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麽肯定?”我在他讓開後把眼睛湊了上去。


    看了幾眼之後,我已經可以肯定老黑是對的,這條船上的人絕對不是海盜,最起碼不是普通的海盜。現在他們距我們已經隻有4公裏左右,在這種專業級遠距離觀察設備的幫助下,已經能看清船上乘員的輪廓和背上武器的形狀。


    這股人數較少,但穿著整齊的軍用迷彩服,有黑人也有白人,具體武器型號看不清楚,不過從一個家夥手裏槍的槍口退製器來看,應該是一枝大口徑狙擊步槍。其他的槍雖然是普通口徑,但槍上的皮卡汀導軌和上麵加掛的紅點瞄準器或者40mm榴彈發射器告訴我,應該都是歐美係槍械,更別說幾個黑人拎在手裏的at4火箭筒和已經打開兩腳架的輕機槍。


    “海盜要是這麽有錢,老子就跳槽”我讓開後,伊萬接上去看清他們的裝備後說道。


    “不行,我們必須出手,船上這些防海盜的手段肯定無法應付這些職業軍人。”金梨花說完掉頭就向自己房間跑去。


    “而且要快,再近一點恐怕就壓製不住他們了”我補了一句也向自己房間跑去。


    拎著裝狙擊槍的大包我飛快地跑回甲板,對正在布置船員加上高壓水槍的老張喊:“傑克船長,恭喜了,今天是你的幸運日。”


    常年在海上漂的人大多粗獷豪邁,勇敢好鬥,那老張正著急的時候,聽了這麽一句,衝我罵道:“狗屁幸運日,你快別他娘的添亂,回船艙躲著吧,我們船上的保險隻涵蓋工作人員,乘客並不包含在內,你這還是臨時的短途的……”


    但他的話隻說了一半就猛的頓住,因為我已經從大號旅行包裏拉出初步分解的m107a1開始組裝,我的同伴也各自拿出槍械打開折疊槍托,裝上彈鼓或者加長彈匣。


    “你們隻說帶了點防身的武器,怎麽帶了這麽多家夥?”老張的大兒子叫了起來。


    “別緊張,兄弟,這些確實是我們用來防身的,大不了加你點運費,再說我們馬上幫你們打海盜呢。”我說著把一個裝有10發鋼芯穿甲彈的彈匣裝到了狙擊步槍上,趴在船頭打開了兩腳架支起了槍。


    武器專家史博士用了很多高科技手段,把我現在用的本來已經很優秀的狙擊槍改造到性能驚人的程度。用鈦合金打造的加長加重槍管,並在槍管內側電鍍了一層航天飛機上用的耐高溫納米材料。


    強化後的槍管可以承受更高的膛溫和膛壓,這就保證了采用新式速燃火藥的子彈不會引起炸膛。而用激光切割生產出來的機匣,嚴格控製了金屬零件的誤差,把火藥燃氣的泄露減少到了最低,機匣采用碳納米管合金,重量有了進一步減輕。


    每發子彈也是特製的,在速燃火藥的基礎上,子彈裏加了一個小純氧氣倉以保證火藥的充分燃燒,再加上槍管的改進,結果就是彈頭加重了20%%u7684情況下,把初速提高了35%%uff0c從而使射程和穩定性都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直追目前還在實驗中的xm109,但有更小的後坐力。


    架好槍之後,又用m107a1配套的設備我測量了各種參數並輸入了手執計算機,在彈道計算機的輔助下飛快地給瞄具進行了較正。


    首先鎖定的是對方船舷,畢竟現在兩船距離還在2。5公裏左右,所以要挑更大的目標把對方嚇退。


    把十字線的中心點對準船身之後,我調節了一下呼吸,但在海上不同於陸地,海浪的輕微抖動都會引起準星上下跳個不停,甚至幾次對方的船都跳動到了瞄準鏡的範圍之外。


    我慢慢熟悉海浪的節奏,在每次抖動的最低點扣動扳機,以兩秒為間隔連著打了三發子彈。老黑眼睛盯在那個天文望遠鏡上,幫我觀察射擊結果。


    每次槍響之後幾秒的時間,老黑會報出結果:“命中,命中,命中,他們停船了。死猴子你可以啊,這麽遠三槍三中,可以去當狙擊教官了。”


    我笑著謙虛了一下說:“都是史博士的功勞,這槍的性能實在是太優越了,目標又那麽大,這麽遠讓我槍槍爆頭肯定有難度,但給船身上打幾個洞還是很容易的。”


    “真這麽簡單麽?我來試試”老黑說著就把趴在地上的我往旁邊拉。


    “行了,拉倒吧,這子彈可不是量產的,打一發少一發,打光了我還得去找史博士幫我生產,總麻煩人家多不好意思。”我說著調轉槍口觀察其他幾個方向那些裝備破爛的真正海盜。


    這一看就能更加確認,今天來的是兩股人馬,因為剛才那個雙層遊艇在船身被穿了幾個洞之後,似乎意識到貨船上有更強大的火力,停下後改變方向。因為誰都能看出來這前麵三槍是警告,再繼續靠近就會導致穿甲燃燒彈衝油箱和發動機上招乎。


    另外還有很重要一點,就算他們硬頂子彈,把船開到我們2公裏之內。也就是他們船上大口徑狙擊步槍也能打到我們,在這個距離對方對射他們還不占便宜。因為文登號是大船,上麵隨便一個集裝箱都比他們整個船要大。可能他們的船都被打成蜂窩開始大量進水,我們船上最多是讓用焊接設備修一下就能繼續開。


    另外幾艘小型快艇似乎並沒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麽,繼續急匆匆地向我們奔來。由於他們的武器最多能打個400米,超過這個距離子彈就不知道飛哪兒去了,所以我們隻要小心不要被流彈、跳彈傷到就可以,所以我們並不是急於把這些快艇擋在2公裏之外。老張和他的船員也被我們的精良裝備給震了一下,愣愣地拎著那些老式獵槍、霰彈槍,手裏握著燃燒瓶看著我們四個打醬油的配角變成了防禦戰的主演。


    我對付雙層遊艇這功夫,另外幾個方向的小型快艇離我們的貨船越來越近,伊萬也趴在一堆帆布上架好了槍,做好了射擊準備。


    按我們事先的戰術規劃,我是狙擊手負責600米以上的目標。火力手是伊萬,負責300到600米這段距離以及火力壓製。第一和第二突擊手分別是老黑和金梨花,負責400米以內的目標。四個人都用的是老黑提供的全套裝備,包括人工鰓,龍之甲2型防彈衣和強化陶瓷鱗片,地穴探測用的聲波發生器等等。


    改槍是伊萬的一大愛好,所以他是不可能像我一樣,把這種“享受”的機會交給別人。而且這家夥用自己改裝、校正過的槍射擊,會更加得心應手。因為他會更熟悉手裏槍的誤差,甚至每個由彈簧受力壓縮後釋放所產生的抖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這次也不例外,他參考svd的槍管、膛線和纏距,製作了一個加長加重的槍管裝到了ak74m的槍機上,並加裝了pso-1瞄準鏡,改成了一支帶能在600米內當狙擊槍用的突擊步槍,可點射可連發,裝上100發彈鼓還能當輕機槍用,最重要的是精度和和耐用性兼顧,看得我和老黑都十分眼饞。


    細節部分伊萬也沒放過,他自己設計尺寸,找地方用工程塑料製作護木、握把和槍托。而且這幾個地方都又都做了改動,護木上加了散熱孔、紅點瞄準器、和戰術手電。槍托裏做了個暗盒放備用電池和二十發銅皮鋼芯子彈,如果需要對遠距離目標進行精確射擊時,他就會從裏麵取出這種子彈直接拉開槍栓放進去。


    最有創意的部分是握把,這家夥在裏麵裝了彈簧刀,按著上麵的一個按鈕用力向下一拉,就會變成一把刀身長10厘米長的兩刃格鬥尖刀抓在手裏,我和老黑都覺得這個改進在cqb中將會非常有用,可以在敵人注意力放在奪槍的時候,順手抽出刀子把對方捅死。


    伊萬打開pso-1的遮陽板,裝上一個30發彈匣,等那些海盜快艇進入射程後開始射擊。第一槍打花了一塊擋風玻璃,那個快艇上的海盜立刻趴在了船上,伊萬第二槍又打壞了他們趴下後露出船尾的馬達。


    就這樣伊萬一個人就逼停了大部分的海盜快艇,另外有一些腦子靈活的就立刻停下調頭反方向疾駛。少數有幾個腦子壞掉的繼續前進,離近一些後就用ak向我們開火。七八枝ak同時掃射,聲勢確實比較驚人,子彈打在甲板上的貨物火星四濺,那些船員都趴在甲板上躲避,幾個手腳慢的差點被子彈擊中。


    對方這樣一來,我們就更可加放開手腳了,老黑和金梨花也加入了戰團,兩個人像是射擊比賽一樣各打了五個單發,老黑是五槍四中,金梨花是五槍全中。


    看到那些小型快艇越來越遠的身影,船上的人都歡呼起來,把槍交還給張文龍,又把已經撕掉的塑料膜重新裹到燃燒瓶的棉紗上。紅姐抱著一個裝滿外傷急救用品的箱子跑上來,四處的問:“有人受傷沒?有人受傷沒?”最後長出一口氣說:“謝天謝地!”


    本來一切都挺好的,除了老張的四個子侄看我們的眼睛多了一些防範,可能以為我們是來搶船的吧。到是老張很豪爽地過來和我們每個人說謝謝,並說我們幫他躲過了一劫,是他命裏的貴人。


    大家收槍時,金梨花不冷不熱地冒了句話出來:“圈裏都說黑水傭兵個個都是神槍手,看來並不盡然,也有不要臉的在裏麵濫竽充數混飯吃。”


    老黑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怒道:“泡菜娘們,我警告你說話注意點,老子另一條槍命中率更高,火力更猛,你要不要試試。”


    “就你那小牙簽,留給自己的雙手吧”金梨花眼角上挑,做了個“不服就放馬過來,姑奶奶不怕你”的表情,一甩長頭發拎著槍就回了房間。


    她身後驢哥目瞪口呆地問我:“她說自己是殺手,我還以為是開玩笑,沒想到是真的。”語氣一頓又立刻問我說:“你們幾個都是殺手?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我怕把這家夥嚇得罷工,就安慰他說:“別誤會,你看我們幾個慈眉善目的,哪裏是什麽殺手,別聽那女人胡說,她早就從良……改行了。我們幾個麽?是私家偵探,你知道的,就是受委托找找人啊,查查案子啊,做這種生意的。”


    驢哥看了看我顴骨上的疤痕,掃了一下棕眉小眼,一臉凶像的伊萬,又咧著嘴看了一下老黑那貫穿了半張臉的刀疤。反問道:“你們幾個?慈眉善目?開什麽玩笑。”


    “要不,我讓我們調查公司的公關部經理和你聊聊,她比較會說服別人”我指了指金梨花離開的方向說。


    “不用了,我怕她用槍說服我”驢哥搖著頭,一臉的不敢領教。


    “你們幾個看上去也不像是殺人狂,剛才你們完全有能力幹掉更多人,但你們沒這麽做,為什麽?殺人殺多了手會軟麽?”驢哥此刻像是一個在幫我們談話治療的心理醫生。


    他這個問題似乎勾起了一直在我心中隱隱作痛的某些東西,鑒於驢哥是個文化人,我就咬文嚼字地回答道:“你手上沒沾過血,你不會明白的。天道循環,殺人者,人恒殺之。殺孽已經深重的我們,隻能保證每次都有不得以的理由,從而減心殘存良知對自己內心的譴責和拷問。雖然我們正在做的不算是壞事,甚至可以說有很大正義的成份,但是我們不能代表法律,別人的生命是受上天和父母所賜,我們無權隨意剝奪。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對麽?”


    驢哥點了點頭說:“雖然我不是心理學的專家,但基礎的知識我懂一些。你們這種行為很可能是過度補償現象導致的,有空我們可以深入聊一下。”


    他還沒說完就被老黑打斷:“得了,快打住吧,老子心理和生理都很健康。最討厭被你們這些人拿個小本問一些似是而非的問題,然後把一切都歸到小時候被打或者戀父戀母上。”


    “那是費洛依德的理論,坦白講現在主要的心理學流派已經不是很認同他的觀點,我也認為他的理論隻有一部分可取之處。”


    “行了,行了,什麽費洛一德還是他弟弟費洛二德都和我沒關係,別把誰都當病人就行。”老黑說完,像是怕被這個有點迂腐嘮叨的驢哥繼續聊什麽頭大的理論,和伊萬拎著裝槍的包裹,飛也似的跑了。


    到了和二天一早,我正端著盆正準備去洗漱的時候,老張的大侄子張文奇急匆匆地衝到了我和驢哥的房間。“咣”地一聲和我撞在了一起,毛巾和牙刷什麽都掉在地上,要是換了別人搞不好得被他撞個跟頭。


    “我叔…船長…找你…”他籲喘著說道,看樣子是一跑飛奔過來的。


    我到了甲板上,看到了剛從觀測哨位置的梯子下來的老張,一臉凝重地對我說:“有兩艘船一直跟著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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