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阿寶猜謎語似的指示,我們幾人立刻動身前往菲律賓甘米銀島,錢掌櫃再三保證阿巍肯定沒問題,所以阿巍和三個手下也跟著一起來了。怕走漏消息,我們連空軍的飛機都沒敢坐,搭民航到的菲律賓,然後坐船到了這個位於菲律賓南部,麵積230平方公裏的美麗島嶼。


    但是島這麽大,隨便哪裏都可能埋著鬼塚的屍骨。按我們的推測,鬼塚應該沒能逃回日本,在半路上就餓死或者渴死了,畢竟那個回天人操魚雷,最大航程不過80公裏左右。這點距離在陸地上沒準能從上海到蘇州跑個來回,但是在茫茫大海上連個屁都不算。所以他的屍骨應該在這邊,也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結合上伊-19被擊沉的時間和當時的海潮、季風,洋流走向,三媚和錢掌櫃做了個計算機算法模擬。估計大概會往這邊漂,但是這種混沌的海洋係統,實在不是普通的pc機的運算能力可以模擬出來的。如果通過超自然獵殺組去聯係海洋局的專家和專業的海洋分析係統,然後再搞兩台超級計算機跑上幾天,也許還能算準一點兒。但是這麽做的結果隻能兩個,一是鬼塚被驚動了,二是等到結果算出來了,封印也被打開了。


    無奈之下我們展開地毯與人肉搜索相結合的方式,說穿了其實很簡單,就是到屍體可能被衝上岸的幾個地方去問,有沒有人在幾十年前見過被衝到沙灘的大號魚雷或者死人什麽的。


    然後,寶貴的時候又過去了三天,還是一無所獲。根本沒人記得有什麽魚雷被衝上岸,至於衝到岸上的死人那段時間太多了,二戰中的海戰規模之大,死亡人數之多是空前的。而菲律賓這邊更是美日海空軍交戰的重點地帶,一些國際人道主義組織在戰爭最緊張那段時間就天天早上來海灘上收屍體,隨便哪天能都“滿載而歸。”


    我覺得這樣下去很可能是一條死胡同,想來想去靈機一動。我叫所有人追查有沒有那裏發生過全家死掉一類的慘案,看著同伴七雙驚訝的眼睛,我和他們解釋道:“鬼塚不是什麽善良之輩,而且日本人做事一向小心謹慎,非常注意完善細節。你們說,作為一個知道自己弱點在哪裏的惡靈,又能調動一大票吸血鬼幫自己幹活兒,同時又是個非常小心的人,他會不會叫吸血鬼們出手,把線索掐斷呢?”


    在我一連串反問之下,所有人都連連點頭,三媚、老黑和錢掌櫃都已經習以為常。到是阿巍和三個手下表示很佩服,阿巍說:“很厲害,我在西點軍校的時候學習過《孫子兵法》,當時就為中國人的智慧驚歎不已,今天又見到你這麽厲害的分析能力,真是很佩服。”


    老黑拆我台說:“得得得,你快別誇他,這死猴子不經誇,一會猴尾巴就上天了。”這家夥總是嘴上沒好聽的。


    就這樣我們又按新的方向去找,不過這次要容易太多了。根本都不怎麽用找,阿巍聯係警局查一下曆史檔案,很快就有了線索。


    在去年的時候,島東邊的某個漁村發生過一係列的死亡事件,先是幾家的男人出海打魚都沒回來,然後家裏人不是出車禍就是電器漏電被電擊身亡,還有一家是房子失火全家被燒死,最後的一家全家都死於食物中毒。警察查了好久也沒什麽頭緒,就都按意外死亡做了處理。


    但是這些東西在我們眼裏,立刻就能看出問題。把人弄死在裝成意外,對我們幾個實在是在熟悉不過的事情,更別說那幾個和間諜殺手打過多年交道的特工了。


    初步確定地點後八個人立刻兵分兩路,我叫阿巍搞點掃雷用的金屬探測器來,至於是去美軍在菲律賓的基地,還是通過超自然獵殺組在菲律賓的人,又或者去菲律賓警局排爆隊去借隨他自己。就算是驚動你們高層甚至是總統,也要在最短時間內搞到兩台,然後與我們匯合。阿巍問我要那東西幹什麽,我也懶得和他解釋,隻告訴他照做就是,山人自有妙計。


    我帶著其餘七人驅車前往這個發生過多起命案的漁村,連夜敲開了村裏一戶漁民的門。在他張嘴怪我們罵到他睡覺之前塞給他一卷美元,然後在他驚喜的眼神中湊給了他第二卷。這才開始問問題,很快我們了解到出事哪幾家人當年都在同一條漁船上工作過。而且附近有個亂墳崗,是專門葬這種海裏漂上來的死屍的。第三次扔給這個漁民錢,用幾乎快趕上買槍的錢買了幾把鐵鍬和鋤頭之後,我們開車來到了他說的這個亂葬崗,在路上發信息把匯合的位置通知了阿巍。


    看著亂七八糟不下幾百個墳頭,而且墳下麵還有墳,上中下三層不知道有多少的屍骨遺骸。其餘幾個人都望著我,隻有三媚和那個叫螢火蟲的狙擊手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則微笑一下告訴他們淡定一點,並很開心地聽到夜空中傳來的螺旋槳旋轉聲。


    從直升機上跳下來的阿巍帶著一小隊美軍,以及我最需要的兩部掃雷器,立刻我叫他們在探測器有反應的地方開挖。並告訴他們鬼塚骨折後打過鋼釘,這樣做會更快地找到鬼塚的屍骨。


    立刻眾人分成不同的挖掘小組,有負責開挖的、有揀骨頭並查看是不是鬼塚的。就這樣眾人忙了四五個小時,終於在第一道陽光照亮海麵的時候。已經累得快斷氣兒的老黑挖出了一枚鏽得不成樣子,但還能勉強看出形狀的軍功章。


    繼續幾鏟子下去,挖出一具屍體,牙上的痕跡、腿上的痕跡完全符合。確定是鬼塚的屍骨後,我把硫磺和朱砂,還有死海鹽混在一起澆到了屍骨上。最後又澆上一些汽油,在微微拂麵的海風中,我拿出了zippo打火機。


    陽光,大海,這兩種東西共同孕育了生命和人類文明。而今天,在這朝陽與大海麵前,我將作為一個鬥士,捍衛自己的信念和種族。


    然而,就在我打開打火機的蓋子,彈簧發出清脆的卡搭聲同時。一個陰森森的聲音也在我背後不遠的地方傳來:“如果我是你一定不會那麽做,你應該不清楚惹火了下麵那些家夥會有什麽結果,所以我勸你還是好好想一想。”


    眾人立刻帶槍的拔槍,拿刀的抽刀,什麽無雙刀,誅天弩,鬼斬神外加十幾擊m4a1統統都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那裏有個麵目很普通的菲律賓人,眼角的眼屎說明這人剛剛還在睡覺,但是那漆黑一團的眼睛告訴我們,此刻他已經不是“他”了,已經被惡靈附了體。


    “就知道動你的屍骨你會有感應,但是已經太晚了,告訴你們老大得換人了。”說著我就要點燃打火機,那個被附身的漁民冷笑了一下。伸出一隻手,五指張開手心向下,嘴裏同時念出一串串的梵語音符。


    “他在幹什麽?”大凡叫道。


    “不管他在幹什麽,我隻知道必須阻止他”阿巍從旁邊的一名美軍手裏接過一枝m4a1,拉動槍栓就要開火。


    但那惡靈已經念完了那句不太長的咒語,隻見他手握成拳向上一舉,墳場地麵的沙子紛紛鼓了起來,一隻又一隻爛得隻剩白骨的黃色的沙土裏伸出。緊接著就是一群衣服和肉都基本爛光的屍體骷髏,帶著無盡的死亡氣息從土裏爬了出來。張著大嘴瞪著黑洞洞的眼窩,走起路來身上不停的往下掉沙子,隨著嘎吱作響的骨節交錯聲,先鑽出來的這幾個緩慢但穩定地向我們圍了過來。


    “我操,他還帶著幫手呢?”老黑驚訝地叫道,毫不遲疑注射了變身藥。


    “不是帶來的,這是驅屍咒,該死,在這種老墳場用這咒語實在是最合適不過了。”我帶著驚恐的語氣說。


    “小心腳下”幾個人同時叫了起來,同時我腳踝一緊,低頭看也被沙裏鑽出來的一隻白骨森森的手死死抓住。


    “環形防線,開火”隨著阿巍的命令響起了一片槍聲,這小隊美軍先是解決了抓住自己的屍骨,然後圍成一個圓,兩人一組輪流開火,裝填,我們這幾人中帶著槍的也紛紛幫著開火。子彈把那些已經爛得不成人形的骨架再次拆成零碎的骨頭,與活人的區別就是打中它們後不會因為疼痛而哀嚎。


    趁這功夫,我也手忙腳亂地用軍刀開始砍抓在我腳脖子上的白骨手。用鋒利的軍刀砍白色的骨頭,沒有砍活人時候那種血肉橫飛的場麵,到是有點像我小時候在東北老家劈柴火。


    砍的骨屑橫飛把那手砍掉後,正準備點燃火機,突然腳下土一軟。三個屍體從土裏搖晃著鑽了出來,我正好處於它們三個中間,腳下的土層由於他們鑽出來後形成的空洞而塌了下去。


    我一下子就陷到了腰,剛好和正從土裏出來的三個屍體一般高,正對著我眼前的就是一個可以拿來練九陰白骨爪的人頭骨。我甚至能看到一隻紅色的蚯蚓掛在它缺牙的嘴上,一半裏一半外,肉乎乎的像是還沒吃下去的沾滿肉醬的意大利麵條。


    來不及打火我一拳打在我正麵嘴裏叼著蚯蚓的骷髏頭上,不知道是我力氣太大,還是這家夥死得太久鈣流失引起了骨質疏鬆。反正我把它的頭像是籃球傳球一樣打飛了出去,撞在環形防線中一個美軍的後背上。那骷髏一口咬住就不肯鬆口,像個掛在防彈衣上的西瓜。


    打飛了前麵這個,我回肘想把後麵這個腦袋也打飛,沒想到它一張嘴把我整個肘尖給咬在嘴裏,我實在沒料到人的嘴可以張這麽大。咬到之後它就拚命用力,雖然咬不透納米服但是也痛得我夠嗆,我夾緊胳膊,用力一擰,把他一嘴的牙給帶掉了不少。還沒等我有下一步動作,第三個屍體的攻擊又到了。


    第三個屍體抓住頭被打飛那具骨架上的一跟肋骨,用力一掰,喀嚓一聲硬是把那根20多厘米長的肋條從胸骨上拆了下來。緊跟著就把那一頭粗一頭細的肋條當匕首用,迎頭就奔我腦袋紮了下來。左手剛想防守,卻被咬住我胳膊那個屍體雙臂一伸給整個給抱住了。


    眼看那慘白的骨頭就要戳進我眼睛,不知道哪兒飛來顆子彈把拿著肋骨的手掌整個給打爛掉了,回頭一看是三媚右手的沙鷹幫我解的圍。趁這機會,我奮力拔出陷在土裏的腿,一個中段掃踢把剛才想紮瞎我的屍體踢成兩半。然後猛地掙紮開抱住我這個,回身幾下把第三個也給拆成了碎骨架。


    幫我解圍之後,三媚從背後抽出誅天昆侖弩,邊上箭邊射擊。她瞄準的是指揮屍體在攻擊我們的那個被附體的漁民,但那家夥很狡猾,看到三媚瞄準自己,手一揮幾具屍體就走到了他麵前。形成一扇“屍體盾牌”幫他擋住了誅天弩射出的箭。


    誅天弩每箭都能射倒一具,但是新的屍體源源不斷,好幾個美軍已經被屍體包圍。身上腿上都被咬住,痛得長聲慘呼。聲音在空闊的墳場上飄得很遠,看樣子被咬得不輕。


    “操,拚了”老黑罵了一句,拔出無雙刀,看了看沒人帶著血漿或者正在流血。他一咬牙挽起納米服的袖子,在自己小臂上劃了一刀,嘴裏念叨著:“反正老子傷口愈合快,哎呀我cao,可真痛。”


    沾血的無雙刀立刻燃起藍色業火,老黑一揮刀,高呼一聲:“擋我者……那個……再死一次”跳出了美軍形成的防禦圈兒,殺向那個被附體的漁民。


    無雙刀正是這些妖邪鬼怪之物的克星,不要說被刀砍中,就是被刀上的火燒到,那具屍體也會立刻散成骨架到在地上。看到凶神般的老黑殺出一條無血但是鋪滿白骨的路殺向自己,那被附體的漁民後退幾步想跑。錢掌櫃裝填好鬼斬也衝了上去,老黑則又用刀在自己傷口上抹了一下,讓藍色業火燒的更旺,然後殺向那個雙眼全黑的漁民。


    但這兩人都沒快過三媚,那人還沒跑出幾米就被三媚飛刀射中了小腿,撲到在地後錢掌櫃和老黑又先後而至。錢掌櫃來個了“花豹壓頂”整個450斤的體重直接壓了上去,老黑拿著一個我被催眠後寫好的梵文符咒直接貼到了那人身上,《鬼經》上記載這種符文可以把附體的妖魔鬼怪都驅趕出來。看到老黑和錢掌櫃這麽容易得手,我不禁心裏一動,悄悄摸了張同樣作用的符咒在手心裏。


    被壓著的漁民像是嘔吐一樣,嘴裏鑽出一條蟒蛇似的黑煙。黑煙飛快地衝到半空,錢掌櫃拿鬼斬朝天上的黑煙開了一槍,那顆粒狀的黑煙像是知道鬼斬的厲害。本來聚成一團在空中,突然中間出了一個圓形的缺口,把鬼斬的鉛彈讓了過去。但正所謂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今天他則是躲得過鬼斬神,躲不過誅天弩。飛刀得手後的三媚早就抽弩在手,趁這家夥應付鬼斬的時候,刷刷刷把最後三支弩箭就射了出去。這三支弩箭呈一個三角形,兩枝命中一枝射空,被擊中的黑煙像個無形的怪獸,在半空中狂叫扭曲掙紮,並在掙紮中一點點變淡。隨著它的消散,地上的屍體也漸漸停止了動作,咬在這些人身上的也紛紛鬆開了口。


    所有人都把咬在自己身上、腿上的骷髏摘椰子似的弄下去,要麽就是處理自己傷口或者隊友的傷口。就在這大家注意力都分散了的時候,我後麵突然感覺到有東西接近帶來的微弱氣流和聽到沙地被踩發出輕微的聲音。根本來不及思索也來不及回身,我反手把手心裏的符咒向身後逼進的人身上粘去。粘到對方大腿上同時我縮著頭就地一滾,躲開了劈向我後腦的手刀攻擊。扣著符咒的手向後拍與側滾幾乎是同一時間,不然要麽粘不中,要麽我肯定被那下足以開磚碎石的手刀斬斷脖子。


    回身看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美軍士兵和他黑漆漆的眼睛,以及那臉上難以置信的驚訝表情。然後他大嘴一張,仰天噴出一股黑色煙柱。


    趁黑煙在空中還未聚齊,我對著黑煙說:“鬼塚將軍,讓你回去的時候明白點,我告訴你為什麽我有所準備。上來先說廢話並不是你的習慣,應該是我們另一個老熟人-----梅根。還有就是一個剛柔流九段是不可能那麽容易被飛刀射中的,你就放心的回地獄去吧,後會無期了。”說完我撥動手裏打火機的轉輪,一股火星中火絨燃燒了起來,我直接把打火機扔到了已經布置硫磺等物並澆上汽油的屍骨上。在熊熊火焰中,第二團黑煙在半空中也變得越來越談,最終消失不見。


    “死猴子,還真機靈,就是和那個叫梅根的惡靈有點像,話太多”老黑收起無雙刀說道。


    “就是,廢話真多還不挑時候,你說你先扔打火機再裝拽就不行?萬一你說話這段時間,再發生點什麽變故怎麽辦?你沒看見在電影電視裏,最後喜歡廢話的都被人一板磚放倒啊”錢掌櫃發揮一貫的務實精神對我說。


    我則笑著解釋道:“兄弟我沒別的愛好,就是偶爾喜歡耍一下酷,你們就滿足我這點小小要求吧。”


    阿巍等衝我伸著大拇指,同時給高層匯報著情況。大凡、雞尾酒和螢火蟲依次過來與我擊掌以示慶祝。


    三媚笑盈盈地走過來,朝陽下她的眼睛和海水一樣的藍,對我說:“一攤泥,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老黑肯定是要回去做傭兵,錢掌櫃也得回超自然獵殺組,我呢?無門無派的閑人,就和你一起全世界轉轉,找一找我那百聞而不曾一見的嶽父大人。然後,四處亂轉的過程中,見到什麽怪事就管管什麽怪事兒唄,你覺得怎麽樣,老婆大人?”


    她說:我覺得挺好……。


    《鬼經》第三卷《天啟封印》結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鬼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光頭胖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光頭胖魚並收藏鬼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