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緊急,我對吳桐說:“我牽製住他們,你去救那隻豬。”


    也不等吳桐答應,我一甩手,幾隻雞血銅錢飛去。被銅錢切割到的屍體,如同避火的螞蚱一般縮回了手。


    吳桐一個箭步飛奔過去,腳在岸邊輕輕一點,躍出了兩三米的距離。腳在高強的身上狠狠一踩,借著這股力量,吳桐一個轉身,將高強抓雞一樣抓起,又躍了回來。


    慘白的手扒住岸邊,向陽氣撲去。我讓埃裏森解開背包,從裏麵拿出殺毒酒精浸到衣服裏。用火機一點,酒精燃燒起來,發出淡藍色的火焰。


    我把衣服向前扔去,被火焰一擋,那些屍體居然真的不敢前進。看來,無論是野獸還是植物都有怕火的天性,更別說陰氣濃重的養屍了。


    我招呼被嚇呆的厲教授和高強他們,示意他們向山洞裏麵行走。厲教授說過地圖上的標誌指示就是這個方向,那我們很有必要沿著這裏繼續向前行進。而且我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李風離我越來越近。


    我見吳桐走得離我遠遠的,心中奇怪。我和吳桐合作了兩次,也算是生死與共,比其他人都要親近一些,就在昨天,他還和我談論拳術,今天是怎麽了?我趕緊走過去問道:“怎麽,吃槍藥了?”


    吳桐拿著手電筒的手微微有些抖動,沒有理我。


    在這尷尬的氣氛之下,隻有厲教授自顧自地觀察起這地方來。很明顯,這裏不是天然形成,天然形成的山洞不會有這麽均勻筆直的走向。


    又走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我有些不耐煩,不但是我,看得出除了厲教授之外的每個人都產生了懷疑。


    “哎喲!”假小子突然栽倒了下去。


    我嚇了一跳,還以為又出現了什麽奇怪的東西。連忙把她扶了起來。“怎麽了?一驚一乍的,嚇死人啊。”


    假小子瞪了我一眼說:“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倒了。”


    厲教授蹲下身,將手電筒對準地麵,之間地麵有半截黑乎乎的鐵塊。他突然語氣激動不已。“快,小高,把手套和刷子拿出來。”


    厲教授弄了半天才說:“折戟沉沙鐵未銷!我們沒有走錯,這正是元朝時期的兵器。屬於長刀的一種,配合上騎兵的衝擊,無堅不摧。”


    我愣愣地看著那個破鐵塊,我怎麽就沒看出來它是刀?


    厲教授寶貝一樣地把那東西放入背包,讓高強看管好。我說道:“厲教授,要真是你說的那樣,這地方還有許多文物,你這麽每樣都背回去,工程量也太大了吧。”


    厲教授搖搖頭:“這個是樣品,是帶回去研究的。包括它的年代、曆史事件都值得研究。如果真的有大型文物群出土,要先保護好,再申請更多的學者共同研究。”


    我聳聳肩,暗中表示不以為然,從來都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我就不信,年頭越久的東西就越值錢?不一樣還是破銅爛鐵?


    又向裏走了一段距離,洞口忽然開闊了,裏麵如同一個大廳。地上橫七豎八地摞放著各種兵器,就算是我這個觀察力稍微弱了些的人也可以分辨出一些如刀、槍之類的兵器。


    厲教授和四個研究生忙著考察,我沒事做,便向周圍查看。這石壁上有一層暗色,我推測可能是血跡。既然是戰場,那麽那些死人哪去了?


    我頭皮一陣發麻,對厲教授說:“教授,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地方,等以後再慢慢考察不遲。現在能不能向前走?”


    厲教授沉吟了一會兒:“小劉,我知道你尋找朋友心切,我可能要采集一些樣品。你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再趕路,好嗎?”


    我搖搖頭說:“厲教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這裏邪氣太重,可能有什麽危險。一路上你也看到了,出現了那麽多不可思議的東西。”


    厲教授想了一會兒,無奈地點點頭說:“如果是以前,我也不相信。但是這一路上徹底破壞了我的無神論觀點。既然小劉你這麽說,那我們繼續前進就――”


    正在這時候,高強突然翻到在地上,發出哎喲哎喲的痛苦叫聲。我心中一緊,為毛每次都是這小子招惹是非啊!


    黃豆大小的汗珠從高強的額頭上低落下來,他捂著胸口不斷地**。高強剛才蹲的地上,有一個頭骨露了出來。我知道,這是高強被鬼衝了。


    我將氣運到眼睛,隻見一個半透明的鬼站在高強的旁邊,手裏拿著一杆長矛,正向高強的胸口狠狠地刺入。怪不得高強捂著胸口喊疼。


    我一口唾沫直吐向那鬼。唾液中的陽氣僅次於血液,被稱為玉液。武術中講究舌頂上齶,隨著氣血的運轉,口腔內會有一個津液產生。練功中將唾液咽回丹田,有事半功倍之效,唾液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被唾液一激,那鬼身上刺啦燒出一個窟窿,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高強突然定住不再喊疼。“咦,怎麽不疼了?”


    我懶得說是我救了他,隻是催促他們快走。


    每個人都收拾好行裝,準備向更深層進入。正在這時,突然聽見一股鑼鼓聲由遠及近而來。隱約中還含著馬的嘶叫聲和人的呐喊聲。陰氣十足的洞穴中,變得更加詭異。


    厲教授還在發呆之際,我已經將他拉進了大廳另一端的洞口。每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大廳裏有兩隊人馬從兩端的石壁衝出來,濃煙滾滾之中,刀槍並舉,剽悍的騎兵在大廳中央互相搏殺。一股股的鮮血迸射出來,被砍落的人頭和四肢隨處可見。


    三四米長的長矛隊伍衝向敵人的陣腳,另一方穿著厚重鎧甲的勇士被長矛刺穿,從馬上跌落下來。步兵弓弩手在騎兵的後麵,用鐵弓利箭奪走一條條生命。殺氣森然,讓我們這些圍觀者忘記了這些人都已經是死人。


    每個人都被這凜冽的殺氣驚呆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直到再也沒有隊伍從石壁中穿出來,地上的鮮血和骨肉才漸漸消失。我立刻明白,這地方是古代的戰場,可能是因為地震或者泥石流的原因,被埋到了這山洞。所以地上的屍骸都是這些打仗的將士們的,被陰氣所滋潤,雖然不能成為害人的東西,但怨氣未散,每到子時,就會出來廝殺。


    不知道每天都無休止地重複同一件事,是不是一種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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