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的光束隨著我的跑動在黑暗的城堡中來回晃動著,光斑掩映下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是也是能看出來這個城堡內部還是相當華貴堂皇的,奇怪的是這麽大個殿堂走了這麽一大截路都沒看到地板上放著什麽實物,而且也沒有什麽照明設施,這點好像說不過去,什麽情況能讓這麽大一個宮殿深藏在深山中不名於世呢?


    我心中奇怪一邊跑著一邊琢磨著這個問題,不經意間師父已經跑出去很遠了。


    於是我趕忙收斂心神,加快腳步追了過去,無奈的是師父的腳程本來就好,這樣一來拉下的一段距離很難追上去,盡管我使盡全力但是還是和師父的距離越拉越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師父和妖狐追逐著奔向遠方。


    我心中氣餒,便感覺沒什麽力氣再跟下去了,腳上就像灌了鉛似的,根本邁不開步子了,我掙紮著想繼續跟下去,但是最後還是失敗了,所幸將手電筒較於左手蹲在了空曠的地麵上。


    人這種動物很奇怪,想著不放棄的時候,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但是如果這口氣泄了,那就感覺像抽了筋似的,我現在的感覺就是這樣。


    我無力的蹲在地上把手電筒的光束照向師父和妖狐的地方,光線閃動中看到師父緊緊迫著妖狐但是始終欠著幾步距離,搖著頭我繼續照著他們的去向。


    這個城堡的體積我無法估量有多大,因為我們跑了這麽久還是沒有到了盡頭,忍不住懷疑我們是不是已經進入了幻境,這空間本來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想到這裏我禁不住笑了起來,最近科幻小說看得是有點多了。


    當我再次看向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沒了蹤影,我心中一驚,顧不上身心的疲憊,“嗖”的一下站起身子,朝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手電筒在前行的時候盡量穩住方向,照著前方,但是失望的是奔行了這麽長時間還是沒有發現他們兩的蹤跡,也沒有發現他們失蹤的蛛絲馬跡。


    我生氣的踢了一腳地上的灰塵,灰塵呼的一下撲了一臉,同時也有很多鑽進了眼睛,弄得我眼睛澀澀的,抹了抹臉上的灰塵,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我暗罵一聲“點背。”


    突然間腦際靈光一閃而過,我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又想不出來是哪裏,會是哪裏呢?我心中默念了好幾遍,最終還是沒有想透哪裏不對勁,鬱悶的甩了甩袖子,眼眸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地麵,對呀,我剛才被絆倒的時候明明地上是有什麽東西的,但是當我爬起來找手電筒的時候地上的東西已經不見了,難道是那妖狐搞的鬼?不對,剛才在找手電筒的時候妖狐明明在我的左邊,他的手電筒也是從左邊遞過來的,那地上到底是什麽東西?


    不知道是心裏作用的原因,還是恰巧有風吹過,這時候我感覺後背涼颼颼的,像是有隻手在溫柔的撫摸著我,額頭上禁不住就冒出了冷汗,冷汗和灰塵混在一起,黏糊糊的很難受,我抬手擦了擦汗,小心的回頭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


    但是當我轉過頭的時候,總是感覺背後有人,回頭再去看還是發現並沒有什麽東西,如此反複了幾次,我的心裏毛毛的。


    於是我不敢再呆在當地休息了,趕緊拿好手電筒,急急忙忙繼續往前跑去,希望盡快可以找到師父,走出這龐大的城堡。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段時間的急趕,手電筒的亮光照到前方的石壁,我暗中竊喜,終於可以走出這城堡了。


    不管能不能找到師父,先從這裏出去了再說,我瘋了一般跑到石壁前麵,用手電筒仔細的照著石壁,想從這裏發現一絲痕跡,打量了很久,終於讓我發現右手邊突兀地凸出一塊平滑的石塊,整個平整的牆麵唯獨有這一塊凸起,感覺很不協調,我端著手電筒湊了上去,仔細的端詳了一下這突出的石塊,發現上麵的塵土被碰落了很多。


    我狐疑的伸出手慢慢的摁上石塊,耳邊“嘭”的一聲大震,左邊豁然打開一個缺口,呼的一股冷風順著缺口吹了進來,顧不上想什麽趕緊跑了出去,我實在不想在這種陰氣森森的地方多待上半秒鍾。


    出了石門,我鬆了口氣,回頭瞅了一眼正在緩緩合上的石門,朦朧中看到一個黑影朝著這個方向奔了過來,心中一凜,趕忙端起手電向內照去,但是一瞬間石門合了上來,裏麵的情景一點都看不到了。


    我定了定神,心中雖然有疑,但是想著還是找到師父要緊,就沒有再想下去了。


    跺了跺發疼的腳轉過身拿起手電筒繼續往裏走去。


    出了城堡以後這裏明顯感覺不一樣了,顯得很局促,很是狹小,由於空間狹窄,手電的光亮在這裏卻顯得格外明亮,借助光線可以看出,這裏又是一個山洞,唯一和之前那個山洞不同的是,這個山洞好像經過修正,地麵平整的鋪著青石板,而兩旁的洞壁也是直上直下,在遠處整體來看呈現出一種拱形姿態,洞壁上夜沒有了那種花哨的符文,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壁畫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寓意,無非就是些古人所喜歡的八仙過海、仙翁東去之類的東西,看著這些我想著這不是墓壁上經常雕刻、繪畫的東西嗎?難道這裏是一個古墓?


    我暗自點了點頭,這也不是不可能,這裏的山勢看起來頗為雄偉,也暗合八卦陰陽之理,說不定那個有錢有勢的人選中這塊地方做為身後之地也未可知,那這裏是不是真的會和我身上的咒語有關係呢?


    搖了搖頭,這個說不準,看師父言語、談吐應該是有關係的。


    微歎一口氣,我看著前方黑漆漆的洞穴,又看著後方冰冷的石門,感覺自己的前途恰如此景,退無處可退,進又是漆黑一片,摸不著套路,置身此景,莫名的彷徨就會湧上心頭。


    苦笑一聲,心中暗道,聽天由命吧,邁著頹廢的步子開始慢悠悠的走在平整的石道上,不時地去觀察一下兩旁石壁上繪著的仙人圖,看久了便覺得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就好像自己也已飛入天界,不屬於這個世界了一樣,一切的煩惱,一切的痛苦都隨風散去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也很美妙,我邊走邊享受著這種感覺,心底還不時湧起一種想法,這條路沒有盡頭該是多好啊,我喜歡這種自由美妙的感覺。


    但是現實總是殘酷的,一陣清風吹過,將我整個人吹醒過來,眼眸所及一個偉岸的身形立在我的麵前,想都不用想這肯定是師父,這個背影太熟悉了,早已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裏,從小我離開家和師父學道,師父一直扮演著亦師亦友的角色,所以我對師父的感情好像比我爸爸的感情更深一些。


    “兔崽子,你在後麵磨蹭什麽呢。”我猜到師父又會暴怒的,這些我已經習以為常了,所以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盯著師父看著。


    師父扭頭瞪了我一眼,罵道:“呀哈,幾個小時不見,厲害了哈。”說著就想上前敲我一下。


    我趕忙躲開,笑著說道:“哪有啊,我在想您老人家果然不行了,一個狐狸都解決不了。”


    果然,師父看我有點看不起他的意思,馬上急了起來,罵道:“放屁,道爺我隻不過是一時大意罷了。”


    師父永遠是這樣,都這麽大人了,還是放不下麵子。


    我輕蔑的一笑,小聲說道:“借口都不找個好一點的。”


    師父聽到這句話,本來看著一邊的眼睛立馬瞪上了我,我知道師父又要發飆,趕忙岔開話題說道:“停,師父,那個雜種狐狸跑哪了?”


    師父搖了搖頭,同時長歎了一口氣,用手指指向前方。


    我心中想著,既然在前麵師父怎麽會停下不追呢?難道是為了等我?不由得心裏就湧起一股甜意,看著師父的神情,我抬起手電筒向他後方照了過去。


    “龜兒子,就會自作多情。”我心中暗罵一聲自己。


    洞穴豁然在這裏一分為二,兩邊幾乎一模一樣,我仔細看了半天還是沒有看出端倪。


    於是抬起頭向師父瞥了一眼,師父說道:“你把手電筒拿過來。”


    我緊走幾步,把手電筒遞給師父,師父伸手接過手電筒,轉過身去自顧自比對著兩個洞的不同之處,我也擠上去借著手電光向裏麵看去。


    但是瞪大眼看了好半天,還是沒有看出有什麽區別。


    於是我把身子一傾,背靠在岩石上,慢慢的滑坐在地上,看著師父,身子卻再也不願意動一下。


    我的眼睛隨著師父的動作轉來轉去,不經意間眼角一瞥,發現右邊的洞頂畫著很淺的一個標誌,若隱若現,很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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