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失去了五名船員,趕跑了鯊魚並向島的方向前進了三公裏,剩下的兩公裏雖然沒有鯊魚,但是卻有很多成片的礁石。大片的海浪正洶湧地衝向礁石,在上麵狠狠撞出半米多高的浪花,又退下去進行下一輪的拍打,我們的衝鋒舟救生舟是橡皮充氣的,吃水又淺也許能推過去,但救生艇應該是承受不住。


    準備好濕身吧,哈哈,老黑大吼一聲後,把人工鰓和潛水麵罩拿出來套在了臉上,老張那邊也命令船員把東西都帶到身上,準備放棄救生艇。


    我們都把背包卸到衝鋒舟裏,跳下水推著衝鋒舟,驢哥戴著自己的簡易潛水麵罩跟在後麵。到了浪最急的地方,我們鬆開手任由浪把衝鋒舟推到礁石上擱淺在那裏,幾個人紛紛紮猛子鑽到了水下幾米的地方,這樣才能躲開海麵上的浪,不至於被浪推著摔在礁石上撞斷骨頭。


    我們五個大頭向下潛到水底,等頭頂的急流過去後再接應其他人。但水底下有很多看不到的潛流和漩渦,把我們幾個連推帶撞弄的東倒西歪,拚了命的想穩住身體。


    好容易穩定住之後,我注意到海底似乎有好幾條沉船,遊過去一看都是二戰時期的登陸艇,諾曼底那一天,海灘上到處都是這些東西。我們眼前這些,大半被沙子埋住了,隻露出半個船頭或者尾部的堆進器,看樣子都是傾斜著栽到水裏的,隻是為什麽出現在這裏我就想不通了,難道二戰的時候這裏有德國駐軍?


    還沒等我想明白這第一個問題,老黑又注意到了更多的,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遠處像水中坑場一樣,豎著不知道多少沉船,主體部分大多被掩埋上了很厚的海底沉澱物,隻能通過上層的天線和桅杆判斷數量,視線以內的就有不下五十艘,遠住模糊看不清的地方似乎還有更多。


    時間不允許我看得更清楚,我們急忙浮上去帶其他人爬上礁石,第一波先把幾個狀態很差的傷員送了上去,如果在水裏多泡一會兒的話,估計這些人命就保不住了。


    第二批是紅姐、陽陽和幾個輕傷號,但是這個時候遇到了麻煩,紅姐和陽陽都不會潛水,我們隻好把兩個人工鰓和麵罩一齊套在他娘倆的臉上,我和老黑閉著氣帶照顧他們。


    第一次潛到水下幾米深的陽陽很好奇,東看看西看看,我示意老黑看緊他,礁石縫裏有很多魚類,海裏很多色彩鮮豔的小魚都有毒。更別說那些蟄一下就會疼上幾天的水母,還有能夾斷手指的螃蟹。這小孩兒平時就拿藥當飯吃,要是再折騰幾下就慘了。


    但衝老黑打完手勢,我一轉頭卻發現紅姐不見了,連忙四下去找,發現她被一股暗流卷到了礁石縫裏。我衝過去拉她,但是暗流的吸力很大,她的背包又被礁石的突起給牢牢卡住,此刻正在那裏驚慌失措,拚命想掙紮開。


    我們配備的人工鰓,是用仿生學原理,用一種高分子材料濾出水中的氧氣,混合了氮氣後供人水下呼吸使用。但由於氧氣量比較小,隻能適應一般的水下活動。如果要在水下格鬥一類的劇烈運動,就要使用那配套麵罩裏的小管兒氧氣。


    但紅姐並不知道這些,她先是慌張的拚命呼吸,加大了耗氧量,又不知道去咬嘴裏的呼吸管兒釋放氧氣。我連忙示意她用力咬,但也不知道她是沒看清還是太慌,她以為我讓她張嘴,一鬆口不要緊,連人工鰓帶著麵罩就被暗流給卷走了,紅姐連著嗆了幾大口水。


    這一來搞得我也差點嗆過去,就急忙示意她鬆開背包,我帶著她上水麵,沒想到她拚命搖頭不願意鬆開背帶。眼看這樣下去兩個人都要淹死在這裏,或者我鬆手她自己淹死,但這都不是我願意看到的,就抽出軍刀割斷了她兩肩的帶子,硬拉著她開始向水麵遊去。


    已經爬上礁石的老黑伸手想拉她,沒想到紅姐哭了,瘋了一樣推開老黑就要回水裏,一邊說:“藥,我兒子的藥。”但那個背包早就不知道被卷到了那裏,別說是她不會潛水這裏海底形勢又亂,就算有經驗的潛水員一個人下去,最少也得找上個把小時。我們就連拉帶勸把她推了上去,又戴著剩下的三個人工鰓接應老張等人。


    上了這塊礁石之後,我們已經能看清海島側麵的全貌,這個海島四周都被礁石層層環繞,像是一圈一圈的城牆一樣。有些礁石高出水麵很多,有些則隻有在落潮時才能露出水麵,我們爬上的這一塊算中高底低些的,從這裏再到海島上就基本沒有什麽風浪了。


    站在這裏我大體看了一下地形,心裏不由的咯噔一下,嘴裏也發出“咦?”的一聲。


    三個同伴以為我發現了敵情,立刻從把槍端平,與我背靠背形成了一個360度防禦的隊形,那動作快的我都來不及攔,可能是這一路折騰下來,被海盜和鯊魚弄的精神太緊張的緣故。


    我連忙說:“別緊張,沒情況。”


    老黑關了保險罵道:“死猴子別亂出怪動靜,嚇死朕了”驢哥則問我發現什麽了。


    我用手比劃了一下圍島一周的礁石圈,還有我們剛剛經過那邊風大浪急,水下沉船無數的險灘說:“你們看這像什麽?”幾個人都搖頭說不知道。


    我對大夥說:“《鬼經》《風水篇》裏記載了一些風水堪輿相關的知識,以及容易滋生妖邪凶物的地形地貌,其中有四句話,叫,青龍萬丈勢衝天,白虎抬頭最凶險,朱雀廣潤吸金玉,玄武龍斷絕子孫。說的就是四種不同的風水地勢,其中最好的就是龍脈衝天,最凶的就是餓虎抬頭了。你們看這島周圍環繞成圓的礁石,還有咱們剛剛經過的地方那成排的礁石,像不像虎的一張臉和一排下牙。”我又指了指身後島中間一些幾百米的山說:“像不像老虎的鼻子,我敢打賭,如果從坐飛機從天空向下看的話,這裏肯定就是一個餓虎仰天長嘯的樣子,正是一處大凶之地”


    隻要我一說這些東西,老黑總是第一個表示聽不懂,他道:“青龍萬丈我到不是很在意,要是青樓萬丈我到是有興趣在裏麵住上幾年。”


    金梨花對自己不明白事情一向是不出聲,伊萬撓著頭說:“你們中國人的東西,太神奇,兩個我也搞不懂。”


    隻有驢哥連連點頭,似乎明白一些的樣子,我打趣道:“不容易啊,你這麽有文化也信這些風水啊,鬼神啊一類的東西?”


    驢哥立刻又開始說教起來,對我道:“小瞧人了不是,告訴你,知識越多的人越相信有神靈或者超自然力量的存在,因為他們難以解釋的東西就越多。事實上,宗教與科學不但不會互相抵觸,反而能互補不足。曆史上著名的科學家有95%%u4ee5上都是有神論者,隨便說兩個你這種文化層次知道的吧,愛因斯坦肯定知道吧,牛頓聽說過吧,其他還有瓦特、安培、愛迪生、巴斯德。


    什麽?巴斯德沒聽說過?工業微生物學和醫學微生物學的奠基人,是他的研究幫助我們戰勝了狂犬病和炭疽病,也是他讓整個人類的醫學進入了細菌學時代,所以這個世紀的人類平均壽命增長了30年,影響人類進程的100個人裏他排第11位。這麽有名的人都不知道,我真鄙視你,沒文化,我都不稀罕說你……”


    我還能勉強忍一忍,老黑卻已經受不了,對我道:“你繼續聽這個傻驢忽悠,我帶著大夥先上島了。”我怕這家夥真把我扔下聽驢哥講課,連忙跟著一起把衝鋒舟推下水。


    用衝鋒舟載著傷員和哭個不停的紅姐,我們這次不用再分批了,剩下的不到四十人一起遊到了海島的沙灘上。


    離開水麵,腳踩在黃色細沙上那一刻,除了我們四個以外,幾乎所有人的身子都癱軟了下來。前麵的人直接筋疲力盡的倒在了沙灘上,後麵的人就直接往前麵人身上躺。我們四個硬著牙把衝鋒舟拖到案上後,也累得坐在柔軟的沙灘上休息。


    從沉船到現在,短短的2個多小時,眾人在驚濤和狂鯊魚的威脅之下,已經榨幹了每一分體力,所有人都不在說話,沙灘上一時之間靜了下來。過了一會之後,老張帶著眾海員,為死難的同船兄弟默哀,我們幾個也爬起身來,參加了這個雖然簡單但是感情很真摯的小儀式。


    老張對著大海說:“放心的去吧,家人有我們來照顧。”


    驢哥抬看向灰蒙蒙的天空說:“雖然天空沒有太陽,心中沒有希望,但活著,確實比死了要好。”


    看到大部分人安全上島,我心情也好了些,打趣道:“你不是說有氣節啥的麽,咋還和我們這些大老粗一起爬上岸,學學那個陸秀夫不挺好。”


    驢哥想了想,很認真的對我說:“世界上隻有一種英雄主義,那就是了解生命而且熱愛生命的人。”


    “莎士比亞?”我用疑問地語氣說,這話怎麽聽也不像驢哥的原創。


    “不是”驢哥看我猜錯,有點小得意搖著頭說,一般有肚子裏點墨水,平時又總受欺負的人,總是不放過任務機會展示自己的智商。


    “羅曼。羅蘭”金梨花冷冷地飄了一個法國人的名字出來。


    “可以啊”驢哥一臉的敬佩。


    金梨花像是沒聽到驢哥的誇讚,繼續麵朝大海,用手指梳開頭發以便用海風吹幹,老黑雙眼向上一番,咧開嘴露著一口白牙小聲嘀咕道:“顯擺之後又裝深沉,女人,極度膚淺的一種生物。”我怕他又引起新一輪的罵戰,連忙示意他少說話,多休息以盡快恢複體力。


    在沙灘上喝水並休整了幾個小時,大家的肚子都叫了起來。我們的衝鋒舟上帶了五個人十天的軍用口糧和淡水,老張和船員們也把救生艇上的一些壓縮餅幹和水帶上了島,所以5,6天之內還不用擔心被餓死,時間長就不好說了。


    老張和驢哥兩個人意見差不多,就是一邊吃自己帶的,一邊看看沙灘附近的樹林和竹林裏有沒有什麽能吃的,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等到霧散了才能用衛星電話叫船來救援。


    大家喝了點水就分頭去找,我叫伊萬和金梨花兩個人照顧傷員,給傷員換換紗布什麽的,自己帶著老黑和驢哥三人在沙灘邊上椰子樹裏開始忙了起來。


    看樣子驢哥在這方麵知識比較豐富,自告奮勇的腰插著叢林王砍刀,手腳並用,很快就爬了上去,一邊還不忘給我和老黑科普:“椰子絕對是救命的東西,成份和人類的血類似,一個椰子裏差不多有一升的汁,裏麵的營養和微量元素非常多,還能補充流汗損失的鉀,二戰的時候甚至有些時候直接拿椰子汁當血漿用……”


    老黑眉頭又皺了起來,對我說:“死猴子,認識他之前,我一直認為你是全世界最羅嗦的人,現在我才知道,你是多麽的少言寡語。”


    我連忙勸他說:“老黑你看你,聽聽不是挺好,還長見識”


    老黑很實在地說:“一次兩次確實長見識,聽多了,不知道怎麽搞的,我他媽的,蛋疼。”然後又抬頭衝驢哥喊:“真能當血漿用麽?太好了,多摘下來一點,要是再嘮叨下去,很快你就用的到了。”


    驢哥就算再迂腐也聽出來老黑在譏諷他,閉上嘴不說話,把一個又一個表麵還是青色的椰子從樹上弄掉下來,這種未熟的水分最多,而且果肉也能吃。


    我們三個換著爬樹,很快搞了二十多個椰子,驢哥又想去樹林裏找幾個鳥蛋給陽陽吃。我和老黑都說不用,我們帶的軍用口糧裏也有挺好吃的,而且營養又很豐富。但驢哥那脾氣上來,真像一頭毛驢那麽倔,誰說也不聽,一個人掄著砍刀就進了樹林。


    我們在樹林裏等著他,在幾棵樹上爬上又爬下之後,他兩手空空一臉狐疑地走了回來。


    “怎麽回事?驢教授,鳥飛蛋打啦?”老黑笑道。


    “怪事,這樹林裏半隻鳥都沒有,連鳥窩都找不到。我在野外帶隊四五年了,沒見過這種情況。”驢哥搖著頭說。


    老黑還想說話,但我攔住了他,我也覺得這林子不正常,死一般的靜,正常的海島的樹林中,就算沒有大型野獸,鳥叫還是要有兩聲的。但這個林子裏別說鳥叫,連老鼠似乎都沒有,整個島除了我們就沒有活物一樣,這種感覺讓人心頭很壓抑。


    我們三個脫了衣服把椰子包了回去,其他人揀了些樹林回來,金梨花和伊萬打開了一些野戰食品,每個人分了一點,又抱著砍開小洞的椰子一通狂喝。味道肯定比不上紅姐燒的菜,但總比沒得吃要強。


    再說紅姐現在整個人和丟了魂兒似的,把一個手機大小的藥盒握在手裏,時不時的抱著兒子哭兩下,我們都覺得可能是白天鯊魚帶來的驚嚇還沒完全過去,就送了食品飲水和一些巧克力給她娘倆,安慰幾句她也像是沒聽見。


    東西比較少,除驢哥外大家都細嚼慢咽的吃著,盡量不浪費每一點食物,在船上的時候我就注意到,驢哥吃東西非常快,不抬頭,嘴不停的嚼,一口咽下另一口立刻咬到嘴裏,整個進餐過程像是流水線似的。


    吃過晚飯之後我又每個大人都分了一小片止餓藥,這種白色的小藥片是從非洲的一種很苦的仙人掌裏提取出來的,隻要一小片下肚就會讓人感覺不到難耐的饑餓。


    當然,這麽作的前提是使用者已經攝入了足夠的養分和微量元素。而我們提供給大夥的軍用口糧都是高蛋白高熱量的,像牛肉幹,壓縮餅幹和高營養液這類東西,隻要很少就夠一名特種兵在敵後高強度作戰24小時所需的能量,不然像老黑這種天天打仗的高級傭兵,總不能讓他背個麵口袋上戰場吧。


    吃過飯之後,大家七手八腳的在沙灘與樹林交界的地方搭起了臨時的營地,我們幾個本來是帶著帳篷的,但這會兒都讓出來給幾個傷員住。我帶著幾個同伴,住在靠樹林的一側,船上那些像是軍隊一樣的蟲子給我們帶來的震撼還沒有遠去,而且整個島上連隻飛鳥都沒有,在這麽邪門的島上誰也睡不踏實,所以我們準備輪流值夜。


    弄好營地升了幾堆火之後,船員都三三兩兩的分頭坐著。金梨花把椰子殼裏的椰肉用一塊卵石碾爛,把擠出來的椰油抹在臉手裸露的皮膚上,又給其他人分了些,這樣可以防止皮膚被熱帶強烈的陽光灼傷。老黑和伊萬兩個人流輪蒙上眼睛比賽組槍,照樣每把一百美元,據伊萬說他贏的錢已經夠買一輛車的了。


    我看到驢哥在遠遠坐著看,就走過去和他聊天,沒話找話的搭碴說:“來根煙不,你胃可真好,吃這麽快也沒事兒。”


    一路上金梨花天天板著臉,老黑張嘴就譏諷他,伊萬又聽不懂太複雜的漢語,這個驢哥就和我還能聊上幾句。聽了我的話他笑了一下說:“習慣了,在號裏總被欺負,吃慢了就沒得吃。”


    但立刻他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帶著幾分傷感,把頭轉過去不再說話,我隻好安慰他說:“人生麽,起起落落是正常的,忍一時之氣才能成就一番事業,韓信還鑽過屠戶的褲襠呢。”


    他苦笑了一下,說:“韓信受個胯下之辱,不過也就是幾分鍾的事,我可是整整坐了6年牢啊。”


    我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有點想吐槽意思,就順著他的話問:“6年?你咋得了?腐敗啦?”


    “真正的貪汙腐敗份子是不用判刑的”他果然又開始憤青了。


    我沒說什麽,因為按我對他的了解,憤青言論過後,肯定就說正事兒了。


    果然,他繼續道:“我家裏世代都是讀書人,所以從小一直在書堆裏長大,小學初中高中連著跳級,16就開始讀大學裏的天才班,24歲那年,我就已經開始準備博士論文的答辯。當時,我女朋友在同一所名牌高校裏讀碩,我倆在圖書館裏認識,借同一本詩集而認識,一切都像童話一樣美好。”


    坦白講,聽一個很倔強,有複雜生活經曆的人吐槽,是一件很頭疼的事,因為你不知道怎麽回答他的話比較好。而且還要有點心理承受能力,因為要接收一個憤青似的宅男長期窩在心裏的苦水,還要把這些悲劇慘劇統統在心裏消化掉,不然會把自己給憋出內傷,這也是為什麽心理醫生自殺率比正常人高出三倍多的原因之一。


    還好我當兵的時候做過幾年班長,每年都有新兵都會抱著我這樣吐一翻苦水,什麽小時候被後媽打啊,什麽村裏的二妮兒長得真水靈啊,什麽上學的時候被流氓堵到胡同裏拍磚啊一類的。有些還是喝過酒吐苦水的,那就更是聲淚俱下,高潮的時候就不隻吐水了,抱著我連胃液都吐過。所以我還算比較有經驗,時不時點兩下頭,讓他知道我在很認真的聽。


    驢哥繼續道:“然而,突然有一天,她和我提出分手,我自然要追問為什麽,她哭著說自己被導師給強奸了,而且導師說如果想畢業就不準聲張,說自己在學校高層,在政府機關裏都有熟人,告發也沒用


    我當時才24歲,正是熱血上頭的年紀,喝了點酒就去我們學校化學樓的實驗室,找那個教授理論。沒想到他一點都不怕,當著自己學生的麵說是我女朋友為了論文能順通過,主動勾引他,還罵我女朋友下賤。


    當時,我被氣得失去了理智,就動手和他打了起來。我比較年青,又從小喜歡登山,呂喜峰這個名字就是我給自己取的。所以他當然打不過我,我把他推得坐倒在地上,又撞翻了實驗室的架子。上麵一瓶硫酸整個扣到了那老教授的頭上,把他燒成了嚴重毀容,他確實在公安機關有熟人,告我蓄意謀殺,要判我死刑,我家裏也四處找人,花錢打點,最後判了個重傷害,刑期10年。”


    聽驢哥說完這些,我長歎一聲說:“唉,可能是你命裏注定有種牢獄之災吧,過去的都過去了,人生還得向前看。”


    驢哥很認真的看了我一眼說:“還沒結束呢。”我被他給噎了一下,隻好說:“行,驢哥,今天猴爺我舍命陪君子,有啥苦水你就可勁兒的傾訴”我說完驢哥又繼續他的悲慘曆史。


    “我從小到大,考試基本上就不知道第二名是什麽滋味,一直在各種各樣的光環中成長,家人也對我寄予厚望,但是一扇監獄的大門關閉了所有的夢想。我父親被氣得一病不起,最後鬱鬱而終,我母親也受不了一直為之驕傲的兒子轉眼就成了勞改犯,再加上各種各樣加過人嘴和思想加工過的流言飛語,我母親長期精神壓力過大,早早的就引發了老年癡呆,現在已經誰都不認識了。


    然而,我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前程也毀了,人生也完了。除了愧對父母外,我自己一點也沒後悔,我覺得我是為了愛情,為了人類最高貴的情感之一。


    結果呢,在我坐牢的前兩年,她還能定期來探望我,鼓勵我。說要等到我出獄,不管多難也要和我在一起。後來,探望的次數就越來越少,共同話題也越來越少,她和我說她參加工作了,每天很忙,我和她說我在監獄裏每天看書,有幹活的機會我就拚命幹活,在努力爭取減刑。


    從第三年開始,她就不再聯係我,而且和所有我認識的人也都斷了聯係。那段時間我簡直要瘋了,以為她出什麽事了,每天都在想怎麽越獄,甚至線路我都已經規劃好了,但就在我快實施的時候。收到她的信,上麵就三個字,忘了我。


    看到這個信,我知道她可能是變心了,就像個行屍走肉一樣堅持到出獄,拿著信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嫁給了一個有錢的生意人,過上了豪宅豪車的生活。我回到那個比她家側所都小的出租屋裏,躺了三天,然後我就發誓要遠離人類,就開始四處在大自然中探險。一半是為了賺錢交我媽的護理費,另一半我想找個幹淨點的地方,了此殘生,也能給我媽留點保險金。”


    聽了他的話,我想了半天,不知道找什麽合適的詞安慰他,隻好說:“其實這事不能怪任何人,隻能說你看到的,是人性,人這種東西,遠遠要比一撇一捺組合起來複雜很多倍。女人就複雜了,你沒聽有人說麽,女人隻需要愛,不需要理解,她們是很怕孤獨的一種生物,更別說讓她在孤獨中等你十年,而這十年又是一個女人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年。”


    “所以,你也不要心裏一直恨她,她還能守住單身等你2年,沒有你前腳進去,後腳就甩你已經很不錯了。這世界上為錢為房子離婚的事,用計算器算都得算上個把月,蜜月沒完就離婚的滿大街都是。所以我說啊,兄弟,你也沒必要總糾結過去,放開你心頭的鎖,走好你接下來的路,才是對得起你自己,對得起你家人的作法。太多的大道理我也不會講,你讀的書比我多,應該能更明白一些。”


    驢哥長歎一塊說:“道理我都懂,但總歸是找個人麵對麵的說一下心裏舒服些,你知道,我和別人交流大部分是通過鍵盤和顯示器的。”


    隨著驢哥這個漫長的吐槽結束,天色也完全黑了下來,還是看不到天空,也無法使用衛星電話。大夥已經都睡下了,張家文龍文虎文鑫三個兄弟被老張派來和我們一起值班,我們每人一個小時,輪流守夜直到天亮。


    我是守午夜的那一班,這樣一個晚上就被分成了兩部分,張家兄弟被我們安排守早晨,這樣可以睡個完整的覺。


    我抱著槍坐在火堆旁邊,守了一個小時之後,伊萬來換我。白天也累的夠嗆,我就一覺睡到了天亮,正做夢被鯊魚追,就聽到老張的大嗓門在驚叫:“傷員呢?傷員都哪兒去了?”


    我連忙爬起身來,跑到傷員們睡覺的帳篷去看,發現裏麵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所有的傷員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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