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把槍給我”我小聲對丹尼爾說道。


    “為什麽?”她一臉的警惕,不僅沒給我,反而把槍從皮包中拿了出來,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了我,反正包廂的門關著她也不用擔心被別人看到。


    “我們被包圍了,沒時間和你多說,他們在等更多的人手趕到,有十成把握後就向我們下手了。”由於太急,我語氣也變得不太好。


    “對不起,我不相信你”她固執地說道,同時又一抬槍口。


    我掃了一眼槍套筒右側前端的銘文dysmith”。這槍是專為女士打造的,安全性好,後坐力輕等特點,另外樣子也非常的精美漂亮,但是在我眼裏看來就是娘氣十足。由於過分的強調安全性,這槍還有另一個特點,就是如果彈匣沒裝上,即使膛中已經頂上了子彈,但保險也會處於鎖定狀態,我解決冒一次險。


    “不相信你就看手機,信號已經被他們屏蔽了,為的就是讓我們無法報警或者叫支援。”我對她說道。


    丹尼爾半信半疑的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說:“確實沒有信號,但這不足以……。”


    一般人的大腦隻能同時做一件事,如果想全神灌注用槍瞄準一個人,那就最好不要說話,不然反應速度肯定會慢上那麽一點點。


    我倆之間隻隔了一張圓桌,她的手握著槍已經伸到了桌子直徑一半的地方,我趁她說話分神的機會,迅速伸出一隻手扣到了她的槍上。跟著飛快的一捏退彈卡隼,直接把她手槍彈匣給卸了下來。


    她先是一愣,接著就是本能一樣的就想扣扳機,可是現在的扳機已經被保險的回鎖給扣住,根本是扣不動的。她一看槍失靈了,又是一驚,趁這功夫我捏著她手腕逆時針一擰,把槍給奪了過來。


    “噓,別出聲,我不傷害你,帶你跑出去再說。”我衝她做了個手勢,把彈匣裝了回去。她一看槍到了我手裏,我還沒有要挾她的意思,也就暫時不做聲,站起身來背上了包,又戴上了一頂圓形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個臉。


    我順手拿過一張餐巾紙跳到了桌子上,用打火機點燃後,捏著一個角湊到了房間裏的煙霧報警器上。紙巾燃燒產生的煙還沒來的及散開,就被煙霧感應器檢測到,由於距離很近,所以煙的濃度相對就大,整個大廈的報警器立刻就響了起來。很多樓層都有人跑出來,順著樓梯向下走。


    由於現在還沒到吃午飯的時候,所以我們目前所在這家港式餐廳裏人並不多,大部分都是服務生和廚師。這些人也迅速放下手裏的活,有條不紊的向外轉移。但那些守在走廊裏的人並不動,而是盯著每個經過的人看。


    在旅館和我他們的人交過手,很容易被他們認出來,而且他們肯定能通過旅店老板的描述中獲得丹尼爾身形特征等信息,混入人群走出去這條路看樣子是行不通了,有很大概率被識破。


    拉著丹尼爾趁亂衝到了廚房,這裏的人都已經離開,在門口的桌子上放著一些廚師隨手解下來的圍裙和那種沿兒很大的帽子。我抓起一件圍裙係好,又套上一頂帽子。低著頭跑回了大廳,裝成餐廳的工作人員,用中文對那兩個還留下監視情況的人說:“沒聽到火警麽?快點離開。”


    那兩個人似乎聽懂了我的話,而且看到餐廳已經空了,磨蹭著站起身來。我則指著桌子上的包子說:“本店的東西不合你們口味麽?”


    他倆正要說話,其中一個看到了我的膚色,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不等他想明白為什麽一個非洲膚色的人說一口流利的中文,我抓起桌子上一個灌湯包對準他眼睛用力一擠。這種湯包裏麵都是很燙的湯汁,吃之前要先用吸管伸入包子正中的小孔,把湯喝掉。但此刻湯汁都被我順著這個小孔擠出去噴在了他的臉上,雖說在桌子上放了好幾分鍾,但溫度還是很高,又是油又是水弄得他滿臉都是,在那裏邊擦一邊哇哇大叫。


    另一個人反應很快,立刻手就向後腰摸去,但我另一隻手也早就摸出了槍,一槍打中軀幹將其放倒,另一個也趁他眼睛看不見用槍柄砸暈了過去。兩個人身上都搜出了手槍和通訊設備,守在餐廳外麵的敵人聽到了槍聲,立刻就要衝進來,我一口氣打光了丹尼爾槍裏的7發子彈,把他們迎頭趕了回去,縮在門口向我這邊射擊。我把空槍一扔,又抓起剛剛被我放倒兩個家夥的武器,邊打邊掩護丹尼爾向窗口方向移動,


    “他們不會真殺我的,對吧?他們要的是那本日記,在得到日記之前,不會下死手的,對吧?”丹尼爾用滿懷希望的語氣對我說道。


    “他們也許是這麽想的”我邊回答邊射擊,突然餘光掃到反射式瞄具的光斑,連忙一把按在她頭上,把她整個人按到了桌子下麵,幾乎同時一排子彈就掃了過來,打得餐具碎片滿天飛。


    “但是子彈可不認人,你最好還是躲在我後麵”我分神照顧她這功夫,敵人的腳步又壓近了一些,而且從數量和火力上看,他們的第一批增援已經到了。


    敵人火力數倍於我,雖然我在不停的轉移,但子彈幾乎就跟著我的腳步在打。一發子彈甚至擦著我小腿外側打了過去,褲子打了個洞,痛也痛得我要死,但被納米服護住了沒打到肉裏,不然肯定是個兩寸多長血淋淋的口子。


    邊打邊向退,一直被他們壓到的靠窗的這一側,我見到有個消防栓立在那裏。打開看裏麵是盤在一起的水管,另外還有一個幹粉滅火器,都是我眼前急需的。立刻從裏麵拿出水管,幾槍打爛靠街這一側的玻璃之後扔了出去,在灌進來的狂風中對丹尼爾吼道:“抱緊我”


    丹尼爾已經全然沒了剛才在電話裏折騰我時,那種氣定神閑的樣子,手腳齊抖,語音發顫地說:“你要幹什麽?”


    爬下去,我回答道。


    “會摔死的”她尖叫道,由於緊張,聲音陡然高了八度。


    “隨便你,反正他們馬上就攻過來了”我把滅火器扔過去,對著開了幾槍,爆炸的氣浪放翻了幾個敵人。我趁他們暫緩的時候,對丹尼爾說:“反正你被他們抓了,暫時不會死,無非是打一頓,毀個容,過過電一類的,直到你招供為止,然後他們才會殺了你。我強烈建議你按我說的做,你不想死前被人輪奸的,對吧?”


    毀容和被輪奸,這兩大全世界女人的噩夢立刻讓丹尼爾抱在我背上,我用圍裙絞成繩子,把她腰帶和我腰帶連在一起,順著扔到窗外的水管,開始向下麵一層爬去。


    我采用的是半滑半跳的速降法,所以下的很快,跳到下麵一層的玻璃外麵之後,我先是狠狠在窗戶的大玻璃上蹬了一腳,自己身體甩起來的同時幾槍打爛了玻璃,借著回蕩的衝力撞了進去。


    本來落地的時候,標準的動作是個側滾翻,但是如果我這樣來一下的話,估計我後麵的丹尼爾非得被壓個好歹的不可。為了避免把她壓死,我隻好結結實實的平摔在地上,丹尼爾又在我後背上一砸,我趴在滿地的碎玻璃上直接被擠的哼了一聲。


    顧不得被這高個子女人砸得眼前發黑,我解開綁著我倆的繩子,立刻帶著她繞著辦公室狂奔一氣,準備找個地方與敵人周旋。這裏看上去是某家公司的辦公區,裏麵的職員都聽到火警跑到樓外麵,現在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我找了兩個裝文件的鐵皮櫃,叫丹尼爾手抱著頭先躲在中間,我立刻跑到了外麵一大片區域。


    他們從樓上跑下來會有一個短暫的時間差,我飛快的把一個沒來的及關的電腦,設置成了睡眠狀態,又輕輕拿起無線鼠標,躲在另一側的桌子下麵,等敵人的動靜。


    敵人的動作很快,幾乎我剛藏好,第一批搜索小隊就到了。這個摩天大樓的橫截麵是8字形的,也就是兩個環形樓接在一起,他們吃不準我向哪個方向跑,所以隻能很散開地毯式搜索。


    我死死縮在一排都是抽屜的櫃子後麵,一邊聽著敵人的腳步,從腳聲和激光瞄具射出來的紅色光斑數量上看,對方是三個人,標準的三角搜索隊形。我有耐心的等著對方全部越過了我布置好的那個電腦桌,把無線鼠標的開關打開,輕輕的動了幾下。


    正在睡眠中的電腦接到鼠標信號,屏幕立刻亮了起來,硬盤和風扇也隨之發出嗡嗡聲。三個正豎起耳朵,全神灌注的敵人立刻感覺到身後有光影變化,同時也聽到了聲音。立刻“刷”的一聲一齊把槍口扭了過去,我立刻彈簧一樣跳起身來,兩槍點射打爆了離我最近兩個敵人的腦袋。


    如果是我常用的glock的話,這三個敵人估計全完蛋,但這把搶來的手槍沒有連發功能,第三個人反應也不慢,立刻轉身、定位、射擊,動作一氣嗬成。


    他槍上激光瞄準器射出的光線一閃,眼看就要對準我的胸口,急忙一個側身,雙腿用力一蹬像守門員撲球一樣飛了出去。在空中我又手握槍,對著他連連開火,他的槍也響了,子彈就順著我在空中畫出的弧線把另一側的木板牆打出一道圓弧。圓弧畫了四分之一就停了,因為我搶先打中了他胸口,落地後一個滾翻站起來,又補了一槍這才算徹底把他打死。


    搶在敵人飛奔而來之前,我連爬帶跑的揀了枝mp5在手裏,又把幾台打印複印一體機推在一起,躲在後麵準備一直堅持到警察來救場子。敵人也看出我守在後麵準備死抗到底,並沒有急於推進,而在停下來不知道在準備什麽。


    這些人並不是死幾個隊友就放棄的主兒,我對燕後手下的忠心和凶悍還是記憶猶新的,這些人很好的繼承了前蘇聯kgb洗腦的成果,把死當成一件很光榮的事情,像群傻b一樣完全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對方這麽反常的停止進攻,到讓我的心懸了起來,軍人的直覺告訴我對方肯定有什麽動作,而且是那種能一下把我們搞定的動作。


    想到這兒我從臨時掩體後麵悄悄探出頭,準備觀察一下情況,誰知立刻就看到成排的激光瞄準器光斑掃了過來,十幾道紅光組成了一道“激光網”,而我和丹尼爾就像是這網想抓住的兩條小魚。


    我立刻回身把丹尼爾擋在身下,心想看來這些敵人是準備用強大的火力把我們掃成肉泥,就算是他們得不到日記,也不會讓我們得到。幾乎是我縮回頭的同一時間,敵人一排十幾個槍口就開始高速噴射子彈,密集的槍口火焰閃爍個不停,讓我產生了一種自己在鍋爐房裏的錯覺。


    但是敵人密集的子彈,似乎沒有如我想象中那樣把我身前的打印機打成碎片和零件,而且這子彈擊中物體的聲音,聽上去很奇怪,夾著玻璃碎裂的聲音,同時也有破碎的玻璃渣子不停的留下來,“壞了”彈頭是玻璃的,裏麵有快速揮發的藥水,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我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勉強抬起槍對著外麵的玻璃射擊,把玻璃打碎之後想扔個椅子過去,但我卻發現自己根本舉不動一張椅子。


    無奈我隻好鼓起最後一絲力氣,用手槍把身後飲水機上的水桶打了個洞,順著彈洞那些純淨水像是擰開的水籠頭一樣流了下來,我努力的側了一下身體,把頭湊到下麵去,借著水澆在頭上帶來的刺激讓自己恢複一些知覺,同時也能減輕一些迷藥的效力。這種藥和當年大劇院人質事件中,俄特種部隊衝進去之前釋放的似乎是同一種,我真是“三生有幸”才有這種高規格的待遇。


    就這樣半坐在地上,一邊讓水澆在自己頭上,一邊對著眼前一片模糊的人影不停的扣動扳機,直到一個從側麵衝過來的敵人一腳把我的槍踢飛。我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一個敵人抬起了腿,跟著就是不斷變大的鞋底奔我臉飛來,被重重踹了一腳在頭上之後,我這才徹底的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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