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了下濕淋淋的衣角,跑到師傅屁股後麵,說道:“師父,咱們是不是考慮先把衣服烘幹了再走啊,這樣黏在身上太難受了。”


    師父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可以考慮一下。嗯,那你去找火吧。”


    我將眼角微斜,看著師父說道:“你拿我開心啊,這破地方鬼影都沒有一個,你讓我去哪裏找火啊。”


    前麵突然傳來一聲很悶很悶的回答:“誰說的?”


    我不經意地答道:“我啊。”


    猛然間覺得有點不對勁,這聲音根本和師父對不上號,慌急中抬頭朝師父看去。師父臉色異常凝重,而我的腿卻已經在瑟瑟發抖了,估計我的臉色現在相當難看了。


    嘴唇發著抖我開口問道:“師父,這下真的鬧鬼了。”


    師父神色凝重的開口說道:“未必見得。”


    我畏畏縮縮的湊到師傅身後,神色張皇的四處察看著,希望發現一絲蛛絲馬跡,找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


    突然師父開聲問道:“何方聖神,可以現身了吧。”


    師父話音方落,一陣陰惻惻地笑聲猛然從我身後傳了過來,我嚇了一跳,趕忙扭頭朝後看去,可是背後什麽都沒有,我心中狐疑不定,明明剛才那笑聲異常真切,幾乎就是貼在我耳朵邊一樣。


    捅了捅師父,我悄身問道:“師父,你聽見剛才那笑聲了嗎?”


    師父依然瞪著眼睛在前方尋找著什麽,仿似根本沒空搭理我,隻是淡淡地回了句,“聽到了。”並沒有回頭朝後方瞅一眼。


    忽地我感覺肩頭一沉,不知什麽東西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僵硬的緩緩轉頭,眼睛朝著肩頭掃了過去,一隻枯黑的手搭在我的肩上,中指緩緩地敲著。


    我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驚悚感覺,“哇”的一聲大叫起來,同時一個箭步就衝到師父前麵,急著用手指著我肩膀,示意讓師父幫我弄一下。


    師父怪異地看著我,說道:“喂,你怎麽了?發燒了嗎?”說著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我拿開師父撫在我額頭的手,扭頭朝我的肩膀上看去,可是肩膀上什麽都沒有了,我不敢相信的拿起手摸了摸剛才那個枯手搭過的位置,衣服上傳來冷冰冰的感覺,根本沒有一絲痕跡。


    師父問道:“怎麽了?”


    我滿臉驚疑的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師父頗為不信地說道:“是不是這一晚上太緊張了,出現了幻覺。”


    我頹廢的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是,因為那感覺很真實,不像是幻覺。”


    師父摸了摸我的腦袋,說道:“放鬆點,沒事,不是還有我在嘛,一切我頂著就是了。”


    我想開口反駁師父那真的不是幻覺,但是又感覺無從出口,因為我沒有一絲證據可以證明那隻手的存在,甚至連我自己都有點懷疑那隻手是不是真的存在,到最後我張了張口終於還是什麽也沒說。


    那神秘的聲音又突然傳了過來,“怎麽?怕了嗎?現在乘早退出去還來得及。”


    師父嗬嗬一笑,“我怕個毛啊,有種你出來咬我。”


    暗影中突然沉默了下來,仿似藏匿著的那個人對師父這頗為無賴的出招方法亂了陣腳。過了一會兒,暗影中突然傳來那沉悶的聲音,“梁逸凡,我這可都是為你啊。”


    師父聽的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暗影中的這個人居然能一口道出他的名字,聽口氣他們之間還頗為熟悉。師父沒想到,當然我也沒想到了,驚疑之下,我不由自主的便開口問道:“你是誰?怎麽會知道我師父的名字。”


    師父急得回身瞪了我一眼,但是為時已晚,我的話已經說出口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身後突然又哈哈一笑,那聲音卻怪異地從背後傳了過來,“梁逸凡,不用和我耍小聰明,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內心其實很震驚嗎?”


    師父淡淡一笑,四顧著想找到這個人的藏身之處,同時嘴裏卻回道:“嗬嗬,算你猜對了,說說你的想法。”


    空氣中又靜了片刻,然後耳朵左方才傳來話音,“你,還有沐安必須退出去,否則真的禍福難料了。”


    我感覺這個聲音飄忽不定,根本就無法捕捉到他的方向,而且他居然還知道我的名字,這就更讓我不可思議了。


    師父繼續張望著四周,歎著氣說道:“現在已經是禍福難料了。”


    空中又是一靜,接著耳朵右方突然傳來了聲音,“怎麽回事?”和剛才不同的是這次的聲音已經不是那種冷漠的口吻了,盡管他想壓製住情緒,但是還是能聽的出來,這人似乎激動起來。


    師父眼中滑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仍舊四處張望著,說道:“沐安已經被下了還屍咒了。”


    突然前方的牆壁中傳來輕微的咳嗽聲,仿似借以穩定他那激蕩的心情,“不可能啊。”突然間卻又沒了聲音,好像自知失言了。


    聽著那人突然收了話鋒,師父眼眸中突然暗了一下,接著頭頂又傳來了那人聲音,“你小子,我差點就落入了你的圈套,沒想到幾年不見,你變得聰明了好多啊。”


    師父苦苦一笑,說道:“還不是被你看穿了啊。”


    頭頂的聲音繼續說道:“嘿嘿,言多必失,不能說了,總之你們不能再往下走了,接下來的路太可怕了,真的不是你們可以應付得了的了。所以你們必須回去,聽我的絕對沒錯。”聽著他說話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仿似又回到了什麽可怕的場景中了。


    師父說道:“再可怕也要往下走,我不能讓這孩子下半輩子恨我。”說著朝我看了一眼。


    頭頂的聲音頓了頓,說道:“沒有商量的餘地嗎?”


    師父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接著那聲音說道:“你信不信得過我?”


    師父有搖了搖頭說道:“信不過,你總是故弄玄虛叫我怎麽能信得過你啊。你如果沒什麽目的的話,大可現身和我們見一麵,這樣才有誠意啊。”


    “不能,我暫時還不能見你們,你兩最好別往下走了,你們應該看到了那個人的下場了吧,他也隻不過是拿了舍利塔而已,而你兩的路還很長。所以你們最好別往下走了,我言盡於此,聽不聽是你們的事了,反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說完忽然洞內安靜了下來,師父沉思著沒有再說話。


    我也仔細的理了下這紛繁的頭緒,到目前為止好像更亂了,腦海中幾乎抓不著一點有價值的線索,師祖的失蹤,我莫名其妙地中了還屍咒,還有梁伯父親的失蹤竄成了一個圈,而我和師父現在就在這個圈的中間幾乎走了不到十分之一。


    還有就是這荒涼的繡屏山深處怎麽會藏著這麽一個古墓,而且還有人蹤,那死屍身上筆記本塗抹了的名字到底是誰?第一頁、第二頁又記載了些什麽東西呢?還有那頗有意味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到底是指的什麽?那人去拿舍利塔又有什麽用呢?


    想著這些便感覺腦子裏亂混混的,也意識到後麵的路還長著呢。側過臉看向師父,師父凝重之色不減,清了清嗓子,我開口問道:“師父,怎麽辦?”


    師父放下了緊皺的眉頭答非所問的說,“你有沒有想透剛才暗中的那個人是誰?”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因為我根本沒有去想這件事。


    師父說道:“這人對你還有我的情況了如指掌,不是好事。”


    我回答道:“那又怎麽樣,反正他是友非敵,這點大可不必關心吧。”


    師父說道:“你怎麽就知道他是友非敵呢?”


    我笑著說道:“從他說話的口氣上啊,師父你不會忘了剛才他說話的口氣了吧。”


    師傅搖著頭說道:“你還是太單純了,不識人間險惡啊。”


    我看著師父說道:“不會吧,聽著他的口氣,還有說話之間透露出感情的起伏變化,根本不像在說謊啊。”


    師父說道:“你城府不深不代表別人的城府不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話誠然簡單,但是卻最實在不過了,所以咱們還是留個心眼吧。隻可惜剛才差一點就逼出了他的話鋒。”麵上滿是惋惜之色。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問道:“師父,接下來咱們怎麽走?”


    師父抖了抖還是濕淋淋的衣服,說道:“這感覺真不好,咱們還是照原來的計劃,找到安放舍利塔的地方再說。”


    我猶豫地說道:“聽剛才那個人說,接下來好像很凶險的樣子。”


    師父說道:“你怕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隻是真的不想拉著你再為了我的事冒險了,畢竟你歲數都這麽大了。”


    師父開心一笑,說道:“你有這份心師父就很高興了,別瞎想了,雖然你師父歲數是有點大了,但是這點事還難不倒你師父,你要相信我,怎麽聽了那人剛才幾句話,就不相信我了?”


    我默默地低著頭,說道:“沒有。”


    師父說道:“那就好了啊,走吧。”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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