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副駕駛,我來開車,帶你去看場好戲,”李盛衝林大雄擺了擺手,坐到駕駛座上時,他直接將油門踩到了底,一路朝著難民營的出口處行去,


    一路上李盛一句話都沒有說,老虎他們坐在後排一直向林大雄問這問那的,不過他們的話大多都是關於這個世界的好奇,沒有一點營養,


    等出了難民營,又繼續往北開了半個小時才停了下來,入目的是一個很大的院落,院子內是一棟歐式風格的別墅,圍牆上被綠油油的爬牆虎遮蔽,在圍牆的中間有著一個厚重的鐵門,


    車子行駛進去以後,眾人悉數下了車,路鳳仙和李盛走在前麵帶路,林大雄瞥了眼老虎他們,又側目看了李盛一眼,他的表情非常輕鬆,而正因為這樣,竟讓人莫名的有些心慌,


    從別墅門口進去,抬頭就能看到一名七八十歲的老頭坐在飯桌前,路鳳仙沒有說話,倒是李盛喊了一嗓子道:“大雄回來了,”說著就順手指了一下林大雄,


    這個人先前在燭龍境見過,應該是“x”組織重量級的元老,


    這老頭兒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自己,雖然看似很平靜,但林大雄還是從他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絲非常明顯的欣喜,兩個人遠遠的對視了很長時間,才在李盛的帶領下落了座,


    老虎一看到滿桌子的美食,馬上就不請自入的動了筷子,而葉芷柳和白青則顯得端莊一些,坐下時不卑不亢的盯著對方,


    蕭老端著高腳杯,將裏麵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衝著裝飾奢華的客廳吼了一嗓子:“他回來了,”


    “誰回來了,”一個沙啞的男聲從遠處傳過來,跟著就是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林大雄探頭一瞧,這個人自己也是見過,他是路鳳仙的父親路震風,也是“x”組織的人,


    看到大雄的一瞬間,路震風的反應跟蕭老的反應差不多,同樣是一種難以抑製的欣喜,嘴上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的衝大雄笑了一下,走到飯桌前坐了下來,


    率先開口的是李盛,他把玩著飯桌上的刀叉,懶散道:“你們不是一直在找他嗎,他來了,你把事情說開了吧,”


    “哼,”蕭老突然冷笑一聲,用手指敲打的桌麵道:“現在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們是不是應該負一定的責任,”


    林大雄的眼睛一直都盯在蕭老的身上,在說出這番話的同時,對方的目光在不斷的變幻著,最後雙手竟然顫抖起來,能看出他確實是在惱火,


    其實蕭老的大變臉也不是很難理解,現在外麵變成這個樣子,歸根結底就是帝嚳惹出來的,然而不管直接的也好,間接的也罷,如果不是自己等人當初去了燭龍境,事情可能就不會發生,


    但是下一刻,林大雄又覺得自己的思維有些跟不上了,路震風的眼睛掃視一圈眾人,最後沉聲道:“他是怎麽死的,”


    “你是說阿昆吧,他是被帝嚳殺死的,現在屍身已經被我運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李盛依舊把玩著刀叉,瞥了眼狼吞虎咽的老虎,不鹹不淡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林大雄倒是怔了一下,眼睛瞪的老大:“你說的安全地方,是不是一個院子,”


    “是,你會遇到隻是一個節點的問題,暫時不討論這個,”李盛沒有任何情感波動的說完一句話後,就將目光放在了蕭老的身上道:“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大雄講一下吧,要不然他根本聽不懂我們在講什麽,”


    此時客廳內隻能聽到老虎砸吧砸吧啃燒鵝的聲音,其它人全部豎起了耳朵,林大雄不覺將身子前傾了幾分,生怕漏掉了哪怕一個字的關鍵,畢竟最近一段時間發生在這個時空的事情,自己是一點都不清楚,


    “算了吧,”蕭老自顧自的喝著紅酒道:“講這些有什麽用,到頭來還不是該死的死,該亡的亡,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現在一樣不能避免,”


    林大雄聞言腦子都大了,根本沒弄明白他是指誰死誰亡,最後竟然是白青接腔道:“前輩怎知難以避免,”


    “這位就是白道長了吧,你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偏要湊什麽熱鬧,”蕭老突然幹笑道:“二十年前你是這個樣子,現在還是這個樣子,你到底想幹嘛,”


    二人的對話讓林大雄徹底傻了眼,敢情這倆人是老相識,至少在二十年前是見過麵的,


    ‘嘣’的一聲,眾人麵前的餐具被李盛用力捶下去的力道震飛,這個舉動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隻見他目視蕭老道:“你們別說這些沒有用的,要死的是我和大雄,又不是你們,現在當事人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你們在這裏瞎起什麽哄,”


    距離李盛如此之近的距離,林大雄甚至能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下一刻他捏著麵前的紅酒酒瓶,仰脖喝了一大口,才看著自己憤慨的說道:


    “大雄,我跟你簡簡單單的說了吧,回到主時空的這段時間裏麵,我調查到二十年前補天陣也發生過一次裂痕,不過沒有這次的嚴重,如果我沒有猜錯,上次應該是你說的那個叫李國東的,跟阿昆一起把這個事情解決掉了,後來他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臨走之前還丟下一句話‘二十年一次輪回,三年一個變數’,意思是說二十年後將有一批新鮮血液,來代替他們處理現在的危機,而三年一個變數,講的就是你在異時空的這三年,”


    “我不知道你怎麽看,反正我是認命了,”李盛一口氣說完了所有的話,坐倒在椅子上時,長長的歎了口氣,


    其實這些事情對於林大雄來說,並談不上什麽震驚,因為先前或多或少也能猜出個大概,但是李盛的性格擺在那兒,以前那種易暴躁,易衝動,這些映射出的是他內心的不夠強大,現在看來一路上他的沉著都是他故意給自己套上的一層麵具,本質上,他的壓力比自己還要大,


    給他遞去一根之前在超市內擄來的玉溪煙,林大雄自己也點燃了一根,深深的咂了一口道:“這些我都知道,我們誰都不要再打啞謎了,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了吧,你們到底在等我做什麽,”


    “你我都親眼見到過阿昆的死,恐怕這些年李國東也活得不安穩,可是你我現在所走的路,正是他們曾經走過的老路,”李盛的看了大雄一眼,淡淡的說道:“大雄,我想問問你,你真的不怕死麽,”


    麵對眾人的一雙雙目光,林大雄搖了搖頭道:“李國東也死了,還是死在我的手下,”


    蕭老、路震風、老虎、葉芷柳、白青這五個人,其實歸根結底的來講,都屬於局外人,真正壓力最大的還是林大雄和李盛,雖然目前很多的事情看似都得到了解答,但是最後的終點究竟是生是死,誰也不知道,


    許久沒有說話的路震風這刻也開口道:“現在商量商量下一步該怎麽做吧,這樣拖著也不是辦法,我也不想未來的女婿就這樣白白的送命,”他說完別有深意的瞥了眼大雄,


    “爸,這個時候講這個幹什麽,”路鳳仙羞得低頭擺弄著手指,而邊上的白青想了一下道:“唯有湊齊屍玉和養龍罐,才能進入幻境,徹底修複補天陣,否則即便是將這個世界的髒東西清理完,也是治標不治本,”


    蕭老點頭應了一聲,瞥了眼大雄道:“屍玉你們拿到了沒有,”


    林大雄楞了楞,旋即又點了下頭,蕭老重重的籲了口氣,跟著將目光看向身旁的路震風,路震風楞了一下才道:“屍玉已經有了,養龍罐還在陳老爺子的手上,他也在尋找屍玉,估計很快就會找到咱們頭上,”


    “不等了,想辦法引他出來就是,再這樣等下去,簡直就是折磨,”李盛用力在飯桌上捶了一拳,表情非常難看的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這一刻林大雄總感覺眼前的李盛有些怪怪的,蕭老聽到他的話後,一直埋頭喝著悶酒,而路震風在邊上緩了口氣道:“看來也隻有這個辦法了,不過到時候就要委屈一下你們兩個人了,”


    他娘的,敢情說了那麽多,他們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就等著自己的到來了,林大雄心底暗罵了一句,混混沌沌的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原以為李盛知道的東西不如自己,現在看來他已經遠遠的走在了自己的前麵,不過相對來說也是件好事,省去了自己不少的功夫,“你們到底有什麽計劃就說出來吧,”


    路震風點頭道:“上一次,陳老爺子從你手中奪取養龍罐,是趁你們死亡的時候,這一次我們莫不如將整件事情重演一遍,”


    短短的一句話裏麵,林大雄不難聽出,李盛已經將之前的經曆都敘述給了這倆人聽,苦笑著瞥了李盛一眼,路震風接著道:“方法很簡單,你們製造出一個假死的狀態就可以了,”說著他看向外麵,從座椅上站起身,衝眾人做了個手勢轉身朝左手邊的一間屋子走去,


    剛剛進入這間屋子,他轉身關了房門,接著剛才的話道:“陳老爺子也是有修為在身的人,所以一般的假死行不通,隻能營造出一個合理的條件,要徹徹底底的和死人沒有兩樣,不然肯定會被他發現,”


    老虎和葉芷柳傻傻的跟在最後麵,林大雄站在靠前的位置,看不出房間內有什麽特殊,隻不過是一間普普通通的臥室,“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麽一種假死的狀態,可以逃避一個道士的眼睛,”


    路震風歎了口氣,朝後退了兩步,坐在床邊靜靜的掃視一眼眾人,一字一句道:“這個辦法太過危險,其中的痛苦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我擔心你們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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