時候見到了奇怪的東西。”


    “你見到了什麽?”高岩一邊問,一邊細細地觀察著黃明亮,看他是不是在說謊,故意給他們幾個下套。


    “獄蛇,我看到了獄蛇!”


    “這我們也看到了,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順便說一句,我們當時剛好也在附近,湊巧看到了你被獄蛇嚇個半死的樣子!”司徒允沒好氣地說道。


    虧他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麽驚爆的消息來,沒想到是這件他們早已知道的沒價值、沒營養的事情。


    黃明亮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而是一臉嚴肅道:“可我還看到這條獄蛇遊走了……”


    “是啊,真巧啊,我也看到了!”司徒允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再忍受這個白癡在這裏繼續囉嗦了,直到他聽到黃明亮接下來的那句話。


    “一開始的確是遊到海裏去了,但是沒多久,我就看到這條蛇遊上了岸,然後爬到一個人身上去了!”


    “什麽意思?”高岩終於對黃明亮的話產生了興趣。


    “意思是說,有人在岸邊偷偷地收走了這條獄蛇。”黃明亮回答道,“換句話說,有人在操縱這條蛇!”


    一陣沉默。


    黃明亮看得出來,此刻除了他之外,在場的三個人都在絞盡腦汁、拚命思考。誇張點說,他甚至都能聽到他們腦子開足馬力、飛速轉動的聲音。


    終於,這三個人中,高岩第一個由思考模式轉變為提問模式:“你確定你沒看錯?我們也在場,怎麽就沒看到這件事?”


    黃明亮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我看得很真切,絕對不會有錯的!你們看不到也正常,因為這個人突然出現在了奈何橋下麵的橋墩上,那個位置很隱蔽,除了當時在水警船上的人,岸上的人根本就發現不了。”


    “水警船上隻有你一個人看到了?”司徒允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懷疑。


    黃明亮不怪他,他知道,要這些人接受自己的說法,還是需要花一點功夫的。於是,他耐心解釋道:“不,陸老四和另外一個警察也看到了,但他們隻瞄到了他離開的背影,沒看到他收獄蛇時的一幕,所以根本就沒在意。”


    司徒允挑了挑一側的眉毛:“這麽說還是隻有你一個人看到有人收走了獄蛇了?”


    黃明亮誠懇地對他說道:“我知道,現在要你們一下子相信我的話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說謊!”


    見在場的三個人都沒有反應,隻是依然一味警惕外加懷疑地望著他,黃明亮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將手伸進了上衣兜裏,從裏麵摸出了一本小筆記本,然後從中抽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距離他最近的高岩。


    高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從他手中接過了照片。


    照片頗有些年頭,紙張微微泛黃。照片裏,一個男人摟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的肩膀站在一座公園的大門口。小男孩笑得陽光燦爛,而男人的神色則顯得有些憂鬱。


    雖然變化很大,但高岩還是一眼認出照片中的小男孩就是眼前的黃明亮。盡管如此,他還是不明白黃明亮給他看這張照片的目的,於是朝後者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這是我和我父親的合影,”黃明亮說這話的時候依然麵帶微笑,隻是笑容跟照片中的男人十分相似,摻雜了憂鬱,“就在他死亡前一個禮拜前照的。”


    高岩將照片遞還給黃明亮:“你父親的事情令人遺憾,但我不明白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黃明亮沒有接過照片,而是繼續說道:“我父親叫黃石,但是直到三年前我才知道,這不過是他的假名。而他的真名叫潘旭!”


    “潘旭?嚴妍姨母的兒子?”司徒允叫道。


    黃明亮緩緩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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