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辦法驅散這些屏蔽電磁信號的怪霧,船員們也振作了起來,因為這就意味著可以求援,意味著活下去的希望。大家分頭行動,金梨花帶著兩個原來文登號上的潛水員,去沉船那個地方搜索。伊萬留下帶幾個人警戒,以免被那些傭兵海盜偷襲。


    驢哥則把我們所有人的防水地圖、紙袋、塑料袋什麽的都收去,又弄了些竹子破成小條,一個人在那裏不知道擺弄什麽,我過去問他也不理,隻叫我快點想辦法把龍涎香找來。在他催促下我帶著老黑繞了一圈,從海裏悄悄摸進了那條深溝。我先把頭露出水麵,用很小的動作踩著鯨骨走了上去,如果發現有異常立刻就返身跳回水裏。


    “大白天的,那些蟲子又沒上來,你這麽緊張幹啥?”老黑看我謹慎的樣子,奇怪地問。


    “我怕那些人偷襲咱們,他們人肉都吃了,還有什麽不敢幹的?”我回憶起那些情景,空空的胃裏一陣陣惡心。


    “早說啊,咱倆先去把他們給宰了,不就清靜了。”


    “留著他們,萬一那蟲妖真衝到地麵上,也多幾個墊背的。”我陰笑幾下,說了自己的想法。


    “唉,比狠你不是我對手,比壞我不如你,咱哥倆真是絕配。”老黑端著槍,確認左側180度角的範圍內沒有威脅後,放下槍對我說。


    確認暫時沒有敵情以後,我倆開始拿著工兵鏟開始挖,但是挖了沒幾下就發現根本行不通,這裏左一層,右一層全是大塊鯨魚骨頭,相互之間架在一起,鏟子根本用不上。於是我倆隻好把那些骨頭往兩邊清理,有些比扁擔還長,有些像車輪胎那麽大,還好並不是很重。


    這樣輕手輕腳的忙了半天,兩邊的骨頭已經越堆越高,簡直要把我倆給埋了,但連一點龍涎香的影子都沒看。時間卻已經過了2個多小時,僅僅清理了三十分之一不到的距離,最後停下到不是我們累了,而是我們的驚動了那些八足怪蟲。


    它們黑壓壓一片從溝盡頭的洞口冒出了來,雖然數量比以前少,但弄死我倆足矣。胡亂打了幾槍把最前麵一排掃死,我倆相互掩護準備撤,這節骨眼兒上遠處海麵突然露出三個腦袋,一聲不吭端槍就打,硬生生把我們壓了回來。


    “媽的,是黑曼巴他們”我咒罵著向海裏那幾個人還擊,但他們又潛回了水裏,從幾塊礁石後麵繼續開槍。


    “沒帶噴火器絕對是個錯誤”老黑和我背靠背也在不停開槍,隻不過他在應付那些蟲子。現在有個嚴重的問題擺在麵前,連續幾天高強度的戰鬥,無論是我還是老黑,子彈都已經剩下不多,也就最多能堅持半個小時左右。


    “我有辦法能付那些蟲子”我扯開脖子對遠處黑曼巴等人喊。


    “那你就下去把它們殺光再上來吧”黑曼巴回應和子彈一起飛了過來,把我麵前一大塊鯨魚脊骨打的粉碎。


    可能是覺得光有子彈不過癮,那個啞巴噴火兵從我們不遠處海麵探出頭來,二話不說從噴嘴裏就吐出長長的火舌,把我們的退路死死封住。隨著空中一聲尖嘯,又跟過來了一發槍榴彈,看來他們是準備先幹掉我和老黑,再去襲擊營地搶光我們的糧食。


    被他們強大的火力從骨頭堆後麵趕了出來,我和老黑手忙腳亂的轉移。那帶火的稠油落在鯨骨上之後,又順著空隙滲透下去,在底層繼續冒著火苗,給人感覺整個骨頭堆都在燃燒。但隨著油料把鯨魚骨頭燒的劈啪作響,我和老黑都聞到了一股香氣。


    “是龍涎香,和湖下祭塔裏的味道一模一樣”我叫道。


    “奇怪,剛才我怎麽沒聞到?”老黑抽動鼻子,辨別著香味最濃的方向。


    “肯定是表麵一層已經風化,被火一烤才有味道飄出來。”


    “有道理,在這邊”老黑指著香味最濃的方向說。


    燃燒冒出濃煙擋住了黑曼巴他們的視線,老黑雙槍在手頂住蟲子那邊。我飛快地抓起兩根象牙形的鯨魚肋骨,把沾著稠油正在冒火的骨頭挑到一邊,最後幹脆跪在骨堆上刨了起來,終於找到了一塊西瓜大小、琥珀狀的東西,表麵已經像石頭一樣又硬又滑,如果不是冒著香味的話,扔到路邊我都會以為是塊灰色的石頭。


    這個時候如潮的蟲子已經越來越近,老黑已經把槍口下垂著射擊,最後幹脆是對著腳前麵的蟲子橫掃,邊開槍他一邊不住的催我快一點,他已經隻剩最後一個彈鼓,再下去就隻剩手槍那點可憐的火力。


    用軍刀把上麵冒著火苗的燃料都刮了下去,顧不得燙我把整個東西抱了起來。剛想對老黑說走,腳下卻一陣晃動,隨著一陣劇烈的物體斷裂聲,我們腳下的骨架整個塌了下去,倆人都被埋到了骨頭堆裏麵,飛起來的灰塵和骨頭碎屑差點把我活活嗆死。


    “怎麽回事?”被埋在骨堆下麵,老黑拚命晃動身體,為自己弄了點空間出來。


    “下層的骨架時間太久,風吹雨淋再加上細菌分解,已經十分脆弱。今天又連燒帶炸的,剛才又被你又槍對著掃,估計承受不住所以塌了。”我吐掉嘴裏的灰,費力的抽出被夾在兩塊骨頭中間的右手,邊說邊拔出軍刀橫在胸前。


    現在深溝的兩側都被堵死了,靠海那端是機槍加噴火器,洞口那邊是大量八足黑蟞。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要命的是我倆的突擊步槍都被卡住,根本施展不開。而那些蟲子在這種骨頭之間的縫隙裏可以很自如的爬來爬去,我和老黑都隻剩下軍刀可以抵抗它們。


    “猴子,你到我這邊來,我有辦法。”老黑在我兩米外的骨堆下麵說,聽了他的話我精神一振,奮力連砍帶推的從碎骨中清出一條容人爬行的通道,與他匯合在一起。


    “等下我用變身藥,然後咱倆扔掉背包,你趴在我背上,咱倆從石壁上去。”老黑說話同時把背包整個卸了下去。


    我回憶了一下那溝兩側的角度和岩石表麵,對這個計劃可行性表現了嚴重的懷疑:“能行麽?”


    “不行也得行,那條樓梯離洞口太近,沒時間猶豫了。”


    我知道老黑是對的,因為我已經看到幾隻八足蟞順著骨頭之間空隙爬了過來,連忙用軍刀把最近的捅死。但我胳膊也被其中一個用尾舌狠狠戳了一下,雖然沒紮到肉裏,但還是痛得我差點把刀扔了。立刻毫不猶豫的按雙肩的卡扣,把背包扔掉示意老黑我已經準備好。


    怒吼聲中老黑注射了變身藥,我一隻手夾著滾燙的龍涎香,一隻手抱著老黑的脖子。老黑抽出無雙刀奮力劈開頭頂的鯨骨,怪叫一聲高高躍起,在傾斜的石壁上一蹬,借力又向上躥出。


    這次他看準一處長在石縫中的野草,蹬在上麵又跳了起來,但是這次他落腳的地方根本沒有可借力的東西,隻有一大片光禿禿石壁。急中生智我抽出手槍,調到全自動模式對準石壁一口氣把13發子彈都打了出去,打出臉盆大小的一塊石壁上麵全是彈坑。老黑猛一個吸氣,在上麵一蹬借力又躥了上去,幾個起落之後終於落到了深溝上麵。


    狂奔一氣之後我們衝到了海邊,但老黑一直躲在礁石後麵,直到變身藥失效才回到岩石上,估計是不想嚇到其他人。


    看到我們抱著一大塊龍涎香回來,驢哥第一句話就是:“怎麽這麽慢?”


    這把我給氣的,衝他叫道:“老子兄弟兩個差點沒死在那溝裏,能活著回來又找到東西就不錯了,別挑三揀四。”


    驢哥看我火了,幹笑兩聲把龍涎香接過去,用刀子剝去外麵風化的一層繭皮,立刻所有人都味到了一股濃鬱的香氣,幾個人發出長長“嗯”的一聲,這香味聞起來真是讓人很舒服。


    繼續把龍涎香分成小塊,塞到幾個空的瓶子裏,並在瓶口鑽上小孔,這樣香味會慢慢擴散。這時我注意到幾個像是孔明燈一樣的東西,放在一邊,驢哥正把小塊的龍涎香掛到上麵。


    “這是什麽?”我好奇的問道。


    “我讀書的時候,同寢室有一個航天學院的,他們組織過一個有趣的活動叫空降雞蛋,就是如何讓雞蛋從兩層樓的高度落地而不碎。我們一起報名參加的活動,當時就用的這種設計,隻不過那時候的材料更專業些,這個就是臨時湊合的。看到那個裝煤油的罐頭盒沒?一會把它點燃,產生的熱氣就會讓它飛起來”驢哥指著一個露出棉線頭的罐頭盒說道。


    “那個網是做什麽用的?”我指著上麵掛滿小塊龍涎香,用漁線和棉線綁成的一個網說。


    “是這樣的,棉紗會緩慢燃燒,隔一段時間,網上掛的龍涎香就會掉下去一塊落到海裏。這樣能保證傳翻的更遠一些,比泡在海裏的那些瓶子效果更好。”驢哥說完我和老黑就都翹起了大拇指,表示佩服,他謙虛的笑了一下說:“小意思,希望能幫上忙,還有你不是說要用什麽術麽?”


    驢哥的話提醒了我,立刻給幾個人用了眼藥水,又拿出符紙,寫了招魂引鬼的符咒,並在岩石上畫下了陣法,念著梵文把符拍在了陣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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