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爾回頭張望像是躲避什麽厲害的玩意,打火機的亮光很弱,依然能夠看清楚他臉上恐懼的表情,我轉移視線慢慢走向賴狗爬行的位置,與此同時我頸脖突然一陣冰涼,一隻幹枯冰涼刺骨的手掌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一刻我無法扭頭看清楚身後的情況,呼吸艱難憋的我腦袋脹痛,不過最擔心的還是身後襲擊我的家夥,如果沒有猜錯,掐在我脖子上蒼勁的手臂是老趙,他又莫名其妙的活了。


    “趙叔……趙叔……”


    我聲嘶力竭的喊著他,希望他能念起往日關係,然而操蛋的趙叔聽到我聲音後,不僅沒有撒手向我道歉,反而手臂上的力道更加的猛了,天旋地轉有種像似失重了一般,當時我也管不了那麽多,重新打亮打火機,對著老趙幹燥的衣服和風幹的屍體就伸了過去。


    本想你不仁,我便不義,一把火將你這老不死的燒成灰燼。


    這舉動救了老子的命,老趙見一團火光對向他,立即鬆開雙手,從我身後跳了出去,轉到陰暗的地方重新站好,穩穩當當的像是一棵樹樁,我見他怕火,又舉著打火機靠了上去,沒想到這次在他眼前晃悠了兩下,他竟然還是一動不動。


    我有些迷糊,此時的老趙像是進入了屏幕保護狀態,又是死氣沉沉的毫無動靜,我怕他再次突然的在身後伸黑手,尋思要不要一把火把他滅了,但是轉念一想這密室中的結構我還沒有摸清楚,萬一燃燒後氧氣不足,老子豈不是也要給陪葬。


    當時也沒再管老趙,畢竟相識一場,他死後都沒能入土為安,我心裏也過意不起,想了想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追前麵的賴狗,然而當我轉過臉卻發現在地上爬行的賴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


    心裏猛的一驚,冷汗就蹭蹭的淌了下來,小聲的喊了聲賴狗,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有著不同尋常的動作,半天都沒有人回答我,我也不敢在這裏多呆,頭頂上方的出路已經被人封死,隻能向前重新找出路,到現在還沒有琢磨透金彥讓我拿的東西的啥。


    摸索著向前走了幾十米,打火機跳串著火苗,我生怕它突然就掛掉了,趕緊掏出香煙點上,至少在心裏能給我點安慰,此時空間逐漸變大,像是從羊腸小道走進了大平原,打火機的亮光已經無法照耀這麽大的麵積,尋思著這房間應該有燈光。


    借著火機的亮光我在房間四壁找了遍,果然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摸到了開關,隨著“啪”的一聲響,頓時整個房間亮光撲閃了幾下,三秒鍾後眼前一片明亮,像是置身在萬裏無雲的白晝。


    燈光亮起後,眼前一陣刺痛,當我揉著眼睛適應強烈的光線後,眼前的景象讓我完全驚呆了,整個房間麵積非常的大,其中有一半麵積擺滿了屍體,像是秦皇陵裏的兵馬俑似得,一排排整整齊齊的站著,麵如死灰。


    我被嚇的半天沒緩過氣,看著上百具屍體齊刷刷的像是出操的士兵,我哆嗦著喊了幾聲賴狗,當時雙腿打顫的厲害,差點把持不住就跪下了,不過和上次在鬼屋相比,總算要好一點,畢竟現在有光,而且這些人也不動。


    我慢慢的挪動身子向牆角移動,眼光不經意間瞅到那群屍身中間,賴狗此時慢慢的從地麵上站起來,嘴角咧著一絲微笑,雙手搭在前排屍身的肩膀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在人群中海還有一個我認識的人,他站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見到他的身影隻能用不寒而栗而形容,樓上那間有門無窗的房內,那張醒目的遺像此時清晰的映在我腦海中。


    沒錯,梁教授的兒子屍體,也在這間密室。


    那麽,睡在棺材中今晚舉行冥婚的人,又是誰?


    我拍了拍腦子,因為恐懼和環境影響,我感覺腦細胞死了不少,腦子一熱我就跑向了人群,抓住賴狗的手臂就向外拖,那逼被我猛的拉住後,整個人也失去了重心,踉踉蹌蹌的跟著我跑。


    賴狗並不是屍體,至少現在不是,他身體有溫度,而且也不像那些屍體般僵硬,遠離那群屍身後,我一巴掌就甩到賴狗的臉上,他猛的睜開眼睛,盯著我看了半晌,麵色凝重。


    見他這個樣子,我以為他清醒了,沒想到他突然對我傻笑了兩聲,陰森森的說了句:“你終於回來了!”


    “回來?”這兩字讓我頭皮發麻,盯著賴狗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賴狗嘴角微笑的弧度越來越大,嘴角差點咧到和耳垂子一起,我扶著他的肩膀猛的搖晃他的身體,吼道:“你到底是不是賴狗?”


    他估計被我搖的有些暈,勉強的睜著眼睛,泛著白眼笑嗬嗬的說道:“你回來了就好!”


    “傻了,變成腦殘了?”我心裏疑惑,剛準備在給他來一巴掌的時候,賴狗猛的一下推開我,吼道:“快走啊!走的遠遠的!”


    不管賴狗是真瘋,還是假傻,他這個人我一定要帶出去,我想金彥要我帶出去的東西,估計也是賴狗,因為金彥說的話很模糊,根本就沒有特指什麽東西,隻是讓我憑感覺偷,那麽現在我的感覺就是把賴狗偷出去。


    被賴狗推的向後倒退幾步,險些跌倒,不過我依舊不服氣,上前猛的扛起賴狗,說道:“你別死就成,老子帶你出去!”


    賴狗在我肩上掙紮,我死都不鬆手,那逼估計來勁了,一把扯住我的頭發向後拖,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鑽了心坎裏,身子向後一倒整個人便壓在了賴狗身上,我掙紮著爬起來摸著腦袋準備給賴狗來一腳,看著他躺在地上痛苦的模樣,我又不忍心,問道:“他娘的在搞什麽玩意?”


    “你走吧!帶上我是個累贅!”賴狗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點著頭,氣急敗壞的說道:“行,你得告訴我,你怎麽在這裏?”


    賴狗聽我問這話,頓時臉色慘白如紙,雙手抱著頭在地上滾動了起來,我見他精神狀態很緊張,連忙蹲下身子按住他的身體,小聲的說道:“我帶你出去,帶你回家!”


    雙手剛觸碰他肩膀的時候,他猛的一把推開我,扯著嗓子說道:“我們都被騙了,都被騙了,我不相信你,你滾!”


    被騙了,這是最近經常犯的錯,似乎每個人都有一張騙人的臉譜,爾虞我詐的社會環境裏,我根本就不知道相信誰,看似忠厚老實的外表,每句話都充滿了陷進,往往騙於實話之中。


    我說:“我是亮子,我……”


    “我知道,我現在告訴你一件事情,你仔細的聽著!”賴狗捂著臉,有血從他指縫中流出來。


    我重重的點著頭,幫著他點上一支香煙,說道:“你說……”


    賴狗用沾滿鮮血的手接過我的香煙,口腔和鼻孔都在大滴的流著殷紅的液體,他狠狠的抽了一口香煙,嗆的自己大聲的咳嗽,緩了半天的勁,他才開口說:“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你想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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