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顧仲商不將目光遞過去,顧仲青也能知道顧仲商要自己管好的是誰。露著陰惻惻的笑容看著眾人,大有一副都給大爺躺好等蹂躪的姿態,直看的眾人背後冷風呼嘯,接著,自懷裏掏出一杆大號狼毫,眾人不禁齊身後退,乖乖,他不會是要用筆殺人吧?


    “原地坐好,我來畫結界。”看著眾人一臉警惕和小心,顧仲青露了一個得逞的笑容,直笑的幾人心裏罵娘,靠,害老子(老娘)以為大限將至了!


    顧仲商忙乎著自己的簡易祭台,也沒空搭理身後那些被顧仲青調戲的無辜同學。


    自懷裏掏出一個小香爐,擺放好,而一旁圍坐的人,此刻也不去管自己是不是被顧仲青調理了,全部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顧仲商,乖乖,這是傳說中的四維空間袋麽?還是道長的口袋裏住了一個多啦a夢?


    誰會想到,那身看似簡單的休閑裝後麵,連背包都沒有,居然能放下一個小香爐。將結界設好,手裏拿著顧仲商給的火把,安坐在眾人後麵的顧仲青不難感覺到眾人在看見顧仲商拿出那個香爐時的不可思議。如果空間夠大,顧仲商帶一個香案來,顧仲青都不會覺得奇怪。


    蹲下身,將三炷燃香穩穩的插入香爐,將紅色的繩子放在香爐前,沒有香案,顧仲商隻能把五張紙符按著從左到右的次序貼在地上,香爐旁一盒朱砂印,一杆狼毫筆,還一些香灰,將物什都準備齊全,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那還在憨笑的鬼魂,這鬼做的倒是福氣,沒有痛苦沒有糾纏,唯獨有笑。想著,“你來。”向那鬼魂說道。


    鬼魂對顧仲商也沒防備,癡癡傻傻的笑著,浮向顧仲商。“我給你一個歸宿,你可願意?”低聲問著眼前的鬼魂,顧仲商卻知道問也白問,三魂七魄隻留了這麽一魄,不知道該不該說是這一魄前世修的好。伸手,將魂魄引到香爐前,也不再多言,既然東西少,就速戰速決。


    如是想著,手一伸,手中筆起,沾了沾朱砂墨,手抬起時,地上紙符也在這瞬間以極為緩慢的速度燃了起來,而顧仲商手持著毛筆,開始在鬼魂前勾畫起來,勾撇橫頓筆,每一個動作都似乎是在講一個故事一般起伏有致,腳下步子也跟隨著手中的動作而挪動著。


    隨著動作的變化,顧仲商描繪的速度越來越快,而符紙隨著顧仲商的速度燃的也越發快了,身形步法的移動,眾人似乎能聽見風聲,不多時,一旁觀看的眾人竟有些不能抓準顧仲商的動作了,每到一處都如一片虛影,隻留下一點墨跡。


    而不知何時,香爐旁的香灰竟越來越少了,誰也不曾看見顧仲商去動那些香灰。而那鬼魂看起來也模糊了不少。筆尖勾過顧仲青提供的紅繩,向上拋起,伴隨著空中闕詞,紅繩泛著淡淡的光,而光隨著顧仲商的動作,也越來越亮。


    就在光芒開始刺眼的瞬間,顧仲商將筆拋起,手指迅速成印,“開!”一句厲斥後,周圍忽然便暗了下來,而那癡傻憨笑的鬼也沒了蹤影,符紙也已盡成灰燼。


    筆,重新落回指尖,就在顧仲商準備長籲口氣緩解一下的時候,身後爆發地是幾人情不自禁的掌聲,而如果不是還有顧仲商的禁令,恐怕幾個人連‘好!再來一個!’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一個淩厲的目光丟過去,掌聲瞬間消失。滿意的看著眾人表現一致的默契,收了目光,看著一地狼藉,深深的呼了口氣,擦了擦額間的汗,顧仲商開始收拾地上的殘局,隻望那魂魄下一世有個好歸宿。心裏念著,手中的動作不停,不肖片刻,一切收拾停當,瞥過眸子,卻看見眾人一臉深意的看著自己。微皺了皺眉,“有問題麽?”


    所以,顧仲商這是典型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自己說話說的那麽隨便,憑什麽我們就得禁言。當然了,就算有膽量腹誹,也不一定有膽量說出來,對著顧仲商的問題,眾人一致的搖著頭,表示沒問題。其實,大家真的好想知道,道長,你那些東西到底裝在什麽地方啊?!


    “沒問題就起來,走了。”看著恢複了冷淡的顧仲商,眾人有那麽一點點懷念和鬼在一起的時光了。對著一張死人臉和對著一張活死人臉的區別就在於,死人臉不必擔心他張開眼睛詐屍,活死人你就要時時刻刻警醒著自己,這不是死人,這僅僅是酷似死人。


    和這麽幾個活寶在一起,顧仲商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被磨練到極致了,果然師父說得對,麵對凡人,你就要保持一種聖人看螻蟻的心態,否則一定會被氣死,自己果然還是需要曆練的。


    眾人要是知道顧仲商正在練習如何將他們看成是螻蟻,估摸這會就沒有閑情雅致在那琢磨顧仲商那個口袋以及對方是否隻許州官放火了。


    而看著仍然坐在那裏沒有打算動的幾個人,顧仲商顰著眉,他們該不會又在想些什麽猥瑣的事情吧?想著,忽然露了一個可以算是殘忍的微笑。對於,顧仲商來講一切和道家無關的無聊事情都是猥瑣的。而就在唇角還沒完全勾起來的時候,原本還坐在地上的眾人,已經迅速站在了顧仲商身旁。唯有顧仲青拿著火把在慢悠悠的向眾人走來。


    將火把重新交給顧仲商,“我說老哥,你是打算去找剛才的那個怪物麽?”這頭超度魂魄已經送走了,要麽繼續走下去,要麽誘捕剛才的怪物,而從顧仲商一開始和怪物玩的遊戲來看,第二種可能更大一些。“留著它吧,我要他一滴血不過是怕它再來沒法子治住它,不過一時半會應該不會來了,走吧。”


    看著自家老哥的背影,還真是顧仲商的作風,物競天擇,既然存在必有存在的道理,這裏和自己所在的世界一樣,不過都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罷了。也是,要是按照老哥那種多管閑事見到鬼就想度的性格,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離開這裏。這個時候,還是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想著,伸手拍了拍何和生的肩旁,“我看這趟買賣,你是賠大了兄弟。”痞裏痞氣吊兒郎當恐怕已經成為顧仲青的代名詞了,雖然何和生不介意顧仲青對自己表現友好,但是為什麽總覺得這話有問題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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