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首先假設這個凶手就是柳璋。那麽在第一次他跟蹤我的時候失敗,被我發現,他在第一時間選擇套破,而他的逃跑路線一定是事先就準備好了的。他當時並不是慌不擇路,也不是有意要將我引到菜市場,他這樣做隻是為了能夠更好地自保,但他的確不怕把我們引到菜市場,因為他走進菜市場後院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賣肉的柳師傅,所以當時我問那些小販有沒有看到陌生人走過去,他們一口否決!因為柳璋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算是陌生人!”


    大家聽了我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全部低頭沉思。我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所以第二次,在柳璋與楊昭庭交鋒的時候,昭庭被甩掉,就更好解釋了。他在來殺陳業國之前就計劃好了一切,甚至在警察來現場的時候,還湊過來看熱鬧。但他顯然是低估了楊昭庭的能力,被楊昭庭看出了破綻。昭庭當時的說法是人群中有一個一襲黑衣的人在竄動,他覺得可疑,就追了過去。後來的一場追逐,昭庭被甩掉也是再正常不過了,柳璋一定熟悉午南的一草一木,甚至每一個角落。”說完,我看向楊昭庭,征求他的意見。楊昭庭堅定的看著我,對我點了點頭。


    我知道,這是他對我想法的認可和鼓勵。我抱以一個微笑,繼續說:“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如果他來看熱鬧的時候沒有任何偽裝,楊昭庭絕看不出一絲破綻。所以,他故意賣了個破綻,來證明自己有多強大。”蘇文瑜這時馬上說道:“從他的心理來講,他在平常的生活中一定是受到了很多的歧視人,他很孤獨且非常自卑,所以他采取了另一種極端方式,用這樣的方式瘋狂地證明自己的強大,以忽律在日常生活中來自他人的輕視,以來彌補心裏的自卑感。”


    蘇文瑜飽讀萬卷書,對各個方麵都有所涉及,並且她這番話也相當有道理。“有一次我跟蘇文瑜在菜市場暗訪的時候,走到他附近忽然感到一股殺意,當時我就想到了他,但卻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而且,秦叔的觀點抓的非常準,他的目標非常簡單,就是漂亮的女性。當時他的目光曾在蘇文瑜的身上停留了很多次。”


    說完,我看了看大家的反應。連靖皺著眉頭,似乎是有話想說。他這段時間一直負責監控錄像的事情,也累得不行。我用下巴點了點他,示意他有話就說。連靖唯唯諾諾,輕聲說道:“清哥,這個柳璋我見過很多次,這段時間我買肉都是到他那裏買,他給我的印象就是憨厚老實,我實在沒辦法把他跟殺人犯聯想到一起,並且,他也隻是個賣肉的。我們所定位的凶手,是一個刀功精湛,身手很好,具有相當反偵察能力,集睿智、冷血、變態為一身的人。他這麽一個五大三粗的殺豬匠,怎麽會是這樣的人?”我輕輕一笑,這又回到了我所設定的關鍵點上,身份。


    無論連靖說的對與不對,他已經在思考了,但因為她沒有就讀過正規警校,也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更沒有這方麵的天賦,所以難免會想的簡單了些。但是在思考,就是一件好事,隻要肯思考,他早晚會成為比我、楊昭庭、秦叔還要出色的警察。我笑道:“你說的一點都沒錯!不過卻有些簡單。”連靖不解的看著我,希望我給出答案。


    “今天淩晨的時候,我躺在床上睡不著,就想了一下關於凶手身份的問題,我始終認為這是一個極為關鍵的點。我所得出的結論,凶手很肯能是一個退伍軍人,我本來今天就像讓連靖幫我查一下午南四十五歲左右的退伍軍人。”連靖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楊昭庭這時也開始發言,“況且就算他不是退伍軍人,也可以接受過這方麵的訓練,或者是自學成才也未嚐不可。我們對他的過去一點都不了解。”我笑著走到連靖身後,雙手扶住他的肩膀,“不了解沒關係,有連靖在,我們什麽都會了解的。”“清哥,你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於洋作為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之一,並且帶了這麽多人過來,說實在的,兵權在他手裏,沒有他我們還真的不行。如果破了案,也必然有他一半的功勞。他聽了我們所說之後,神情興奮,兩眼直冒精光,“那咱們什麽時候動手?”我歪著脖子,好奇的問道:“動什麽手?”於洋也用同樣好奇的表情對著我,“抓捕柳璋呀!”


    我聽到之後忍不住笑了出來,但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看向了另外幾人,秦叔、楊昭庭和蘇文瑜都各自帶著心思看著我。我問道:“你們怎麽看?”我雖然對心理學方麵沒有過深的研究,但是蘇文瑜說的話非常有道理,並且從種種跡象都表明,柳璋是一個矛盾體,他是一個極其自負且自卑的人


    就算是在現在這樣已經暴露的情況下,但還是會主動出擊。並且,以上所有的想法也僅僅是我們的想法而已,一切都隻是猜測,沒有確實的證據能夠證明柳璋就是凶手。如果我們的猜測錯誤,柳璋不是凶手,那麽抓錯人暫且不提,可一旦動靜鬧大了,會驚到真正的凶手,這才是我最不願意暗道的。楊昭庭第一個開口同意了我的想法,“不能馬上進行抓捕,我們的計劃還是要繼續執行。”秦叔也馬上接道:“對,而且我們還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證明柳璋就是凶手。如果現在抓捕,很可能讓真正的凶手更加警惕。這樣有可能會適得其反。”


    我心中暗喜,不愧是我們特案處朝夕相處的同事,連想法都一樣。於洋前後思量一番,同意了我們的想法。我們將蘇文瑜為餌走的路線成為“s路線”,現在s路線上麵的攝像頭基本已經安裝完畢,按照原計劃,明天晚上就要開始行動。


    最後,我作為本次行動最高負責人,發布出命令:“按照原計劃進行,明天晚上正式行動!”


    時間過的很快,次日一整天,我們都在討論細節問題,最關鍵的是如何有效的隱蔽以及保護蘇文瑜的安全。因為如果凶手就是柳璋,那他早就知道蘇文瑜是警察了,他也一定知道我們這是誘敵之策,會在附近埋伏,所以他肯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而我們也必須根據每一個細節重新製定方案。到了晚上十點鍾,我們開始準備。


    蘇文瑜特意挑了一套衣服,換好衣服之後從房間走出來。整個客廳裏的男人目光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此時我心中有些得意又有那麽一絲醋意。得意的是自己的女朋友貌若天仙,能夠吸引所有男人的眼球,而被這麽多男人盯著,心中當然也有些醋意。


    蘇文瑜找出一條薄紗連衣裙,外麵披了一件小外套,修長的美腿有大半截露在外麵。如今室外的溫度隻有不到十度,蘇文瑜這樣的穿著打扮,我還真的擔心她會凍著。“幹活幹活!”於洋扯著嗓子叫了一聲,一眾人等才回過神,各自去忙手裏的事情。我走到蘇文瑜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會不會穿的太少了?”蘇文瑜輕輕一笑,“沒問題的師兄,我不怕冷。”


    我親手為蘇文瑜戴上耳機,把槍放在了她的手包裏,不停的囑咐她一定要小心。我現在竟然有些後悔,盡管我知道出現危險的幾率很小,但還是有些擔心,像是親手把自己的女人推向變態色魔。


    待一切準備妥當,除了連靖與一名三隊的刑警留下來看守監控錄像以外,其他人全部出動。為了避免讓人懷疑,我們一共開了三輛車,間隔出發,在外麵繞了一大圈才到達目的地。


    我下車之後,跟楊昭庭站在空曠的街道,周圍一個人沒有,眼看著載著蘇文瑜的車離我越來越越遠,心中也越來越擔心。楊昭庭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刑偵三隊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何況蘇文瑜也練過幾年。”我想楊昭庭自己也應該知道,他的安慰對我起不到絲毫作用。但卻給我找了個台階下,我們倆走到事先看好的地點。


    在公交車站站牌的後麵是一個書報亭,我們之前就已經跟書報亭的老板商量好了,以警察的身份把這個書報亭租借下來,並且給了他一筆還算豐厚的報酬,為了防止他泄露出去,還簽了一份保密協議。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些事情都是多餘了,反正凶手很肯能就是柳璋,那麽他一定知道我們會埋伏他。楊昭庭拿出鑰匙打開書報亭的小門,我們倆鑽了進去。


    書報亭裏麵的空間非常小,不過也有小的好處,兩個人在這裏倒沒有感覺很冷。可我們也不能開燈,隻能把前麵的一塊小木板挪掉一點,以保證能看到外麵的情況。我把自己的手機調成照明模式放在一旁。楊昭庭絲毫不緊張,隨手拿起了一本雜誌看起來。


    我在對講機裏麵聽到另外幾個點的情況,基本上已經到位。而現在蘇文瑜則是孤身一人,我看了看手表,馬上就要到11點了,11點是開始行動的時間。


    我心中感到無比焦慮,手表上的秒鍾傳來“滴答滴答”的剩下,在這狹小的空間裏顯得各位清晰,我扭頭看了看楊昭庭,他淡定無比,看著手中的雜誌頗感興趣。我瞄了一眼,是一本關於軍事方麵的雜誌。我歎了口氣,再次看向手表的時候,指針已經指向了11點。


    我馬上捂著話筒說道:“文瑜,你自己一定要當心,如果有什麽危險,就地放棄!”“明白。”“全體就位,行動開始!”隨著我的一聲令下,我想蘇文瑜應該已經走下車子,自己信步走在漆黑的街道中。我摒住呼吸,專心聽著耳麥裏傳來的每一個細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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