幌了一下神,心髒像是暫時性停止供血,大腦瞬間缺氧短路,受到驚嚇後,我連連向後倒退數步,雙手護在胸前感受著劇烈狂跳的心髒,我低著頭一直不敢抬,想要出門離開,卻發現玻璃鏡正好擺放在房門入口的左手邊。


    離開房間,必須要從玻璃鏡片經過,我抓住t恤衣角,狠狠的摩擦著臉麵,陣陣刺痛在臉部傳來,冷汗全都被衣服擦拭幹淨,深吸了兩口空氣,眼前也逐漸清晰起來。


    我咬了咬牙,心想:要死屌朝天,何不拚一把!


    這是我當時的想法,等到胸口的悶氣緩了過來,我再次睜開眼睛慢慢的抬起頭,朝著緊貼在牆麵的玻璃鏡片望去。很黑,很朦朧,想是深秋的早晨,漫天遍地都是濃鬱的白霧,我喘著粗氣向前走了兩步,臨近玻璃鏡片差不多三四步距離的時候,我抬起的腳卻不爭氣的抖了起來,死活不敢放到地麵上。


    既然不敢前,我就將腳步向後退了一步,心裏不斷的安慰自己:這些年,偷竊扒拿的事情沒少幹,三更半夜上梁鑽床都是家常便飯,今天這麽可能讓勞資退縮,好歹爺算是條漢子。


    雖然是小學文化,但是閑暇時也念幾本書,腦中回想著《水滸傳》裏麵的108好漢,哪個不是吃人喝血的勇悍,我一直在心理告誡自己是條漢子,不能被眼前的黑暗嚇破膽,這樣傳出去我會被賴狗笑話死,打定注意後管他三七二十幾,睜著眼睛就抬起了頭,盯著那塊巨大的玻璃鏡。


    鏡子的棱廓在潔白的牆麵上顯現出來,玻璃鏡的正麵是一團濃鬱的黑,看不清楚鏡麵到底反映著什麽圖案,午夜在空蕩蕩的房間盯著一麵鏡子,身上驀然傳來一陣寒意,雞皮疙瘩一粒粒的凸凸冒出來,頭皮都險些炸開了。


    幸好,這次我並沒有看見剛才的一幕。


    很安靜,安靜的空間讓人心裏有些悶的慌,我趕緊從打開房間的門,像是身後有一張無形的巨口想要吞噬我一般,拚了命的往外跑,但是我出不去了,二樓陽台上的玻璃門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被關的嚴嚴實實。


    從二樓大廳走到陽台,是有一道扇形的玻璃門,透明的能夠看見遠處的光火,我想用我專業的開鎖技術將玻璃門鎖孔打開,但摸索了半天卻沒有找到鎖孔的位置,等我望著屋外祥和的夜和遠處明亮的燈光,心底稍微放鬆點的時候,才發現這扇玻璃門是電磁鎖,需要斷電後才能打開這道門。


    這間房並不我自己的家,根本就不知道電磁開關在哪裏,而且經過剛才玻璃鏡那麽一鬧,更加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雖然著急萬分卻也無計可施,知道是心理因素導致出現了自己嚇自己,我心裏更是氣憤難平,罵罵咧咧的走進了左手邊的男士房間。


    按照同樣的方法,我用鐵絲打開了房間的門,萬能鑰匙我雖然有,但我卻不屑於使用,我利用鐵絲開鎖的技術比萬能鑰匙開鎖的時間似乎差不了幾幀,推開靈活的木門,透過山寨紅外眼鏡,看清楚了這間房的布局,耳邊若有若無的傳來“滴答-滴答”的輕微響聲。


    很簡單的房間,除了一張床外,空蕩蕩的連一張椅子都沒有,我好奇心起,漆黑的環境中,人的聽覺會比較靈敏,我順著剛才聽見的“滴答”聲,邁著步子小心翼翼的走進床邊,希望這間房的主人能夠在床上留下幾張票票。


    我伸出手指摸向鬆軟的白色被褥,想看看床墊下是否有私藏的小金庫,然而當手指觸碰到被褥的刹那間,我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猛然收回了手。


    濕的!


    白色幹淨的被褥整齊的鋪整在床麵,然而我手指與被套接觸的時候,有一種冰涼的水漬感,我揉搓著手指放在鼻尖聞了聞,頓時有種惡心反胃的感覺,差點將晚餐吃的三個饅頭給吐了出來,輕聲罵道:“草,怎麽像屎一樣!”


    除了像屎一樣的異味外,手指尖還有一種輕微的黏黏感,像是**一樣,如果此時有燈光能夠看的見,我想絕對是**畫質,能夠將手指尖的黏物牽成絲線。


    惡心的在褲腳上擦了擦手指,估計這個房間沒人住,這麽好的羽絨被褥都發黴出水了,想著有錢人真是暴斂天物,進到這間屋子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可是到現在連根雞毛都沒有弄到手,難道今晚注定要打水漂?


    心有不甘,決定向三樓進攻。


    躡手躡腳的扶著木質的扶手,順著螺紋狀的樓梯上到三樓。三樓的視野比較開闊,從玻璃門窗能夠看見更加遠的距離,從樓梯口走到扇形玻璃門附近的時候,總有一股微弱的寒風灌進脖子領。


    身在三樓的高度,有風吹進來也不足為奇,但是灌進我t恤領口的風,卻是從身後輕浮進衣領,而不是迎麵吹進來,我摸了摸後腦勺,感覺有些怪異,但也沒有多想,興許是樓道口的結構導致風向旋轉進三樓。


    三樓大廳要比二樓小點,多出的空間增加了一個小房間,置身在空蕩蕩的房間,寂靜伴隨黑暗包裹著我渾身,胸口的小心肝都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走到扇形玻璃門旁邊,試想著如果還是沒能得手有價值的物品,幹脆從三樓下去算了,這宅子裏麵那股子冷風吹的有些滲人,還是早些回家的好。


    距離三樓陽台的位置越來越近,心底也是越來越沒底氣,我感覺到了害怕,這些年走南闖北從來不知道害怕是啥玩意,今晚算是徹底領會到,並不是害怕被人發現而被抓,隻是擔心眼前透明的玻璃門和二樓一樣,也是緊閉關鎖,老子若是被困在無人的房間,真的會嚇死人。


    臨近出口旁邊,我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沫,慢慢的伸出手向前摸去,這一刻出手,我不敢太快,隻是慢悠悠的伸手向前,在沒有受到阻礙物之前,心裏依舊充滿僥幸,觸摸著空氣心裏也空落落的緊張。


    半分鍾後,我咬著牙磨得“咯吱咯吱”作響,口腔裏凝聚著一團唾液不知道如何往下咽,手掌碰到了玻璃門,三樓的玻璃門也是關閉的,冰涼的玻璃從指間傳進心底,像是整個人躺在冰塊上一樣,渾身冰涼,三樓的玻璃門也被關上了。


    腦子“嗡”的一聲響,手臂在收回來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它在不斷的抖動,顫巍巍的抖動像是得了帕金森綜合症,大聲喘息著溫熱的空氣,轉過身緊緊的貼在牆壁上,抹去臉上的汗水,心想:難道這屋子裏麵有人,一直在和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雖然有這個想法,但是這個念頭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剛才進這棟房子大門的時候,鐵閘門上的鎖是從外麵鎖上的,也就是說房子的主人是離開後才能鎖上鐵閘門,但我是從二樓陽台進到房間,隻是在房間中呆了差不多十幾分鍾時間,二樓陽台上的玻璃門卻在無聲無息中被人關上了,不可思議。


    此時我很想掏出香煙點上,身在漆黑的環境中心中雖然沒底,至少越是黑暗越是安全,我看不見別人,別人也就看不見我,好歹我鼻梁上還架著一副紅外眼鏡,雖然朦朧不清,但總比沒有好。


    摸了摸口袋,還是沒敢抽煙,畢竟我是賊,得時刻注意低調。


    靠在堅硬的牆頭,我深深的做了幾次深呼吸,總算是讓自己緊張的心境平靜了下來,勸慰自己說道:大不了被人抓住,又不會死,勞資怕什麽?


    心底有了信念,底氣也就自然而然的上來了,我摘掉山寨眼鏡擠了擠眉心,長長的緩出一口氣後,正當我重新戴上的時候,眼前不遠的地麵上有一道身影跑過,貼著地麵像是蛇一樣“嗖”的一聲竄過去。


    可能是由於黑夜的原因,看的不真切,眼簾那道身影矮矮的與地麵平行,比周圍夜的黑色還要濃,正慢慢的向四樓閣樓上遊動,動作相當滑稽可笑,但我看在眼裏卻硬是笑出來,那影子像是一隻狗不敢下樓梯的模樣,輕手輕腳慢慢悠悠的向前蹭,當即心中一驚,赫然出口:“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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