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苦笑一聲,靜靜的抬起頭看著大雄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你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被她說的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她的語氣雖然很平淡無奇,但是這一聲苦笑還是透露了一些別的味道。林大雄瞅著床邊還有位置,就走過去坐了下來,沉聲道:“你到底知道什麽事情,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本來憑著相互的關係,氣氛其實不必弄得這麽僵,可是自從白青隱隱的透露出,她對林大雄存在一絲愛慕過後,兩人之間似是莫名的生出一種隔閡,誰也猜不透對方的心中所想。


    短短的一句話問完,白青仍舊塗著胭脂,直到嘴唇紅得比平時妖豔時,她才收回了鏡子和胭脂盒,端正坐姿麵對著大雄道:“其實你現在可以坐在這裏跟我說話,全部都是那個人的緣故。”


    “那個人?”林大雄‘哦’了一聲,看著白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問道:“那個人究竟是誰,是溫雨晴的情人嗎?”


    “那個女人,不過是我的丫鬟!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安排她去做的。”白青盯著大雄的眼睛,絲毫沒有躲避的道。


    一番話落耳的時候,林大雄心中一駭,這語氣分明還透露著另一層意思,那就是‘那個人’真正的情人是白青,而溫雨晴不過是個心懷愛慕,卻高攀不起的丫鬟。


    如果這個猜測正確的話,也就表明剛才白青拐彎抹角表露心意的一句話,其實是說給‘那個人’聽的,可是這個人究竟是誰?和自己又存在著什麽聯係?


    這些對林大雄來說都是一個謎,一直以來那個長得和自己很像的人,似乎在經曆了很多事情以後,看似得到了解答,實則這裏麵其實一直存在著一個關鍵性的人物,也就是致使自己收到那封郵件的人,這個人的身份相當神秘,若是能弄清一切的話,以後的路恐怕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迷茫了。


    心中雖然很是困惑,但林大雄這一次卻並不打算像上一次一樣,假裝自己是‘那個人’來套白青的話。因為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兩人相互間已經足夠熟識,如果她鐵了心的不鬆口,就算是自己再怎麽去做,也隻是在出洋相。


    白青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著往事,過了很長時間才歎聲道:“第二次了,已經是第二次了,現在的你,又能挽救什麽?”


    “我?”林大雄聞言滿臉駭然,用手指著自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有些搞不懂她是在說此時鬼域的路是第二次走,還是別的什麽。


    “如果不是另一個女人,你現在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或許我們不可能會再見麵!”白青幽幽的歎了口氣,沉吟道。


    “另一個女人?”這句話拐的彎子太大了,林大雄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才明白過來,急忙問道:“是路鳳仙麽?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再見麵?把話說清楚!”


    白青看著大雄幾近抓狂的樣子,竟然咧開嘴笑得花枝招展。


    林大雄咽了口唾沫,實在忍不下去了,就一把抓住白青的胳膊,連珠彈似的問道:“你到底說是不說?你說魚怪就是狂風道長,而且你是我的師姐,那除此之外還有什麽?是你讓溫雨晴給我發的郵件?”


    “還有……還有……”白青唰的一下將身子靠進大雄的懷裏,一張櫻桃小口隨即貼了上去,在大雄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舌尖已經將他的嘴唇撬開,在裏麵肆意的攪動著……


    柔弱無骨的嬌軀緊緊偎依在懷裏,林大雄的腦子頓然懵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白青的皮膚竟然這般的嫩滑如玉,隔著一層衣服都能感到那種滑不溜秋的感覺,嘴巴裏刹那間的感覺是甜甜的,像是吃了顆蜜糖。


    可是這種醉人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林大雄一把推開了,他瞪著倆眼問白青道:“你們主仆二人,就是喜歡強吻別人的?”


    白青微微一笑,取過床頭一方整齊的手帕,正打算幫大雄擦去沾到嘴邊的胭脂時,卻又是被大雄反手一推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給我交代清楚,不要他娘的把老子當替身玩,我不是他,也不會是他,老子就是林大雄!”


    “林大哥,容我暫時不能告知,因為這關係著天下蒼生的性命!”白青突然臉色一變,很嚴肅的說道。


    “關係著天下蒼生的性命是吧?天行者是吧?”林大雄又好氣又好笑,看著白青的眼神逐漸由疑惑轉換成了憎恨,他討厭這種感覺,討厭明明即將接近事實真相,又抓不牢的感覺。


    “也不是我不願意說!”白青正色道:“上一次,你為了這件事情逃離了整整二十年,等到再次回來,你自以為能用自己的力量,來完結所有的事情,但是讓大家失望的是,你竟然失去了最為重要的東西!”


    麵對她的這些話,林大雄隻有無奈的苦笑。自己並非是那個人,而她非要將自己當作那個人,可是捫心自問,自己又何德何能,可以與“天下蒼生”關係到一起去?不知道這是對自己的不公平,還是對那個人的不公平。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大雄停頓了一會兒,反問道:“什麽最為重要的東西?”


    “記憶!”白青眼神中掠過一絲淚光,開口時卻聽不出有任何的情感波動,“林大哥,你什麽都不要再問我了,因為我什麽都不會說,該你知道的時候,一切自然而然的就會知道!”


    聽到“記憶”二字,林大雄總算明白過來,敢情說來說去,白青嘴裏的“那個人”就是自己,而且自己正是因為失去了記憶,才會忘記之前的事情。


    這個說法在林大雄看來,簡直是荒唐到了極致!雖然他並沒有過失去記憶的經曆,但就算是用屁股想也知道,人的記憶一旦出現斷層,很多事情是想不起來的。可是自己自從打娘胎裏生下來,從最初擁有記事的能力開始,一直到今天為止的一切記憶都非常清晰,每個階段發生的事情都曆曆在目,中間就不存在斷層的現象!


    不過話說到這個份上,林大雄仍然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那就是那個人曾經消失過二十年,“二十年”無疑是個敏感的數字,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用問也知道白青肯定不清楚。


    而她之所以認為大雄失憶了,那是因為她錯把大雄當成了那個人,可是事實證明那個人不止失蹤了二十年,是失蹤到今天為止都沒有再次出現過。


    沉默了半晌,林大雄突然怪聲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一直以來你和師父都認錯了人,我很有可能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倘若我們認錯臉麵,也認不錯烙印,你身上的這些紋路,就是最好的證據!”白青稍作回神後,指著大雄露出脖頸上的紋身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這紋身不是每個修道者……”林大雄的話剛剛說了一半,猛然意識到從始至終遇到的修者當中,哪個階段的都碰到過,甚至連微塵道長這樣仙人級的存在,都沒有過這種紋身。


    它最初隻是一個金蓮圖案,好像是上一次開了天眼以後,才一下子變得遍及全身的,林大雄仔細回憶了一下,似乎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自以為是,它到底代表著什麽自己根本不清楚。


    話題說到這裏,白青也應該沒有任何隱瞞的道出才是,可是令大雄極為失望的是,白青正欲脫口而出說出實情,卻突然眉頭緊緊的皺著,過了十幾秒鍾才搖頭歎息道:“有些事情,你既然已經忘卻,還是不要知道為妙。”


    “靠!”林大雄忍不住暴出一句粗口,萬般無奈道:“就因為我失去了記憶,連過去發生的事情,都沒有資格知道了?”


    “林大哥莫要苦苦相逼,並非青兒不願坦誠相告,而是這關係著天下蒼生的命運。”白青故意在‘天下蒼生’四個字上,下了很重的音。


    繞來繞去,又繞到這個問題上麵了。林大雄瞧著連她的語氣,都恢複成了往日的樣子,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就盡最大的努力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就告訴我吧,好讓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林大哥為何執意相逼呢?”白青古怪的看著大雄道:“既已忘記,就莫要再勾起曾經的記憶,如此做法對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情。”


    林大雄聞言暗靠一聲,敢情是為了我好?可是老子現在根本就不需要這樣的好意。


    本來以為白青知道一些事情,處於自己人的立場,她一定會坦誠相告。誰知道問來問去和那些人一樣,全是閉口不談。


    林大雄直勾勾的盯著白青的眼睛,來回看了半天見她沒有想要鬆口的意思,於是深深吸了口氣道:“我真沒有想到,你我也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整句話說完,白青都沒有絲毫的鬆動。林大雄一氣之下起身就走,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白青在身後叫了一聲,他當即心頭一喜,表麵卻故作生氣的道:“還有什麽事情?”


    “林大哥,我這裏還有一些昨晚的魚肉,雖然已經涼了,但是還可以食用,比硬巴巴的幹糧好吃多了,要不要帶走兩條?”白青眨了眨眼睛,關切的問道。


    “沒胃口!”林大雄聽到這句話,差點氣背過去,仍下一句話後,砰的一聲摔門離去。


    就在這時,整個漁船猛然間劇烈的晃動起來,林大雄低頭一看,腳底的木板竟然出現了條條裂痕,船艙的走廊盡頭傳來老虎的驚吼聲:“不好了!大家快跳海,風暴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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