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見到鍇鋼的時候,他已經把自己老婆孩子都送到了美國去,召集了一票手下準備報複。軍火商要與人火拚,和開飯店的要辦酒席差不多,是絕對不缺“好料”的。


    一進倉庫我就嚇了一大跳,黑壓壓的幾十號人圍著拚成的長條鐵桌子正在準備武器。這桌子寬度與雙人床差不多,但長度嚇人,像是電影裏法國貴族宴會時的餐桌那麽長。不過上麵即沒有鵝肝魚子醬也沒有蝸牛烤羊排,從頭到尾全是槍或者槍的零件。圍著桌子的人手法都很熟練,組好槍就背到身上或者插到腰帶上,誰身上要是少於兩種武器都不好意思抬頭說話。


    牆角放著幾大箱子彈,我過去一看汗就下來了。統統都是jhp(jacketedhollowpoint全金屬包覆空尖彈),也就是臭名昭著的達姆彈的一個變種。這種彈頭具有銅質包覆,但是彈尖內部中空;彈頭尾端有覆銅包裹封鉛以維持彈頭質量。由於內部中空的關係,前方的包銅會在撞擊目標物尤其是人體時,會比急速變形,加上彈頭尾端的覆銅包裹封鉛的擠壓導致彈頭急速擴張,就成了俗稱的開花彈,造成目標嚴重的撕裂傷。


    在邊境的時候很多毒販子就用這種子彈,打中四肢的話肯定要截肢。打中胸或者頭部,想都不用想,100%%u6b7b。講理論課的教官說打中腹部有30%%u7684概率活下來,反正我見到的都是那70%%u3002一句話,被這子彈直接命中的話,非死即殘。


    “這……,也太狠了吧?”我不好意思直接問鍇鋼,畢竟不太熟。隻好裝成對老黑說,但提高音量讓鍇鋼也能聽到。


    “狠?你看看那邊”挽著我胳膊的三媚抬起玉蔥般的手指示意我看一個方向。


    一看之下我頓時覺得達姆彈不算什麽了,因為我正看到幾個人分別扛著rpg-7單兵火箭筒和成箱的火箭彈走進來。這一切的一切給我造成一種錯覺,就是日軍又要進攻緬甸了。


    示意老黑去勸勸鍇鋼未果之後,我隻得親自出馬:“嗨,那個郭哥,哦不對,吳哥。咦,你到底姓什麽來著?哦哦,不好意思,我不太懂緬甸在姓氏這一塊的習俗。是這樣的,咱們是不是先分析一下敵人的實力,然後再定個作戰計劃什麽的。你搞這麽大動靜,肯定要驚動警方的。”


    “沒什麽好分析的,跑不出就那幾個人,要麽是看上我生意的。要麽是和黑狼有仇的,要麽是即和他有仇也和我有仇的。這些人扳著手指就能數過來,全幹掉就可以了”鍇鋼憤恨地說。確實是這樣,殺人不過頭點地,刀頭舔血過日子的人都不怕死,但是扯上家人或者要滅門就太過份了。


    不過,從他的話裏我還是聽了出來,他也不確定是誰綁了自己全家。就抱著“寧可錯殺十個,不放過一個”的原則,要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好說歹說總算說服了他,不要亂殺人,引起眾怒以後沒法立足。而且萬一你成功的殺了十個你認為的仇家,真凶是第十一個,你怎麽辦?


    聽了我的意見,鍇鋼想了想,同意查清楚以後再動手。就讓手下人暫停,分頭去打探消息,留了二十幾個人全副武裝在身邊保護自己。我把老黑拉到一邊,問他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要說你這個人真是羅嗦,我還想趁機把那幾個和我仇的給收拾了呢。你還把他攔住了,真是的”他居然還滿臉的不爽,我抬頭看了看倉庫東邊的佛像。心想,佛祖啊,你睜開眼看看吧,還有沒有天理了。


    錢掌櫃和三媚到是都同意我的看法,錢掌櫃是出於少死人為好的想法。三媚則說這件事沒那麽簡單,按鍇鋼的做法肯定會殺錯人,而斷指人背後真正的幕後黑手還會趁亂再次行動。


    但是如果查的話,先從哪裏入手呢。老黑說:“這還不簡單,咱們剛下飛機,找人買槍的時候那些縮頭烏龜或者交不起電話費的。統統查一遍,查出是誰讓他們不提供武器給咱們的,不就知道了。”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找到這些人了,自打鍇鋼的事兒傳來之後。這些家夥加強了防衛,而且失蹤更加變換不定。我們不算強龍但他們是貨真價實的地頭蛇,隨便兒找個地方一躲我們就找不到,怎麽才能查呢?


    三媚提出她可以用黑客技術入侵緬甸通信公司的網絡,通過與手機信號通信的基站能定位目標的大概位置,然後再地毯式搜索。但錢掌櫃卻想是被提醒了一樣,表示他有更好的方法。


    通過網絡他聯上了超自然獵殺組的網站,點了一個又一個鏈接後進入了某個頁麵,輸入了一長串的用戶編碼和由大小寫字母數字和下劃線組成的複雜密碼,最終進入了一個類似於查詢終端的程序。


    “咦?你的用戶帳號居然還有效?你不是請假了麽?”老黑很好奇地問。


    “請假又不是離職,再說了,他們還指望著研究我被輻射後的反應呢,怎麽舍得讓我走。上次自作主張給我腦袋裏植入有爆炸功能芯片的幾個老家夥,已經統統被處理了,現在新換上來的高層,對我很重視。而且這種用衛星定位某個已經在美軍反毒情報庫中掛號的,小毒品販子手機信號的簡單操作。不需要很高的權限,也不用任務代碼,直接輸入後回車即可。”說話的同時他一通狂敲鍵盤,把老黑給他看的手機號碼輸入到終端,在嘴上說敲回車的同時手指“啪”的一聲脆響按了回車。


    藍色進度條走到100%%u4e4b後,屏幕上出現了衛星地圖和紅色的小點。看得我心中一陣狂喜,“快打印出來”我說道。


    “說你土吧你還不信,什麽年代了,誰還打印啊?這年頭都講究綠色環保,學著點吧你。”錢掌櫃說著把地圖發到了他們三個的手機上,我的不是智能機很悲具的沒這個功能,拿著用了3年的直板機,心想確實要換部電話了。


    在美軍的高科技和鍇鋼提供的汽車的幫助下,我們四個在45分鍾後出現在了這個外號叫水龍的軍火毒品雙料商人的別墅外150米的樹林裏。


    “這大白天的怎麽進去?繼續用那個什麽迷香還是氣體蒙汗藥來著?”老黑像是在問我,也像是在問三媚。


    “不行,前幾天礦井裏空間太大,我還沒恢複過來呢,要過一周才能用媚術”三媚道,我也是第一次聽她說含香之術還有這種限製,以前隻知道在室外效果不好。


    “太好了,我就總覺得用那東西麻煩,每次你還得先把我們救醒”老黑說著抽出mk23擰上了消音器。


    “老黑你快拉到吧,你和錢掌櫃在外麵打掩護,我和三媚進去就可以”怕他摸進去見人就開槍,我急忙攔住了他。錢掌櫃點了點頭,我們采用分組滲透法。他去破壞別墅的供電線路,我和三媚則繞到了後牆。


    燈滅和叫罵聲同時響起,趁著電子眼停止工作,我倆翻身跳進別墅。這個別墅在牆內種了大片的緬甸國花----龍船花,此刻正是盛開的季節,大朵大朵的花紅得好像三媚的唇一樣。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邪惡地想在這花叢之中試試她的第三種媚術,應該是挺不錯的感覺。


    龍船花又叫百日紅,是指在夏秋委花期特別長,開花的時候美得讓人目不暇接。即不像是櫻花那種潔白淒涼到讓人心碎的美,又不像牡丹那種富貴高雅到讓人讚賞的美。龍船花是一種純粹的熱情之美,奔放之美。當地依思特哈族人的婚禮,就因龍船花而非常的浪漫:緬甸的因依思特哈族人以種植“水上花園”聞名,凡有女兒的人家都會在臨近自己房屋的水麵上用竹木築一個浮動的小花園,並在裏麵種滿龍船花,用繩索將它係住。當女兒出嫁那天,就讓她坐在這個浮動的小花園裏,砍斷繩索,任其順水漂流,直到早已等在下遊的新郎將這個花園撈到岸邊,迎接新娘。


    看著美麗的花,美麗的人,我腦海裏不禁開始勾勒她坐在錦簇的花船之上,我在下遊焦急等待的樣子。沒想到被她看到了,略想一下她可能猜到了我的想法,妙目傳情瞪了我一眼,用唇語不出聲的說:“專心點兒。”


    我心想:“以後執行任務不能和這女人一組,太讓我分神了。”一邊從植物的縫隙中看出去觀察敵情,在後園警戒的一共有四個人,都拿著自動武器。我給手槍換了上了針筒彈頭的麻醉彈,示意男左女右,我負責左麵兩個。


    用口型默念,1,2,3同時我探出身子開槍。她則趁敵人轉身的時候鬼魅一般衝到附近,雙手甩棍左右開弓,放到了兩個敵人。


    繞過一個小遊泳池,悄悄地從別墅一樓的後門進到裏麵。剛進去就聽到有人高聲叫罵,我不懂緬甸語聽不明白他說什麽。不過悄悄向有聲音的地方靠過去,從門縫偷看一眼我就知道,這家夥就是水龍,他在罵為什麽電還不修理好,他要熱死了。


    他實在是太胖了,一米七不到差不多有240斤,坐在沙發上不停的喘著氣。大杯大杯的喝著冰水,把冰塊咬在嘴裏嘎吧嘎吧地直接吃下去。借著他手邊茶幾上放冰塊的不鏽鋼桶的反射功能,我數清屋子裏三個保鏢。門左右各一個,他身後一個。衝三媚打了幾個手勢,我直衝進去用麻醉槍放倒沙發後麵站著那個,三媚在背後照顧門兩側的。


    衝進去一槍放倒我負責那個保鏢,身後也傳來三媚甩棍揮舞時的破空風聲,她對付這兩人綽綽有餘。這時候我餘光看到水龍從後腰抽出一枝m9來。上麵也全是汗,真不知道這家夥一天要出多少汗,他幹脆改名叫汗龍算了。像是三級跳般我衝到那個水龍近前,一個掃腿踢飛了他的槍,當胸一腳連人帶沙發踹得翻了過去。


    不等他晃著一身的肥肉站起來,我衝過去狠狠的兩腳踢到他不敢動彈,又抽出軍刀在他臉上比劃著說:“老黑就在外麵,我好不容易才勸他先別進來。他的手段想必你也有耳聞,最好我問你什麽就說什麽,不然他進來之後,就沒那麽好收場了。”


    沒想到那個水龍十分硬氣,罵了句:“fuckyou”頭就轉身一邊。我示意三媚關好門,這間別墅裝修不錯,看上去這屋子隔音也很好,我準備在這裏審審他。


    三媚的三種術是用同樣的力量發動的,前幾天長時間使用含香消耗太大,現在看催眠肯定也不能用了,還得想點別的辦法。


    這個水龍是個軍火商加毒販子,他這種人最怕什麽呢?我在問自己的同時,腦子裏靈機一動,想出來一個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在冒壞水的主意。


    又給了他兩拳打得他沒法動彈,從他衣服裏我找到了他的電話。我把沙發扶起來壓在上麵,自己又往上一坐,水龍剛一叫就又被我一腳跺沒了聲,順手拿起他擦汗的手巾塞到了他嘴裏。


    打開他的手機,在裏麵隨便找了個號,是個叫紮克的人。我用自己手機撥了過去。接通後那邊說了個hello,聽發音上有點像法國人,因為他的哈羅,讀成了“啊羅”


    “嗨,紮克,我是水龍的朋友,他提供你的電話給我。我想找你做點生意,軍火白粉都行,我這裏都是好貨。”話沒等我說完,電話那邊就罵了句“nuts”(瘋子)掛掉了。


    如法炮製我又播通了下一個,上來就說是水龍給我的電話號,想找你做軍火白粉或者人口生意。無一例外都立刻掛斷掉,還有一個說了句,叫水龍去死吧。


    三媚也明白了我要幹什麽,用那種“你這個小壞蛋”“你最壞了”的眼神看著我,同時她踩著水龍不讓其掙紮。一個穿著黑色緊身皮衣的長腿女人,穿著黑色長靴腳踩在另一個男人身上,如果把甩棍換成鞭子,整個就是女王調教現場版。


    就這樣我一口氣打了五六個電話,直到那個水龍拚命發出嗚嗚的聲音,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不停的點頭。他所以害怕,是因為做這一行保密是第一位的。每一次和新人談生意都會非常的謹慎,你根本不知道誰是警察的臥底,誰是對方的奸細。而我這一通電話打下來,水龍最起碼要損失好幾個已經建立聯係的客戶或者上家。如果我繼續打,搞不好有人覺得他嘴沒把門的,會開始琢磨把他“清理”出這個商圈或者幹脆讓他消失。這才是水龍的軟肋,比殺了他都可怕,所以才拚命的叫我停下。


    “怎麽樣?想說了不?”三媚踩住他嘴上毛巾的一角,水龍晃動胖胖的脖子,把毛巾從嘴裏扯了出去。


    看我停下,他居然又在那裏猶豫。我舉起電話做了個,你不說我就繼續撥的手勢,讓他明白我堅決的態度。同時我告訴他,我還會去其他拒絕為老黑提供武器的軍火商那裏,就算他說了,別人也不能100%%u80af定就是他。


    對付這種人就是這樣,你要讓他知道在我這裏他沒有商量的餘地,同時還要給他留點退路,他咬了咬牙終於妥協了,隻說了三個字:“是昆霸。”


    此話一出,我心為之一驚,這昆霸本人遠遠比這兩個字拆開念要嚇人的多。世界有四大毒品生產地,金三角、拉丁美洲的安第斯山和亞馬遜地區、位於阿富汗的金新月、黎巴嫩的貝卡穀地。其中金三角是當之無愧的老大,當地農民種鴉片就像咱們江南種水稻那麽普遍,緬甸、泰國政府圍剿多年卻依然屹立於頭把交椅而不倒。


    而這個昆霸,目前就控製著金三角地區的毒品和軍火,用咱們中國話說就是金三角的“扛把子”世界最大毒品集團的“話事人。”


    而這樣一個跺幾下腳,數以萬計的罌粟田為之顫抖的毒品之王;這個請假休息幾天,全世界有一半的癮君子要斷糧的超級毒梟。居然也會摻合進來?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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