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曉雨感覺一種冰冷席卷了身體,想起剛才自己來到這裏時,那站在窗台這裏,看向對麵樓的短發女孩,是的,現在想起來,她臉色發青的顏色,明顯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樣。


    輕輕安慰著哭泣的陳欣,目光看向窗台,那裏曾經一定是站過那個人,否則自己從來沒見過那個女孩的,哪怕是幻覺,又怎麽會在這裏見過她。


    “曉雨姐姐,我們還是出去吧,這裏,我很怕。”顫抖著身體,這個開朗的小女孩,居然會因恐懼而雙眼泛紅滿臉淚痕。


    “恩,行,反正你們管理也不是很嚴,要不你先去我那住吧。”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離開了寢室,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八號樓寢室,304,404,504同時熄滅了燈光,整個八號樓全部陷入了黑暗。


    504寢室中,在安靜片刻後,突然吱呀的一聲從衛生間中傳來,接著一個人影從衛生間裏走出來,短短的頭發,粉色的t恤,輕車熟路的走到了桌子旁,拿起一張紙條,對麵樓的燈光,透過窗簾,勉強能辨識紙條上的字:


    “媛媛,我去張曉雨姐姐那住了,你回來了就立刻聯係我,還有,不要呆在寢室中,她,回來了!”


    “嘻嘻,嘻嘻。”女孩輕輕的笑了,聲音空靈放大在這個屋子。


    “曉雨姐姐,你怎麽今天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走好多天呢。”溫暖的屋子裏,兩個紅潤著臉頰,窩在沙發中的女孩,和之前在八號樓寢室樓中驚恐的人是判若兩人,隻是那目光最深處的不安隻有他們本人才知道。


    “嗬嗬,是啊,我也沒想到。”曉雨捧著玻璃杯,滾燙的茶,讓回憶也變得有些溫暖了許多。


    那天順著那次逃出來的山道進入幸福裏的時候,沒有想到,路上異常的順利,而在抵達了照片上,幸福裏的禁區,那個墓地的時候,居然碰到了杜海。


    “曉雨姐姐,你怎麽來了?”就在曉雨拿著照片對比尋找完全相同的地方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個熟悉的人影從一旁的樹上跳了下來。


    “杜海。你怎麽在這裏?”數日未見的杜海,早已褪去了曾經的青澀。現在的他,古銅色的肌膚上,有著一道道傷口或大或小的疤痕,雖然已經痊愈,卻在身上留下了永遠褪不去的痕跡,那是男人的痕跡!


    “你,不冷嗎?”曉雨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看到裸著上身的杜海,脫口而出這樣的問話。


    杜海明顯楞了一下,噗呲樂了,又像恢複成了那個追隨著杜澤和張曉雨的大男孩,以為曉雨姐姐會問很多問題,卻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


    “冷,但是這樣,可以讓自己一直保持清醒。”說完警覺的看向四周,四周安靜的和曉雨來時的路一樣,沒有一人,而在另外一邊,就是曉雨幾個星期前來到時,那嗜血入魔的幸福裏。


    “現在,怎麽樣了?”看到杜海拇指的斷指,曉雨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發現村裏很多老人的手,都是沒有拇指,她當時就很奇怪的問了杜澤,當時杜澤很神聖的說道,這是他們氏族的傳統,一旦父母去世,就要斷拇指,父親去世斷左指,母親去世斷右指,這是對父母的哀思。


    那現在,杜海的雙指,竟然都沒有了。“杜海,你的雙指?”


    “爹娘,都已經去世了。”背對著曉雨的杜海,此刻看不到表情,但是曉雨從這個背影中發現了最沉重的悲痛,那是不能說,無法說,無處說的悲痛。


    走到杜海的身後,曉雨突然,伸出了手臂,從身後抱住了他,單純的安慰或許沒用,現在他所需要的隻是一個擁抱和支持。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樹上枯黃的葉子在這個早到的冬日,終於飄飄搖搖落下了最後的一片。


    “曉雨姐姐,你怎麽來了?”杜海鬆開了曉雨,轉回身,仿佛一切的悲傷都不存在一般。


    “我,發現了這個。”掏出了兩張圖片,一張是高新文桌麵用的風景圖片,一張是那個博客網站中,林海兒,蘇歡歡,高雪,王思雨,李笑笑,範嬌,姐姐和姐夫的合影。


    熟悉幸福裏的杜海,第一眼就發現了兩張照片的不同,是那棵樹?


    “這個很重要嗎?”杜海實在不解,這樣一個關於樹的照片,有什麽奇怪的。


    “這張合照的照片中,除了姐姐和姐夫,剩下的人,全部都死了。而且,這個人,應該就是你們曾經發現的那具屍體,現在運到了北開的那具。而且,我發現這個的地方,是另外一個人,和他們死亡或許都密不可分的一個人的電腦裏。這個風景的照片是他的電腦桌麵。”曉雨一字一字的解釋著,不出意外,杜海聽完,也和她當初發現這件事那樣震驚。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同時注視著那棵位於幾個墳墓中的樹,筆直的樹幹,幹枯的樹枝,隨著寒風蕭瑟的擺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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