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找到了這條地道,但是能不能出去還不一定。就算這條地道真的可以通到外麵,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走到哪。我掏出了手機開始計時。


    如果等一下我真的走了出去,但不知帶自己在哪,還可以通過時間來計算一下距離。萬幸的是手電筒的電量很足,照射的光線依然明亮。


    剛開始的時候,我每走一步都很小心。大概走了兩分鍾以後,逐漸發現這條地道裏麵並不存在什麽危險,就開始加快速度。


    走了一會之後,我發現後麵的路越來越難走,地道的寬度很高度也在不斷減小。我意識到應該是快到了出口。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正好過去了四分鍾。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我卻有些疑惑。我在心中默默計算了一下自己剛才走路的速度,將前兩分鍾一步一停的速度跟後麵兩分鍾的快步速度綜合了一下。我沒有帶任何工具,在地下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往那個方向走,但如果是直線的話,按照這個平均速度來說,四分鍾的時間,我現在應該快要走到了之前秦叔住的小平房附近。


    我收好手機,繼續往前走。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我終於看到了這條地道的盡頭。這裏依舊簡陋,沒有梯子、沒有扶手。我眼前是一個四十五的的斜坡,看樣子也不完全是人工做出來的。想來也是,柳璋有再大的本事,也是孤家寡人,至少現在我們還沒有發現柳璋有幫凶的絲毫跡象。這種事情他又不會叫別人來做,一個人能夠挖出這樣的一條地道,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斜坡的頂端有一塊木板,不用說,這一定就是出口了。我回頭看了看,後麵沒有一點動靜,為了安全起見,我關掉了手電筒,靠著裏麵的一側牆壁蹲了下來。


    我現在不能確定這條地道裏麵是否還有其他的活人,或者是死人也罷,總之,我不希望有什麽東西在背後給我一下讓我前功盡棄。


    我蹲下來等了足足有三四分鍾,後麵還有沒有一點動靜,靜的我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我這才放心下來。我收好槍,左手舉著手電筒照到土坡上,三步並兩步就往上跑。四十五度的傾斜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麽,我手腳並用,幾下就爬到了上麵,找了個位置,蹲了下來。


    我現在連自己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上麵是什麽地方,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動靜,如果上麵有什麽我不想見到的,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我用手放在木板上輕輕推了一下,這一下用力很輕,木板雖然沒有動,但是我能感覺到,上麵沒有任何阻力。這塊木板應該沒有任何固定措施。我心想,萬一柳璋就在上麵拎著一把大斧子等著我怎麽辦。我在木板的周圍仔細找了一圈,確定了沒有任何鎖或是機關。


    小心駛得萬年船,以我現在的姿勢出去,一旦外麵有危險,我算是沒有絲毫抵抗力。我看了看身邊的環境,還不算太糟糕,我將手電筒倒插在土裏,擺好了位置,正好照在了木板上。


    我右手掏出槍指著木板,抬起左手,攤開了手掌輕輕放在木板上。我在心中默數三秒,一,二,三!左手一發力,推開了木板。明亮的月光散落在我的臉上,我說過,這是我的守護神,它會一直保護著我,這一次也不例外,再次看到月亮,讓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我也沒想到這木板這麽不吃力,我這麽一推,竟然直接把這木板掀翻過去。不到一秒種的時間,我左手順勢拔出手電筒,照到了上麵。幾秒鍾之後,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速戰速決,我收好槍,雙手伸到外麵拉住地麵邊緣,將自己撐了上去。回到地麵的感覺非常踏實。


    外麵是一條空曠的小道,但看得出還是再貧民窟的區域。究竟是哪裏,我也不知道,我癱坐在地上,貪婪的吸著空氣。剛剛這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裏,我的情緒波動太大,並且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我現在真切的體會到,那些做“地下生意”的人們真的不容易,我這才在離地麵隻有兩三米的地方待了這麽一會,已經受不了了。而他們還要從事各種“搬運”工作,並且要隨時提防各種機關、以及地下的主人們,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我晃了晃腦袋,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看來我的守護神不舍得讓我這麽離去。我相信這一切都是命運已經安排好的,剛才這一係列都是這麽巧合,我在冰櫃裏如果沒有發現那個擋板,可能會被活活凍死。在地下柳璋的小房間裏,如果沒有研究那兩個書架,可能會被困死在裏麵。不過這一切都過去,現在,我出來了。


    經過這麽一番折騰,我已是灰頭土臉。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二點,舒雅那邊應該已經臨近結束,看來柳璋今天也沒有動手,如果有動靜的話,於洋或者楊昭庭一定會通知我。


    我走了幾步,撿起那塊小木板,把它重新蓋在地上。我蹲下來看了看,這塊木板上麵有些泥土和雜草,都是用膠水粘上去的。在外麵根本就看不出來,也虧得柳璋想得出,這種做法實在太大膽,假如出現一個巧合,某個路人發現了這個塊木板,把它打開,柳璋的秘密就會公之於眾。


    盡管那個冰櫃是單向鎖,但有人發現他的小臥室,也夠他吃一壺了。這可能就是所謂的藝高人膽大吧。我在木板上踩了兩腳,很結實。轉念一想,柳璋一定不會這麽蠢,他對這裏的環境,這裏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這一條小路一定是很少有人經過,他才敢這麽做。


    我直起身,掃視了一圈,忽然發現這地方竟然有點熟悉。剛才在地下一直憑著手電筒認路,現在眼睛有些不適應。我閉氣眼睛休息了一下。


    突然間,我聽到了前麵有些動靜,我馬上警覺起來。掏出槍慢慢往前走,我的前麵也是一個小平房,我此時正在這個平房的背後。我看著眼前矮小的房子,怎麽看都覺得眼熟。


    我走到了兩個小平房之間的小路,慢慢往前移動。眼睛不時瞄著身邊的房子,等我走到房子前麵的時候,回頭一看,瞬間呆住。


    這不就是秦叔住的房子!柳璋的地道出口竟然就在秦叔住的房子的身後,怪不得秦叔這幾天沒有發現柳璋的蹤跡,秦叔的行蹤早就落在了柳璋的眼睛裏。其實,柳璋早就知道秦叔在這裏監視他!我突然想到了走進屠宰場的柳璋,他就這麽消失不見。


    沒錯,他早就來到了地道,他在等我們。等我跟秦叔離去,再從地道裏爬出來的。他是故意放我進去!但看那地道已是有了一段時間,絕不會是為了秦叔到了這裏才挖出來的。


    可是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我無暇多想,馬上向屠宰場大門的方向跑去。秦叔正在門口東張西望,一看就我來,馬上迎了上來,“小清子,你終於出來了!怎麽樣?”我顧不上跟秦叔解釋,掏出了電話,信號已經恢複正常,馬上撥給於洋。“秦叔,等下再說!”


    “於隊,你們那邊怎麽樣?”電話接起,我馬上問道。於洋的語氣有些失落,“一切正常,他沒有來。”我小聲嘀咕了一句,“沒來就對了。”於洋不解道:“小清子,你說什麽?你那邊有什麽動靜麽?”我笑了一聲,說出兩個字,“收隊!”


    秦叔一臉疑惑的看著我,等待我給他的一個解釋。我對著秦叔張了張嘴巴,但卻不知從何說起。我在屠宰場裏走這麽一遭收獲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我自己還有點難以消化,別說讓我講出來了,“秦叔,你別著急,咱們現在馬上回去,回去我再跟大家慢慢說。”


    秦叔指了指我身後的房子,“我不要留在這裏繼續看著柳璋了麽?”我也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小房子。我又想到了在房間裏聽到的啼哭聲,當時我就覺得那聲音像是從房後發出來的,如果那不是我的幻覺,看來就是從地道裏發出來的,至於這聲音是怎麽來的,我至今無解,包括在屠宰場內看到的那一隻眼睛,飄渺的虛影以及冰櫃裏傳來“咚”的那一聲。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柳璋就快要落在我的手裏了,那一天馬上就會到來,到時候,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秦叔,不用了,沒這個必要了。”秦叔還是有些不解,我對他笑了笑,示意他相信我的決定。我總不能跟秦叔說,從您老一到這裏來就已經被人家監視了,就別提監視柳璋的事了。


    一路無話,我跟秦叔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片貧民窟。臨走的時候,我回頭望了一眼,竟然有些不舍。我相信這個案子在這幾天之內就會有個了解,這個地方也許我不會輕易再來了,但在這裏經曆的這短短一小時,卻會永遠留在我的記憶裏麵。


    包括我那一段昏厥,還有“不要打開門”這句話,我想,吳俊希會幫我解決!


    於洋、楊昭庭一行先我們一步到達。進屋之後,他們看見我灰頭土臉,都好奇的問了個遍。我隻是笑著搖頭,“你們差點就見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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