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呼呼地把他頂了回去,“未見得吧,你起初還不是說這裏沒什麽問題嗎?可結果呢?”


    王伯並沒有同我爭辯,臉上的笑意更勝了些,他隻是不急不緩地說了句,“放心吧。”


    我的臉憋得痛紅,氣鼓鼓地轉過頭,不再去理他,也不再想著衝過去救師父了,因為這時候王伯完全是橫亙在我麵前的一座大山。


    良久之後,我還是用商量的口吻對王伯說,“王伯,咋能不能先合力解決了這東西再想別的事?”


    王伯搖了搖頭,臉上掛著笑意,這時在他的笑意中已經看不出什麽和藹了,相反那笑意卻使人莫名地厭煩,我生氣地啐了一口沒有去說什麽,因為我感覺對他說什麽都是徒勞的。


    但是他卻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但是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師父肯定沒事,也許有些事可以大意,但是這事我絕對不會大意的,相信我。”


    我沒有去理他,而是把目光拋向了還在纏鬥著的師父和屍鳩,師父和屍鳩正在鬥得難解難分,看樣子師父已經扳回了劣勢,一把乾坤劍團住周身,逼得屍鳩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子,但是師父也被困著突不出去,我看了眼王伯,心想:這就是你說的我師父沒問題啊。


    王伯雙眼雖然盯著爭鬥的場麵,但是他卻發現了我剛才看向他的那一眼,他也沒有回頭,“放心吧,你師父快贏了。”


    我瞪大眼睛再次仔細地瞧了瞧場中的形勢,但是還是沒有看出來師父有贏的勢頭,王伯似乎讀懂了我的心事,“怎麽?看不出來?”


    我點了點頭,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師父劍芒一斂,我的心便隨著一緊,心想:這下玩蛋了。事後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師父劍芒雖斂,但是他的劍芒隻是悠斂既出,一道白芒劃過,就聽得屍鳩“吱呀”一聲悲鳴,我心中不免暗暗順了口氣。


    “快截住它”王伯突然吼道。


    “什麽?”我驚愕地問道。


    “截住它”王伯便說便朝著剛落地的屍鳩撲了過去,那屍鳩端的厲害,雙爪微一蹬地便掠身而起,徑直穿過王伯的腋窩朝著我撲了過來。


    這時師父也緩過一口氣,“快,沐安,截住它,別讓它跑了。”


    師父剛說完話,那屍鳩已經到了我的麵前,我沒有任何思考的機會舉刀朝著它的頭上劈下,悠忽間,它那覆滿羽毛的臉上再次閃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我看的微微一呆,劈下的刀也隨之一滯,那屍鳩一折身子,雙爪抓著刀鋒轉了一圈,“撲棱”一下竄向了洞的深處。


    王伯搶過我手中的刀追了進去,王伯的身影剛過,師父也趕到了我的身邊,他順手帶了一下我的手臂,“別愣著,跟上。”


    “哦”我還沒有完全從剛才那詭異的笑容中回過味了,王伯和師父一前一後已經竄出去很遠了,我摸了摸因為驚嚇而扭曲的臉,也跟著跑了進去。


    這洞內的路很不平穩,加之洞內光線不似前幾處光線明亮,所以我跟在師父和王伯屁股後麵跑得很費力,顛顛撞撞的勉強不被師父和王伯甩開,相反師父和王伯卻跑的相當平穩,從後麵幾乎看不出他們身子的搖晃。


    我暗歎一聲苦,腳下並不敢怠慢,急著緊緊攆在他們兩身後,腳下磕磕絆絆的,有好幾次差點被絆倒了,幸虧我的身手還算穩健。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豁然前麵的洞穴開闊起來,而在那洞穴中星星點點地布滿了淡綠色的火焰,而且那火焰還在來遊移著,看著那鬼氣森森地火光,我心裏開始發毛,腳下卻跑的更快了,心想趕上師父他們就好了。


    巧的是王伯和師父也一前一後猛地停住了身子,我急趕幾步追到師父身邊踹著粗氣問道:“怎麽樣?追上了嗎?”其實不用問也能看出來。


    師父和王伯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在肢體上對我作出回應,我好奇地抬起頭朝前麵看去,立時便被那毫無征兆襲來的場麵怔住了。


    前麵空曠的洞穴中整齊的排著三堆尚未完全腐爛的屍體,每一堆都整整齊齊的堆成一個十米大小的立方體,而堆放的高度怕不止三十米吧,反正這高度都快頂著洞頂了,奇怪的是這些死屍就這樣平穩地堆了起來,毫無突兀之感。


    那三處死屍呈品字形排列,遙相呼應,每一堆的最上層都挑著一盞古怪的燈籠,說其古怪是因為它並不是常見的八角燈籠,而是七角燈籠,這是第一處古怪之處,第二處古怪便是那燈籠兩端突出,中間部分卻縮了進去,雖然燈籠已經熄滅了,但是還是能看出它的外形是血紅色的,整體看起來給人極不舒服的感覺。


    師父和王伯沒有去端詳這些,而是在盯著地上那飄忽不定的鬼火專心地看著,我用手肘觸了觸師父,“怎麽回事?師父。”


    師父還是沒有回答我,仍然在專心地盯著那滑動著的鬼火。


    我縮了縮身子,不再去管他們兩,不知怎麽的,雖然剛才跑得滿身大汗,但是在這地方卻莫名地陰冷起來,進入洞到現在還是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剛才脫了衣服也沒有這種感覺的,到了這裏突然間陰冷就竄了出來,這種陰冷很難受,它仿似有靈魂一樣,順著腳底直入骨髓,最後便攻入心髒,這種冷太徹底了,冷的我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師父察覺了我的不適,邊看著那些鬼火邊脫下上衣遞給了我,我怕師父這麽大歲數受不了這陰冷,強自咬著牙說道:“師父,我不冷,你穿著吧。”饒是這樣我說話的時候牙齒還是不自覺地打著顫。


    師父端詳著那些鬼火並沒有回頭,“別嘴硬了,牙齒都打顫了,還好意思說不冷。”


    我還想退卻,師父用強硬地語氣說道:“拿著,你是不是瞧不起師父這體質,認為你師父頂不下去?”


    我沒有回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師父這時才回頭看著我,“別看你師父現在老了,但是這把骨頭並不輸於兩個你。”說著便把上衣塞給了我,“把八寶袋給我。”


    我取下身上的八寶袋交給師父,我以為師父要有所動作,沒想到他隻是把八寶袋斜背在身後,然後蹲下身平時著那飄動著的鬼火。


    我將師父的上衣抖開了穿在身上,由於我比師父高一些,而且師父的上衣也破了好多窟窿,所以這件衣服穿在我的身上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我自己瞅著都想笑。


    就在我欣賞著這不搭配的上衣時,王伯說道:“梁老頭,看出什麽端倪沒有?”


    師父的臉色異常凝重,他輕輕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了王伯。


    王伯歎了口氣,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對師父說,“我也看不出來它藏在那裏。”


    師父卻說道:“這千屍陣就夠咱們受得了,找不到屍鳩的確切藏身之所咱們這把老骨頭這次可真的要撂在這裏了。”


    王伯也不無感歎地歎了口氣,“是啊。”


    師父狡黠地一笑,“既然都這樣了,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一些,你總不能看著老友含恨而去吧,你就不能讓咱死個明白嗎?”


    王伯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弄了半天你就是想知道這?”


    師父點點頭,同時應了一聲,“嗯。”


    王伯嗯了一聲,然後才搖搖頭說道:“不可能。”


    師父白了他一眼,頗為氣憤地罵了一句,“木頭老頭。’


    聽著師父新給王伯起的綽號我“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他們兩同時回頭看了看我,我趕緊憋住笑,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王伯。


    突然,“嘩,嘩,嘩”接連三聲輕響,那三堆屍身上的燈籠毫無防備地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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