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裏早就熄燈了,黑暗中那打火機的亮光顯得很微弱。隻能照亮樓梯口兩米的地方。一切是那麽平常,遠不如我想象中的出現詭異。越是平常才越讓我不安,因為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火光熄滅了,我沿著樓梯慢慢往上走。走著走著,我就聽到兩個聲音在說話,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真的要跳下去嗎?”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我跳!難道你不打算跟我跳下去嗎?跳下去了,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


    那男人的聲音,似乎在打顫,他很害怕,但是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我心裏想著,跳下去吧,跳下去吧。跳下去就能永遠在一起了,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我的腳步慢慢走著,一直朝上走,沿著台階,一級一級的往上走。我沒有意識到,我已經越過了二樓,到了三樓,四樓,五樓,六樓,七樓,我走上了通往天台的門。


    我的心裏感覺很沉重,很難受,就覺得隻有跳下去,才能夠解脫一切。我打開了,天台的門,春天那綿綿的細雨,灑在我的臉上,加上晚上的夜風有些涼,讓我感到了冷意。我緩緩走向圍欄,心裏的那個聲音,還在不停地重複著:“跳下去吧,跳下去吧,隻要跳下去就能永遠在一起了。就能讓那種心痛的感覺消失,就能讓這種沉重得說不出話,喘不上氣的感覺消失。我一點點靠近圍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的心裏什麽也感覺不到,隻有那兩個聲音在不停地說話,特別是那個女孩的身影,還在不停地催促著我往下跳。


    我的腳跨過了圍欄,身體跨過了圍欄,低頭就看到那高高的樓,但是心裏隻有那個念頭,跳下去吧,跳下去就能永遠在一起了,跳下去,一切就解脫了。


    那一刻的我,仿佛不再是我自己,我的心裏全都被那個男生的心裏所占據,而女生一直在催促著我往下跳,我低著頭看著樓下,就在一樓有一個女生抬頭看著我,對著我笑,朝著我揮手。她說,跳下來吧,跳下來吧,跳下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她的臉不似正常人的白,是一種沒有一點血色的慘白。


    我的一隻腳慢慢伸的出去那種淩空的感覺卻我感覺不到一點害怕。


    就在這一刻,我胸口的鬼手印,撲通一聲跳動,帶動著我的心髒的跳動,打破了,剛才一直在持續著心髒稍慢的跳動。而就在這一刻,我的心中驚了一下。男生宿舍裏怎麽會有女生呢?而且還是在這大半夜的時候。我為什麽會在天台頂上還是在這圍欄外麵?


    我意識到我著道了,我被那打火機影響了。


    樓下那女生還在朝我揮著手,對我說著:“跳下來呀,跳下來呀,我在下麵等著你呢,跳下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我心裏暗罵道:我跳你妹呀!早死早投胎去,在這裏嘚瑟什麽呀?你跳我也跳,你當你是露絲啊?


    但是這些話,我是不可能對她說的。我低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你要等的人。你在等的人已經在你身邊了。”


    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女生死了,但是男生卻昏倒在天台上。從隊長說的話,男生一直昏迷不醒來看,他的魂並不在他的身上。最有可能的是,男生其實已經跳下去了。


    會造成他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我想就是因為他的魂已經不在身上了。如果說男生是跟著女生一起跳下去的,那麽為什麽靈域/10234/現在女生又還在一直叫男生跳下去呢?這就是一個疑點。


    我想要讓女生離開的辦法就是讓她和那個男生在一起。不過如果真的讓我找到了那男生的魂的時候,我是選擇讓他跟女生離開還是選擇讓他回到那植物人的身上,重新醒來呢?。算了吧,現在還沒有到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現在要想的是,先保住我的命吧!


    雖然我說話很小聲,但是我知道她一定聽得到。隻是她還是在下麵揮著手,說著同樣的話。我想要回身離開圍欄,但是卻發現身邊有黑色的氣體像一根根絲一般綁住了我的身體,讓我沒有辦法移動。


    操,難道真的要我跳下去陪她呀?我低聲說道:“姐姐,我會把你的男朋友叫來送到你身邊的,而我真的不是他。”


    樓下那個傻逼姐姐依舊在朝我揮著手,一直說著那句要跳下去的話,我心裏真他媽抓狂。


    既然好好說說不通,總不能真的跳下去吧?想想還是用一些強硬的方法也是可以的。難題是,我現在動不了。


    就在這個緊急的時候,我聽到了金屬門“哐”的一聲被打開了,衝上來的人是梁恩他們。


    梁恩那個狗腿老遠就喊著:“寶爺,別跳!”還要朝著我衝過來。我以為我這回是真的要掉下去了,不過不是我跳下去的,而是梁恩,把我撲下去的。


    好在這麽多人裏韋洪山還是比較冷靜的一個。他仗著自己高大的身子把梁恩給擋住了。


    鬼手印再次撲通的跳一下,我的腳能動了。我小心翼翼的朝著梁恩說道:“梁恩,你慢慢走過來,從我的腿包裏把那把匕首拿出來。”


    梁恩哆哆嗦嗦的朝著我慢慢移了過來:“寶爺,用匕首和跳樓死的一樣難看。”


    “胡說什麽呀,按我說的做。”


    梁恩站在我身旁還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來,從我的腿包裏抽出了那把匕首,我說道:“把匕首丟下樓去。”


    他一時間疑惑了。他們都知道我腿包裏的東西都是我的寶貝,平時輕易是碰都不讓碰一下的,現在卻叫他丟下樓去。看著他的猶豫我說道:“丟下去呀?”


    梁恩還要說著:“那我可真丟了?”


    “叫你丟你就丟。”


    他這才把匕首丟了下去。樓下“叮”的一聲屬於金屬發出的聲音,之後那女孩子不見了,她一聲聲喊著的聲音也消失了。幾乎是同時,我的全身,那纏繞著的黑絲也消失了。身體重新能動起來的感覺真是好啊。


    我翻回圍欄裏麵,張開手,就給了梁恩一個熊抱,弄得他在那拍著我的後背說道:“寶寶寶爺……”


    “梁恩,你這次可是救了我一命啊!我包你一星期的夥食費,聊表感謝之意。。”


    “寶爺,你幹嘛想著跳樓呢?”猴子問道。


    “寶爺,這是著道了吧?我看著熄燈這麽久了你還沒有回去,就在走廊看看,就看到你走上樓。跟他們說了以後,大家都覺得很可疑,就一起上來看看了。”劉宇說著。


    那一刻,我看著她們幾個都覺得特別的親切,一個個都要上去抱一抱,拍幾下。這樣他們覺得很意外,也很緊張,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卻急著要從天台離開這地方,給我的感覺真不好。


    “走,走走,回宿舍再說。”


    回到宿舍,我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跟他們都說了一遍。一個個都聽的目瞪口呆的,特別是在我打著手電筒,站在宿舍中央,學著那下麵的女孩子邊揮手邊重複著那些拖長著強調的話。


    “跳下來吧,跳下來我們就能在一起了。跳啊跳下來吧。”


    高大個,直接跳上了床。梁恩也在那提意見,帶著哭的聲音說道:“寶爺,你能不能別學的那麽像啊?”


    猴子問道:“寶爺那現在呢?”


    “現在怎麽樣,睡覺吧。天塌不下來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覺醒來,老高,他們幾個就把早餐帶到了宿舍了?我一起來就聽到他們幾個齊聲叫道:“寶爺。”


    這回夠尊重的了,我打著哈欠,問道:“一大早的你們幹嘛呢?”


    阿高回答說:“我們聽說你昨晚也上了天台,好在沒有跳下去。這不是來慰問你來嗎?”昨晚梁恩他們上天台聲音也挺大的,肯定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看熱鬧的人總是少不了的。


    我翻身下床,說:“你是想來等消息的吧。”


    阿高隻是嗬嗬笑著也沒有反對。


    我說道:“你們要是真想快點解決這件事,就去找陶靜。讓她幫忙從學籍資料裏,把五年前那個昏迷的男生的資料調出來。”這業務可不是誰都能做的,陶靜有能力進入那個網絡裏,我們卻不是誰都能做得到。這事還得求陶靜去。


    阿濤他們誰都沒有問我原因,就直接轉身出去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麽方式說服陶靜的,等我在第三節課到教室的時候,陶靜已經把一份資料丟在我桌麵上了。她隻是丟過來也沒跟我說話。我還是說了聲:“謝謝啊,陶靜。晚上我去看你比賽。”


    陶靜看都不看我一眼,回到位子上坐下了。但是我還是看到了他的桌麵上擺著那個小小的瓶子裏的藥酒。我心裏那個高興啊,看來離我們和好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翻著那些學籍資料,上麵有一個男生備注欄裏直到現在還寫的休學兩個字。上麵,寫著,因事故受傷住院,還有著清晰的家庭地址,家長的電話號碼。我把電話存在那手機裏也把他地址任我記了下來。心裏想著這趟算是出差吧,這費用阿高要給我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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