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幾個倩兮女在打亂船長的視線,在把他引到暗礁之中!


    皓月拉著曼珠一把拉過船長,抬手阻止了那幾個倩兮女,才讓船長回過神來。


    隻是迷霧,還是沒有散開。


    這時,一陣似夢似真的音樂聲傳了過來,調弦定音,非同凡響,聲中含情;信手續彈,聲聲含悲,心事無限,讓人聞之入迷。


    曼珠見皓月癡癡的聽著什麽,擔心他是中了妖鬼的邪法,拉了拉他。


    又見船上的其他人,除了船長也在癡癡的聽著什麽的樣子,都是在慌亂著。


    船長看見的是一個背著琵琶的,身穿著古代衣服的琴師在不遠處彈琴。


    “海座頭!”船長輕呼一聲,欣喜的說。


    傳說,世間有本書,叫百鬼榜。


    榜上麵的都是排名前一百名的鬼,個個法力不弱。


    座頭是日本對盲僧的稱呼,海座頭,傳說是在海上出現的背著琵琶琴的盲僧人,他身體巨大,浮在海麵上行走。在江戶時期的《畫圖百鬼夜行》和《百鬼夜行畫卷》都出現過這個妖怪,但是有意思的是對這個妖怪的文字介紹卻是沒有的,因此也被很多妖怪學家認為這隻是一個畫作上的妖怪。


    如果出海的漁夫突然被霧困住分不清前後左右,有時候前麵的霧裏就會映出人影,離近了一看,是個背著琵琶的琴師,當漁夫在他的指引下安全抵達岸邊,是妖怪中的善類。


    也有人說,所謂的座頭,是指彈奏琵琶、箏、三弦琴,或以說唱、按摩、針灸為業的落發盲人。“座頭”位是“當道座”四大頭銜(檢校、別當、勾當、座頭)最末一級。


    有的人說他本是岩手縣三陸海上的海怪,經常會趁夜晚破壞行駛的漁船,但是如果船上的人夠膽量不怕他的話,隻要義正言辭的說:“海座頭!請您走吧!”他也會乖乖的離開。


    無論傳聞怎麽樣,海座頭是好是壞,海上現在站著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麵色慈祥的老人。


    船長出海的年數已經不低了,他是聽過這樣的傳聞的,今日見到海座頭的真麵目,自然狂喜不已。至少,有一線希望了。


    幾個袒胸露乳的倩兮女走到他的麵前,企圖阻止他。可是發現對方根本不為所動,這才想起,對方是瞎的,根本看不見她們幻化的美色,自然也不會受到誘惑了。


    而船長,哪見過這麽香豔的場景如此真實的出現在自己麵前,本不好色的他,也不免口水流的老長,而其他人,因為倩兮女沒有讓他們看見,都很奇怪船長怎麽了?


    “船長,你是中邪了嗎?”


    於是幾個倩兮女又順著海座頭的琵琶聲唱起歌來。


    這些女子本是歌女死後所化,古時候的歌女和現代的歌女不同,不但要長得好看,還要琴棋書畫至少精通一樣,所以個個都是有藝術熏陶的精致美女,可惜的是錯付青樓,最後多半讓整個人墮落了。


    倩兮女們的歌聲如珠落玉盤,美妙而婉轉,雖然聲音有些風塵味的沙啞,但是別有一番風情,旋律如鮮花不停開放,飄蕩在海上,甜潤的歌聲,像春風拂過,隻把聽的人熏得微微有些醉。


    歌聲傳到了船上,很多人都驚訝的說:


    “哪來的歌聲?”


    “是呀,真的很好聽呢。”


    ------


    說話間,眾人,無論是男女老少,都在歌聲中被凍成了冰人,除了皓月。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救被困在冰裏的曼珠,可是曼珠手上的珠鏈動了動,珠子上顯出一個小女孩的臉,衝著皓月說:“皓月哥哥,就讓我立一次功,救曼珠姐姐出來吧。我們隻管先看好戲就好。”


    可是盲琴師依然不為所動,幾個倩兮女唱的都有些累了,其中一個年紀小些的倩兮女最沉不住氣,問道:“老琴師,我們姐妹唱歌不好聽嗎?”


    那是一個很嬌俏的女子,約莫最多15歲左右的樣子,本是如花的年紀,卻是穿了一身民國時期的衣服,塗著厚厚的妝,那臉白的如白紙一般,沒有了青春女孩本有的單純與美好,可是身材發育的極為早熟,有些微胖豐滿的可愛,像是早熟的桃子,新鮮欲滴,那削蔥白似的手指,塗著豔紅的指甲油,似乎在宣誓自己不是孩子的叛逆。


    她本來就是一隻早死的舊社會女孩啊,生前,誤入青樓,死後,做了倩兮女。這個本性單純的女孩子,有著和別的女生不一樣的經曆,不知命運重來時,她是否還願意這樣的一生?


    海座頭並不答話,卻是琵琶聲一轉,談起了一首中國古代的高山流水。


    座敷童子現了真形出來,“撲哧”笑了:“海座頭爺爺這是在告訴那幾個女人,她們不是知音,在誘惑也沒有用呢。”


    然後她打破曼珠身上的冰,小心的扶起曼珠:“曼珠姐姐,我們遇到好戲了呢。”


    曼珠看見眾女在海岸上,衣衫暴露,臉不禁紅了起來。卻看皓月,並無臉紅,蹲下來,小心的攙住自己,看來皓月並沒有太受這些豔鬼的影響啊!自己是女子,卻因女鬼影響了心神,真是懺愧,這隻怪女鬼們太過誘惑吧。


    小鬼倒是毫不在乎,將雙手作成喇叭狀,衝著大海麵大喊:“盲爺爺,你是最棒的!讓那幾個臭女人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被誘惑的呢。”


    原來這場奇幻的場景,隻有靈界的一方想讓哪個凡人看見才能看見,而同是靈界的人卻是瞞不住的。而被破了靈的凡人,比如在靈冰中被解救出來的曼珠,也是能看見對方的。


    “海座頭前輩在百鬼中排行第九,皆是因為當時為了修心,自毀雙目,所以不易被誘惑。是善良的妖鬼,可是有的海員還吹牛說它們是怕人的妖鬼,它們卻也不生氣。”皓月對曼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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