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清晨空氣十分的清新,又是處於深山僻壤之郊,空氣中含有大量的負離子,讓人的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適,雖然我們一夜沒有休息好,但是我和侉子的精神還算不錯,可是夏雪由於是女孩子,身體相對佯弱,淋了大半夜的雨,此時竟然發燒了,渾身上下滾燙滾燙的,我一時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背包裏的所有衣物都浸濕了,無法更換,我和侉子隻能扶著夏雪慢慢的往前走,幸好太陽總算出來了,我們身上的濕衣服很快就被曬幹了,而且走了一會又全都濕透了,那是走的太久熱的,可是夏雪始終在哆嗦,甚至不停的打擺子,嘴裏還一個勁的喊“冷”,我知道夏雪燒的厲害,有些捂寒了,可是這山路慢慢,不知哪裏才有人家,我焦急萬分,可是路上依舊一個人都沒有,我隻能和侉子輪流背著夏雪向著遙遙無際的前方走去。


    夏日的太陽一旦生氣,那就有的受了,雖然一路上還有樹木遮掩,但是還是熱的發慌,也不知走了多久,已經全然沒有了清晨時候舒適的感覺,而是疲勞萬分,頭昏眼花,加上背著夏雪我已經漸漸感覺快要支撐不住了。


    “歇會吧!”夏雪伏在我的背上呻吟了一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不行,你燒的那麽厲害,要趕緊給你找個大夫!”此時的夏雪已經燒的如此厲害,還這麽關心我,我差點眼淚流下來,我欠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多了,想到這裏我又用力的把夏雪往肩上措了措,繼續的往前走。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的“突突突”的聲音,讓我心裏大喜,我轉過頭去,一輛拖拉機正遠遠的駛來,我趕緊把夏雪放下,吩咐侉子照料一下,走到路中央,拚命的向駛來的拖拉機揮舞著雙手。


    拖拉機總算停了下來,一個年青人緊緊的踩著拖拉機上的腳刹,怕山路的斜坡讓拖拉機後溜,他扯著大嗓門衝著我們喊道:“你幹嗎啊?”


    “師傅,我們想搭你的車子去張家灣,價錢好說,行嗎?”我帶著一絲哭腔,想征得那個年青人的同情。


    “你們去張家灣幹嗎啊?張家灣最近出了人命案,整個村子被警察封鎖了,不讓進去,去不了啊!”年青人衝著我們擺了擺手。


    “那前麵還有什麽村莊嗎?我女朋友病了,燒的厲害,要盡快找個醫生給她看看!大哥,麻煩你了!”我有些急了。


    “前麵還有何家屯和張家灣,兩個村靠的很近,這路到了張家灣就算到了盡頭了,沒有路了!”那個年青人好像有急事,話語中十分的不耐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那就麻煩你把我們送到何家屯吧!”當下之急是解決夏雪生病的問題,總之到了何家屯,那張家灣也不遠了。


    “噢,那你們快上車吧,小心不要碰壞了拖鬥裏麵的東西啊!”年青人揮著手,示意我們趕緊上車。


    “放心吧!您……”我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頓時被拖鬥裏麵的東西驚呆了,拖鬥裏麵竟然堆的滿滿當當的紙人紙馬紙的汽車和樓房等喪葬用品。我暗自叫了一聲“晦氣”,猶豫不決是否該上拖拉機,可是邊上的夏雪痛苦的呻吟聲讓我狠下心來決定上車。


    “侉子,把夏雪扶過來吧!抓緊時間,人家師傅還有事呢!”我向侉子喊道。


    侉子把夏雪扶了過來,我把夏雪接上了車,可是侉子看到這些東西死活也不肯上車,我看著夏雪漲紅的臉蛋,心裏焦急萬分,衝著侉子喊道:“你一大男人還怕這個啊?快點上來!”


    “這個,俺見不得這個東西!”侉子麵露難色始終不肯上來。


    “你們兩人磨蹭個啥嘛!再不上來,俺開車了!”那個年青人實在等的不耐煩了,已經掛起了檔位,撒開了腳刹,拖拉機緩緩的向前行駛。


    “侉子快上來!”我坐在拖鬥裏,把夏雪緊緊的摟在懷中,一個手向侉子伸去。


    侉子站在原地有些愣神,拖拉機越行越快,侉子也離我越來越遠,我有些急了,不能把侉子一個人留在這荒郊野嶺的,他身上也沒什麽錢,我正欲跳下車去,侉子已經氣喘籲籲的向拖拉機跑來。


    “等等俺啊!”侉子拚命的向我揮手。


    “師傅,麻煩慢點!”我向年青人求情。


    “哎,你們怎麽婆婆媽媽的!”年青人埋怨了一句,但是還是慢下了車速。


    侉子終於跳上了拖拉機,一**坐在車鬥裏一句話也不講。


    “兄弟,你何苦啊!這樣好玩嗎?”我看著侉子垂頭喪氣的。


    “阿強,你有所不知,俺真的很怕看見這些東西,一看見就想起俺的奶奶!”侉子故意撇開視線,不敢正視那些東西。


    “你奶奶怎麽了?”


    “哎,那時俺還小,在河南老家,父親在外地當兵了,母親要照料農活,是俺奶一手把俺帶大的,俺奶很疼俺,感情一直很深。有一天,俺村裏有戶人家遇上喪事了,俺和一群小孩都跑去玩,農村的喪事都大操大辦好多天,俺們就一直跑在人家那裏蹭飯吃,那家去世的人下棺那天,燒了很多的紙人紙馬等東西,俺不懂事,看著那些紙人好玩,就偷偷的抱了一個回家,不巧被俺奶給發現了,俺奶一個農村的婦女,特別的忌諱這些東西,就狠狠的教訓了俺,俺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俺奶發火,心裏十分的失落,繼而對俺奶產生了怨恨,晚上,俺腦子犯混了,又跑到了野地把俺奶扔掉的紙人又給撿了回來,在家裏的偏屋裏玩,俺奶過來叫俺吃晚飯,俺心裏害怕,就把紙人放在父母給俺奶準備的棺材裏麵,誰知道當天夜裏,俺奶就去了!”侉子說到這裏,歎了一口氣,眼睛都有些許發紅。


    “兄弟,你不必自責,老人家年紀大了,說不準什麽毛病發作就去了!”我拍著侉子的後背,不斷的安慰著他。


    “哎,俺奶身體一直都很健康的,俺總覺著俺奶的死與那個紙人有關,所以現在一看到這個,俺心裏就不好受!”侉子索性眼睛開了閘,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男兒有淚不輕彈,也許個中的滋味隻有侉子才能知曉,我索性不再吱聲,安穩的坐在拖拉機的拖鬥裏,顛簸的往前方駛去,身邊的青山不斷的向後退,安水河的汙水依然緩緩的伴著我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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