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是是黑乎乎的一片,但是那間走廊盡頭的手術室的門縫裏卻透出了一點燈光。


    這個房間是我的噩夢,但是我現在心裏那份堅定讓我沒有停下腳步。我說道:“一會不管你看到了什麽,你隻管控製住我們班主任老吳。他腿不好,就朝腿踢。等我解決完其他事情之後,我會親自解決老吳的。”


    羅定似乎看出來我跟以往不一樣,他低聲問道:“你怎麽解決?”


    “別問,數到三就從這邊衝過去,不要讓他們那邊有準備,他們有準備的話,對我們就是劣勢了。一,二,三,衝!”沒有任何的準備,沒有任何的停留,我就朝著那邊跑去,而且我的匕首尖朝前,在那手術室門前的時候,我明顯地感覺到了,我的匕首砸破了什麽看不到的東西。一張符從門框上飄落下來,那是結界!


    羅定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他就在身旁跟著衝了過來。手術室的門被我們撞開了,但是我的腳步卻僵在了那裏。


    沒有老吳!老吳不再這裏!“羅定!”我心中突然明白了什麽,伸手就抓住了身旁的羅定。也是在這個時候,我們四周黑了下來。


    結界!我們給人封在這裏麵了。就像當初,我被那個厲鬼封在這裏麵一樣。那時候,還是有準備的,還有著陶靜在外麵聯係我師父,這一次卻要憑借我自己了。


    羅定朝我這邊靠了靠,低聲問道:“怎麽回事?”我能聽出他聲音在打顫。他之前並沒有跟我們經曆過這些事。如果現在在我身旁的是陶靜的話,那情況說不定會好一點。至少陶靜已經習慣了跟我在一起會發生的恐怖事件了。


    “我們被人設計了!老吳弄這些就是為了困住我的!我是他的學生,他還不至於把我弄死在這裏。這兩個學期,我們班已經有好幾個同學出事了。班上的同學再出事,就算他教學成績再好,也會被教育局停課調查的。所以他絕對不會殺了我。”


    黑暗中,我打開了手電筒,光線正好照在了那張手術台上。我的心裏緊了一下,馬上就把光線移開了。


    羅定拉著我,轉身,說道:“門就在這裏,怎麽可能會關住我們呢?”


    他拉著我不信邪地朝著門外走去。我們以為是走出了門外,但是跨出去之後,手電筒打到的卻還是這個手術室,還是那張高高的手術台。


    羅定慌了神,再次轉身,再次邁出那門,卻再次出現在手術室中。“鬼打牆?”他驚呼著。


    “不是,我結界。鬼打牆是走得出去的,但是結界是走不出去的。除非破了這個結界。”


    我長長吐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現在就要想想怎麽破結界。老吳用這樣的方式把我困在這裏,加上之前的打草驚蛇,看來他是已經發現了我再跟進這件事了。困住我的同時,他應該在生物實驗室裏對著黃楊下手了吧。


    我一定要出去,快點出去。然後……然後買一桶柴油,全潑實驗室那,燒了,把那裏全燒了!不要現在我要先出去!


    我的手電筒照過每一個有可能的地方,門框上,窗子上,角落裏,哪裏都沒有!老吳用的方法,應該是從外麵封印的,這種方法要解開很難。就在我還在尋找著結界弱點的時候,手術室中,出現了綠色的熒光。


    羅定低低吐了口氣,來掩飾自己現在的恐懼感。我看著那泛著熒光的手術室,驚呼道:“別看!”喊著,我伸手擋住了羅定的眼睛,同時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可是沒用,就算閉上了眼睛,我的腦海裏,還是會出現那個畫麵,泛著綠色熒光的手術台上,坐著一個光著身子的女生。(.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她的下身被一塊白布擋住了,上身赤裸著。她的頭已經凹下去一半,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的拿著手術刀,朝著自己的肚皮劃去。沒有血流出來,因為她早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幻覺!”我出聲提醒著自己,但是沒有一點用。眼前的一幕還在繼續著。


    黃楊把自己的肚皮拋開了,伸手進去,把肚子裏的那些內髒扯了出來,放在一旁的一隻黑色塑料袋中。她的眼睛始終的睜開著的。


    “幻覺!這些都是幻覺!”我對自己說著。但是心裏卻出現了這樣的念頭,原來這些事情,都不是老吳做的,而是他們自己做的。所以有些人的身上疤痕很平整,有些卻是很難看。因為這個過程是出自他們自己的手,而不是同一個人的手。


    黃楊把自己的心髒掏了出來,臉上還是沒有一點表情,但是手裏卻沾著那種黏糊糊的血塊。她把一些我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塞進了肚子裏。然後用醫用膠布給貼上。縫合應該是放入毒品之後才做的。


    手術台上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我放下一直擋在羅定麵前的手,自己也睜開了眼睛,大口大口喘息著。我這才發現,我身上已經是冷汗直流了。本想著擦擦臉上的汗水,但是卻腳軟地直接坐到了地上。


    羅定看著我,趕緊扶我起來:“怎麽了?你看到什麽了?你幫我擋著,你自己怎麽不閉眼睛啊?”


    我看著他那模樣,如果剛才的那一幕讓他看到的話,他現在應該是站都站不住了吧,怎麽還會說這些話。為什麽我閉上眼睛都能看到,他卻看不到?我這看看我剛才擋住他眼睛的手。那把匕首。


    我拿著匕首,在沒有攻擊的情況下,刀尖是朝著我自己的。這種拿法,能在手腕一點點的動作下,就能讓匕首劃刺割紮等很多動作的轉換。所以剛才我擋住他眼睛的時候,那匕首其實就在他眼睛前滿,成了一道屏障,擋住了這空間裏異常的磁場,讓他沒有看到那一幕。


    沒有看到也好,沒有看到也好。我看著那手術台上,雖然眼前是一片的漆黑,但是我還是感覺到,我自己躺在那上麵,身上在滴著血,那種絕望的感覺,讓我動都沒法動彈一下。


    是那天的畫麵,我當時的絕望已經化成了一股異常的磁場留在了這裏。而現在,磁場相近的時候,這一幕就影響到了我。我的心裏就仿佛回到了那一刻,好苦痛。我會死在這裏的。我的身體軟了下來。就連羅定都扶不穩地跟著我摔到在地上。


    我的腦子裏一片放空,隻有一個感覺,好難受,絕望,我會死在這裏的。就這樣死在這裏。我的眼睛在黑暗中,閉上,和不閉上又有什麽區別呢?死了,我應該已經死在這裏了。在大半年前,我就死在這裏了。陶靜還在這小樓外麵,師父還沒有來,我已經死在這裏了。漆黑,這裏隻有無盡的漆黑……


    “啊!”突然我驚叫了起來,中指好燙。燙得幾乎都能伸到我的全身,我的大腦,我的魂裏去了。


    我彈跳著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陶靜。她的手裏還拿著一炷點燃的香,很明顯,那香就是剛才燙我的東西。“你幹什麽?”我吼著,捧著我的手,看著左手中指上那個紅紅的燙傷啊。


    陶靜同樣叫道:“喂!你幹什麽?”


    “什麽什麽啊?”我看看他們兩,這才意識到我的處境。我竟然是躺在地上的。現在才四月。還是晚上。也挺涼的。我竟然坐在地上。而羅定就這麽緊張地看著我,陶靜戳滅了香。


    “到底怎麽了?”我的記憶裏,我們還在那小樓二樓的手術室裏,然後,我死了。對對,我死了!就是這種感覺。


    羅定說道:“你不知道怎麽就突然昏倒了。我叫你,你也沒反應。我隻能背你出來了。可是裏麵鬼打牆,我走了好幾次都在那門口轉來轉去的。直到聽到陶靜的聲音,我才背你再走一遍,這才走出來。”


    陶靜的身上還穿著他們教練那裏統一的運動服,背著大包應該是比賽剛結束的。她氣呼呼地說道:“你有沒有搞錯啊。自己都能昏倒了。不對是死了!羅定剛背你出來的時候,你呼吸都沒有,還枉費我給你做了十幾分鍾的心肺複蘇呢。結果香一燙就醒了。”


    “你怎麽知道用香燙我中指的?”我自己站了起來,腿還有點軟,活動活動,讓身體適應過來。也幸虧陶靜這麽燙了一下。我估計我那時候是真的死了。至少魂已經處於一種沉睡狀態了。這要是真的沒點措施的話,三天之後就是真的死透了。


    陶靜嘟嘟嘴道:“跟在你身邊這麽久,要是不會點怎麽行?你現在沒事了吧。”


    我伸手攬過她:“陶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決定我要以身相許。”


    “哎哎,”羅定喊道:“你們當我透明的啊?好歹也是我背你出來的。請客壓驚去。”


    我笑著說道:“行!”


    “行不行啊?臉色好蒼白你。”陶靜問道。


    “沒事!”嘴上說著沒事,其實我差點死去的那種恐懼被我用笑生生壓下來。


    應像!就是說在某天一個人命裏應該已經死了,可是某種機緣他沒有死。而當時間空間相似場景重現,這種死亡就會被喚醒。我差點就應像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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