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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殊一員”的故事,就從一聲聲野狼的慘叫和嬰兒的啼哭中開始了,這兩種聲音交叉融合,到最後竟分不清哪是慘叫,哪是哭泣!


    當爺爺雙手捧上一顆野狼尚在跳動的心髒,畢恭畢敬地供奉在高大的獵人神像前時,一枚鷹骨做成的卦牌便不偏不倚地掉落在渾身沾滿羊水的男嬰身上,卦牌是占卜用的東西,很神聖,平時都是拿油布包起來的,任何人不準打開以免靈氣跑光。卦牌上有刀刻的卦辭,卦辭是用西夏文寫成的,那是祖先的文字,文字筆畫甚多,淨是些撇和捺,類似漢字卻又極其繁瑣,常人完全看不懂。寨子裏能看懂的人隻有爺爺和一個老瞎子,老瞎子用手一摸就知道這卦牌上說了些什麽,類似盲人看盲文的感覺。


    爺爺看後大叫一聲:“文心武”!


    於是,文心武便成了男嬰的名字。


    這個男嬰,就是我!


    心武,就是心中攥有拳頭的意思,崇尚武力和強悍的男人性格。


    因為在中國的西北,獵人的後代往往以彪悍、霸道著稱。他們不懼血腥,不懼哀嚎,不懼殺戮。獵人的後代往往可以自強不息﹑可以傲視蒼穹,可以很容易地立足於弱肉強食的世界。他們被認為是強者,強者就可以好好活著。於是,爺爺這杆老槍也想讓我成為強者,為我起名“心武”。他希望我有朝一日接過他手中的槍,接替因打獵而被摔成瘸子的父親,成為這大山裏的另一個強者,成為文家的一根響當當的鋼鐵棟梁。


    可我,卻不是“心武”。我辜負了這個名字。


    我從小就害怕血,每次看到鮮血我就會眼前發黑腳下發軟。我從來不敢看獵人們對捕來的獵物剝皮抽筋,每次壯漢們在剝皮架上用刀子割獵物的喉嚨時,我都會捂著脖子慘叫,因為我的脖子也會如割裂般的疼痛。我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獵人們對獵物剝皮時,我都會蹲下來,用雙手死死抱住膝蓋,而後把自己的舌頭緊緊地咬住,直到滿嘴都是鮮血。


    我不敢去圍場下套子,也不敢上山去放槍趕獵,甚至連爺爺的雙筒火槍我都不願意摸。我不願意碰死去的獵物,不願意吃獵物的肉,不喝肉湯,隻啃幹饃饃,喝冷水。這讓爺爺在同村人麵前丟盡了臉。大家都說我一個山嶺子上的男娃娃還不如個川裏的丫頭,軟塌塌的,這哪像文家的性格?說的多了,就有風言霧語,一會說我可能不是文家親生的孩子,一會說我肯定是著魔了。


    爺爺是大族長,平時威風慣了,自然受不了村民的冷嘲熱諷,他惱怒了,在一個春光暖暖的午後將我綁在了村頭用來給獵物剝皮的大木頭架子上。


    我被五花大綁,手腕被拇指粗的繩子反綁在滿是血跡紅斑和碎肉的大木頭樁子上。我大聲地哭喊著,喊的撕心裂肺,胳膊好似要脫臼一般,劇痛無比。


    可男人們誰也不願意給我鬆綁,他們隻是聚在一旁,抽著沒有過濾嘴的老卷煙,吐著濃濃的煙霧,麵無表情。女人們都帶著小孩躲的遠遠的,她們拚命捂著自己孩子的耳朵,卻忘了蒙他們的眼睛。


    而此時的母親和奶奶已經被爺爺反鎖在了家裏,我聽不到她們的任何聲音。


    我大聲地呼喊母親,呼喊奶奶,可是沒有半點回應。


    圍觀的人群被爺爺拿著柳條驅散。


    這時候,我發現如潮水般退卻的人群裏有一個跟我同齡的小女孩呆呆的站著,望著我,她的眼窩已經被手擦髒了,眼簾上還掛著淚,可是此時已經完全忘記了哭喊,她就那麽呆呆的望著我,臉上毫無表情。


    她留給我最深的印象,就是脖子裏有一大團髒兮兮的紅毛線。


    爺爺將一大捧鬆柏枝葉點燃煨桑,然後跪下拜天拜地,之後他一仰脖子將大半瓶青稞酒灌了下去。借著酒勁他用力地跺著腳,踏的地上“砰砰”直響,塵土飛揚。他大聲吼叫著,說要借助神靈的力量給我脫胎換骨,說要趕走騎在我肩上的薩莫鬼。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架勢,嚇壞了,嚇到竟忘了哭喊,隻是發愣。


    爺爺反複地大吼著,他連續跺了幾十下腳之後,將剩下的半瓶子青稞酒都含在嘴裏,然後“噗”一聲噴了出去,噴向四麵八方。隨即空氣中到處都是濃烈的酒香味,還有亮晶晶的水汽。


    而後,他左手從腰間摸出一把明晃晃的七寸尖刀,右手倒提著一隻早就準備好、被紮緊口袋的麻袋向我走來。那隻麻袋在他手裏閃轉騰挪,我知道裏麵肯定裝有一隻野獸。而且野獸感受到了恐懼,在極力地掙紮。


    我無法想象自己被裝進麻袋倒提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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