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盛這麽一說,林大雄真的有點怕了,那凸起的地方如果真的代表自己的心髒,剛才自己要是真碰到它,會怎麽樣?


    “從現在的樣子看來,這個東西並沒有被人控製,而是被設的某種機關,或者是有人在附近埋了巫毒娃娃!”門清接著李盛的話茬,補充道。


    “巫毒娃娃?”


    目前,中招的隻有林大雄一個人,如此說來,這密室裏可能住著一個精通降頭術的人,而且這個人……想要害大雄?想到此處,眾人看了一眼林大雄,他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甚至連見到邪物都會害怕,誰又會處心積慮地來對付他?


    門清繼續說道:“找找附近有沒有什麽機關之類的,如果真的是降頭,隻要不傷到要害部位的巫毒娃娃,就應該沒有事情!”


    大家紛紛開始低頭找機關,林大雄用力喘了口氣,一路上一直有人在背後放冷箭,這一切似乎並沒有因為丹減喇嘛的死去而終結。


    李盛在大雄身邊轉悠了一圈,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古怪地說道:


    “大雄,你腳下是什麽東西?”林大雄怔了一下,慌忙挪動了一步,石壁上的影子竟然消失了!


    影將火把向大雄的腳底掃去,發現他原先站的台階上,表麵蓋著一層普通的黑布,於是伸手將黑布揭了開起來,透著火光,瞧見這不過是一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布。


    “這層台階好像是活動的。”李盛彎下腰,伸手想去碰台階,在一旁久久未出聲的山魈,也躥了上來,桀桀直叫,好像在說裏麵有東西。


    “盛子,小心點。”林大雄咽了口吐沫,小聲提醒道。


    李盛抬頭看了一眼,又點了點頭,隨後用手在石板上敲了敲,發出清脆的聲響,不難聽出裏麵是鏤空的。


    李盛從腰裏抽出刀,將刀尖固定在台階裏的縫隙上,一手按著刀背,一手握著刀把,用力一提!


    輕輕一聲悶響,表麵的一層石板被掀開了,李盛慌地用另一隻手托住。


    眾人好奇的探頭看去,石板的暗格裏麵竟放著一個做工粗糙的布娃娃,看上去應是手工製作的,眼睛的位置被塗了很重的黑墨水。可能是擱置時間太久的緣故,表麵覆蓋著一層灰。


    李盛伸手將布娃娃拿了出來,這才發現娃娃的下麵還放置著一個很精致的雕花木盒子。


    將布娃娃拿在手裏,翻過來一看,李盛睜大了眼睛!聲音像是從喉嚨裏硬擠出一般:“大雄,這後麵還寫著你的生辰八字!還……還有你的名字!”


    “什麽!”林大雄聞言,頭皮一陣發麻,在場的其他人,顯然也吃了一驚,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大雄的身上。


    “這……”李盛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摸著布娃娃的雙手也愈發地顫抖,他將布娃娃舉在了空中,隻見這娃娃的胸口位置,有一塊凸起的部分,鼓囔囔的,橢圓形,噗通噗通地跳!


    突然,一點火星出現在布娃娃的胸口,跟著迅速向四周擴散!李盛一驚之下猛地將其丟了出去!


    布娃娃一下子著了火,在空中迅速燃燒!


    “星火燎原!”門清驚叫出了聲,熾熱的目光快要噴出火來!


    話音剛落,布娃娃通體燒得火紅,轉眼間成了一搓灰,飄落在了地上。


    “星火燎原?什麽東西?”影出奇地提問道。


    “那是……”門清的語氣中,竟有些許的顫抖:“那是一種高深莫測的法門,看起來不起眼,如果那一個火星落在人的身上,人也會被燒得化為灰燼!”


    一串的事件,眾人有些麻木了,可行內人門清是知道,這放巫毒娃娃的人,能力深不可測!


    林大雄的注意力,卻一下子轉移到那精致的木盒子上,他蹲下身子,把盒子從台階裏拿出來,用手拍了拍上麵的灰塵,這盒子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盒子的邊緣有蟲咬的痕跡。


    盒子高度約有兩三指,長度大約十五六公分的樣子,寬是一個中指的距離。通體被一條活靈活現的巨龍雕花環繞,異常顯眼。


    林大雄好奇地打開它,裏麵竟擱著一把泛黃的折扇!


    “是扇子?!”李盛古怪地說道。


    大雄將折扇取了出來,將空的盒子隨手遞給了李盛,展開折扇一看,倒吸了一口寒氣。


    這是一幅畫,就在不久之前剛剛見過,是一群土著人,圍著一團篝火跳舞,旁邊並排圈著像牛一樣的動物,天上日月交輝相映,而介於太陽和月亮之間,卻寫著一行小詩。


    詩的字眼很小看不清具體寫的是什麽,林大雄衝著影招了招手,接過火把,透過恍惚的亮光一看,周身一顫!


    二妃怨處雲雲沉,十年謫宦鬼方人。


    年年棄妻渭橋西,故人相去隔雲泥。


    夢中魂魄猶言是,醒時兩炔天風冷。


    津樓故市無行客,平生名利關身者。


    這首七言詩,被人用毛筆,蒼勁有力地寫在紙扇上,配合著圖畫,別有一番意境!


    此刻,林大雄心頭似乎有一團巨大的陰影將他籠罩住,壓得他呼吸困難。從第一次見到這首詩,自己便陷進一場巨大的陰謀當中,此後走的每一步,背後隱隱的都像是有人在暗箱操作。


    莫名其妙地跟著一隊人,來到這種鬼地方。接著,在休息站被人在井裏下毒,踩上棺釘,走到這裏,又碰上巫毒娃娃,而這一切都讓自己遇上,怎麽看怎麽像是有人計劃好了的,自己的每一步都在那人的計劃之中!


    再抬起頭時,大雄的眼神掃過眾人,發現大家正好奇地看著他,而這一張張麵孔,現在看起來竟有幾分陌生。


    “扇子上麵寫的什麽?”似乎意識到紙扇有古怪,李盛皺著眉頭說道。


    “沒,沒什麽,就是一幅畫而已。”林大雄謹慎地將紙扇放在了盒子裏,脫下背包,硬塞了進去。


    李盛聞聲半信半疑地回過頭,穩妥起見,他又把台階上的石板放回原位,嚴絲合縫地蓋了上去。


    見大雄無恙,影繼續走在前麵帶路。一路上,林大雄的思緒亂成一麻,心怎麽也靜不下來,腦子裏全是那把折扇,琢磨著一會兒沒人了一定要好好看看。


    到底是誰在背後使這些小動作?他又想得到什麽?大雄捫心自問,長這麽大,也沒得罪過誰,更沒人需要如此處心積慮地對付自己,直接躲在暗處一刀了結了自己,難道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快方式?


    一個古怪的想法湧上心頭,林大雄心頭一震!難道是有人把自己,當成了那個叫“阿昆”的家夥?


    有這個可能!大雄心驚道,自己和阿昆長得這麽像,也不排除有人畏懼“阿昆”的能力,然後躲在暗處放冷箭。照這麽下去,自己不成了替死鬼?


    這似乎也不盡對,比如剛才的那個巫毒娃娃好像沒有什麽攻擊性,更多的倒像是一個指引。


    這盒子裏的折扇,更像是有人故意留給自己的,林大雄簡直快要瘋了,他有些後悔自己的好奇心,如果自己當時不看什麽郵件,不去什麽津平,或許什麽都不會發生了。


    “大雄,紙扇裏到底是什麽內容?”不知何時,李盛撇開人群,走過來問道。


    “那首藏頭詩。”林大雄如實道。


    李盛顯然有些驚訝:“郵件裏的那首?”


    林大雄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李盛沉默了一會兒,看了一眼前麵走著的三個人,壓低了聲音說道:“還記得我告訴過你,我之前也收到過和你一模一樣的郵件嗎?”


    林大雄眼前一亮,如果他不提,自己差點就忘了,見狀也不追問,他知道李盛會接著說下去的。


    果然,李盛頓了頓,說道:“我的那首詩,和你的有點不同,雖然大致內容是一樣的,不過略微改動了幾個字。”


    “哪幾個字?”


    “哪幾個字不關鍵,你聽我慢慢跟你說。”李盛拉著大雄站了一會兒,看前麵的三人已經走遠,才繼續說道:“我失蹤的那幾年,關於那間茶館的調查,毫無進展,所以把所有時間放在了詩上麵。”


    “我翻來覆去研究過我的那首詩,同樣是一點眉目都沒有,直到路先生偶然間跟我提起了電碼破譯。”李盛指了指路鳳仙的背影,跟著說道:“路先生就是她的父親,你之前受傷,就是他給你治的。”


    說到路先生,林大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自己躺在床上,被人塗了一身的嬰兒小腸油,又被一個老醫生用刮板,在身上刮來刮去。想到此處,不由頭皮一陣發麻。


    “路先生是我在燕子門唯一信的過的人,他說建議我把詩的每個字,音調拆開,然後用1、2、3、4的方式排列,然後再用一個四進製的電碼破譯。”


    “這……太扯了吧?!”林大雄有些難以置信,這樣下去會有結果?


    “咱姑且不論扯不扯,當時我腦子一熱,還真就這麽幹了!”李盛有傷在身,激動之餘,渾身一個哆嗦,臉色頓時又蒼白了不少。


    “那……有結果沒?”林大雄追問道。


    “你聽我把話說完。”李盛喘了口粗氣,蒼白的臉上,多了一點紅潤,而後緩緩道:“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把他說的那個四進製電碼的資料搜集了過來,然後破譯,最後出來兩個字,你猜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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