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早已把舌頭縮了回去,穩重地蹲在地上,一雙幽藍的眸子在緊緊地盯著我,看的我心裏一陣陣發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也許是由於剛才被我劃了一刀,現在它沉穩地俯視著我沒有動靜,似乎也不敢再輕視我了,碩大的頭顱左右搖擺著在找尋著進攻的最佳位置。


    盯著它左右搖擺的腦袋,腳底的冷汗出了一遍又一遍,心想,壞了,這樣被動地蟄伏著,遲早會被它找出進攻的破綻的,該想個辦法才是。


    而那本來毫無規律的鈴音突然又急促起來,像是在催促著什麽,那東西聽得鈴音響動,好像下定了決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呼”的一下撲了過來。


    心中暗暗叫著苦,但是手下卻不敢有絲毫怠慢,使力把師父和王伯拖到了最裏邊,靠著牆壁半仰著,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麽大得力氣,完成這些事竟然沒用多長時間。


    但是這時間也足以夠那東西跑過來了,就當我剛安放好師父的身體時,還沒來得及轉身呢,背後便風聲忽起,來不及轉身,我順勢跳起,在空中轉了一周之後,身體力盡落地,最後又是一個翻滾,我才小心翼翼的單膝著地,抬起雙眼朝它掃了過去,當然在完成這一係列動作的時候,手中的刀一直在繞著身體轉動著,這也是師父教我的防身技術。


    那東西一擊之後,便又停了下來,腦袋微微偏著,雙眼饒有興趣地盯著我,頗有戲耍的感覺,我的心中雖然很不是滋味,但是又能怎麽樣呢?小命現在都到了閻王殿門口了,還顧得上在乎這些。


    半晌之後,那東西掄起灰色的巨臂緩慢地摸了過來,對,是摸了過來而不是拍了下來,像一個母親慈愛的要撫摸自己的孩子一樣,緩慢地朝著我頭頂摸了過來,我雖然感覺奇怪,但是並沒有輕視它的這一個動作,把拄在地上的刀橫在了胸前,注視著那緩慢移動的手臂,說它是手臂,倒不如說它是活了上百年的白楊樹,那灰白色的皮膚和白楊樹也極為相近。(.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良久良久之後,它的手臂終於快要挨上我的腦袋了,而我卻不知道怎麽的,居然沒有勇氣用手中的刀去砍它了,隻是身子又一個翻滾躲過了它手臂的撫摸。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的眼前一抹紅光滑過,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呢,師父已經被它那紅色的舌頭卷著高舉在空中,而它卻用輕蔑的眼神盯著我,仿似在說你小子和我玩還太嫩了點。


    師父雖然神智被那不知名的古怪鈴聲迷的暈暈乎乎,全然不知身邊發生的事,但是他的臉色仍然因為胸腔難以換氣而憋的痛紅,看著師父那無力的眼神,我心中急了起來,我明白現在必須要冷靜,所以我極力想壓製住慌亂的心神,可是不管用,好不容易穩住的一點心神,隨著血紅舌頭的微微一擺便又揪了起來。


    我“呸”的一聲,“娘的,小爺豁出去了。”抬起明晃晃的刀刃,我右腳微一蹬地,便竄了過去,那東西好似也沒想到我會不顧一切的朝著它衝過來,眼神中微微顯出一絲慌亂,乘著它還沒有穩住心神的當口,右手中的佩刀掄了一圈,朝著它那粗壯的手臂砍了下去。


    沒料的是這頗為笨重的大家夥身手相當敏捷,就在刀鋒剛剛挨上它手臂的那一瞬間,它及其快捷的將手臂收了回去,當然我立馬撲了個空。


    想是我這一下徹底激怒了它,它那本來幽藍詭異的眼眸卻泛起一絲絲淒厲的慘紅色,我知道它要發飆了,身形也頗為利落的臨空幾個翻滾,滾出了它的攻擊範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它居然對師父下手了,隻見那猩紅的長舌略微一動,師父就直接被甩了出去,師父在這時並沒有清醒過來,我擔心他現在更本不懂得保護自己的身體,萬一頭部直接撞上牆壁的話,那不死也得半殘。


    沒有時間再考慮太多的事,也沒有時間將佩刀歸入刀鞘,我胡亂的將佩刀插在要到,稍稍彎曲身形,看準師父的落點,哧溜一下,全速奔了過去,總算是在師父撞上牆壁的一瞬間將師父從閻王殿的門口奪了回來,接住師父的瞬間,我也已經力盡了,兩人噗通一聲摔落在地,師父現在神智不清還沒什麽感覺,而我就慘了,為了保護師父的身體,在落地的瞬間,我盡力將師父的身體移到了我的身體上方,所以當落在地上時,重力全移到了我的身上,再加上背部的落點正好有一塊散落的碎石,於是我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碎石上。


    我慘叫一聲,抱著壓在我身上的師父胡亂選擇了一個方向滾了過去,也就是一滾才得以堪堪避過那東西的連環襲擊,而那白楊般的粗臂“哐當”一聲擊在地上散落的石塊上,頓時碎石橫飛,我急忙將師父壓在身下,右手護著頭部,當然背部不可避免的又挨了幾下石塊的重擊。


    當濺飛的石塊全數又歸於地表的時候,我急忙回頭瞅去,鼻間腥味忽起,一道紅光卷了下來,慌急忙亂中,我抱著師父的身體來不及站起來就地一滾,滾出了兩米多遠,但是就在這時我覺的雙手一空,我意識到不妙,一個打挺立了起來。


    右手下意識的朝腰間的佩刀探了過去,但是更不妙的是我卻抓了個空,腰間的佩刀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散落了,再看看窩在一邊的王伯,他手中的乾坤劍也散落在他的身邊了,但是他的身形依舊萎頓著,兩眼遲滯的盯著前方,那煩人的鈴聲依舊穩穩地不緊不慢地響著。


    但是我額頭的汗卻一層層地滲了出來,也不知道是剛才逃命時產生的熱量,還是由於緊張而滲出的冷汗,我想也不是因為緊張產生的,因為我的心已經麻木了。


    剛才有刀在手尚且感覺到有些手足無措,更何況現在腰間的佩刀已經散落了,我相當於要赤手空拳對付這龐大的家夥,我更感覺到手足無措了,而王伯現在也指望不上什麽,師父自身的反擊就更別提了,心中定了定神,隻有靠自個了,下意識的便去找尋佩刀的下落,終於在石塊的間隙找到了它的下落。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看了眼那東西,那東西幽藍的眸子仍然存著絲絲血紅,這時候它仿似頗為悠閑的盯著我,卷著師父的舌頭緩緩動著,師父剛剛稍顯緩和的臉色又漲成了紫紅色,我知道時間有限,必須盡快拿到散落在石縫間的佩刀,偏巧這東西盯著我不放,隻要我稍微動一下便會馬上遭到它的攻擊,更別提大搖大擺的去取佩刀了。


    我毫無辦法的和它僵持著,師父的臉色早已由紫紅色變的慘白慘白的了,我心想這麽下去不是辦法,便決定冒著我受傷的危險去奪取丟在石縫中的佩刀,我剛要有所動作,便聽得左邊卻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那東西急忙撇過頭看去,我心中竊喜,機會往往來的是那麽恰到好處,就看你能不能抓住這稍縱即逝的一刹那,如果抓住了你便成功了,而我卻恰好抓住了這一刹那的機會。


    趁著它還沒有扭過頭的刹那,我飛身奔向了散落在地上的佩刀,現在心中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盡快撿起佩刀,撿起了佩刀也就相當於撿起了自己的一條小命。


    我的身形剛動,那東西便聽到了動靜,轉身橫著那粗臂當頭壓了過來,我沒有時間理會它的這一招,因為我必須要拿到佩刀,終於在它的粗臂橫擊過來的時候,我的右手探到了刀柄,這下我想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握住了刀柄,心裏不由的一陣陣竊喜,俗話說的好:樂極生悲,開來這話一點都不假,還沒等我樂夠呢,便覺後背如遭雷擊,身體不由自主的便飛了出去。


    在飛出去的同時,我心想這下完了,但是我還是盡力護住了頭部以及全身的重要部位,也不知道過了幾秒鍾,反正對我來說是一瞬間的事,我的後背便撞上了岩壁,然後又重重的摔在地上,老天保佑這次並沒有落在石塊上,但是這兩下重擊也夠我喝一壺的了。


    當我搖搖晃晃的站直身子的時候,那東西眼中輕蔑的意味更重了,我低頭瞅了瞅右手,看見手中的刀還在,我的心便放下了一半,背部的連續重擊使得我頭暈眼花半天沒有緩過神來,而那東西也給了我休息的空間,這時候並沒有有所動作,我感歎老天真的對我不薄,總會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我留下一線生機,所以有時候還真的不應該抱怨老天,突然我想到剛才吸引那怪物的聲音,不由從心底又升起一股涼意,不會這個沒解決,又有什麽怪物出現了吧。


    當看清楚是怎麽回事時,我長出一口氣,原來是王伯在關鍵時候救了我一命,而剛才的響動便是王伯在不經意間弄出來的,但是現在他仍然昏昏沉沉著,我真的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在裝,沒時間管這些瑣碎的事情,我的目的現在隻有一個,就是救下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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