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說完這句話,整個耳麥裏全都是他急促的呼吸聲,當時也不敢怠慢,側過身子就匆匆的跑到樓下,樓下大廳有光,頭頂天花板上亮著一宅灰蒙蒙的節能燈,不知道是電壓低還是燈泡原因,燈泡總是忽明忽暗的閃爍,鬧的人心惶惶。


    我走下樓,看見幽幽正在大廳中安靜的站著,兩隻眼睛癡癡的看著大廳正前方的一張八仙桌,不動聲色。我喊了一聲幽幽,她沒有搭理我,感覺氣氛有些異樣,我順著幽幽的眼光望去,在那張八仙桌上擺著果盤和兩隻通電的蠟燭模型,光線非常的紅潤卻不像是靈堂的慘白,像是三歲孩童粉嫩紅撲撲的臉,我和八仙桌的距離靠的很近,但是所站的位置和八仙桌卻是平行,視線能夠看見桌子邊上站立的兩隻泛白的紙人,就是睡在二樓房間的那兩張穿死人鞋的紙人。


    桌麵除了兩隻亮起的蠟燭模型外,還有三支酒杯以及一張相框,相框的側麵對著我,看不見相片中的人像,我皺著眉頭眼神不敢有絲毫的放鬆,緊緊的盯著八仙桌上的相框,這個房間的布局與上次相比,已經完全變了樣子,這段時間有人將房間重新進行了整理,可是在這個房間中的人,又是誰呢?賴狗是不是遭到了ta的毒手,又為什麽要發那樣的信息給我?


    直到我與桌麵上的相框呈現出四十五度角的時候,才看清楚那張遺像中顯現出來的人影,相片人臉印在我瞳孔當中的時候,頓時在諾大的房間中我像是掉進了冰窖一般,幽幽見我怔在當場沒有動彈,上前輕輕推了我一把,我失了神似得轉過臉看著她印在昏暗燈光下的臉,時而白皙時而陰暗,此時我心裏都在抖,真想一巴掌將頭頂上方閃爍不定的節能燈給拍滅。


    “怎麽了?”幽幽小聲的問。


    我狠狠的咬了下舌尖,抹了把額頭滲出來的汗水,顫巍巍的開口說道:“相片中的人,我認識……”


    幽幽聽我說認識遺照中的人,睜著大大的眼睛疑惑的盯著我問:“誰?”


    幽幽好奇心也比較強,我也不知道這麽回答她的問話,若是將趙叔和李叔的事情重新說一遍,估計天都會亮,我搖搖頭開口說道:“他們是我兩位阿叔,幫了我點忙,前兩天莫名其奧妙的去世了!”


    遺照上的人相,能夠將我嚇的出一身冷汗,也隻能是見到我不想見到的人,相片上的人很湊巧是一對合影,灰白的相片框表麵落了一層淺淺的塵土,看起來這相框擺在這裏已經有段時間了,趙叔和李叔的麵容非常的安詳,並不像是他們死去時那般慘不忍睹,越是盯著二老的相片看,渾身的感覺像是有隻滑膩的手指在給你撓癢,非常是不是滋味。


    注目良久,鬧鍾突然的閃過一道靈光,這張遺像是合影,麵帶微笑眉宇間有些陰霾,卻並不顯得滄桑萎靡,大家都知道遺像的拍攝都是提前準備好的,等到老人過世時直接用相框裝裱好,那麽趙、李兩位阿叔的遺像,是誰事先幫他們拍攝準備好,留到今日使用,或者說這座房子布置的靈堂,和兩位阿叔是什麽關係?


    事情看起來好像非常複雜的樣子,但是若仔細想想又感覺幕後操縱者就在眼前,隻需要找到這棟房子目前住的人是誰,逼ta說出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那麽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就豁然開朗,隻是目前對這棟宅子還沒有摸透徹,沒有把握好準確的方向點,容易導致我走進誤區,可能產生的結果將會是離真相越來越遠。


    我強憋著心裏的寒意,轉身對幽幽開口說:“這次我不僅要找到失蹤的朋友,還要弄清楚這間宅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幹淨利落的將所有匪夷所思的事情全都找出最後的真相,脫離現在的生活境遇,讓我今後的日子回歸正常!”


    幽幽看著我,沒有說話,隻是認真的點點頭,我繼續望向那張供桌,幽幽在我身後小聲的說道:“我支持你!”


    這句話我沒有仔細去聽,當時我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供桌遺像上,原本想靜下心細細的想一想,然而沒有十秒鍾的時間,站在身後的幽幽卻對著我的肩膀伸出了雙手,我沒有注意幽幽的表情,隻是單純的認為她想給我安慰,但是後來的幾秒鍾她手上的動作卻讓我不寒而栗。


    女孩子將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多半是鼓勵和支持,然而現在這樣陰測測的氣氛中,幽幽的雙手像是剛從冰箱中拿出來一樣,冰冷無比,並且還伴隨著若有如無絲絲飄渺的冷氣,從我耳邊像是一條細細的絲線,慢慢的延伸至眼前,她的手在動,很輕微的感覺,從肩膀一直溫柔的漫遊至後背心。


    我有些失神,不知道幽幽想幹什麽,也沒敢回頭看她,主要是自己私心想著,被女孩子溫柔的撫摸後背還真是無比享受,因為她是我心裏經常叨念的幽幽,所以我並沒有懷疑的她異常的舉動,尋思著這妞不會是受到周邊氣氛感染,有點情不自禁的控製不住自己的生理需要,想跟我來次終身記憶的野戰?


    直到感受到她逐漸僵硬的五指,不斷是在我後背曼斯條理的摳著,說是撓癢癢卻又不是,因為她手指呈現是爪狀,很硬,緊緊摳著我後背皮膚不鬆。我剛準備回頭瞧她搞啥玩意,她卻先開口說:“別回頭,千萬別回頭!”


    聽到幽幽嘴裏冒出了男人的聲音,渾身毛孔瞬間“嗖”的一下直挺挺的冒了出來,像是被人潑了一層細沙,粒粒可數!當時兩條腿就軟了下來,死磕著板牙強壯鎮定,任由幽幽僵硬的五指在肩背不斷的摸索,像是在洗浴中心享受美女做的全套服務般細致,盡管我差點把牙齒給磕斷,卻也控製不住軟的像麵條一樣的雙腿,不斷的無力下跪,就在我即將癱軟倒地的時候,幽幽五根白皙細長卻又堅硬無比的指頭,猛的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塗抹深紅色指甲油的指甲,深深的嵌進我鎖骨當中。


    疼痛的感覺瞬間傳進大腦,那一刻受到疼痛的刺激,我頓時打了趔趄,整個人又來了點精神,犯傻的問道:“你是幽幽還是李叔?”


    這個問題,在大家看來肯定覺得絕對是傻逼才會問的話,但是我若說抓住我肩膀的人是幽幽,然而幽幽嘴裏說出來的話,那種語氣和音質卻是李叔,那麽還不會覺得這句話是廢話?我等著幽幽的身體回答我,但是等待良久,身後的幽幽隻是用手指緊緊的摳住我的鎖骨不動,我心都徹底的涼了,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幽幽的手掌不斷的灌輸冷氣。


    我能夠感覺到自己上衣已經濕了,蹭蹭冒出來的汗水全都是冰涼刺骨,有幾次我都忍不住想要抓住幽幽慘白如骨的手掌,但是每當握緊拳頭準備動手的時候,都打不起勇氣探出手臂,心裏雖然害怕卻也沒有亂了陣腳,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沫後,繼續開口:“李叔,如果是你,你就對我吱一聲,讓我有心裏準備!”


    “吱!”


    哎呀臥槽,這老鬼還真對我吱了一聲,感情是在逗我玩呢!


    我有些晃點,像是喝高了似得,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憋了一股子勁壯著膽問:“李叔,您別抓著我肩膀,有事咱好……”


    這句話剛說出口還沒有完結,身後幽幽的手臂突然傳來一陣狠勁,當時我整個人都暈了,更別說防備幽幽這股子力道,整個人像是坐過山車下滑坡似得,飛一般朝著供桌靈台撞了過去,腳下軟如黃泥跌跌撞撞“砰”一聲響,腹部結結實實的撞在八仙桌的正麵,雙手向前傾正好捧住了那張十幾寸大小的遺像,相片裏兩位阿叔抿著嘴,似乎在口腔中含著什麽東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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