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陰陽,客流四方”,青石碑上那八個大字曆曆在目,的確是陰陽客棧之外的那塊石碑,但是為何會在此地出現,帶著萬分的好奇,楊小白停在了巨坑邊緣,腦海裏浮現出那個奇怪的夢境,夢裏夢見自己和陰陽客棧中的鬼客們都變成了石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那一切都會是真的嗎?”楊小白甚是疑慮,正準備跳下去一探究竟之時,下方傳來了一陣沉吟,一股罡風襲來,將瘦弱的他掀離了數丈遠,蝙蝠群被驚醒過來,血紅的眸子緊盯著楊小白。


    “他娘的,下麵到底是什麽玩意!”楊小白暗角不妙,明白當前形勢不宜硬闖,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再說了他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找毛蘭英,既然毛蘭英不在麗都酒店,那就萬事大吉。


    他灰頭土臉的跑了出來,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酒店中的那些被延年益壽茶喝得上癮的官員們仍在樂不知疲的玩樂著,酒樂聲不斷,鳩魔和尚冷漠的看著這一切,腦海裏浮現出七百多年前宮廷裏,皇帝奢侈淫樂的畫麵。


    春節將至,歲月匆匆而過,整個冬天都很平靜,麗都酒店再無任何事情發生,李從江方麵也變得安靜無奇,眨眼醫院的火災事件已經過去了數月,人們也逐漸忘記了那段慘痛的回憶。


    看守所中,王大友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從開始幫李從江作惡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但是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麽快。想到以後不能看著孩子長大了,王大友心中滿是絕望。


    王大友的父親也因為這件事躺在了醫院裏,前幾天醫院捎來消息,老人已經去了,身為兒女,卻不能盡孝道,不能給老人送終,悔恨的淚水奪眶而出。


    “你放心好了,我們會替你好好照顧你兒子的。”鐵窗外,一位打著領帶抱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很是憐憫的看了王大友一眼,這個男人便是李從江請來的張律師,此時是來當說客,勸說王大友將全部的責任承擔起來。


    王大友對李從江已經完全失望了,這分明就是兔死狗烹,想起自己當初對李從江忠心耿耿,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王大友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抓住鐵窗旁的鐵柱,大聲喊道:“我要見李從江,我要見李從江!”


    監獄裏的獄警走過去將王大友從鐵窗上掰了下來,然後給其戴上了鎖銬,冰冷的鎖銬讓王大友恢複了理智,向獄警要了根香煙,猛吸了兩口,心情才平複下來。


    張律師嚇得連連後退了數步,要不是鐵窗有玻璃遮擋,恐怕剛才早就被掐死了。見王大友安靜了下來,張律師才有緩步坐了下來,拿起通話器繼續說道:“李總最近比較忙,你的事我已經全權受理,你有什麽條件盡管說出來,我會盡一切可能的滿足你。”


    “嗬嗬。”王大友冷笑了兩聲,“滿足我,你能恢複我自由嗎?”


    “這…”張律師麵露難色,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兒子患有絕症,隻要你願意扛下來,我們願意花錢為你兒子治療,直到他康複為止,怎麽樣?”


    “真的?”王大友心中有些動容了,畢竟自己做這麽多也就是為了孩子,如今李從江願意花錢替孩子治病,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樁心願。


    張律師見王大友有些動搖了,隨即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繼續道:“現在李總已經打通了關係,你扛下來之後最多也就是判個十年,到時候出來的時候,公司的經理職位還是為你留著,而且還額外給你一千萬的補償,這樣的好事可是你祖墳裏冒青煙,常人盼都盼不到的啊。”


    王大友接過文件看了看,這無疑就是犯罪白皮書,隻要王大友摁上一個手印即可。王大友陷入了掙紮,到底是摁還是不摁,如果不摁的話,憑李從江的勢力完全可以殺人滅口。如果摁了的話,自己就免不了受牢獄之災,但是卻能替孩子做手術,再三抉擇之下,王大友將大拇指伸了出來。


    張律師趕緊拿出印泥,看著王大友在文件上蓋上了手指印,律師如釋重負般緩了口氣。


    王大友在摁下手印的那一刻,腦海中浮現出老父親失望的表情以及孩子大聲喊著爸爸的樣子,頓時淚流滿麵,傻愣在了原地,最終在獄警的推搪下,走進了監獄之中的黑屋子。


    張律師走出江川監獄,徑直開車駛向李從江的別墅。


    整棟大房子也顯得死氣沉沉,窗戶都掛上了黑色的大窗簾,一點陽光都照不進來。平時家裏也不許開燈,黑漆漆的,嚇得仆人們都不敢進屋。


    張律師按響了大門的門鈴,過了大概十分鍾的樣子,門開了,開門的是個滿臉皺紋的老大爺。


    “請問,你有什麽事嗎?”老大爺的牙齒都已經掉光了,嘴巴癟成一團,連說話都有些模糊不清。


    張律師笑了笑,道:“李叔,我是李總的律師啊,你忘記我了?”


    “哦,我想起來了。”李叔突然恍然大悟般笑了起來,摸了摸花白頭發,繼續道:“你是從江的弟弟的吧,聽說你去了日本,想不到是多年不見,變結實了。”


    張律師被弄得一頭霧水,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李從江會有個弟弟,不過自己也沒有必要和一個患有老年癡呆症的老人計較,當下便笑了笑,不再做聲。


    李叔興奮的將張律師領了進去,邊走邊講述著李從江和他弟弟小時候的事情,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並不像是胡亂編造。


    李叔從荷包裏拿出鑰匙,顫抖的手連續插了好幾次都沒有將鑰匙插入孔裏,最後還是張律師幫忙,才將大門打開。


    李叔笑了笑,道:“人老了,不中用了,還是你們年輕人有眼力啊。”


    張律師尷尬的笑了笑,這個李叔是李從江父親的拜把子兄弟,以前共同參加過抗美援朝,殺過洋鬼子,也曾遠赴越南邊境,和越共展開過殊死較量。人年輕的時候就算再風光,也有風燭殘年的時候,李叔已經九十高齡了,終身未娶,早已經將李從江當成了自己的兒子看待。


    如今李叔的老年癡呆症又逐步開始嚴重,總是念叨著李從江的弟弟,但是那個所謂的李從江的弟弟根本就聞所未聞。


    大房子裏黑漆漆的,充滿了一股黴臭味,從麗都酒店回來,李從江就吩咐眾人沒有事別去打擾他,與外界的一切聯係都僅僅隻限於一根電話線和一台電腦。李叔偶爾會進去打掃一下,但是並沒有去過李從江的屋子,當然他也進不去,因為門是從裏麵反鎖了的。


    “砰砰砰!”房門響了起來。


    李從江靠在沙發上,不知道是何原因,自從上次心髒病發作,吃了鳩摩大師的延年益壽茶之後,全身變得硬朗了,有恢複年輕時候的雄風跡象,但是身上卻長滿了斑疹,有時候的拙癢讓他有些生不如死,皮膚都被他抓得潰爛了,流出了黃橙橙的膿水,有的地方甚至還長了蛆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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