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女媧的話,費斯帶著莫桑離開了弇茲國沒多久,就開始後悔了,出走燧明國,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甘。


    不管怎麽說,佬笠國的那些人,特別是他們的現任頭領佬笠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將他敬為上賓,雖說到不了萬民敬仰的地步,但除了允婼之外人人見了他都還是客客氣氣的。


    女媧說,佬笠國和弇茲國將合二為一成為燧明國,費斯老覺得這事兒有點兒懸,佬笠那麽霸氣和雄壯的女人,憑什麽將國家拱手相讓呢,而佬笠國的國民又憑什麽甘願人馬勞頓徒步遷徙弇茲國呢?他不該懷疑女媧的話,可是……他是真心不願放棄稍微建立起來的威信和人際關係。


    莫桑側著臉看費斯,一把拎住了他的耳朵,大聲質問道:“喂,發什麽神經啊,你?這是要去哪兒?”


    費斯愣了愣,還要不要聽從女媧的指令離開呢?他就不信了,允婼那家夥會殺了他們?!


    “我不是想著……讓佬笠他們來麽?除了咱們,你以為還有誰適合去給他們通風報信麽?”費斯支支吾吾地說,他有點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心裏的那些軒然大波驚動了這三八,不然,就她整天唧唧歪歪的,還不把人煩死!


    “哦……”莫桑放開費斯,很是懷疑地看著他,“可是,你確定還認識回去的路嗎?”


    “蠢貨!一直往東走唄!”


    “也是,當時那個老怪物說西方有個燧明國的,咱們往東走,說不定就回去了,哎,你說,彌粿那小騷貨要是知道允婼入贅弇茲國了,她會不會殺過來要了弇茲的命,嘿嘿,到時候可就有好戲看嘍!……對了,我覺得到時候彌粿一定不是弇茲的對手,人家弇茲會‘嗖嗖嗖’地耍繩子,還有啊,人家弇茲國有三千毒獸護國,佬笠國行嗎?哎呀,會不會因為搶火樹血流成河,橫屍遍野呀!”


    這三八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費斯頓時心驚肉跳起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史前人類原本並無鬥爭,那是因為他們各安天命,部落之間無利益衝突,而部落內共產共夫,更不會起大的爭執。現在不一樣,兩各部落為了火種,兩個女性首領為了一個共同的男人,他們還會相安無事嗎?


    允婼!對,還有允婼,不知道為什麽,弇茲國的那隻黃鳥好像很喜歡允婼,所以讓弇茲很敬畏他,而允婼又是彌粿傾慕的男子,或者為了他,彌粿也能甘於人後吧?!哎,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還是聽女媧的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好了。


    所以,費斯故意朝西走,對於自知路癡地莫桑而言,唯有聽話的份兒,自然認為他們是向邊佬笠國的方向行進了。


    看著她傻乎乎的蠢樣兒,費斯撓了撓頭皮,不耐煩地喊了聲,“快走啊,三八!”


    莫桑衝他很不友好地撅起嘴,但沒有吱聲。


    又過了一會兒,莫桑突然拉了他一把,“哎,費斯,有……有人在哭哎!會不會有鬼啊?!我怎麽覺得像海誠的聲音呢?……”


    海誠海公公?!莫桑的前男友,我大學同寢室四年的哥們兒!操,不會這麽巧,也會穿越來湊這個熱鬧吧?仔細扶著耳朵傾聽了一下,還真像!媽的,海公公抑揚頓挫、摧枯拉朽的哭法可堪稱一絕,費斯相信找什麽實力派的演員都模仿不來,他能把別人哭得背過氣去。


    尋著那摧枯拉朽的哭聲,他們在一個水潭邊找到了一個男人,那男人蓬亂著齊肩的頭發,坐在地上,並把整張臉都埋在掌心裏,眼淚和著黏稠的鼻涕從指縫間流淌了下來,惡心巴拉的。


    真的,海公公一樣悲情的哭聲,加上這麽一片碧綠碧綠的水潭,費斯和莫桑都以為他們找到回現代的路徑了,所以倆人異常的興奮。


    “海公公——”費斯向前一步拉住那男人的手腕,將他拽起來,“瞅瞅你這兒慫樣兒,怪不得莫桑不要你……你……”話沒有說完,費斯便錯愕在那兒了,“呃,你、你是誰呀?!”


    是的,當然不是海公公,而是一張中年男子的臉,看上去四十歲左右吧,長得有些醜,不是有些,是很醜,整張臉像月球表麵一樣坑坑窪窪的,而他的額角不知道什麽緣故長了一個大包,加上眼淚鼻涕掛了一臉,簡直不堪入目。


    莫桑咧著嘴,嫌棄地“嘖嘖”好幾聲,向我說,“誰啊,這是?海公公再不濟也沒有他這麽難看吧!”


    那男子怔怔地看著費斯的莫桑,很顯然,他對他們倆的裝束很疑惑,一邊打量著他們,一邊掙脫開費斯的手,下意識地往後退,隨時準備著跑路的樣子。


    “你別擔心,我們是……來自未來國的,”費斯盡量心平氣和地說,“我們沒有惡意,更不會外貌歧視,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嘿嘿,所以我們不會欺負你。今天走到這兒突然迷路了,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告訴我們這兒是哪兒?還有,你在哭什麽?或許,我們倆可以幫到你呢!”


    費斯用的是最保守的路數,因為,他看出來了,這是一個膽小如鼠的男人,並且他單獨在外沒有誰能給他壯膽兒。


    或許,是因為古人太淳樸了,又或許,是費斯的相貌本身就具有親和力吧,總之,那個奇醜無比的男人很輕易地相信了他的話,一邊用手抹著淚,一邊哽咽地說,“此地屬有蟜國境內,我是少典國的赤芒,來這兒是為尋找我的兒子柱的……嗚嗚嗚,他們都說柱不是我的兒,還把我打了出來,任姒這個狠心的婆娘啊……嗚嗚嗚……”


    費斯眯了眯眼睛,聽起來這是個有趣的故事,他便不慌不忙地蹲下來,皺著眉頭,“我們雖說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但我也知道,你們這兒都是女子為尊的,男子出嫁或是走婚,你既然是從少典國來,就說明你以多日甚至多年未到有蟜國了,你又怎麽知道那個任姒生的兒子就是你的呢?”


    那個赤芒仿佛受了奇恥大辱一樣,立即恨恨地看費斯,“我自然知道!那任姒乃有蟜國之首領,有男子行房中之事皆有大法師記載,而我兒柱出生前後分明是我在她的帳內侍候,怎可賴賬!”


    “嗨!就算是又怎樣!至於這麽悲傷麽!”莫桑在一旁說起了風涼話,“誰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養兒不妨老的,都得靠外甥女兒,侄女兒!你兒子和你兒子的娘都不認你,又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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