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接下來他們就會睡覺,所以我也想撤回去。但三媚還想聽聽神父幾個人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意大利文就無聊的四處張望。


    突然之間,我感覺到水麵光線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像是水下有什麽大家夥遊動時候才能產生的漣漪,由於漣漪和三媚都在我右邊,來不及想我猛地把她拉到我身後。幾乎是同一秒鍾,一個黑影帶著急流直奔我衝來。它還沒撞到我,水流幾乎就要把我頂個跟頭,來不及細想我把g36c豎起來在身前一擋。模糊地看到一張比臉盆還大的嘴長滿了銳利的尖牙一口咬在槍上,咬住槍後它猛地晃頭把我甩向了水底。


    從水底向上看,能清楚地看到這東西所形成的黑影。是一條多齒巨鯰,隻見它頭大尾細,嘴附近幾根長長的須子,整個身體足有三米長。我心裏暗罵一句,這該死的雨林怎麽敢跳出來襲擊我的動物都三米多長,難道個頭不到三米的,不好意思和同類打招呼或者不怎麽敢出門?


    它把g36c咬在嘴裏,可能是感覺槍油味不合自己胃口,和著一股水流給吐了出來。我連忙一蹬河底接住了正在下墜的槍,拿到手裏一摸,結實的光學瞄準鏡都被咬碎了。剛才如果不是擋了這麽一下,我胳膊肯定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吐出槍後,這個夠一個連的人同時吃一頓水煮魚的大家夥,晃著大頭就又奔三媚衝了過去。剛才被我拉開的同時,三媚已經抽刀在手。這個時候她靈活的向右一閃,同時把身體在水裏彎成了c字型,準確地躲開了咬向她腰腹的大嘴。水性好的和海蛇有一拚,看得我在水下差點叫聲好。


    而且這個三媚的詠春理念真的是貫徹的很透,她的“連消帶打”不僅能對付我,還能對付這條比黑熊還大的鯰魚。她右手執著fallknivenmc1,看準巨鯰的眼睛一刀就捅了上去。排障刀那24厘米的優美刀身全捅了進去,那巨鯰立刻發瘋了似的拚命甩頭,但她牢牢抓著軍刀握把。一招得手後她左手又抽出另一把mc1,反手執刀對著魚頭頸連接處就是一通狂捅。每一刀紮進去,手腕還要轉個角度然後向下猛的一劃,加大刀鋒在肉裏的破壞,再這麽下去整個魚頭都得讓她卸下來。


    看得我有點開始同情這巨鯰,你說你得罪誰不好得罪她,好好的吃吃小魚小蝦多好,惹她你不是嫌命長麽。同情歸同情,我也不能幹看著不幫忙啊,把槍一收我由下向上接近正在拚命掙紮的魚腹部。


    此刻這條超大號鯰魚還在拚命折騰,我抽出stinger戰術直柄刀看準個機會一刀捅在它腹部。咬緊後槽牙雙臂較力,利用這鋒利的能切開直升機外殼的頂級軍刀,給這條巨鯰來了個開膛破肚。魚肚子裏麵的各種內髒都從傷口掉到水裏,魚腸子什麽的像繩子一樣卷了的我滿身都是。


    土著人聽到水裏巨大的響動也紛紛跑過來看情況,但過來看熱鬧的人並不多。在熱帶雨林的夜間,水裏經常有動物打鬥,有時候是水裏的蟒啊鱷魚啊,把趁夜來喝水的哺乳動物拖下來淹死。也有時候水裏的食肉動物們相互不爽,就直接拉開陣勢pk。


    我和三媚立刻從水底向下遊潛行了幾十米,繞開他們的視線才上岸,水裏這麽多血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要是引來成群的食人魚,跑都來不及跑就得被啃個精光。帶著濃重的魚腥味,剛爬上岸就看到老黑和錢掌櫃來接應我們,他倆也聽到水裏開鍋似的聲音,猜到是我倆遇到了什麽東西。又看到土著人在對岸,就推測我們可能易地上岸。


    清洗自己後回到營地,我描述了水裏看到的東西,錢掌櫃也有和我一樣的疑問,為什麽襲擊我們的,都是三米以上的肉食動物?


    “動物襲擊我們主要是為了食物,它們進攻之前要衡量這次攻擊是否有足夠的成功率,而且像多齒巨鯰這種,以吞食為主,它要確保擊斃獵物後能吞得下去。”三媚側著頭一邊擰掉長頭裏的水,一邊對我們說。


    “看不出來啊,都說有善解人意的,你這是連獸意都善解……”話說一半兒我又傻了。我想起來她有一半妖狐的血統,這麽說不等於罵她麽。


    果然,她臉色一變,說:“本來還想謝謝你的,現在看不用了。”說完氣乎乎的去睡覺了,老黑和錢掌櫃都興災樂禍地看著這我,這兩個混蛋就喜歡看我笑話。


    睡覺前,我把g36c分解後清理幹淨,把被咬壞的光學瞄具扔掉,隻能用物理瞄具了。不過這樣也好,叢林裏都是近距離火力接觸用光學瞄準鏡的機會不多,而且這樣更利索些。


    夜晚過的很快,負責值早班的錢掌櫃看到土著人押著俘虜動身,立刻把我們都叫醒了。三媚還是板著臉不理我,估計還為昨晚我說她“善解獸意”而生氣,小孩子不懂事我也不和她一般見識。


    在跟蹤過程中,我想拉拉近乎,就主動湊過去問三媚:“你之前應該見過很多狼人吧,都長什麽樣?


    誰知道她漫不經心地看了我一眼說:“你照一下鏡子就知道了”


    我反應了幾秒鍾才明白原來她是在繞著彎罵我,但咱一個大男人不能總和女孩子較真兒不是。何況她從小父親不在身邊,小白不能開口說話沒法很好地照顧她,總覺得挺可憐的。


    於是我就裝傻裝到底,充愣充到家,拿出特種兵裝備裏,反射光線傳遞信號用的鏡子在她麵前照了起來,並說:“就長這樣?挺精神的啊”


    “撲哧”一聲她笑了出來,終於又有了些女孩子的嬌態。


    她這一笑,看得我有點走神,不知道為什麽我每次看到她笑魂兒都要飛離體一陣。


    思想這麽一走神,腿上就不知道拌到了什麽機關,一根實心圓木被藤條吊著,伴隨著三媚的“一攤泥,小心”從天而降向我砸來。


    判斷著木樁來的方向我向右一個側滾,躲開了木樁,裝成氣定神閑的樣子站起來。剛準備說兩句“小意思”“不夠刺激”一類的話吹吹牛撐撐場麵。誰知道還沒等站穩腳就又踩空了,我腳踩的草是虛掩在陷阱上麵的。眼看身體跟著掉下去,我猛地前撲來了個猴吃泥,“巴基”一聲摔在草地上。


    三媚趕緊過來把我扶起來,一邊怪我不小心,連個機關都看不到。


    “這不沒事兒麽”我邊說著邊撥開蓋在陷阱上麵的草和小樹枝,看著下麵被削得尖尖的竹子帶著後怕說,剛才要是在多滾半米,我就直接掉下去了。


    “這個機關不是用來對付人的”三媚檢查了一下說。


    “別開玩笑了,你意思是當地的土著打獵用的?不會吧,要這麽粗木樁幹什麽,砸恐龍?”我問道。


    “不,聽我說完,我的意思是,這組機關,木樁加陷坑是用來對付吸血鬼的。吸血鬼移動速度比人類快,所以這是為什麽那個坑遠一點,你才沒掉進去。”三媚解釋說。


    聽了她的話我又走了幾步,發現確實如她所說。我的冷汗就下來了,問:“這是狼族人布置的?用來對付吸血鬼的?”


    “對,這麽多年來,想搶翡翠佛頭的又不隻有我自己。不過狼人也不是白給的,吸血鬼都是有來無回。而且,這個陷阱說明我們已經進入了他們的活動範圍。”說著三媚把腿外側的沙鷹槍套的按扣都打開了,用實際行動給我們傳達了三個字“要小心。”


    “既然馬上就能找到狼人,那我們是不是想辦法把那些人救下來放走?”錢掌櫃指著樹林遠處若隱若現的土著人和俘虜說。我的這個兄弟,到什麽時候都是那麽的善良。即使已經經曆過一次死亡,而且死神的腳步並沒有遠去,還在威脅著他的時候。他的本性還是沒有變,對無辜的人充滿了同情。


    “對,去救人”老黑也同意他的看法,並“嘩啦”一聲拉了下ak的槍栓。就在我認為是莫雷諾神父所說的那種,神的光輝然把老黑也給籠罩了的時候。他又說一句話差點讓我吐血,“好幾天沒殺人了,手癢癢”


    當下我和三媚從左路,錢掌櫃和老黑從左路,加速包抄過去。搶在他們前頭來個小伏擊,分開的時候我囑咐老黑盡量少殺人。同時心想,如果不是三媚的含香隻能在沒風的狹小空間裏使用的話,本來可以零傷亡。


    喝了幾口高能營養液,我們加快了速度,終於在他們中午休息前搶在了前頭。在無線電裏聯絡了老黑和錢掌櫃,我們決定在他們午休的時候,一網打盡。救出人質後,留一部衛星電話、食品和水給他們。


    可是今天很奇怪,本來這些土著人的生活很有規律,但是今天他們好像並不打算休息和吃飯。而是推搡著莫雷諾神父、義工和修女們繼續趕路。


    “怎麽辦,猴子?拿個主意”老黑和錢掌櫃都在無線電裏問我,回身看看三媚,她也是一臉“你說了算”的表情。


    “行動”就在我下達命令的一刹那,領頭的土著首領腦門突然出現一個血窟窿。我連忙又伏下身子,扣住無線電小聲喊:“停下,觀察情況。”


    “狙擊手,在土著人的11點方向,你的2點鍾方向”老黑一年傭兵沒白當,術語準備,觀察到位。


    土著人首領被幹掉的同時,雨林裏躥出十幾個披著防紅外偽裝網的士兵,手裏都端著精良凶狠的自動武器。每個人都負責點射解決一定角度內的土著,六個人壓陣,六個人形成個衝擊扇麵向前壓,這些人槍槍斃命,土著人長矛還沒舉起來呢,就被殺了個精光。


    六人組成的突擊組中四人迅速跑向莫雷諾神父等人,幫他們鬆綁,一個去給沒死透的土著補槍。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一句廢話,非常的流暢。


    剩下一個沒什麽事兒的家夥,看樣子是這個小隊的頭頭,端著一枝hk23,遠遠地衝我藏身地方揮手。


    我罵了句娘,叫老黑他們先別動,帶著胡三媚一起站起身來向他走去。


    “你好,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renato(雷納托),來自意大利,上帝武裝第一小隊負責人。這些是我的手下,謝謝你們把莫雷諾神父被綁架的信息及時通知我們。”用流利的英語說完這些後,他掃了眼我和三媚。看到三媚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眼睛亮了一下,媽的,你不是信上帝的麽,怎麽見到美女還是雙眼放光。仔細看不僅是他,他身後的士兵也都盯著三媚看了又看,弄得我心裏很不爽。


    “孫務實”說到這兒我卡住了,心想:“這年頭兒,貓戴個帽子也是負責人,狗戴個帽子還是負責人。那個差點害死錢掌櫃,害得老黑毀容的馬德威,是什麽吸血鬼組織亞洲區的負責人。眼前這個金發褐眼,高大威武的意大利帥哥,是什麽上帝武裝第幾小隊的負責人,我是不是也要搞個長一點的頭銜。比如:上海市浦東新區xx路xx弄xx花苑xx單元xx號租房委員會負責人兼唯一主要成員什麽的。”


    說了個名字,我也沒什麽職務,就直接和他握了握手。他又說了一連串的謝謝,我能感覺到他的誠意,因為捏得我手有點疼,不過他手勁和錢掌櫃還差的很遠。握手的時候,我還注意到另外一件事。他的放在機槍握把處的左手,食指短一截,不知道是被炸掉還是被刀削掉的。


    這個時候,雷納托的手下,已經分別背著解救下來的神父修女們,準備前往集結點等直升機。雷納托和最後兩名手下也準備跟過去,但雷納托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轉身對三媚說:“這位美麗的小姐,能賞光告訴我你的名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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