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地,九月的天氣就算不是太冷,也該穿上毛衣。但是在臨近熱帶的澳門,依然溫暖。天空湛藍,微風拂麵之下,讓人忍不住做一做深度呼吸。機場熙熙攘攘,更有幾對情侶依偎在路邊的長椅說著情話。


    我有些羨慕,如果在b市,我也可以這麽愜意吧。那麽我希望身邊的人是誰呢?王雨欣還是蘇蘭?也許這個問題隻是我一廂情願而已。不管是蘇蘭的一吻還是大小姐的關心,我寧願相信她們是感激多過感情。


    我向來不喜歡自作多情,我隻是一個沒錢的窮光蛋而已,甚至在昨天以前,我還要每晚和一群惡鬼來個“死亡約會”。我想不出有哪個女人會喜歡這樣的生活,如果有,那她一定是瘋子。


    不過想到短時間內,那群惡鬼再也不會纏著我,我忍不住想喝兩杯慶祝一下。就在昨天,我有了一個奇妙的設想。所以在惡鬼找我索命的時候,我推心置腹,將我的雙贏理念公布了出來。


    事實已經造成,筆記被毀壞是過去時。就算殺了我,他們也不能超生。當然,這道理他們也懂,隻不過他們是一腔怒氣無處發泄罷了。所以,我在關鍵時刻扔出一個誘人的條件。世上的事情本來就沒有絕對的,讓他們重入輪回,不是不可能,隻是比較困難而已。


    “玉麒麟。”我肯定地說。這是從秦海峰嘴裏得到的情報之一。至善老道,或者說刑天組織,一定在策劃一個陰謀。“玉麒麟”就是其中一個環節。根據神話傳說,上古時期有十種神獸:白澤、夔(kui)、鳳凰、麒麟、檮杌(taowu)、獬豸(xiezhi)、犼(hou)、重明鳥、畢方、饕餮(taotie)。麒麟龍首、龍角、麋身、牛尾、狼蹄、魚鱗,為至靈之物,來時騰雲,去時駕霧,是神的坐騎。


    善老道提到的玉麒麟,憑直覺來說,我認為這絕對不是他想阿諛奉承上級達到升官目的而收集的古玩。是真正的麒麟!上古的神獸!我有理由這麽肯定。而且我猜想,刑天組織想要的也許還不隻是麒麟,還有其他的九種異獸。


    刑天。這個名字的霸氣程度來看,此組織想要的不是偏安一隅和苟且偷生,而是懲罰上天!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故刑天以懲之。看來,這個組織的宗旨就是要顛覆天地。從我拜師開始,就聽說過這個組織,師傅甚至說他們在海灣戰爭中還派出了一隊異能者。


    但猜想終究是猜想,我沒有任何依據,我連這世界上有沒有麒麟都不敢確定。我甚至連真正存在過的恐龍都沒見過。


    不管怎樣,事實就是,惡鬼想要殺了我也沒用。但是我可以去尋找麒麟。相傳,麒麟有龍的血統,其血至陽,以之抹於額間,可以在陰陽兩世通行。拿到麒麟血,我便可以送走這些大爺。刑天組織想要麒麟,我便可以從中竊取麒麟血。


    一口氣說完這些,我靜靜地看著眾鬼。我沒有任何保護措施,隻要他們一出手,我必死無疑,而且死法一定千奇百怪,不會少於七十種。可是我知道他們不會動手,看得出他們也在猶豫。


    最終,我得到了滿意的答複。一年時間,在這期間內我要尋找到麒麟血,過了期限,立刻讓我橫屍街頭。不管怎樣,這總比立刻橫死的好,我給自己爭取到了一個希望。


    現在的我身穿一身樸素運動服,平底的帆布鞋,再戴上墨鏡,配合上我那無敵的痞子氣質。怎麽看,我都像是替人收高利貸的小混混。如果有人有陰陽眼,將會同時看到我身後有一對保鏢。一個腦袋別在褲腰上,一個舌頭耷拉出來老長。


    “劉先生!”一個穿著非常正式的中年人向我招手。


    我走過去向他點點頭,鑽進帥氣的凱迪拉克。我微微有些不爽,還以為李風會親自來接我。可能是他工作比較忙吧,畢竟要打理那麽大的企業。我歎了口氣,有時候我看著他就覺得累。一個人如果閑散慣了,是再也不會適應忙碌的工作的。


    “澤叔,李風在家還是公司?”我問道。在老一代資本主義中,思想都很封建,甚至有些大家族裏還有老爺、小姐這樣的稱呼。李澤是李家的管家,算是家族裏有名的經濟人物,對於打理企業可算是一流的金融高手。為人忠厚老實,李風很尊敬他,稱呼他為澤叔。


    澤叔歎了口氣。“少爺已經三天沒消息了。”


    “什麽!”我吃了一驚。三天?那三天前李風打電話給我,難道當天晚上他就失蹤了?還是他那時已經出走?可是聽他的語氣又不像有什麽異常。


    “我正巧知道劉先生你的行程,想到你會來,所以就來接你。”澤叔說。


    “謝謝。”我感動於澤叔的周到,不然我聯係不到李風,一定會流落街頭,連回去的飛機票都買不起。“李風有留什麽信息給我嗎?”


    “什麽都沒有留下。雖然我知道這可能不和規矩,但是我還是為少爺的安全擔心,他用公司的渠道買了幾十張飛往不同地區的機票。又在賬戶裏提取了兩百萬,然後就銷毀了信用卡,手機等通訊設備也都沒帶。我讓人進入了少爺的網絡email,發現他曾經和人有過聯係,但信息已經徹底刪除。”


    我揉了揉太陽穴,這個李風還真不讓人省心。本來打算是來享受的,結果卻遇到了這麽一個結局。這小子是跑到哪風流快活去了?不!肯定不是。他甚至沒有通知我就走了,明顯是不想讓我知道他去了哪裏。


    李宅的氣勢之宏偉,絕對不是暴發戶能比得了的。單單是中堂的那副《春遊圖》就不下三百萬,更別說收藏廳裏那幅唐寅的字了。王東和李家比起來,簡直就是沒見過世麵的井底之蛙一般。


    “少爺的房間在這邊。”澤叔想的非常周到,他認為我大概會找到李風出走的線索。的確,我對於李風的了解比李風父親對他的了解都深。這不是玩笑話,我和李風從十三歲一起玩到十八歲,龍虎山裏沒有我倆不敢去的地方。後來他回去繼承家族產業,就和我分別。我出師之後,每年都會去騷擾他一段時間,揮霍掉他幾百萬。


    李風的房間布置得很典雅,側麵有三個大大多是古籍,包括陰陽、中醫、武術等等。也有現代化電子、通信、自然科學等等。我掃視了一遍,估計這裏不會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辦公桌上是一大堆文件,各種數字看得我頭暈眼花,其中有幾張紙上都畫著一個勺子圖案。我微微一笑,這是七星聚寶陣,勺子口內為聚陽之所,奪天地之造化,受日月之精華。


    掃視了整間屋子,我的目光被牆壁上的一幅大理石精雕的中國版圖所吸引,上麵用金色的線勾出每省的輪廓,背景是黑色的蜈蚣線形山脈。


    “澤叔,李風的房間每天都有人打掃嗎?”


    “是的。”澤叔好奇地說。


    “那麽李風失蹤這幾天是不是沒有打掃過?”


    “我特意吩咐傭人不要打掃,以免失去線索。”


    “那就好。請拿一副放大鏡給我。”


    我摘下墨鏡,用電子放大鏡仔細觀察著。清理得非常幹淨的地圖很容易能發現突出的指紋。果然,在地圖的一個角落,我發現一個區域上有密集的淺淺指紋。


    我微微一笑,心想:“李風這小子做事認真有餘,但是計劃不足,好歹逃不過老子的手掌心。”


    “澤叔,李風的機票裏是不是有飛往西雙版納的?”


    澤叔掏出一張清單,戴上眼鏡認真查看,突然驚喜地叫道。“果然有,是兩張。”


    我心裏突然一沉,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兩張機票證明是兩個人一起去的,可是李風居然沒有告訴我。但是我立刻恢複了常態,正因為如此,我才要抓到李風,然後狠狠地k他一頓,問問他為什麽不辭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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